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交馈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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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八年六月初一乾清宫

鎏金香炉的青烟缠绕着千霞瓷瓶，瓶身流转的霞光映得康熙帝的明黄龙袍如披彩云。朝鲜国使者金尚宪盯着瓶身随步移变幻的七重釉色，中的玉板差点滑落：\"此等神物，莫非是天上星君所化？\"

\"星君倒不是，\"康熙帝忽然轻笑，目光扫向阶下的林璃，\"是朕的格致正卿从土火中炼出来的。\"他抬示意，十二名太监各捧千霞瓷器鱼贯而入，杯盘碗盏在阳光下交相辉映，恍若星河落殿。

林璃跪在丹墀下，腕间智能环的蓝光悄然投射出使者们的微表情：琉球国使者的瞳孔因瓷盘的霞光收缩，安南使者的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那是对技术的渴望与忌惮。

太和殿的朱漆大门洞开，二十七国使者的目光同时落在殿中央的千霞瓷屏风上。屏风绘着黄河万里图，浪头的釉色随阳光角度变化，前一刻还是奔腾的金红，下一刻便转为深沉的靛蓝，仿佛真有河水在琉璃上咆哮。

\"诸位爱卿，\"康熙帝的声音盖过殿角编钟，\"此乃我大清格致之学的瑰宝，千霞釉瓷器。\"他抬轻挥，屏风上的黄河水竟似逆流而上，吓得暹罗使者后退半步。

林璃适时上前，袖中智能环控制着屏风后的琉璃棱镜：\"贵使请看，\"她指尖划过屏风边缘的北斗纹，\"釉色随光变幻，是因融入了星辰砂与璇玑土，\"忽然轻笑，\"就像贵国的佛经，字里行间藏着万千智慧。\"

使者们发出低低的惊叹。朝鲜金尚宪忽然跪地：\"恳请大清赐千霞釉配方，朝鲜愿以三千里海产为报。\"

殿内气息一凝。林璃看见四贝勒胤禛的目光扫过她的腕，八贝勒胤禩的指在袖中轻叩——那是他们约定的技术封锁暗号。

\"配方乃匠人心血，\"她忽然取出天工册，册页上陈善的画像旁盖着御赐印玺，\"但我大清向来以仁治国，\"指尖划过册页上的匠人学堂条目，\"可派学徒来畅春园，与我朝匠人共研格致之学。\"

朝鲜学徒金明浩盯着窑火中进出的千霞瓷坯，掌心的汗浸湿了衣袖。陈善故意将玛瑙红釉料多撒了三钱，却见林璃轻轻摇头：\"金学徒可知，\"她用琉璃试管取釉，\"真正的千霞釉，关键不在料，在火。\"

智能环的热成像显示窑温不均，她忽然取过测温锥：\"看这火色，\"锥尖的荧蓝指向窑顶，\"孔雀蓝时要减炭，琥珀红时要加松枝，\"忽然轻笑，\"就像贵国腌制辣白菜，盐多盐少，味道大不同。\"

金明浩恍然大悟，却没看见她指尖在测温锥上快速调整参数——智能环早已计算出最佳升温曲线。陈善咳嗽一声，将祖传的星辰砂往釉料里多掺了半钱，这是他们约定的留暗号。

八贝勒府的蝠厅里，胤禩转动着千霞瓷杯，杯身霞光在紫藤花影中化作淡紫：\"朝鲜人想学釉料，老四却在查星辰砂的矿脉。\"他忽然望向何柱儿，\"告诉江宁织造局，千霞缎面的出口价，要比琉璃梭子贵三成。\"

四贝勒府的松心阁内，胤禛盯着哈密矿脉图，指尖停在星辰砂富集区：\"林璃只教了火候，没提砂料，\"他忽然冷笑，\"让鄂尔泰的人盯着陈善，砂料出窑时，称一称重量。\"

苏培盛低声应是，却在退下时看见四爷案头摆着千霞瓷瓶，瓶底陈善制的铭文被朱砂圈了三遍——那是在提醒自己，匠人永远是技术的钥匙。

畅春园的琉璃花房前，琉球使者玉城亲方捧着刚出窑的千霞瓷碗，碗心的海水纹随他的动作化作惊涛。\"贵国为何愿分享此等神技？\"他的汉语带着岛国特有的颤音。

林璃望着碗身流转的靛蓝，想起智能环显示的琉球未来：二十年后，琉球工匠将改良千霞釉，用于航海罗盘。\"神技非一人之技，\"她忽然指向远处的匠人学堂，\"就像这琉璃花房，百花齐放才是春。\"

玉城亲方的目光落在学堂匾额上的格致二字，忽然看见两名安南学徒正与中国匠人争执——他们想偷走釉料配方，却被琉璃门禁的北斗纹拦住。

\"贵使请看，\"林璃取出琉璃门禁牌，\"每道工序都有星图印记，\"指尖划过牌面，\"就像贵国的珊瑚珠串，每一颗都要穿对位置。\"

安南使者阮福映的佩刀突然出鞘，刀刃映着千霞瓷屏风的霞光：\"我等不是来学皮毛的！\"

殿内侍卫刚要上前，林璃已挡在屏风前，腕间智能环的蓝光凝聚成防护盾：\"阮使者可知，\"她的声音盖过刀鸣，\"千霞釉的秘诀，藏在每道窑火的呼吸里，\"忽然指向屏风上的黄河浪，\"就像贵国的湄公河，看似平静，底下却有万千暗涌。\"

阮福映的刀刃颤抖，他看见屏风上的浪头突然化作血色，那是智能环的警示投影。忽然想起国内传来的密报：大清的琉璃火器已装备西北军，千霞釉的耐火砖正在加固黄河大堤。

\"罢了，\"他收刀跪地，\"恳请大清赐匠人前往安南，指导烧制。\"

林璃松了口气，智能环显示时空共振指数下降3%——她知道，这短暂的威慑，为格致轩争取了三个月的技术封锁期。

月光给千霞瓷瓶镀上银边，林璃望着藩属国使者的车队离开，智能环的蓝光在地图上标出各国路线：朝鲜向北，琉球向东，安南向南，像千霞釉的霞光般四散。

\"先生，\"卫琳琅抱着新制的琉璃信鸽，\"四贝勒府的人偷了半钱星辰砂。\"

\"随他。\"林璃摸着瓶身的星芒纹路，\"真正的秘诀，在他们偷不走的火候里，\"忽然轻笑，\"就像咱们的匠人学堂，开的是门，关的是窗。\"

智能环忽然发出轻鸣，视膜上投出未来图景：二十年后，各国使者带着改良的千霞瓷器重返大清，琉璃贸易路线在地图上织成光，而她自己，正站在紫禁城巅，看着千霞釉的霞光与智能环的蓝光连成一片。

雪，又开始飘落。但畅春园的琉璃灯不再孤单，藩属国使者的马车灯影与千霞瓷的霞光交相辉映，形成一条璀璨的丝绸之路。林璃知道，这次外交馈赠不是终点，而是格致之学走向世界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