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火神0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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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转天晚上，哥谭市。

“你来做什么，夜翼？”蝙蝠侠冷冷抬头。

“听哥谭来了客人，刚好我休班，特地来看看。”

话音落地，站在广告牌上的人跳了下来。摩斯拉好奇地端详着面前的青年：黑蓝相间的紧身衣，眼罩遮住了一部分面部特征。青年走向前：“这位就是摩斯拉吗？”

摩斯拉闻言，朝着青年抬起了手。

瘦弱娇的飞蛾少女伫立在黑夜当中如梦似幻，她浅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似人非人的情绪。她抬起覆盖着外骨骼的“手”——或者利爪也不为过。夜翼在察觉到她的动作时陡然戒备起来，但随后就意识到，她不是想攻击。

轻轻抬手的摩斯拉，像是一位雍容高贵的女王，等待着凡人亲吻她的手背。

夜翼失笑出声。

他欣然接受了摩斯拉的恩赐，青年微微俯身，握住了摩斯拉的指尖，行了个极其标准的吻手礼：“当然，你是最古老的地球保护者，摩斯拉姐。”

然后摩斯拉的声音自他的脑海中响起：“迪克·格雷森，你是布鲁斯的养子。”

夜翼一惊：“你怎么——”

摩斯拉柔柔的笑声传来：“原来布鲁斯的孩子这么大了。”

迪克：“……”

看来这位摩斯拉姐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当义警当的久，拥有什么超级能力的英雄和反派都不稀罕，因此迪克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是最大的那个。”迪克笑着。

摩斯拉微微瞪大眼睛，浅蓝色的复眼有如碧玉般温润明亮：“所以，他还有更多的孩子。”

迪克：“你会见到的。”

摩斯拉转头看向身侧的蝙蝠侠。

穿着盔甲的布鲁斯·韦恩并不知道迪克和摩斯拉具体在什么，但他能猜测得到。黑暗骑士冷着一张脸迈开步伐：“你不是来闲聊的，女士。”

迪克对着摩斯拉姐耸了耸肩膀。

不过，摩斯拉倒是不介意布鲁斯的态度，她甚至认同地点了点头：“这样很好。”

迪克：“什么？”

摩斯拉：“一名雄性理应在自己的地盘和子女面前保持威严。你们人类总是不喜欢繁衍，布鲁斯是唯一拥有后代的正义联盟成员，这可不行。”

迪克：“……”

摩斯拉收敛笑容，无比严肃：“还有你，迪克。你已经性（）成熟许久了，理应拥有自己的后代，我想布鲁斯也会很高兴的。”

迪克：“…………”

他才二十出头啊！

迪克·格雷森陷入了深深的震撼当中：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这是第一次遭遇了催婚催生一条龙服务，理由竟然是布鲁斯·韦恩到了抱孙子的年纪？？

好吧，摩斯拉姐本体是一只飞蛾，她不仅保护人类，也保护地球上所有生灵。对于怪物女王来人类和其他飞鸟走兽没有任何区别——到了性（）成熟的年纪就该交（）配生子，至少动物世界和探索频道都是这么的，摩斯拉姐的思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迪克突然有点可惜摩斯拉姐不会话了，他有点想看看布鲁斯亲自听到上述对话的表情。

“这……人类社会情况比较复杂，”迪克不得不转移话题，“不如我们先解决更重要的事情？”

好在摩斯拉姐并没有不依不饶，她点了点头，放过了迪克。

“我们要去哪儿？”她问。

“去见见知晓你身世的人。”迪克解释。

他口中“知晓摩斯拉身世的人”，指的是一直在研究怪兽存在的神秘部门，叫做“帝王计划”。几个月前，“帝王计划”的成员因为理念不和而导致了分歧，从而导致了波士顿的毁灭。本来事情已经结束了，“帝王计划”也理应面临政府清算。

但就在两天前，“帝王计划”中负责研究摩斯拉的陈博士和玲博士，接到了一则来自于蝙蝠侠的消息——摩斯拉还活着。

两位博士站在坐落于哥谭海岸附近的实验室后院等待，她们是一对双胞胎，面容相似，但性格迥异。短头发的陈博士焦虑地来回踱步：“他为什么还不来？”

长发的玲博士不得不出言安慰自己的妹妹：“你总是那么心急。在哥谭，黑暗骑士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

“那也不能失约啊。”

陈博士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中文，她转过头：“明明好了——我的天！”

后面的抱怨，在陈博士一转头，看到黑夜之中突然出现的蝙蝠侠和夜翼时戛然而止。

她被吓了个踉跄，直接撞在了姐姐身上。还是玲博士扶了妹妹一把。

原本陈博士还想再抱怨什么，但所有的话语，在她看到哥谭义警们身后的“人”影时戛然而止。

那是一名拥有飞蛾般翅膀的人形少女，她安静地站在远处，垂着浅蓝色的复眼，不知道在思考或者观察着什么。

陈博士和玲博士蓦然愣住。

她们的家族世代都在研究“怪兽”的存在，摩斯拉对于陈、玲两位博士来就像是亲人般的存在。她们了解摩斯拉的一切，起源传、容貌动态，甚至在摩斯拉于二十一世纪第一次张开双翅之时，玲博士站在最近的距离，亲眼目睹她破茧。

所有的资料和研究里，怪兽女王摩斯拉都是一只张开翅膀有近百米的巨大飞蛾，可是当双胞胎看到不远处茕茕孑立的人形少女时，陈博士和玲博士仍然不约而同地低语：“摩斯拉……？”

摩斯拉姐闻言抬眼。

“怎么，怎么可能！”

性格较为活泼的陈博士一声惊叫，她甚至忘记了蝙蝠侠和夜翼的迟到，也不顾站在远处的摩斯拉姐从外貌和内在都不属于人类，大胆地走向摩斯拉。

“你是摩斯拉，”陈博士上上下下量摩斯拉许久，而后捂住嘴巴，“天，你是摩斯拉！”

到最后，陈博士的语气竟然有些哽咽。

摩斯拉姐歪了歪头。

她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好奇盯着陈博士，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士流下热泪。飞蛾少女与人类对视片刻，而后陈博士点了点头：“是的，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夜翼：？？

“等一下，”夜翼反应极快，“陈博士可没有与摩斯拉姐身体接触啊？”

“我也能听到她的声音。”

玲博士在一旁回应。

虽然她仍然站在原地，但脸上的神情与自己的妹妹一样激动：“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相传在千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是摩斯拉在人间的代言人，每一代双胞胎女孩儿都拥有着与摩斯拉心灵沟通的本领。”

夜翼：“我甚至有点羡慕你们了，女士们。”

蝙蝠侠则更关注最重要的问题：“摩斯拉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玲博士蹙眉。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理论上来讲，摩斯拉是不死的。每次出生，她都会留下自己的卵，一旦为地球牺牲，下次地球再遭遇危险，她就会重生。现在她的卵还在云南，为什么本体却……变了个模样？”

“如果她没有为地球牺牲呢？”夜翼问。

玲博士悲伤一笑：“你知道飞蛾的寿命有多长吗，先生？”

夜翼无语。

飞蛾一旦破茧，寿命不过须臾短暂。玲博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已经给出了答案——如果摩斯拉在保护地球后没有死亡，也会很快死去，等待下一次的重生。

怪不得传里都摩斯拉是地球的守护者，是万物的母亲。

一名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家园而死的“神明”，听起来也太有殉道者的意味了。夜翼不禁回头看了正在和陈博士“沟通”的摩斯拉一眼，她站立在黑暗的一角，安静且温柔，利爪和外骨骼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威胁性的外表。

玲博士侧了侧头：“摩斯拉姐……她失忆了？”

夜翼：“据她所，是这样的。”

玲博士陷入了沉默。

此时陈博士走了过来，她深吸了口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向蝙蝠侠：“可以不可以让摩斯拉留下来？我们会找到她身体变化的答案。”

“不行。”

蝙蝠侠干脆且冷酷地拒绝了陈博士的请求：“是你们‘帝国计划’的人放出了三头怪兽基多拉。”

陈博士：“那又不是我放出来的！要我就不该让艾玛·罗素主导研究，她就是个女疯子……我和我的姐姐不会这么做的，摩斯拉就是我们的亲人！”

蝙蝠侠：“不。”

陈博士：“你——”

夜翼：“原谅他不近人情，姐，毕竟是你们先搞砸了一切。因为信任错了人，导致整个波士顿被毁，蝙蝠侠确实有理由拒绝你的请求。”

陈博士攥了攥拳头，却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继续和黑暗骑士吵架。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但至少让我们两个协助正义联盟，总可以了吧？”

蝙蝠侠：“我更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哥谭？”

陈博士：“因为——”

蝙蝠侠：“怎么？”

短发的双胞胎妹妹转头看向了摩斯拉，她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摩斯拉姐‘’了什么？”夜翼敏锐地问。

“她问我们这里是否有外星生物，”玲博士也十分吃惊，“我们来到哥谭确实是为了进行一项外星科技研究，但我们并没有发现……是的，摩斯拉姐。”

在人类听不到的范畴内，恐怕摩斯拉姐的语气变得相当不好。

她白玉般的面孔收起了所有与哺乳动物类似的情绪，这使得摩斯拉周身柔和无害的气息骤然褪去，那双浅蓝色的复眼失去了温柔，变得有如爬虫一般——彻底的无机质，彻底的冷酷无情。

近乎冰冷的目光扫过来时，玲博士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不是一位母亲看待孩子的神情，这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看待猎物的神情。

“是的，”她声重复道，“几天之前的哥谭港口，发现了一艘来自外太空的飞船。”

下一刻，摩斯拉猛然迈开了步子。

“怎么回事？！”夜翼惊呆了。

陈博士和玲博士在摩斯拉双翅掀起的狂风下退后半步，待到她们稳住身形时，摩斯拉已经飞进了实验室大楼。

“不好了。”玲博士倒吸一口凉气。

能够与摩斯拉沟通，自然也能察觉到摩斯拉的内心想法。玲博士面露惊恐的时候，陈博士已经反应了过来：“摩斯拉她……她要杀人！她要杀死实验室里的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