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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铮做了一个梦,他失去了邢文。
用从没见过的冰冷目光,轻飘飘地扔来一句话,分手吧。
那一刻世界崩了,天塌地陷,第一次在这个人面前泪眼婆娑地任由泪水滚落,周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啊啊地哑着嗓子叫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努力控制声带痉挛似的抽搐,试图些什么,可除了发出难听刺耳的嘶哑吼声,什么都没有……
流着泪醒来。
脸上湿乎乎,粘腻滚烫,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周铮猛地坐起身,床头灯亮了。
模糊的视线中是邢文混着关切的惊异表情,掉这个人伸过来的手,狼狈地用自己的胡乱揉搓眼睛,周铮支吾了一句没事,你赶快睡吧,人便离开卧室出去,留给床上的人一抹消失的暗影。
跟邢文一同辞去职务,完全隐退下来的日子过得甘甜有余,踏实不足。
起初那真叫一个甜啊,从脚指甲一直甜到头发丝,浑身上下充满用不完的活力和激情,周铮觉得他把这辈子的欢笑配额都在这一两个月用光了,后面是傻笑,憨笑,弱智笑……抱着邢文睡过的枕头也能嘿嘿嘿地睡着笑醒……
这样甜蜜无罪,恣意享乐的时光长久过着,却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地被平淡如水,一成不变的乏味生活残食消耗,就像海浪一下一下拍沙滩,将上面本来边角嶙峋的大块石子磨成通体浑圆的鹅卵石,他没了热情,没了澎湃,甚至没了那种心动的感觉,心头变得空落落。
对,空落落。
周铮觉得被一并带走的也包括他的自信心,对自己,对邢文,对他们俩。
邢文似乎还是那个样子,不做‘岳念廷’并没给他的生活带来太多改变,以前在书桌前案牍劳形地翻阅资料,研究线索变成了偎在沙发里闲闲地读书看杂志,电脑面前费神地浏览查询变成了支着下巴,抱着靠枕无忧无虑地在电视上追各种剧,对着综艺节目眉开眼笑……
只是在这之中,他有时会一个人站在阳台外,在周铮允许的前提下抽上一两根烟,每当此时,眼底便会被散不去的浓浊*气浑染,升起一层辨不清的东西、让人难以琢磨。
这是周铮最不喜欢的时候,看着邢文趴在阳台围栏那个挺拔宽厚的高大背影,他会觉得与他的距离变得遥远,实在忍不住,他会走过去从后面圈住他的腰,完全贴靠过去感受对方的体温,经常地,邢文只是嗯嗯地表示回应,却头也不回地继续抽烟……
他们彼此之间变淡了,话变少了,就连本该肌肤亲昵时的汗流浃背,火热升腾也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走向冷却状态。
什么时候开始做不愉快的梦,周铮想不起来,梦到分手却是第一次。
这一回真把周铮吓坏了,不仅是对梦中那份真实感的心悸,更多的是来源于自己本身,他无法接受这个人从他生命中消失,一丁点都不行,仿佛长入肉中,混在血里,强行剥离掉的话,他一样也活不了。
那一刻,周铮彻底醒悟了。
他开始主动出击,试图找出自己的问题所在,就在他刚要付诸行动时,一个电话乱了他的一切。
来电的是谢明义,有关韩毅。
没让想要回避的周铮离开,邢文开免提,让谢明义就这么吧。
那边告诉他们,韩毅有些问题,在看守所曾经两次自杀未遂,他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任何犯罪活动,但因为他与方志伟的不正当关系,长期密切接触而获得大量的一手线索,方志伟身边的关系网,包括见过什么人,过什么话韩毅都比较清楚了解,这一点已经被不少人证实过,对此,韩毅不但拒不合作,还过激地搞起自杀,谢明义先后让他的家人来给他做思想工作,可收效甚微。
突破口就在眼前却不开,谢明义万般无奈,想到了请‘岳念廷’出山的主意。
没有太多犹豫,邢文答应了。
**
“我明天过去一趟。”
一句轻轻浅浅,听不出语气的话在周铮心里却像扎了根,循环往复地不断回放。
腰上一紧,随后是温温暖暖的胸膛热气,周铮一怔,后背的肌肉明显紧绷了一下,邢文感受得到,他把周铮转过来,让他侧躺在床上面对自己,手指轻触他鼻尖,坏坏地耻笑他:“不是又吃醋了吧?”
周铮沉默了一会儿,:“是你想去,不是因为推不开老谢的面子。”
像是问句,又像是陈述。
对方“嗯”了一声。
夜色浓郁,晚风吹开纱帘让清淡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正好斜斜地落在他们睡在一起的薄被,照出一块浅色的清白,屋里没开灯,眼前只有这么一个亮处……突然周铮坐起来,邢文把床头灯开。
“为什么要去?!你就这么放不下韩毅?”周铮转脸问他。
“他现在这样,我有责任。”
一句话堵住了周铮的嘴,他明白的,利用韩毅这事上他也曾有过短暂的不适,是当时的岳念廷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这么想,那么现在又是怎样?
不出什么,周铮用眼睛狠狠瞪着眼前的邢文,喘气加重。
这个人却对他笑起来,揉他的脸,轻啄他唇,为他消火气:“你跟我一起去,我让老谢安排一个审讯室,你在外面全程监视我,做的不好一脚把门踹了把我拖走,你看这样行吗?”
玩笑话却有些作用。
周铮脸红了红,不理他,大被一蒙,成心耍脾气。
那边呲溜一下钻进去,很快,被褥左突又翘,波浪式的隆起又陷下,传出时大时的低语,掺着笑音和脏话,在床一下一下摇晃前,一只手伸出来利索地关掉床头灯。
**
邢文为他俩选出的爱巢是在X市的中心位置,除了考虑生活便利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适于隐居。
那句‘大隐隐于市’颇有道理,他们再不需要一处偏僻的独立空间掩人耳目,用以应对随时而来的致命危机,只要从善如流地汇入人潮,成为喧嚣都市洪流中两枚看不到的石子足可以了。
距中缅边境几百里的这一边就是嘉禾市,韩毅就近羁押,从X市到嘉禾只有不到一个时的飞行时间。
下了飞机,谢明义亲自来接,跟他们寒暄几句,一同前往嘉禾看守所。
当透过审讯室的单面玻璃见到从另一扇铁门进来的韩毅时,周铮完全呆住了。
八个月的时间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他之前不清楚,而现在他直观地感受到,那就是——
几乎脱相。
一件粗布发暗的灰蓝囚服,松松垮垮地荡在身上,大片下坠的褶皱突显内里的极度单薄,一副勉强顶起衣服的干瘦骨架。
韩毅本就不够丰盈,是南方巧玲珑的体型属性,刚开始见他时个头虽却灵气十足,特别是后来在邢文身边呆久了,一双大眼睛总是闪着跃动的光,身体上下最有肉的地方是那个婴儿肥的圆脸,笑起来现出一双讨人喜爱的梨涡,现在,什么都不会有了……
形容枯槁的一张脸,两腮皮肉深陷,嘴唇干裂,深重的眼圈让目光更加呆板散漫,就连桌子对面的‘岳念廷’也无法吸引他注意力。
不过看了他一眼,韩毅又把头低回去。
不像周铮满眼惊异,邢文没太大反应,只是搭在审讯卓上的手指随意动了动。
“没睡好啊?”
他突然出声,得漫不经心。
周铮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邢文这么无所谓,他以为他会用惯有的审讯口气,会更沉,更职业。
韩毅勾起嘴角,笑了,抬起头,一样地懒懒散散:“岳叔叔,没你我睡不着觉,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对方干巴巴的笑容,刑文身体向后靠,交叠双腿,现出更为怠慢的样子:
“那就糟糕了,号子里可没有我,晚上睡不好白天就犯困,你坐过牢,知道那滋味,出去我跟所里的人声招呼,让他们给你开点助眠的药,弄个单间让你一个人住,这点能耐你岳叔叔还是有的。”
嘴角从上勾再到下垂,韩毅不笑了,冰冷刺骨的目光直射向邢文,只了一个字:“滚。”
对方很好地接下,不气不恼,脸上荡开玩味的浅笑:“韩毅,从你为我蹲丘陵看守所,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方志伟派来的,你的目标只有我,我不着急,知道早晚能跟你碰上……果然,撞警车时你来了,”拿起桌上的笔,邢文在手中把玩,语气仍旧轻轻松松:“让你跟我一个屋是怕你坏我的事,我要无时无刻地监视你,利用你放出长线钓到方志伟这条大鱼,效果比我想象得好太多,你对我不但没有防备还特别依赖我,爱听我心跳……”
把笔放下,前倾身体抵住桌边,邢文笑着,轻轻地,像是在对他悄悄话:“韩毅,我有没有温暖你啊……”
椅子嘭地一声倒地,锁链哗啦作响,韩毅像是出弓的箭恶吼着向邢文扑去,两个身边守着的狱警冲过去将人脸向下按在桌子上,其实根本不用,坐下时锁链绕过沉重的木椅横梁,以现在韩毅的体能根本上不了桌,碰不到邢文一根手指头。
不过眨眼的事,周铮箭步跨到审讯室门前要闯进去,被身边的谢明义一把抓回来,他听到他对他:“冷静点,你不用管,他故意这么。”
当然,周铮也看出来了,可心就是悬着落不下来。
里面,邢文从始至终淡然就这么坐在桌子这一边,旁观着韩毅的反应,他站起来,走之前卷起食指,在桌上人被挤得变形的面颊上轻轻滑弄了一下:“来找我吧,我还让你听心跳,怎么样?”
韩毅不停地大喊大叫,骂出从没听过的恶毒脏话,他浑身大汗憋得满脸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白,黑色的瞳仁中是岳念廷那一张似笑非笑,深深嘲弄的脸。
……
…
从审讯室出来,邢文站在外面看着韩毅被带走,像是知道这个人不会走,被狱警往外押着走时,韩毅一直大幅扭动脖颈,不错眼珠地盯着审讯室那扇单面玻璃。
多年的搭档,对邢文的战术法谢明义心里很清楚,出来他就问,行吗?
观察完韩毅后,邢文点点头。
**
没在嘉禾过多耽误,两人当天折返回到X市。
一路上,周铮没过一句话,反常的是邢文也没像以往哄他,一样的沉默不语。
开了公寓门,屋里笼照在一片漆黑中,外面依稀的星光,已经是晚上了。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嘉禾正值酷暑,这里的温度也没降下多少,开空调冷风,抱着靠枕周铮躺在沙发上,他心里不太痛快,合上眼谁也不理。
渐渐地,耳边没了声响。
迷迷糊糊醒过来,周铮先是看到了墙上挂钟的指针位置,然后猛地坐起来,使劲搓脸清醒,他没在厅里找到邢文的人。
慌慌张张穿上拖鞋,没发现穿反了,在阳台上寻找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时才松下一口气,发觉脚上有些不大舒服。
这间精装的二百平公寓,当初在造爱巢时,着重于卧室的面积,要经得起折腾,次卧改成书房,厨房,饭厅,主厅一样很考究,精心思量设计过,唯独没注意阳台,让它成为了最娇狭长的一片区域。
这么喜欢这地方,设计大点啊。
不出滋味,周铮苦苦一笑,坐下来换穿拖鞋,晚风吹过半开的拉门,额头沁凉不少,摸起来冰冰的。
觉得自己平静了些,周铮点上一根烟,来到邢文身旁。
“抽几根了?”他问。
白烟四溢,对方开口:“第二根。”
瞟了眼烟灰缸里孤零零的一截烟头,知道邢文没谎。
周铮弹了弹烟灰:“像今天的事要是再有下次,你提前跟我商量,得让我知……”
“我从来不,你又不是不知道。”
干脆的断没起好作用,让本来试图好好沟通的周铮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无法平静地拉高音调:“那是以前!!现在能一样吗?!”
邢文扭过脸看他。
“你让韩毅来找你,你什么意思?”周铮话很急,没过多组织语言:“你想过我吗?!你心里有我吗?!你到底想没想过咱俩?!”
邢文没听明白,又或者他以为周铮能领会他的做法,但显然不是。
“我懂你,我看明白了,你干的我他妈都明白!”看出邢文的疑惑,周铮狠狠把烟捻在烟缸里,冲他高声道:“我知道你心软了,可怜韩毅,你同情他,也想帮案子忙,可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妈的不一样了啊!”
“哪里不一样?”邢文垂下眼,灭掉手里的烟:“你告诉我。”
“以前我是你下属,在你手底下干活,不管让我干什么我都无条件服从你,可现在我不是,你不能单方面就决定把咱俩绑在一起架在火上烤,你听明白了吗?”
冷漠,一言不发。
这种被动的态度激起更多怒气:“我现在是他妈你的爱人,你的另一半,我有权知道!!”
抬起眼,目光停在周铮脸上很久,邢文开口:“周铮,从咱俩好了之后我就再没把你当我的同事,更不是我下属,无论我做什么什么,首先想到的是你,是咱俩,这些从来没变过,那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我可以我没变,那么你问问你自己,你变了吗?”
你变了吗?
周铮哑然,张着嘴,一个字不出来。
眼里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邢文不深不浅地冷哼了一声,离开阳台前扔下一句话:
“对韩毅的话你不喜欢我也出去了,撤不回来。”
作者有话:
就不甜吧,没吵过的架现在吵,当然下章就好了,咱们助攻周周和大武叔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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