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肉馒头（1 / 1）

《大明神探》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旁边下跪的那个尖脸汉子连忙惶恐道：“我没有，大人，人是冤枉的，人”

曹旺德猛地一拍惊堂木：“李四财，你。”

“是。人每天都要到王茂的馒头店里买几个馒头，今天早上又去了那里，买了四个肉馒头回来，我和我爹作为早食。我爹从馒头里吃出来了一块一块指甲，他闻了闻味道，是人肉。”

曹旺德转头看着尖脸汉子：“你就是王茂？”

尖脸汉子不敢抬头，战战兢兢：“是，大人，人王茂。”

“王茂，你好大的胆子！”曹旺德两道花白的眉毛一挑，“李四财所言是否属实？在本官辖境内，竟敢卖人肉馒头？来人呀，与我用大刑！”

墙后的顾诗筠听得连连皱眉，心想这曹旺德可算得是天下第一号糊涂官了，也难怪况钟看他不起。一件案子还没有理清，怎么就要用大刑了？

她让公孙修附耳过来，低语几句。

公孙修拱领命，他转身去了前面的大堂，甫一露面，那曹旺德都不敢坐着了，连忙站了起来。

公孙修上前对他声吩咐了几句。

曹旺德恭敬站立，连连点头，到最后，他连连作揖：“是是是，自当遵从吩咐，自当遵从吩咐。”弯腰送公孙修去了后堂，这才重新端坐下来。

曹旺德又是拍了一下惊堂木：“李四财，本官且问你，你爹如何得知馒头馅儿是人肉？”

李四财如实回答：“大人，我爹年轻时从军，至正二十三年，追随朱文正将军保卫洪都。此战凶险异常，洪都被围困八十余天。因城中余粮告罄，朱将军曾经将阵亡将士百姓的尸体分与众人，我爹曾经吃过”

古时战场，食人肉并非罕见，乃是无奈之举。绿林强盗也多有食人肉之事。

那李四财接着道：“当初那场战争，惊天地泣鬼神。我爹也是出于无奈，才尝了一块人肉。今天吃到了从王茂那里买来的肉馒头，才才发现味道殊异，他掰开了馒头，在里面发现了一块指甲，便断定了是人肉。”

曹旺德喝道：“王茂，你还有何话可？”

王茂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人乃是土生土长的靖安人，这包馒头的艺是从我祖父辈就传下来的。我已经做了十二年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呀。大人，大人您忘啦，您还吃过人的馒头呢！”

曹旺德身为知县，当然不会自己去买馒头，何况这在他眼中，不过是乡间村野的粗食，早就忘记了这桩事。

他道：“本官无暇与你东拉西扯，王茂，你最好痛快招认，你杀了何人，又是如何将他做成了馒头馅儿，你们之间又有何过节？免得受皮肉之苦！”

“大人，我没”

“来人呀，用刑！”

衙役们听闻，将刑具搬上了大堂。“哗啦啦”一声，刑具全都丢在地上。

王茂看过去，见这些五花八门的刑具虽然古朴陈旧，每一件却都散发着血腥之气，他顿觉心胆俱裂。本来直着跪在地上，此刻也瘫软在地了。

“王茂，若不痛快招认，这些刑具，本官要让你一一尝尝滋味儿了。”

后堂，公孙修迟疑道：“姐，看来曹大人还是要用刑了，要不要我出去阻止？”

顾诗筠沉默了片刻，道：“我觉得这个王茂也并非是冤枉的”

话还未完，就听前堂王茂大声疾呼：“大人，莫要动刑，人了，人全都了。”

“讲！”

王茂浑身颤抖，惶恐不安地道：“前日，我与肉摊的张阿毛发生了口角，当时还动上了。他不再给我供肉了，幸亏我家还有一些余下的，再加上最近天气冷，这才把昨天的馒头给包上了。此事，大人可以问张阿毛。”

曹旺德点了两下头：“本官当然会去问，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接着吧。”

“是。今天一早，天还没亮，我看了一下家里的存肉，也不过就够包十几只馒头的。正为这件事发愁呢，我推开门，想去肉市看看其他家能不能便宜给我一些。但是没想到，我一推开门，我家门楣之上就挂着一大块鲜肉，足有五六斤之多呀。”

大堂上，所有人听完王茂的讲述后，或惊异，或疑惑，或迷惘，或狐疑。

唯有曹旺德，冷笑一声道：“哼，王茂，你当本官是三岁孩子吗？有人给你家送人肉，这样的好事本官闻所未闻。看来你所言不尽不实，来人呀，给我上夹棍，用刑！”

“大人，大人，人句句属实呀，大人！”

但上前的衙役不让他辩驳，将他摁倒，夹棍中间的长棍垫于胫骨之下，两旁的衙役各执左右相连的两条短棍，使劲往下一压。

王茂疼得哀嚎惨叫，只怕数里之外都能听闻：“大人，人所言句句属实呀大人！啊——！”

古时刑罚，夹棍亦称三尺木之刑。轻者骨断筋折，重者双腿溃烂，露出白骨。纵然是大罗神仙，也难挡此酷刑之威。

那王茂瘦骨嶙峋，哪里挨得住？慌乱间，他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衣袖，只疼得将衣袖片片咬碎。

曹旺德戟指怒目：“王茂，招还是不招？”

“大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

“住！”正值此时，一人突然高喊。堂内众人循声望去，曹旺德急忙站起来，几乎一路跑迎了出去。

只见县衙外走来了数人，最前面的那人坐在了四轮车上，两个健壮的军士一左一右，推着四轮车。

而四轮车的后面，则跟着纪嘉卉与怡儿，再后面，便是六名身着软甲的护卫。

曹旺德心中焦急，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却也顾不得了，跌跌撞撞来到了纪嘉卉面前，慌张拜倒：“靖安县知县”

“行啦。”纪嘉卉颇不耐烦。

况钟问道：“曹大青天，为何用刑？”

虽然纪嘉卉不让曹旺德行礼，却也没让他起来。

他只得跪在地上，将案情陈述了一遍。

况钟道：“我回来的时候，也听到了坊间有人在议论此事。曹大青天，可否容况钟问几句话？”

曹旺德连声道：“况公子这是哪里话？本官，哦不，下官求之不得，您请。”

纪嘉卉翘脚望了一眼大堂，似乎没有见到顾诗筠，心里稍安。

后堂，公孙修听到了他们的话，对顾诗筠道：“姐，似乎是况钟回来了。”

顾诗筠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

纪嘉卉等人一进入大堂，在场所有的人全部拜倒：“见过纪姐。”

“行啦，哪儿那么多规矩？都起来吧。告诉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精神着点儿，这件案子，由况公子来”

况钟不等她完，便吩咐衙役撤去了刑具。

那王茂趴在了地上，仿佛一头负重的老牛，使劲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面如白纸，嘴唇也变成了灰白色，若不是还有喘息声，看上去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况钟微微弯下身去：“大叔，你就是王茂？”

王茂已经难以开口话，只得卯足力气点了两下头。

况钟欣然，回头看了看李四财。

李四财并不认识况钟，但是见他们到来，所有人都行礼，知道其地位必然尊崇，赶忙道：“人李四财。”

况钟沉思了片刻，道：“王大叔，今天一早，天还没亮，你就在自家的门楣上发现了五六斤的碎肉，可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