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太爱我了怎么办?》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来到伽音寺的日子很清净, 每天听一听住持讲禅,或是往枫林逛逛,欣赏风景。
虽然无聊, 但却心平气和, 不愧是佛家圣地, 偶尔来寺里住时日, 倒是能让自己的眼界心胸更加开阔宁静。
深夜,她睡得昏沉, 突然感到呼吸不畅,睁眼看只见模糊中一黑衣人捂住了她的口鼻,但未等她挣扎片刻,她便集中不起精神来,眼皮也越来越重。
那人目的得逞, 倒是轻轻地放开了她,让她又躺回到了床上。
尚还保持最后一丝清醒时, 她只见那人将烛台翻,火光渐渐蔓延,而她也在星星之火逐渐疯狂燃烧的同时,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只觉自己睡了好久。
伴随着清醒, 是无比得头疼, 她没有宿醉过,但她感觉即便是烂醉如泥之后的清醒,也不会比她现在的情况好到哪里去。
不对,她根本就没有喝酒, 别喝酒了, 佛门清净之地,她又怎会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
细细回忆了片刻, 她只记得自己是被一个陌生人弄晕了过去,好像……还燃起了大火!
如果不是太过触目惊心,她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是一醒来便不正常的头痛,以及之前模糊的记忆,都告诉她那不是自己经历的一场梦。
那这里是哪里?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顿时怕了起来。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觉得这里是接纳自己灵魂的天堂。
死人也不会头痛,她望着自己的手,因为恐惧迷茫,不禁有些颤抖。
将手腕颤抖地送到嘴前,她一狠心,狠狠地咬了一下,疼痛袭来,而她也瞬间清醒。
这不是梦,她也没有死,死人是不会痛的!
那她这是来了哪儿?!
挣扎着下了床,她发现自己就连衣服都被换了,又摸了摸头上,钗环首饰也被除了个干净,除了脖子上她挂着的两枚指环,全身上下再无半点之前的衣饰。
脖颈上挂着的,是当初子攸送给她的那枚玉扳指,当时她十分珍惜,便将它用线绳串了起来,直接挂到了脖子上,以免遗失。
而那一个戒指戴着,她感觉似乎看起来单调了些,有天突然又忆起当初慕湛还送了她一只草戒,当时她自己也忘了将它缝进香囊里了,所以便又从陪嫁的首饰盒中找寻了出来,也串到了那条线绳上,与子攸送她的那枚戒指做着搭配,当时她感觉这样戴起来看着还挺好看的。
哪想,现在除了这两枚戒指,她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东西。
估计是那晚夜色黑,所以那人在解了她的项链首饰后,没有想到她脖子上还挂有东西,所以这才将它遗漏了。
看来她是真的被人给掳走了,敌人是有备而来,可是伽音寺是皇家佛寺,守卫甚严,当初她去佛寺时,子攸还给她调选了许多侍卫对她进行保护,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皇家的眼皮子底下将她偷梁换柱?
这么一想她更是胆寒,跑到门前就想出去,可是门被关得死死的。
她心一横,用力拍着门板,还喊叫了起来。
不管怎样,能来个人总是好的,她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是谁要害她,更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与人无冤无仇,与世无争,她还有丈夫,有家人,怎么能被人莫名其妙地关在这个鬼地方?
“来人!快来人!”
她扯着嗓子大喊,连喉咙都有些发哑,外表越是故作坚强大胆,她的内心便越是惶恐,仿佛置身一个暗无天日的牢笼,怎么都找寻不到出口。
终于,她声嘶力竭的喊叫将人唤了来,那人脚步沉稳,看身形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还不等她思考明白,门一下子被开,外面突然充斥进来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眼痛。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慕澄?怎么是你!”
她几乎不敢置信,往后倒退了几步,眼前人阴暗着一张脸,面上情绪难以让人窥探,更是让她的心里又惶恐了几分。
“那晚的黑衣人,是你对不对?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将我虏来这个鬼地方?”
渐渐冷静下来后,她声声质问着面前的男人,她本来以为自己与他再没有什么交集,可是上天却与她开了这么大个玩笑。
“慕君果然聪慧,没错,那晚的黑衣人是我,就连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亲自换的呢。”那人冷笑一声,讽刺道。
许久不见,比起在晋时的细皮嫩肉,眼前的他因为一直征战,脸上添了几许沧桑,就连肤色也暗了几分,再也不是之前她印象中的那个轻佻的白脸模样。
与其经过岁月的洗涤沉淀了,倒不如面前这人比之前还要更阴暗了几分,浑身戾气,邪佞得很,许是杀人太多,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几乎要让她呕吐。
虽然她也多少猜到了几分,但亲耳听他给自己换了衣服,如此轻薄鄙夷的模样,还是让她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我就是看光了你的身子又能怎样?你很气愤,很难过?”见她如同看着敌人般注视着他,他脸色顿时便笼上了一层寒冰,突然就又暴怒道,“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对我摆脸色!不过就是一个言而无信,水性杨花的女人而已,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突然勃然大怒,声音几乎震耳欲聋,她只觉脑袋嗡嗡响,心底一惊,连着又后退了几步。
而他却锲而不舍,又紧紧逼近她,“李慕君,你忘记我临行前,你对我的承诺吗?”
她闻言身体又轻颤了一下,忍不住扶上了旁边的桌子。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已经忘了吗?”他凑到她的耳边,轻笑道,那声音犹如毒蛇般,在她毫无抵抗之力时钻入了她的耳中,让她感觉无比得恐惧。
不知不觉间,脸上便已经簌簌留下了泪水。
她是真的怕了。
“欠的情债总有偿还的一天,如今我便来向你讨债了,你也没那个资格去哭。”他冷冷道,“你即便哭,我也再不会心软了。”
眼前的这女人就是一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
想要什么,他会自己亲手去取,再也不会让人可怜地施舍,玩弄他的感情。
“可是你……你不是已经放手了吗?那枚归还回来的护身符……”
这犹如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那么做,萧子攸又怎会放松警惕?”他冷笑道。
“竟然是这样……”
原来这竟是他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那日动手,不会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好洗脱自己的嫌疑。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死心……
是她太傻,太天真了,还以为他真的放手了,不再纠缠她,她甚至还在心底默默祝愿他能够幸福。
如今想想,自己真是蠢得可笑……
“他为了你,想要杀我,你知道吗?”他又缓缓道,“我在攻城时中了毒箭,几乎要了我的性命,经过多方探查,得知那刺客是晋宫的人。”
“是他,是他为了能安心,派人去刺杀我,我为此险些丧命,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
她现在脑子很乱。
“你当然不清楚,在你心里,你的子攸比世上的任何一朵白莲花都还要纯洁干净,出淤泥不染,你又怎么会想过,能够相信,他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暗杀我!”
他有些激动道,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冷静下来又沉声道,“我问你,是不是我的生死,对你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
“可是它呢?”他见她不理不睬,直接又从身上拿出来一样东西,“若你心里没有我半分位置,又怎么会一直带着它,哪怕去了伽音寺还一直贴身带着?”
她抬眼瞧了瞧那物件,是当初他给她的那块玉佩。
当初因为骗了他而愧疚,又因为听闻他中了箭,所以她心里一直都有些惶惶不安,她怕他真的会死,也怕哪天会报应到她与子攸身上,贴身戴着这玉佩,一是为了信守承诺,二则是她确实是一直在为他祈福,希望上天能够保佑他的平安。
可是如今看来,她的一片诚心还不如去对条狗做做善事,眼前的玉佩,只会让她明白自己是有多么得天真可笑。
“玉佩已经物归原主,我也不再欠你什么东西了。”她冷眼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又道,“至于你的债,以前我还尚对你有一丝愧疚,但你如今设计我,对我做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在我心里就连对你的那一丝愧意与怜悯,也已经被你毁得干干净净。”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与怜悯!我想要什么,你明明一直都知道!”他眼睛发红,胸口一边起伏着,一边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
“呵,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她脸上尚还残留一丝泪痕,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腕用力挣脱了出来。
“可是你不配。”
见她一脸失魂落魄地往门前走去,慕澄怒声道,“这里是晋阳的柏堂,我的密府私宅,没有我的允许,你根本就出不了府门,也回不了晋国!”
她至若惘然,没做丝毫的停留。
慕澄上前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神情激烈道,“你死了!你已经死了!大晋国的皇后,李慕君已经葬身在那场火海中身亡,现在这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我给你用的迷药药效极强,你睡了许久,好多事情还不知道呢,没事,我可以细细地与你听。”他脸上有一丝迷乱的癫狂,望着她如同失去了灵魂般的侧脸,心里有恶毒的快意缓缓作祟,他又接着与她道,“我给你找了个替死鬼,从头到尾换了衣裳饰物,然后那场大火,便将李皇后烧成了灰,这还不止呢,萧子攸知晓后,你猜他怎么样?他没有直接公布你的死讯,而是先下了诏书废后,以后无所出,德行欠缺为由,休掉了你这个正妻,然后才昭告天下,公布了你的死讯,理由居然还是……呵呵。”
他又阴沉地笑了一声,如同魔鬼低喃般,他的声音继续针刺着她的内心,“他你是因为提前得知了他要废后的算,所以才会因为气愤自己翻了烛台选择了自杀。现在你‘死’了,也不再是他的妻子了,他废后,休弃了你,就连‘死’后的牌位都没那个资格供奉在他萧家,萧氏族谱上也再没有了你的名字,你,你还回去做什么呢?他已经不要你了,在他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哪有他的江山社稷重要?”
“他会隐瞒你的真实死因,乃至于狠心废后休妻,为的不过是稳定朝堂,好空出皇后这个位置留给新人,表明自己的态度,好让朝臣生出嫁女为后的心思,以对抗冯家的势力,与太后家的侄女竞争皇后的位置,平衡政局。”他冷静地解释给她听,讽刺道,“他倒是足够聪明的人,临危不乱,细心筹谋,以前我倒是看他了,只不过这种冷静到可怕的头脑,会不会让人瘆得慌?你看他面对你的死亡,多么冷静,在他心里首要想到的是他的皇位,他的江山,你们之间的深情也不过如此,不出两年,他便会将你忘个干干净净,你何必要回去自取其辱?难道还算与他破镜重圆?慕君,你是那么得骄傲,连我都看不上,不可能再去为了一个抛弃你的男人,放弃尊严,伏低做,只为了留住过去那段虚幻的所谓深情吧?”
“你应该明白的,你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他痴迷地望着她,有些病态道。
“你住口!”慕君大声道,“我们就算恩断义绝,那也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始作俑者来指指点点!”
“慕澄,你就是一个人,我永远都看不起你!”
她怨毒的目光让他心痛,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曾经的他也想做个君子,可是结果却是眼睁睁见她嫁给了旁人却无力阻止,做人让他开心,让他满足,能得到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人,他乐意去做一个人。
明明是她亲手毁了他做君子的机会,即便他再光明正大,她也不可能选择他。
那做君子还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去爱他,倒不如反客为主,占据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既然不爱他,那么就算怨他恨他也无所谓,只要她人还在自己身边就行了。
“没关系,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他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她的侧脸,动作那么轻柔,可是另一只胳膊却将她抓得死死的,几乎快要让她透不过气。
“等时间长了,你总会明白现实,明白你的身边,唯有我才是你能够依靠的那人。”
他的话让她害怕,于是便更是不管不顾地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你让我走!你放开我!”
“他不要你了,你还有我啊?”他的面容紧紧地贴在了她的侧脸上,在她的耳边轻轻倾诉,“我会好好珍惜爱护你的,等你习惯了我的一切,我相信你会明白过来好好与我过日子的。”
就冲他对她干的这无耻的事情,她便也不会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他要的不过是让她臣服,想要独占她,又怎么可能会珍惜爱护她?
若真是爱她的话,根本就不会这么狠心地对她做这种勾当,害得她家破人亡,有家也归不得。
“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你还谈什么爱我!”面对这男人的无耻嘴脸,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不禁怒骂他道,“你这种人渣变态,根本就不配谈爱这个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就是想占有我而已,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
慕澄闻言,脸上的柔情瞬间冰结凝固,然后破碎,他眼中的目光冷得仿佛就是在看一件死物,压抑着阴暗的怒火冷冷对她道,“那你就去死吧,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即便是死,你的骨灰也回不到南晋的国土上。”
“……”
“将你带回的那晚上,我便已经想好了,既然没忍心一把火烧死你,那你就算死,也休想逃离我半步。”他缓缓松了她,又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自己。
只见他阴沉一笑,又道,“那一晚,我再看见你时,真得恨不能一把火烧死你,你死了,这一切便都结束了,无论是我还是萧子攸,都不会再痛苦,都会解脱。”
“你以为我不想亲手杀了你吗!”他突然情绪又变得很激动,有些狂乱道,“我想,我甚至做梦都梦见过,将手慢慢地掐在你的脖子上,然后你的气息渐弱,慢慢动弹不得。”
“当初我身中毒箭,性命垂危,但即便那时,我满心想的也全是你,剜肉刮骨,那么痛我也忍下来了,为的便是要好好活着回去娶你,因为你还在南晋等我,为了你即便再难,我也要咬牙撑下去,我心心念念的全是你,身处冰冷血腥的战场上,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念想与温暖,可我如此心系你,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明明答应了我要等我回来娶你,但你转眼便嫁给了萧子攸,毫不留情,你对得起我吗!”他越情绪便越激动,眼睛发红道,“今日的局面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当初要是老老实实地嫁给我,便不会发生今天这些事情,我拿一片真心给你,你却弃之如敝履,如今活该被我这般对待,身败名裂,连我身边最低等的妾都不如。”
“你不是看不上我,不屑做我的妻子吗?现在你便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做一个卑微的外室吧!没有人会来救你,他们甚至没有一人还知道你的存在,你欠我的,便用你的一生好好弥补偿还给我吧!”他咬牙道,一脸的怨毒。
“不,我根本就不欠你!”她用力挣脱了他的钳制,恨恨道,“你就是一个乱臣贼子,你们全家都是奸佞之辈,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就是失心疯了也不可能嫁给你!”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是你欺人太甚!”她突然便又泪流满面,心中无比得难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即便不能跟子攸在一起了,我的家也还在南晋!我爹爹跟弟弟他们还都在晋国,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我还活在世上!”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又循着外面的光明走去,她的亲人还都在晋国为她伤心,哀悼思念,她又怎么能做到在这个全然陌生,无比孤独冷酷的地方独自活下去?
可是面前那个乌黑的身影,完全阻断了她寻求的那点微弱光明,彻底断绝了她心中的那点希望。
他又将她扯进了一个无比黑暗冷酷的漩涡,只能与他一起下坠,沉沦,永劫不复。
“……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他起身穿上了外衣,听着床上那人微微的啜泣声,淡淡开口道。
“我知道你一时还难以接受,但我会给你时间适应。”他又道,“府上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侍仆们都会把你当成是这里的女主人,尊敬照顾,细心地服侍你的起居,即便不如你在皇宫时享受到的物质优越,但得到的待遇也依旧会是主母级别,府上的一切你都可以做主,只要别想着踏出这座府邸。”
“除了离开我这件事,其它的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
“我要离开几日,等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邙关一带尚还未攻破,两军对峙交战多次,尚未能分出个结果,北边也有南晋的眼线,他是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悄地进行了计划,虽然铤而走险了些,但他想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此次偷梁换柱,也应该能瞒过萧子攸的眼睛,更何况晋宫中,冯润莲为了她自身的利益,也会将真相隐瞒下来,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次的合作,虽是各取所需,但如果他暴露了,她自然也不会讨到好处,萧子攸如果一时拎不清头脑为此与北边开战,那更是她与晋国难以承受的严重后果。
计划虽然顺利,但邙关前线那边还需要他尽快赶回去,再拖下去,指不定要惊动父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邙山战火越演越烈,慕氏需要他回去尽一份心力,这样也能尽快结束战乱,慕家也好尽快取得资本,为日后的自立称帝做准备。
虽然不舍,也很想再继续安慰一下她,但现在可不是沉迷于温柔乡的时候,更何况她也跑不了……
这样也好,让她自己一个人先清净清净,等认清了现实彻底对南边的一切死了心,她便会老老实实地顺从委身于他了。
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一时。
“别动什么歪心思想要偷偷离开这儿,我专门安排了高手,护卫府邸的安全,也给他们都看过了你的画像,你是出不去的,趁我离开这段时日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未来的日子才会好过。”
“你要明白该臣服依靠的人是谁,这样才能得到我的怜惜与尊重。”
最后望了床上的女人一眼,他冷静地提醒她道,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听着一开一合的门声,她紧紧地抱住身上的被子,眼含的泪不知不觉间又流了满面。
将脸埋进被子里,她只能无助地声啜泣,内心如同置身于冰冻的荒原般凄凉。
广袤的冰原,如此寒冷,空无一人,只身于寒冷中,连心跳都快要冰冻停止,可是没有人能够拯救她。
没有人知道她置身于凄寒……
三日后他又折返了回来,带着一身着急赶回的风尘仆仆,怒气冲冲地踢开了房门。
桌上摆着美味的饭菜,可是她只是坐在桌边看着,脸色苍白,双目空洞,仿佛灵魂出窍了般。
“你这是要跟我玩绝食?听下人你不肯吃东西,是算把自己饿死吗?”他努力忍住内心的怒火,尽量用平缓一点的口气与她着话。
她自然是不想死,可是她更想活着回去。
之前是她太激动,触怒了他,现在她明白与他不能硬碰硬,但他走了,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他抗衡着。
如果他还念及一丝的旧情,稍微生些恻隐之心,她愿意暂时放下自己的尊严,与他好好话。
只要他肯放过她,她可以低头去求他。
“慕澄,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好吗?即便我与子攸已经缘尽,但我的亲人都留在晋国,我不能舍弃一切留在这儿。”她流着眼泪,轻轻地拉住了他的一块衣角。
慕澄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我的妹妹慕澜嫁给了南晋的会稽王,妹慕涟至今还滞留在晋宫内,直到现在都不曾再有联系。”
“慕涟还是我父王最宠爱的女儿,都落得如此境地,你为什么偏偏就例外,不能与家人分离?”慕澄冷心地声声质问,又道,“如果不是我心软,你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本与我讨价还价?”
经过三日前那一闹,两人已经彻底地撕破了脸皮,慕澄此时也不需要再对她装模作样地心讨好,于是也便彻底地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无耻嘴脸。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害我?”她现在心里是无比得绝望,为什么上天要让她经历这种事情,她从到大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即便以前慕澄再过分,她也还是为了局面耐心忍耐他,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能够过正常女人的生活,嫁人生子,结果却是黄粱一梦……
她只不过就是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只是想要安稳度日,为什么面前这男人他就是不许!
“我从来都没有做什么害你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想跟家人团聚,为什么这点的愿望,你都不许?”她哽咽颤抖道。
“哎。”他叹息一声,然后弯下身来半蹲下,又有些怜惜地为她揩掉脸上的泪水。
“可是这样你会离开我。”他面上有一丝病态的深情,目光深深地望着她,透着痴迷,“为了能留住你,你只能舍弃你的家人。”
“你放心,我会成为你新的家人,成为你全部的依靠,以后我们还可以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你依旧还能拥有一个家,像个正常女人一般,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他言辞诚恳生动,几乎都快要将自己感动。
“我才是你真正的亲人,你该选择我,忘掉过去的一切。”
“……”
哭声渐停,她至若惘然,然后是越来越沉寂的冷静。
冷静得几乎让他感觉到一丝害怕。
“慕君,我爱你,我是爱你的。”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又道,“虽然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但我始终都是最爱你的,这一点从未变过,即便你当初背叛了我,选择与他成婚,我也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头。”
“慕君,你看看我,你回头看看我啊。”见她一直都对自己不理不睬,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他不禁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满面珍惜道,“君儿,我一直都在。”
“别叫我君儿。”她终于有所回应,但却是满眼厌恶,“你不配。”
君儿这个称呼,一直都是子攸常唤她的,那段幸福美满的时光,是她内心最珍贵的一段回忆,她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他,来玷污这段美好。
见她满面厌恶地甩开了自己的手,慕澄的脸上慢慢冷了下来,他也猜到了,或许他不经意间这么唤她,又勾出了些她与那人之间的什么美好回忆。
呸,什么狗屁回忆!
他在她面前卑微得像一条狗,换来的也依旧只是她的鄙夷厌恶,对于他的痴慕,她甚至都不会可怜半分!
他心硬,可她对他还不是最心狠?她何尝不是最铁石心肠的女人!
他就不该还对她抱有什么幻想,奢望她能够也喜欢自己。
他缓缓起身,又冷了脸对她道,“你就死心吧,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是死,你也要给我死在这儿。”
“别再给我耍什么花样,识相些好好给我吃东西,养好了身子再与我顽抗,看在你这张漂亮的脸的份上,我多少也会继续耐心与你玩玩儿。”他冷笑着,满面讽刺。
“不然的话,别是绝食,就是你现在一头撞死在我面前,我也会做个水晶棺,将你的身体好好保存下来,这样什么时候想你了,还能对着你体己话。”他的目光有几分偏执的病态,虚无中又透着几分阴恻恻的压抑,让她几乎透不过气。
“想想这样也很不错,安静睡着的你一定会很乖,再也不会反抗我,比起烧成一把骨灰睹物思人,这样倒是更能满足我的需求。”他挑起了她的下巴,轻笑一声道。
“你真恶心。”慕君撇过了脸去,仿佛再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是啊,我就是这么变态,这么恶心!你现在才发现啊?可惜太晚了!你一辈子都逃不了我的手掌心,就算是死了也只能属于我!”
他又哈哈大笑了几声,狰狞的面孔上是无比的狂妄与邪佞,双目微红,透着毫无顾忌的癫狂,看着病态得很,如同一个疯子一样。
眼前这人已经无可救药,她已经不再指望能与他讲清道理。
对一个疯子讲礼义廉耻,无异于对牛弹琴。
刚才还祈求他,想想自己也是可笑。
她确实是该死心了……
“慕澄,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死?就只是在吓唬你而已?”她又淡淡地望向他。
“……”
慕澄面色未动,看不出情绪,确实,他觉得眼前这女人胆又柔弱,哪会真的有勇气去死?不过是用柔软无助的姿态,故作可怜的模样诱使他心软。
不过就是对他施的苦肉计而已……他不会再接二连三地受她哄骗,一再地对她心慈手软。
“不对,你这么自信,我就是想吓,估计也吓不到你吧?”
“呵呵,你就是吃准了我这一点……”
她又笑出了眼泪。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什么就是那么固执?接受我,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面上微有动容,有些心累道。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望着他冷静道,“想知道吗?可以附耳过来,我好好与你听。”
慕澄面上狐疑,但也还是有些心动地将侧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突然耳垂一痛,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即便饿了许久,虚弱的她使不出多大的劲儿来,但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也还是让他见了血。
还未等他的愤怒发泄出来,眼前的女人已经离了位置跑向了一处墙壁。
慕澄这才心中惊醒,慌忙跑上前去及时抓住了她。
“慕君!你别做傻事!”
“你放开我,你让我死!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要再受你的侮辱!”她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一边艰难地挣脱他的钳制。
慕澄顾不得话,只是死死地抱住她,虽然一个饥饿许久的弱女子,她的这点力气对于他来根本就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怕了,他怕她是真的不管不顾想要寻死。
挣扎了一会儿,怀里的女人突然身上一软,跌进了他的怀抱。
“慕君,慕君?你怎么样了?”他担忧道,面上有些慌乱。
他松了手上的力道,仅仅只是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可是她却很是虚弱,几乎快要抬不起眼皮来,仿佛连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你让我死……”
她还是喃喃道,这让他湿了眼眶又有些动怒,“死,死!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哪还有力气去死!”
“……”
“来人呐!来人!”
他连喊了许多声,有侍从闻声连忙跑了进来。
“快去叫个大夫来!夫人如果有什么不测,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去陪葬!”
他红着眼睛勃然大怒道,几个下人听罢面色惊恐,连忙称是,然后便吓得慌忙跑去找大夫了。
等大夫过来看过后,面上却有些犹豫不决,仿佛有什么话不敢一样。
“怎么样?她还好吗?她饿了许久,眼下那么虚弱,我也不敢贸然喂她食物。”他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见她似醒非醒昏昏沉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那大夫。
“夫人无碍,只是体虚而已,我先熬点滋补的汤药给她喝下,然后大人再给她喝些白粥,慢慢地能正常饮食了,就基本无碍了。”那大夫心翼翼道。
“那好,你速去准备,就算给她强灌下,我也不会让她任性寻死。”慕澄一脸果决,冷声吩咐他道。
“只是……”
那大夫又有些犹豫道,看了尚还有几分清醒的慕君一眼,之后又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目光转动,起身疾步往门外行去,袖口带风。
“你出来。”
那大夫闻言赶紧跟上了他的脚步,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院里。
“还检查出了什么?我要听实话,不要有一丝的隐瞒。”
他冷冷道,那大夫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细汗,便心地与他实话实。
“夫人她……人刚才给她把脉,发现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他震惊道。
“老夫基本可以肯定,确定是有了三个月身孕的脉象。”
他心中缓缓燃烧起了怒火,沉静了片刻后,他努力压下了心底的暴怒。
“给她掉,你马上去准备一副胎药。”他冷声道,呼吸间有些急促。
“这……”那大夫一时为难,有些瞪大了眼。
“快去呀!”
他顿时勃然大怒地呵斥他道。
那大夫闻声连忙跪了下来,垂首惶恐道,“不是人不愿准备胎药,可是夫人现在体弱,我怕一剂药下肚,很可能……”
“可能什么!”
“很可能……很可能会一尸两命!”
慕澄听罢背手来回走了几遍,然后又面对那大夫一脸坚决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肚子里的孽种掉,而且还要保证夫人平安无事。”
“不然的话,你也别想活着踏出这宅邸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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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强干.女×温顺腹黑.男 1v1 童珂自诩精明强干,没成想枕边人预谋着构陷她的家族。一事不忠百次不必,童珂决然拉着前夫共赴黄泉,不料老天开眼,让她重活一遭。 踹开前夫,维护家人,童珂为了摆脱窘境当机立断嫁给太子,开端了苏爽的怼怼生活。 风闻靖安侯府的童小姐退亲了,外表风景霁月实则腹黑的太子郭楽正要搞点小手腕。谁晓得在宫殿里坐着就被砸了一头白月光 ???? 他还什么都没干,怎样白月光就到手了?
其他 26万字 2020-06-15
当你穿成元帅配偶后,先不要太早开心。因为你很可能是一个表面上高贵冷艳不食人间烟火,背地窃取情报花样作死的卧底;一个假装病弱白莲花,实际心肠黑的像锅底的大反派;一个最终被元帅大人亲自在全星际直播处刑了的倒霉蛋。俗称:炮灰非常不巧的是,段珩夜正好就成了这样一个炮灰。段珩夜决定——离婚!趁早离婚!苦海无涯离婚是岸。白莲花的气质外表,帝国科学院首席的身份背景,还有藏在伪装下高到爆表的武力值。这手牌随便打
耽美 81万字 2020-06-15
**末年,自一代名相张居正病逝的那一刻起,看似百姓富庶、国库充盈的盛世繁华景象,大明王朝开始走下坡路的同时,也有着一个惊天阴谋正在酝酿,修真势力在幕后推动着这一切,一股普通人看不见的神秘力量主导着这一切,直至汉家王朝再次衰败,跌落谷底。 然而,相比于王朝的兴亡更替,天下的大乱,而在这背后,却又暗含着诸方势力的较量,修真界的再一次大洗牌,利益的重新分配。 还有为人所不知的是,所有的这一切,背后还牵
玄幻 139万字 2020-09-22
本文又名《镜娘》《通灵侯夫人》《带着魔镜去穿越》《论如何用魔镜攻略权臣》 顾莘莘有一面神奇的卜镜,可未卜先知,凭镜问是非,有天她带着卜镜穿越了。 古代不好混,顾莘莘想找个大腿抱。 问卜镜“身边何人混的最好?” 卜镜暗搓搓指向未来的权臣大人。 于是那些年,为了抱好未来权臣的大腿,顾莘莘各种热情、谄媚、献殷勤……以至于旁人都认为她痴恋权臣。 顾莘莘冤啊,这是个误会。 更冤的是,权臣也相信了这个误会。
其他 125万字 2020-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