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悟空拜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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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筱音离开后，猴子便走到斜月三星洞紧闭着的洞门前，举起猴爪“咚咚”地敲了几下。

很快的，便有一个少年道童开门探出了头来，那少年道童名唤清风，是菩提祖师座下的弟子，负责看守洞门。他见外面不过是一只猴子，便摇了摇头，又要把门重新关上。

猴子哪里肯依，急忙伸出猴爪抓住那扇就要关上的石门的门沿，对道童清风道：“别关门哪，我是来拜师的！”

清风见猴子会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朝猴子摆了摆手：“你回去吧，祖师不会轻易收徒的。”何况你只是只猴子啊，就算你会话，也还只是一只猴子啊。

“我不会放弃的。”话落，猴子便径自在洞门前冰冷的地面上就地跪了下去，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菩提祖师愿意收他为徒。

“真是只固执的猴子啊，”清风摇了摇头，“也罢，我帮你去通传祖师一声，你稍等片刻。”

猴子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感激：“谢谢你！”

石门关上了，再一次开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后。

清风自两扇门的中央走出，来到仍跪在地上的猴子的面前，叹了口气，遗憾地道：“猴子，你走吧。祖师，他不会收你。”

“为什么？”猴子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清风完这句话，便再度缓缓地合上了石门。

猴子呆呆地望着那扇已经关上的石门，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要从跪着的地面上站起来。由于跪了太久，膝盖都发麻了，猴子站起来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幸好旁边有棵菩提树，猴子扶着它，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真的就这样失败了吗？猴子神情茫然地凝视着洞府石牌上那五个苍劲古朴的大字——斜月三星洞，心里是不出的失落，昔日他曾对六耳，要学得一身好本事，守护他们的花果山，可是，现在，到底是不得不食言了啊。

菩提祖师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也罢，既然菩提祖师不愿意收他，那他也只能离开了。再待在这里，只会惹人厌烦的吧。

猴子揉了揉酸麻的膝盖，踉踉跄跄地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猴子忽然发现前方的径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老婆婆一边缓慢地走着，一边用手中拄着的木棍不停地在她四周的地面上敲点着，似乎是想借此来确定她四周是否有东西。老婆婆苍老的眼眸空洞无神，她似乎是个盲人。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也看不到猴子。

纵使老婆婆探路的时候再仔细，也总归会有疏漏的时候，她的前方，有一颗核桃大的石头，先前她用手中的木棍探路的时候，并未发现这块石头，此刻，她正抬起她的左脚，那麻布鞋底就要踩上那颗石头。

“婆婆，别踩下去，有石头！”猴子立即大声地朝老婆婆喊道。

老婆婆闻言，刚要落下的鞋底又收了回来，她朝猴子的方向感谢地道：“谢谢你啊，不然以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摔了一跤，肯定半条命就没了。”

“婆婆，没关系的，你下次要心一点。”猴子对老婆婆提醒道，便要继续下山，但却被老婆婆叫住。

“你能不能扶我上山啊，我家就住在这山上。我一把老骨头，又是个瞎子，一个人上山，多有不便啊。”老婆婆对猴子恳求道。

“我......”猴子犹豫道，不是他不愿意扶老婆婆上山，而是他毛茸茸的的猴爪子一旦碰到老婆婆，老婆婆就会发现他不是人，到时候，一只会话的猴子，肯定是会被老婆婆当成妖怪的吧。

“哎，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这把老骨头，摔死了也是没人在意的啊！”老婆婆悲恸道。

“老婆婆你别难过，我扶你上山。”猴子走到老婆婆身边，伸出猴爪心翼翼地搀扶住老婆婆穿了长袖的手臂，尽量不让他毛茸茸的猴爪碰到老婆婆的皮肤，可是，最后老婆婆还是察觉到了异样，走着走着，她忽然伸出手抓住猴子毛茸茸的猴爪，那苍老的声音中竟透着出奇的平静：“你不是人。”

还是被发现了，猴子默默低下头，有些愧疚地同老婆婆解释道：“老婆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怕你知道了我是一只会话的猴子以后，会像很多人那样把我当成妖怪。”

闻言，老婆婆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仿佛不属于她的欣慰赞赏的微笑：“即便知道可能会被人当成妖怪，你依旧还是选择去帮助这个与你素未谋面的人，猴子，你的心地很善良。”

被夸赞的猴子羞赧地笑了笑：“没有啦。”

“猴子，你的家乡花果山曾遭人屠戮，你也曾几度被人当做妖怪追杀，你恨人类吗？”老婆婆的声音清明出尘，仿佛被清水洗涤过一般的透彻清灵，浑然不似之前的苍老浑浊之音。

“那些屠戮过我花果山同伴的猎户，我不可能不恨。但其他的人跟我无冤无仇的，我不会那么不讲道理，因为有一部分人伤害过花果山上的猴子，就去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就像婆婆你，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的。不过，婆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这些事的？”猴子疑惑地看着面前不过初初见面的老婆婆，问道。

老婆婆微妙地一笑，然后，那抹笑容，连同她的那张脸，都变得柔和模糊了起来。一阵柔和温润的白光闪过，老婆婆便化作了空中的一个仙风道骨的白须道长，他身穿无暇纯净的白色道袍，手执玉柄拂尘，无暇衣袂在风中翻飞腾涌，身后隐隐有白色仙气笼罩周身。

虽然他的样子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但清癯眉目之间依旧不减卓绝风采，雪白色的眉毛从眉梢沿着颊侧一直逶迤到肩膀上，随着他垂落在肩侧的白发一同随风飘动，颇具仙人之姿。

此刻，这位白须道长正迎风立于空中，神情和蔼地看着满目震惊的猴子，他轻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地面上的猴子便缓缓升空来到他面前。

“猴，我乃菩提祖师，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如今可愿意拜入我的门下？”菩提祖师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缕缥缈悠远，仿佛自遥远的亘古而来，穿透千万年的漫长时光，悠悠传入猴子的耳中。

原来他就是菩提祖师！就是观音菩萨所的道法高深的神仙！

现在，他就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拜他为师。

真的好像梦一样啊！但却又比梦境真实万分。

猴子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神仙，立即欢喜地朝他拜了下去，脆生生地道：“猴子拜见师父。”

菩提祖师微笑着点头，挥袖让猴子起身：“猴，你可有姓名？”

猴子摇摇头：“猴子自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姓名。”

“那为师便给你起一个吧。”

“好呀，请师父赐名。”

“你既是一只猢狲，便可取‘孙’为姓。至于这名字......”菩提祖师想了想，便道，“猴子，你天生灵根，灵慧聪敏，为师盼你将来能够得悟空明。不如，你便叫做——孙、悟、空。”

“好耶，我有名字啦！”猴子，哦不，应该是孙悟空，此刻忍不住高兴得蹦上跳下的，一会儿挂在粗密的树枝上荡秋千，一会儿蹦到地面上激动得翻跟斗，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在菩提祖师面前这样好像不太好，于是，连忙收敛了玩性，端正庄肃地走到菩提祖师面前，低下头，乖乖地承认错误，“师父，悟空失态了。”

菩提祖师看着眼前可爱听话的徒弟，忍不住轻笑道：“无事。你本就是山间灵猴，一时之间难抑躁动本性，亦无可厚非。不过，今后既入了我门下，便要学着修养心性。”

“好的，师父。”悟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脆生生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