53.我还是爱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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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亲启，北域爆发大规模叛乱，我军寡不敌众，请求速来支援！”

依然还是雍容华贵的宫殿，梁帝还是那样看似漫不经心地歪在龙椅上，但这次的神情似乎比以往多出了些凝重与担忧。

两个个子差不多一般高的少年恭敬地低着头站在底下。

“绗儿，你可有把握……”沉默了半晌，梁帝不知第几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倒不是这场战争有多凶险多难胜，只是三个牵头的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两个是自己亲儿子，另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侄儿，他不希望任何一个出事，可是刀剑无眼敌军无情……真的是想想就很担心。

“放心吧父皇。”络绗偏过头与季远寒对视一眼，北域狄人蛰伏已久，惯会使用蛮力，全民皆可为兵，战斗力不可谓不强。大梁虽兵源没有那么充足，但都是精兵，善于以智取胜，表面却是难分胜负。

于是他又转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梁帝：“儿臣心里有数。”

不管怎么样，信心还是要有的。

梁帝盯着他们，半晌终是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就……”

话还没完，殿门突然开了，张公公缓步走了进来，有些面露难色地低着头，声音也有些心翼翼：“启禀陛下……苍兰王莫昱求见，就在门外候着呢……”

络绗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瞬间阴沉了下来，季远寒光是站在他身边似乎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汗毛竖立的阴郁气息。

“哦？”梁帝倒是微微瞪了瞪眼睛，看了看络绗又看了看张公公，很快地转换成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身子不好，别让他晒着，快把他请进来。”

络绗猛地转头想拦住张公公，但张公公这会儿就突然变得灵活了许多，一溜烟就跑出去了，他只能一脸阴沉地朝着门口干瞪眼。

莫昱独自一人进来了，温恭没有跟在他身边，那张没有面具掩盖的脸还是足以令人心跳加速，但络绗只是觉得他又瘦了，眼眶都有些淡淡地发青，整个人又憔悴了些许，最近大概率是又没休息好。

盯着盯着，阴沉的目光中不知何时就掺杂了一些怨念，但莫昱却只是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F.B.J.Q，面带微笑地向梁帝行礼请安。

“莫大王前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莫昱抬着头迎着梁帝的视线，没有一丝犹豫和畏惧，声音缓慢而坚定，“臣请从战。”

“不行。”瞬间便收到了回答，冷冷的拒绝声音，但不是来自龙椅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于是便直接被莫昱忽略掉了。

“陛下，想要议和的话，需得拿出点诚意。”莫昱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大梁正值用兵之际，臣愿携苍兰精兵共赴北域，力保大获全胜，以此作为议和的条件，不知够不够诚意？”

“莫大王的诚意，朕一向感觉得到。”梁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不过上战场这种事，远寒比咱们擅长。”着又瞥了一眼络绗，“精兵什么的，交给他们就是了。”

“回陛下，”莫昱依旧不急不徐，就好像所有情况都预料到了一样，“如此这般自然极好，但是……”

“你快闭嘴吧。”

季远寒从来没见过络绗这种表情——有些阴沉有些狠戾，但又不同于他生气时的模样，好像又夹杂了一些……恨铁不成钢，又比看着自己的时候多了些哀怨……反正就是成分很复杂，复杂得让他有些怔愣。

紧接着，他就又惊讶地看到，刚才那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自信满满的莫大王就那样被络绗扯着袖子拽出了殿门，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他盯着他们的背影，好久才堪堪缓过神来，转过头看梁帝的时候嘴巴都是张着的。

但更令他惊讶的是，梁帝居然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跟他：“远寒先回去吧，他们俩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然后就自顾自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远寒：……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络绗走得很快，阴着脸一句话都不，莫昱被他扯得有些难受，也不太敢开口，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回了东宫。

“莫昱，你到底要干什么！”络绗把他扯进了屋里，一脚踹上了门，一只手把他抵在墙上，一双柳叶眼气得通红，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这细胳膊细腿风一吹就倒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们不了解苍兰骑兵。”莫昱也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却很平静，“口才我不差，兵法我也略通一二，不会拖你们后腿。”

“我大梁不差你那些骑兵，也不缺你这么一个谈判家。”络绗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你要么就在这儿老实待着，要么就回苍兰去，总之战场不是你去的地方。”

莫昱依旧紧紧地盯着他，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络绗，我知道这场战争对你来很重要，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知道，它于我而言也很重要。”他按了按络绗的胳膊，微微皱了皱眉，“这是我议和的筹码，我这次是务必要上战场的。”

“议和就那么重要吗？”络绗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明明有我在，谁敢动苍兰哪怕一草一木？”

空气突然安静，络绗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莫昱的嘴角却有些抑制不住地上扬。

“真是见鬼了……”眼下已是覆水难收，络绗不禁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便再怎么也挣扎不动了。

是时候把这段僵持到现在的关系做个了断了。

“莫昱，你真是太厉害了。”他苦笑了一下，有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厉害到……我当初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想明白了……却还是不忍心恨你，不忍心报复你伤害你……”

“若是你不回来，苍兰便会一直以国家的形态存在着，我不会去动它，以后的梁帝也不会去动它……”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慢慢垂下了眼睛，“我一开始想着，你不在了，我就没有必要争什么皇位了，但是只有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我们才能在顶峰重逢……我还是……”他着便捂住了自己的脸，“我还是，想和你再次相遇的……”

“你知道我有多委屈吗，明明是你抛弃了我，我还眼巴巴地盼着和你重逢，连闹个脾气都要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一声轻笑从他的指缝中溢出，他随即放下了手，露出了一双湿漉漉的柳叶眼，“就这样……你还让我怎么敢放你上战场啊……”

话音刚落，莫昱便已环上了他的脖子，不由分地贴上了他的唇。

许久未曾如此亲密接触，络绗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鼻息间萦绕的尽是熟悉的味道，勾得他有些躁动不安，于是便一使劲将莫昱重新抵回墙上，疯狂又肆意地掠夺着独属高山云雾茶的甘甜。

莫昱也在很努力地回应着，数月难耐的相思之情如洪水般喷薄而出，支撑着他尽力跟上络绗的节奏，直到最后面红耳赤呼吸困难，才扯了扯络绗的衣角示意他松开。

“我与皇上……议和的条件是……我来与你和亲……”莫昱的气息有些不稳，但还是紧紧抱着络绗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本想着你若不同意，我便参与北域之战以示衷心……”

“我同意。”络绗也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所以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娶你就好。”

莫昱轻笑，偏头将温柔的吻落在他的颈间。

“那可不行啊，光是丢下你一次便要了我大半条命，这种事情，我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络绗，我想和你在一起，或者班师回朝，或者马革裹尸，总之我不会再抛下你，你也别想甩开我，各种理由都不行。”

生死相依，命运与共。

络绗将他紧紧地按在怀里，巴不得让他与自己融为一体，以免受战争之苦，莫昱就那样乖巧地把头垂在他肩上，等着他慢慢想明白。

就着这样的姿势沉默良久，络绗终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声音轻缓又温柔：“那你先把身子养好好不好，你这副样子……我不敢让你上战场……”

“知道啦。”莫昱终于像个孩子一样眉开眼笑，抬了抬头凑在他耳边又了几句悄悄话。

不知道了些什么，但是络绗的眼睛瞬间就变了颜色，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种无名之火，声音都黯哑了几分：“这可是你的……”

莫昱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他一揽腰一使劲扛在了肩上，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内室，然后就被扔在了床上，看着那个双眼通红的人拉了帘子便俯身压了过来。

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

“我这一生没怎么见过太阳，心里总是漆黑空荡的，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太阳的话，那便是你。”

“络绗。”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我爱你。”

【作者有话：这篇其实正文快结束了，又要考试周了，更完这章下一章不一定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