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汪春糗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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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奉天，天已经完全黑了。荆志在外跑了一天，米水未进，真是又饿又累。按在l上总是有一些个商贩和一些个l边店啥的，简单地吃上一口，喝点儿水，总还是可以的吧！可荆志不，一会儿也不曾耽搁，让那车轱辘就那么不停地转着，马不停蹄地跑。到底，是荆志不想吃。他心里那火是呼呼地蹿，如何吃得下！

陈果是个无事忙，都到了这时候，还没有回家。卢已经做好了饭菜，听到了子里有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就迎了出来。看到荆志一脸的严肃，知道是有了况，也不敢多话，只是了一声招呼。

“太太还没回来吗？”

“没哪！”卢答应了一声。“噢，下午太太来过电话，晚上有个同事请她吃饭，她就不回来吃了，先生回来了就先吃，不用等她了。”

“噢—”荆志没有再啥，到洗间洗了，然后就在餐厅里的餐桌旁坐下来，自一个人看着卢从厨端上来的饭菜愣愣地发呆。

汪，荆志是知道的。他知道，汪和他一样是从东北军出来的，只是汪是早早就从部队上出来，到了地方上。日本人来了，也就一顺水儿地投了日本人。他还知道，汪之所以从河山县到东甸县来，是因为他剿匪有功，是日本人对他的赏赐。柳条湖的事儿发生没几天，日本人就到了河山县，听，就是这个汪着日本的膏药旗带着一帮子人迎日本关东军进的县城。当年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还是这个汪带着关东军放火烧了河山县境方圆几百里的芦苇甸子，把一帮子胡子活活地烧死在里面。按，胡子是祸祸人的，烧死了胡子，老百姓应该高兴才对。可偏偏这河山县的老百姓却把汪恨得是牙根儿痒痒，恨不能找会咬上汪两口。从这个事儿上不难看出，那老百姓也是能分出个里表的。胡子固然可恨，但要是与日本人比起来，更可恨的还是日本人。日本人所到之，烧杀抢掠，，还有比这更可恨的吗？当然是没有了！为了表彰汪剿匪有功，日本人特意在洲各省县特别市进行了通报。汪有了这样的一段儿经历，那他在河山县的日子过得可就有点儿难了，真就是寝食难安，不是天天如坐针毡也差不多。好在日本人真就是喜这汪，没过几天，也就在剿了胡子两个来月之后，就把汪整到这东甸县来当县长了。这在汪本人来看，可就是救了他一命，就是死里逃生！没想到，这汪也是死鬼的命，到底没能逃脱死这一鬼门关。这话好象不能这么，那啥人到了不都得死吗？但这死有个早晚的事儿，也有个好看难看的事儿，这汪死得难看不，那也实在是死得过于年轻，才四十刚出头。他这个死法，按照东北这旮哒的话，叫横死，想来，是跟那寿终正寝的法相忤的。当然人已经死了，横死不横死的也都无所谓了。难道真就是那河山县的啥人，或是那帮子胡子中有人并没有被烧死，死里逃生了？为了报仇杀死了汪？想到这儿，荆志不能不想到张昊池曾经过的那几个从河山县过来看山的汪的朋友。那要真是河山县的人所为，那用的是啥法子，弄得汪连人带车一起摔下虎头沟的呢？

陈果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听到钥匙伸进门锁转动的声音，进了门在玄关那儿换鞋的声音，荆志觉得今儿个这一连串悉的声音都较平时慢了许多。卢听到声响，知道是太太回来了，赶紧从自个儿的间里出来给陈果开门，可陈果已经走进门来了。荆志转过脸去向走进ke厅里来的陈果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陈果脸青灰，就像失了魂儿一样。荆志瞅了瞅陈果灰突突的脸，愣住了。

“你这是咋了？”

“啊！可累死咱了！”

荆志一看陈果话表达还算清晰，知道无啥大碍，就放下心来。

“你这一大天都忙些个啥呢！”

荆志嘟囔了一句，嘴上嘟囔，心里也没停琢磨。这汪的事儿那头儿一出，陈果这头儿就忙活开了，这家伙不会是去忙活汪的事儿了吧？心里想着，一忽儿就觉得自个儿这想法有点可笑，两下也不挨着啊！知道陈果已经吃过了晚饭，也就不再理会。

陈果并没有回应荆志的嗔怪，到洗间洗了洗，出来冲了杯咖啡，挨着荆志在沙发上坐下来。俩人儿无话。

“这汪，真地是自个儿开车摔到虎头沟里去的？”喝了几口咖啡，沉默了一会儿，陈果象是自言自语，先开口了。

“嗯？你啥意？”荆志转过脸去看着脸稍稍有些个恢复的陈果。“现场也没发现车里还有别的啥人哪！你就你的书得了，可别跟着瞎参和。”

“不是，咱不是车里还有别的啥人，咱是，他真的是自个儿摔下去的吗？”

陈果提出这样的问题还真有些个让荆志意外，尽管他心早就有了这样的疑问。

“那他去虎头崖干啥去啦？”这回是陈果转过脸来看着荆志。

“人家不是了是回老家了嘛！”

荆志过这话之后，沉默起来。昨天在张昊池办室，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疑问，可当时张昊池一下子就把话头给叉过去了，好像有点儿不想让他出来的样子。汪到虎头崖干啥去了，眼下确实是个。是真的从老家回来l过虎头崖吗？那他为啥要深更半地往回赶呢？

“不会又是同哪个人有关吧！”陈果用一种有点儿奇怪的语气出了这句话，看样子，这个想法恐怕在她心里存放至少有半天了。

“嗯？此话咋讲？”这回，俩人都把脸转向对方，互相正视着。

“告诉你，荆志，这汪可真就不是啥好人哪！”诶荆志猜疑起来，看陈果话的样子，好象是知道了汪啥事儿似的，或者是抓住了汪的啥把柄似的。

“陈果，这可不是胡的事儿！”

“咱可没胡。”陈果瞟了荆志一眼，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把你没胡的证据给咱听听！”

陈果不言语，只顾慢慢地喝咖啡。

“你倒是呀！”

陈果刚才过的话在荆志心中激起了澜。陈果是人，人考虑问题有人的方　。有很多时候，人想事会不自地往字上面想，这到底对还是不对，古往今来没有定论，恐怕将来也不一定会有定论。荆志知道，陈果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汪如果真是死于车祸，那还好，如果不是死于车祸，那事会很复杂，各种原因都可能造成汪的　ng，不定真就有可能同啥人扯上关系，这应该是这个案子考虑的因素之一。

荆志这边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边陈果却开口话了。

“汪是个不着的人，这到东甸也就一年，正事儿没听干啥，可拈惹草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东甸县官场没有谁不知道，汪特爱跳舞，反正家也不在东甸，晚上没啥事儿，就让下属张罗跳舞，同一些个年轻人一跳就是半。汪字写得好，就有些个年轻子拜汪为师，汪还真就正经八百地收了几个弟子，把地人家如何用墨，如何运笔，如何写字，有人甚至能出这些个年轻子都是谁。咱想，这是不是汪不讨人喜，人家编派他呀！人家，不是，是有人亲眼看见汪对一个下属动动脚来的！”

“别扯了！他挺大一个县长能干出这事儿？”

“咋不能干出这事儿？”

“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是夏天里，县署召开一个啥会，需要县署的人都参加，可汪没有参加。会呢，由一个科长主持。刚开了一会儿，汪忽然拉开了会议室的门，走进来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儿会场，向坐在二排的一个工作人员招了招，要她出去。那工作人员放下里的笔记本，匆忙走了出去。赶巧，那天县署要室有个工作人员值班，也是个的，收到了一份紧急文，就忙不迭地给汪送过去签批。那送文件的的是个新人，对署有些个事儿的l还没有完全摸清，再加上文件是个特急件，有些个着急起来。到了汪办室，在门上敲了一下，就一下子拉开门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真让这傻丫头恨不能剜下自个儿的眼睛。汪同那刚从会场喊出来的工作人员就站在门对过的宽大写字台前，汪紧紧搂着那工作人员，一只正伸在那工作人员的怀里。一瞬间，三个人都僵愣了一下，紧跟着是慌忙而迅速的动作，汪抽出了他的，那工作人员拢了拢上，那傻丫头迅速地反退了出去。就是在这慌乱的当口，那傻丫头也没忘了轻轻地关上门。事太过突然，把那傻丫头都吓懵了，停在门口呼呼地喘气，心跳的声音连自个儿都能听得到。”

荆志静静地一直听到陈果把话完，停了好一阵子，这才缓过劲儿来。

“你的这些个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荆志问。

“咱今儿个去了趟东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