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开始反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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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三皇子季深，干就干，真的就在三五日之后找了个由头撺掇梁帝办了场宴会，连莫昱都不禁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过没心没肺。

梁帝年纪渐长，本就是有些不务正业了的，加之最近麻烦事一桩接一桩，他也好久没有心情仔细听听歌舞了，这场宴会便举办得十分隆重，云海阁里坐满了王侯将相妃嫔媵嫱，不仅请了梨苑的戏班子，还请了不少艳丽的歌女，规模堪比除夕盛宴，梁帝龙颜大悦，高兴得合不拢嘴。

莫昱自是不愿意凑这热闹的，但他最近的身体状况确实还是来之不易的好，更何况梁帝似乎对此次宴会十分有兴致，他便也不好意思扫兴，只得答应了参加。

毕竟也好久没有听过络绗唱曲儿了。

烟雾缭绕，歌舞升平，看那些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昱只觉得乏味犯困，但他就坐在梁帝旁边，还不能把不耐烦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不时陪两杯酒笑一笑刷一下参与感，实则整场宴会都在放空自己。

人群中的络绗实在太过亮眼，一袭红衣衬托得皮肤更加瓷白，眼尾泛红楚楚可怜，嗓音婉转动人，若是个姑娘，全场的人估计都要为之眼红吧。

莫昱兀自笑了笑。

那道视线穿越人海与自己的视线相对，大殿中间的人似乎勾了一下唇角，借着转身的动作向他抛了个媚眼，莫昱也幼稚地不甘示弱，朝他眨了眨眼睛。

络绗的笑容又加深了些，简直是心花怒放，眉目便也更加含情了。

温香软玉在怀，梁帝的视线便也就不再黏着络绗了，莫昱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便愈加觉得无聊至极，又实在被这屋里点的香熏得食欲不振，以至于他十分颓废地瘫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衣袖，也没人注意到他，他都感觉时不时和络绗对视一眼已经成为自己整场宴会最大的乐趣了。

“莫世子可是身子不爽？”梁帝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挣扎出一只眼睛瞟了他一眼，吓了他一跳，连忙坐直了身子赔笑道：“没有，只不过这又是熏香又是美人，有些醉人罢了。”

梁帝闻之大笑了两声：“世子可有看对了眼的？”

“陛下可莫要折煞莫昱了。”莫昱也笑了，看准了机会请示，“莫昱出去吹个风醒醒酒，很快便回来。”

“去吧去吧。”梁帝被怀中那美人儿喂了杯酒，也是没心思再管他，便大手一挥随他去了。

温恭为他披上了大氅，两人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此时已是深冬，夜里的温度非常低，莫昱整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场雪比之前的任何一场都要大，厚厚的一层积雪，在月光的照射下，像是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碎银子，干干净净的一个脚印都没有。天地间仿佛完全变成了柔和又不突兀的纯白色，好像经历了今夜的这一场大雪，明日便能重获新生一样。

莫昱看着这苍白的世界，一时间竟有些怔愣。

“世子，雪太大了，氅子湿了您会生病的。”温恭见这鹅毛大雪不知何时才会停，皱了皱眉道，“我回去取上一把伞来，您吹一会儿风便回屋里待着吧，莫要着凉。”

“知道了，你快去吧。”莫昱点了点头，心道自己还没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便将他发走了，孤身一人站在屋檐下面对着这茫茫一片。

阁内灯红酒绿，阁外雪花飘飘，仿佛是两个世界，而他站在这两个世界的交界处，竟一时不知该去向何方。

好像哪个世界都不属于自己。

莫昱兀自笑了笑，有些好奇自己怎么越来越有文人那股子矫情劲儿了，随即摇了摇头把这些没头没脑的想法都赶出自己的脑子，伸出手去接那些飘落下来的雪花。

晶莹剔透的雪花融化在掌心里，清清凉凉的，是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他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两步。

“哟，这不是……莫世子吗……”不远处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朝他走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满身的酒气。

莫昱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谁，有些嫌恶地轻轻掩了掩口鼻，然后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微微行了个礼：“三皇子。”

“莫世子不在屋里暖和着，跑到外面来受冻干什么？”季深一看就是喝了许多酒，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身子颤颤巍巍的好像下一步就要摔倒，“难不成你也喝醉了……”着便伸手去碰他的腰。

“三皇子醉了，我去叫下人将您扶回去歇着。”莫昱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咸猪手，淡淡回应了一句便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醉汉的力气格外的大，一下就把莫昱拽了个踉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大氅里面，在他的腰际肆意抚摸着，脸上的笑容愈加猥琐，“莫世子的腰真细……你要是个姑娘，那……必定是极品！”

“三皇子请自重。”莫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费了半天力才挣脱他的束缚，眼神不悦地盯着他。

“莫昱，跟我玩玩吧。”季深俯身贴在他耳边，用一种极其轻佻欠揍的语气轻声道，“我会让你拥有不错的体验的。”

“莫昱身为男儿，恕不能奉陪。”莫昱面具下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声音也冰冰凉毫无感情，又不敢一走了之，自己定是不过这醉鬼的，“云海阁内有的是漂亮姑娘，三皇子怕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父皇的女人我都敢玩儿，还怕玩个男人？”季深挑了挑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廉价的货品，“话我还真没试过男人……莫世子赏个脸，让在下体验一下？”

“三皇子请自重。”莫昱还是那句话，再次后退了两步。

“你敢拒绝我？”季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只手死死地钳制住他细瘦的手腕，眼神又凶狠又饥渴，“你怕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吧？”

“苍兰质子，命如草芥，我不管你在苍兰多受宠爱，但只要你还身在大梁，我动动手指头都能弄死你。”

莫昱没再话，但是也没再反抗，似乎内心正在权衡着什么。

“但是……你的命也可以很值钱……”季深又笑了，笑得让人恶寒，“只要你跟了我，我便能保你在这宫中无忧无虑地活着，怎么样，很心动吧……”

“该怎么做，你还不清楚吗？”

莫昱双目失神地看着他，脑子里却莫名有些混乱。

好像……曾经也有个人过自己是他的珍宝来着……

脑中突然闪过络绗的脸，那张精致至极，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又不求回报的脸。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原是不配的。

“三皇子，您这又是何必呢……”

我当然是要选择活命了啊……

有什么能比活命更重要的事呢……

季深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伸手一拽就把他拽进了怀里，似乎等不及了一样，直接将他扯进了旁边的一个废弃的储物间。

络绗在台上翩翩起舞，眼神总是装作不经意地掠过梁帝身边的那个座位，仍旧还是空无一人。

莫昱已经出去好半天了，外头一定是很冷的，他穿得够不够厚，汤婆子拿上了没，着凉生病了怎么办……担心过度，他差点一个动作没跳好摔在地上。

他看到温恭进来了，手上还拿着把伞，表情焦急，却仍然不见莫昱的踪影。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温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主子，正急得团团转呢，突然看见络绗直接从戏台子上跑下来了，避开人群绕了一圈跑到自己身边，神色凝重：“莫昱呢，找不到了？”

“刚才去外面吹吹风，我回去取个伞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温恭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络绗闻此也吓出一身冷汗，但还是表面淡定地赶紧安抚：“别急，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储物间已经废弃很久了，里面布满了灰尘，莫昱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忍不住咳了两声。

“今天先委屈一下。”季深一把把他按在了地上，急不可耐地撕扯着他的衣物，“赶明儿就将我们娇贵的莫世子请进我的寝宫里去。”

莫昱闭紧了眼睛，虽然现在夜色已深，屋里又没点灯，但他还是不想给自己一点看到那张猥琐狰狞面孔的机会。

季深已经褪下了他的狐皮大氅，紧接着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却被莫昱一把抓住了手腕。

“怎么，不给看？”季深嗤笑一声，“那便由你去吧，今儿也是天黑，改天再一睹莫世子倾城的真容。”着便继续去撕扯他的衣服。

莫昱像被押上了断头台一般视死如归，但他的内心却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没想到，自己的贞洁献给的是这种人。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我想要看到的明明是络绗啊……

自己孑然一身固然是最好，就算一定要选一个人以身相许，那也一定是络绗啊。

“桑榆，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不择手段地苟且偷生下去，对你来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是重要的，这个机会我等了十年，我筹划了十年，现在就只剩两个月了，我一定要活到那一天，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有仇必报，我要留着命去报仇，把那些践踏过我尊严的人，把那些想要我命的人，一个个都请回属于他们的十八层地狱里去。

我必须要活下去啊……

可是我不想辜负他，不想伤害他。

他明明是唯一一个愿意舍命护我不求回报的人啊……

他明明是唯一一个愿意照顾我呵护我，陪我嬉笑陪我闹的人啊……

他是我荒瘠的心田上，唯一一簇盛开的秋海棠了，我不想让他也凋零，像我的生命一样，凋零。

我想让他四季盛开，鲜艳永驻啊。

那就这样吧。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在季深撕破了他的里衣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踹向了他的腹。

【作者有话：不好意思啊大家，放假事情比较多，好像只能这个时间更新了，还请多多谅解啊……

下一章要开始谈恋爱了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