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菩提教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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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祖师领着悟空进入了斜月三星洞，宽敞的洞中齐齐整整地摆放着约莫二十余张桌子，每一张桌子旁都坐了一个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都是菩提祖师的弟子。此刻见菩提祖师回来了，纷纷上前去向菩提祖师问好。

少年们在问好之时，眼角余光都会有意无意地瞥向菩提祖师身旁的那只猴子。咦，祖师怎会领了一只猴子回来？莫非祖师也养宠物了？

菩提祖师见少年们目露疑惑，便朝他们解释道：“这只猴是我新收的徒弟，从今往后，他便是你们的师弟了。”

“师兄们好，我是来自花果山水帘洞的孙悟空，各位师兄，以后多多指教。”悟空着，两手抱拳，朝他面前的师兄们深深地作了一揖。

少年们见状，俱是惊奇不已，祖师收了一只猴子为徒原本已让他们震惊了，不曾想这只猴子竟还是一只会人话的猴子！少年们此刻俱是目不转睛、目露惊叹地盯着猴子看，仿佛他是稀世珍宝一般。

“好了，大家都坐回座位上去吧，为师要开始授课了。”菩提祖师对围在他和悟空身侧的少年们道。

悟空闻言便也去寻空桌子想要和师兄们一起听师父讲课，可是每张桌子旁都已坐了人，并没有多余的空闲的桌子。

菩提祖师见状，便伸手一指，柔和白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地面上幻化出一张崭新的桌子：“悟空，你便坐在这里吧。”

“嗯，谢谢师父！”悟空谢过师父后，便欢欢喜喜地坐在了师父赐给他的那张桌子旁，专注认真地准备听师父讲课。

“今日为师要教你们的，是《道德经》。”菩提祖师站在讲桌前，道。

一个少年忽的举起了手，不解地道：“师父，我有问题。”

“嗯，。”

“师父今日为何要教我们《道德经》呢？《道德经》和我们修道习法有什么关联吗？”

菩提祖师微微一笑，道：“我亦知你们会有此一问。今日为师便告诉你们，修习任何道法，一个人的德性都是他修行的道法的基础，若心术不正，即便修行的是正道，亦会步入歧途，堕入魔道，永世沉沦。而学习《道德经》正好可以帮助你们修行德性，摒弃欲望与贪念，达到修道者所需要的清静无为的心境。这于修道是大有裨益的。”

“弟子受教。”众弟子们齐声道。

“嗯。”菩提祖师微笑点头，对众人道，“《道德经》有语——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为人处世应当像水那般，处于众人厌弃的境地，仍旧善待万物，不与他人相争。这，便是最接近‘道’的境界了。”

少年们全神贯注地听着菩提祖师对于《道德经》的解释，一个个若有所悟的样子。

“悟空，你听了为师方才所的那些后，心中可有体悟？”菩提祖师看向托腮凝思的悟空，问道。

见师父叫自己了，悟空连忙起身回道：“回师父，悟空心中有感悟。悟空觉得，一个人，如果想修得大道，一定要心怀善念，善待万物，即便自己身处最卑污不堪的地方，亦不能放弃心中信念。”

菩提祖师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讲《道德经》的余下部分了。

*

课毕后，菩提祖师为大家留下了抄写并诵记《道德经》第八章的作业。这于众人来本没什么，可对于悟空来，可就是难于登天的作业了。他本就是一只猴子，对人类的字根本一个都不认得，也从来都没有学过写字，更别提抄写诵记《道德经》第八章了。

可是，即便再难，悟空也不想让师父失望。于是，当大家在课毕后出去玩耍的时候，悟空便一个人在洞中认认真真地习字。他将手中的《道德经》翻到了之前一位师兄给他指的那页，然后在桌面上铺开雪白无暇的宣纸，像握棍子那样握紧了手中的毛笔，用尽了十二分力道，屏息凝神地写了起来。

由于不识字，悟空在写的时候，只能看一笔，写一笔，煞是费时。不过区区一行字，他却写了一个时辰都未写完。而且写好的字迹亦是歪歪扭扭、杂乱无章。

“咦，这是你写的啊？”一个少年不知何时站到了悟空的身旁，看着他写在宣纸上的歪扭字迹，一时忍不住失笑出声。

“师兄见笑啦。”悟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哈哈，没事。”少年就要转身离开，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地转过头对悟空道，“悟空，我们在外面玩蹴鞠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蹴鞠？是什么呀？”悟空好奇地问道。

“就是踢球，很好玩儿的，一起去玩儿吧。”

悟空漆黑的眸中露出亮晶晶的向往之色，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师兄，我还没有完成师父布置的作业，还是不出去玩了，谢谢师兄好意邀请。”

“好吧，那你继续加油哦，我先出去玩啦！”少年着便离开了。悟空继续一个人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吃力地写着字。悟空觉得，写字真的是太辛苦了，比爬树架辛苦多了！

悟空一边写着，一边隐隐感到又有人向他走来，以为是师兄又来劝他出去玩了，便头也不抬地道：“师兄不好意思啦，没有写完这些字，我是不会出去玩的。”

“看来你倒是颇为认真，为师甚感欣慰。”

熟悉的声音自耳畔缓缓响起，悟空一下子惊得掉了笔，居然是师父！师父怎么来了？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让师父看到他写的那一堆歪七扭八的字。

悟空连忙起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写的字，对身侧的菩提祖师道：“师父，不好意思，悟空刚才不知道你来了。”

菩提祖师笑着道：“无妨，让为师看看你的字。”

“啊？这个......”悟空纠结别扭了一阵，最后还是乖乖地让开了，将被他挡在身后的字呈现在菩提祖师面前，然后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师父，我知道我写的不好......”

菩提祖师看了一眼宣纸上悟空粗重无章的字迹，不禁莞尔，随后温和地摸了摸悟空的头，道：“你作为一只好动的猢狲，又从未习过字，能写成这样，已实属不易了。”

“师父......”悟空心中百感交集，师父居然不怪他写得那么糟糕！

“悟空，你且再写一个字给为师看看，为师好指导你。”

“嗯。”悟空点点头，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毛笔，伸出五根猴爪牢牢地握紧了笔杆，然后将笔尖置于砚台中饱沾浓墨，待他就要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笔画之时，菩提祖师忽然道：“等一下。”

悟空忙止住了动作，清澈明亮的眼睛专注认真地看着菩提祖师，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悟空，你这握笔姿势已是错了。”菩提祖师着，便念了个诀，悟空手中的毛笔在一瞬间便转移到了菩提祖师的手中。

菩提祖师以一种悟空从未见过的新奇的姿势握着笔杆，同悟空道：“握笔不同于握着棍棒，握笔有其特定的姿势。握笔之时，需将毛笔置于中指和无名指之间，食指与中指微弯，勾住笔杆，拇指与食指、中指相对，压住笔杆，而指只需抵住无名指，提供少许余力即可。”

“师父，悟空明白了。”悟空若有所悟地道，随即在笔搁上取了另一支笔，像菩提祖师那样捏着笔身，朝菩提祖师询问道，“师父，是这样吗？”

“嗯，孺子可教。”菩提祖师点头微笑道，“你且写一个字给为师看看。”

“嗯。”悟空应道，便卯足了劲开始在素白宣纸上一撇一捺地写着，每一笔，都用足了十二分力道，仿佛要将那宣纸戳破了一般。在猴子的意识里，他一直以为，写字和架一样，都是力气越大越好。

菩提祖师见状，笑着摇了摇头：“悟空，写字不应只用蛮力，需意随念动，每一笔，都需要掌握其中起止运收的规律。”

话落，菩提祖师便提笔在悟空铺开的宣纸上笔走游龙，一行字迹写得飘逸潇洒、灵动俊秀，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天成。

悟空看着菩提祖师的字迹，忍不住由衷地赞叹：“师父写的字真好看！”

闻言，菩提祖师摸了摸悟空的头，道：“只要勤加练习，你亦可以写出如为师这般的字。”

“嗯，悟空一定会勤勉练习的！”悟空点头道，随即有些许为难地对菩提祖师道，“师父，不过我不识字，总是不知道自己写出来的字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念的。”

菩提祖师想了想，便捏了个诀，刹那间莹白光华萦绕于菩提祖师的食指与中指间，他伸手轻指悟空身侧的桌子，刹那间那平滑的桌面上便出现了一本厚厚的大字典。

“这一本字典几乎囊括了世间所有的字，只要你能记诵这里面所有的字，从今往后你便不会再不识字了。而且，这本并不是普通的字典，为师在这本字典上加持了仙术，当你翻开其中的一页后，便会自动有人声将这页上的内容朗读出来，这样，你就可以知道这些字读什么了。”

悟空伸出猴爪轻轻抚摩桌面上的大字典厚实的封面，然后万分珍视地把那本大字典牢牢地抱在怀里，感动诚挚地对菩提祖师道：“师父，谢谢你，悟空一定会努力识字的！不会辜负您对悟空的期望！”

“嗯。”菩提祖师点头，捻须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