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很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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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领着园从点心铺中出来, 远远望见薛怀雪行色匆匆，见到自己脚下步伐更快了些。

秦眼眸一弯与他招招手，转身往客栈走。

难得秦离不在她身边, 薛怀雪加快步伐跑过去。

“殿下。”四周无人，他便出声唤道, “请留步。”

秦转身歪头, 撩开幕离, 满眼困惑，却也停下来脚步。

“何事呀？”

薛怀雪在她面前停下，被她直直盯着, 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耳尖涌上一层热意，而后想起正事，微微抬起头道：“殿下，我又要事要告知与殿下，还望殿下屏退左右。”

一旁的园古怪的瞧了他两眼，听见自家殿下吩咐她先回去，只得不情不愿转身走回客栈。

如今此处只剩他们二人，秦将手中未吃完的千层糕放进布包里, 笑嘻嘻道：“你有什么要事与我呀？”

看着她纯真笑颜，薛怀雪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卑劣。

若殿下得知秦离并非她的亲兄长, 该有多难过。

他攥紧拳头，决不能再让秦离有欺骗殿下的机会。

“殿下, 我来此得知了一件事关大皇子身世的消息。”

秦拢拢眉, 只听他继续道，“林美人进宫前便有孕，大皇子并非陛下亲子。”

秦不觉捏紧袖口, 神色讶异又充满疑惑：“此、此事你从何处知晓的？”

见秦远没有自己想象中惊愕，他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便道：“一个宫中老嬷嬷告诉我的，现在她已经失踪了……”他想到什么，抬起头，“也许就是被大皇子抓走的，殿下，大皇子他一直在利用你。”

秦捏紧幕篱，秀眉紧蹙：“你秦离抓走了老嬷嬷，可是你亲眼所见？”

亲一直以来都与她在一起，根本没机会出去。

薛怀雪沉默下来，虽没有亲眼见到，可除了大皇子谁会抓一个无用的老嬷嬷。

见他不言不语，秦舒眉，难得敛容，“薛怀雪，秦离他是我兄长，你不可污蔑他，若我再听你污蔑他，我会很生气。”

见她一丝都不信自己，薛怀雪狠下心，“殿下，我没有污蔑他，我有证据，就在苏州城外，我带你去，一看便知。”

薛怀雪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去握她的手。

秦后退避开，往日笑意盈盈的眼眸充满戒备。

薛怀雪看了眼握空的手，望着她防备的神色，难过的收回手。

他顺下眼帘，试探的问道：“殿下，可愿随我去？”

她揪揪袖口，她虽不知这个薛怀雪是怎么一回事，可真是有什么事关秦离生死的东西被发现，那就糟了。

“我随你去看看，若没有，此后你不可再提起此事。”

若有呢？

薛怀雪暗问一声，殿下又该如何？

……

秦跟着他来到苏州城外的郊外。

薛怀雪找到攀开半人高的灌木，一座被绿藤蔓缠了几圈的墓碑映入眼帘。

墓碑上的积尘已被人擦去过。

“这衣冠冢中有林美人身前写给大皇子亲身父亲的书信，殿下换人刨开，一切了然。”

秦着实没想到林美人与薛玉成在苏州竟然有衣冠冢。

大抵是薛怀雪口中那位老嬷嬷所立。

若林美人没有进宫的话，他们定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才子佳人。

秦理理手腕间的秋香披帛，双手合十，俯身拜了三拜。

如今她与秦离在一起，他们也是她的长辈。

她这次回去便与阿爹坦白。

还要问问阿爹为何将秦离父亲的尸体藏在三清殿的密室。

“殿下，他们是罪人，为何要拜他们？”薛怀雪不明白，心里起了鼓。

听见“罪人”二词，秦不禁蹙蹙眉，脆生道：“他们并未犯什么罪，你可知埋在墓碑上的“薛玉成”是谁？”

薛怀雪低下头，他当然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殿下竟然知晓。

“你们同根同族，他当是你堂伯伯，林美人未进宫前与薛玉成本就有婚约，此事怪不得他们。”

她也不知道她阿爹怎么想的，明明只喜欢她阿娘，却有那么多嫔妃。

不懂。

“薛怀雪，我们下山吧。”她望向山下，官道两旁，草木葳蕤，海棠花也已经开了。

也不知苏州何处有海棠花林？

待回去与秦离寻寻。

薛怀雪见公主蹦蹦跳跳跑下山路，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殿下善良，不去追究，还帮秦离开脱，薛怀雪望着那道快乐的背影，忍不住道：“殿下，便是如此，大皇子他……他也想对殿下欲行不轨之事。”

秦回过头，回过头古怪的看他一眼，这屁孩知道什么叫不轨之事？

“薛怀雪，你还，不懂的多着呢，你还是少于秦桓呆在一起，多读些圣贤书吧，将来还可以为百姓造福，秦桓他就知道仗势欺人。”

薛怀雪默了默，原来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孩子……

他若是再长大些，是不是就可以陪在她身边了？

秦一踏上官道，一阵车轱辘声从拐角那处传来，男人的冷硬的粗口呵斥交杂着女子娇弱的求救声，越发接近。

秦左右看了看，掉头钻进灌木丛里，薛怀雪从后面赶来，那队人马正好现出身形。

一群人人高马大，气势汹汹，为首的男子普通扮，一脸络腮胡，眉眼竖起，一脸凶相。

囚笼里的女人们苦苦哀求着，外面的男人不为所动，有几个不耐烦骂回去：“老子是真金白银买了你们，有什么愿意不愿意，难不成你们还想被买到花楼里去伺候那些娘儿吧唧的白脸，寨子里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亏的你们……”

囚笼里年纪的姑娘开始哭哭啼啼抹眼泪。

秦探出两只黑溜溜的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些往前去的人马。

听那些女子哭，想来是拐卖妇女之流。

真是奇了怪了，大燕律令，拐卖妇儿处以死罪，这些人还敢在官道上招摇。

“殿下，”薛怀雪见那些走了，忙走到她身边：“殿下，我们快些回去。”

那些人一看就是土匪，若是突然折返，他们恐怕性命难保。

秦摆摆手，“你快回去报官，我去跟着他们。”

完，她在地上抓些泥巴抹在脸颊上、手臂上。

薛怀雪见她要走，赶紧扯住她披帛，急道：“殿下，危险。”

秦拽回袖子，又嘱咐道：“回去告诉秦离，别愣着了——”

秦扒开灌木丛的枝叶，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薛怀雪左右为难，最终转身往城内跑。

画舫内，秦桓握着酒杯，听着琵笆曲，正欣然得意，薛怀雪陡然闯进来。

琴女惊呼一声，拢上半褪的轻纱褙子，抱紧琵笆往后退两步。

秦桓皱眉看过去，满眼不悦。

薛怀雪也顾不得什么了，上气不接下气道：“表兄，表兄，殿下跟着土匪土匪……被土匪抓走了……”

秦桓剑眉拧得更紧了。

“表兄，快去救殿下！”

秦桓重重砸下玉杯，气道：“你他/妈跟我这些什么用，死丫头被土匪抓走了，你不会报官啊，吵得我雅兴全没了！”

骂完，他叉腰来回转两圈，看着精疲力尽的薛怀雪，忍住踹他两脚的怒气，命令护卫骑马去报官。

这他/妈个蠢丫头天天叫人不得安生。

护卫得令，正上岸，脖子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

他后退一步，脚跟抵着岸沿，看着大皇子缓缓逼进。

“五皇妹可在此？”

护卫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看了眼贴紧脖子上冰冷的剑刃。

秦离面色淡淡，让人把剑放下来。

护卫松口气，拱手道：“奴正要去报官，公主殿下被土匪抓走了。”

秦离微拧下眉，冷声问道：“秦桓与薛怀雪可在里面？”

护卫连连点头，“在在在，都在。”

秦离让开路，示意他可以走了。

护卫撒腿就往刺史府跑。

秦离瞥了那护卫两眼，朝身边侍卫，问了几句苏州城外土匪情况，便从袖中摸出一块黑金令牌，交于他，让他去刺史府，调遣府兵。

秦桓转了会，愣是想不通，秦离把死丫头护的滴水不漏，怎么就被土匪抓走了？

薛怀雪支支吾吾低下头，他一直知道秦身边有暗卫保护，求秦将人甩掉，才带去城外。

他气的心烦气躁，挈帘出去透气，便撞见秦离冷飕飕的目光。

这个死杂种定是发现薛怀雪在他这，来找茬子了。

“让薛怀雪出来，我有话问他。”

秦桓转过身，薛怀雪正好丛画舫里出来。

他望向立在岸上的秦离，不自觉低下头，像是犯了错的孩，默默站着。

“秦是在何处不见的？”

“城东郊外。”他低头回完话，余光中秦离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四周没了秦离强大的威慑力，压迫感顿然消散。

秦桓喘口气，实在忍不住踹了薛怀雪一脚，“你个狗东西，你看看，给我招来了什么！”

他都感觉那杂种的视线跟刀子似的架在了脖子上，他是来苏州消遣的，不是来受罪的。

薛怀雪委屈擦下眼泪，殿下硬是要跟上去，他也没办法。

树林里，秦在树上刻上两道新鲜的刮痕作为记好。

这些土匪还挺聪明的，把山寨建在这般隐蔽的地方，不爬两座山还真不知道这儿有座山寨。

秦往猫着身子往山上瞅着，那寨上有类似望楼一样的高台，上面还有土匪巡逻。

恐怕混不进去。

囚笼里的几个女子也许实在憋不住，叫着要如厕。

土匪们见到了家门口，也不怕她们跑了，便开笼子让她们下来。

正好往秦这边来。

大事不妙。

秦轻手轻脚向大树后面挪，两个女子正好往大树走过来，瞧见树后突然出现一个灰头土脸的秦，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众人也受到惊吓，四处逃窜。

秦趁机正欲跑，被人拎着后领子，骂骂咧咧提溜进囚车。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