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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宸一步不慎,被足后桥台阶绊倒,人便堪堪停住。
待要起身,已经被面前人一脚重新踢翻地上。
“久久!有话好好。”谢清平上去拦下盛怒中的殷夜,余光扫过她身后捧着一叠卷宗的殷堂。
殷堂冲他摇首,表示与他无关。
谢清平转身又扶起殷宸,却不想被他挣脱来,推在一侧。殷宸由惧转怒,一时力气大得惊人,将谢清平近身扶他的手直甩在桥栏上。
谢清平左手的伤口,乃竹片所滑,本就好得慢,如今猛得在栏上,只一瞬间,臂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清晰的感受到,细的血流渗透衣衫。
只得侧身掩过,提醒道,“还不见过陛下!”
他原想着殷堂频换轮岗的事,今日将他劝下,待他老实待住一段时间,表现好些。他再缓缓与殷夜去,这样也可缓冲些。
如今看着殷堂捧着的那一摞卷宗,他方才扫过最上头一本,乃官员点卯记录,当是殷夜已经下六部查询,如此知晓一切。
他便也不盼别的,只想让殷宸先服个软,消一消面前人的气。
却不想,姐弟二人脾气之上到有几分相像,一样的倔。
“你为什么我?”殷宸吼道。
“为什么?”殷夜不怒反笑,伸手扯过殷堂捧着的卷宗,“呼啦”一下全仍在殷宸脸上,“你当朕的六部是坊间菜场吗?十天八日便容你换个地方!”
“一无定心,二无长志,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择一个我喜爱的,用心对待,有何错?”殷宸尤自不甘。
“谋职就位,还容你挑拣?你有挑三拣四的资本吗?你要真有本事,就应该去适应,去争取!”殷夜已然怒火中烧。
“久……”谢清平却尤自觉得不对,殷宸跳转六部确实让人失望愤怒,然殷夜的模样当不仅于此,遂上去止住她。
只是被殷夜冷眼瞪过,只得换了称呼道,“陛下,恒王此事,臣亦有错,臣……”
“你当然有错!”殷夜斥责之言劈头盖脸砸来,“朕将胞弟交于你,你便是这般包庇纵容的?无志之人常立志,有志之人立长志。丞相幼承庭训,为官多年,如此道理都不明白吗?”
“你无需这般拐弯抹角骂我!”未及谢清平开口,殷宸便已抢先道。
“朕自然无需拐弯抹角。今日朕不下诏书,不传旨意,銮驾亲至你面前,是以你长姐身份教训你,你给朕明明白白听清楚,殷氏无需你光宗耀祖,但也容不得你藏污纳垢。从今日起,滚去北苑对着父母灵位思过。”
“朕此番训你,用的是家规。”
殷夜话音落下,那头禁军便踏步进来,俨然一副送行模样。
“你也配提爹娘,你别忘了……”殷宸话还未完,便被殷夜狠扇了一巴掌。
“爹娘之死,七年前万业寺门口,朕便与你得清清楚楚。朕亦不会再第二遍。就凭此间心性,你多年没有长进。为人子女,我比你配不知几许。”
“把他带走!”
“你凭什么关我?”殷宸挣扎道,“纵是我任上有错,也当有三司会审,明面定夺。何况我并无过错。”
殷夜闻此语,长叹了一口气。只静静望了他半晌,方失望道,“你的脑子呢?”
“朕用家规处你公罪吗?”
“所以,你凭什么关我?”殷宸吼道,“我了,不用你管,不用你对我负责!”
“那你就想想,你犯了何错?”殷夜的火被重新燎起,直接抽出了天子剑,以剑面压着他额头,生生将他压跪了下去,“想清楚,你这两个月在万业寺中,做了什么混账事情!”
“你……”闻此语,殷宸终于软下三分,眼中亦带着恐惧,片刻膝行至殷夜处,叩首道,“阿姐,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们相爱有什么错?”
“好的感情,好的人,当让你变得更好!而不是如今模样,人无定性,急功近利。”殷夜甩开他,合了合眼道,“给朕好好思过!”
“阿姐——”
“再敢多一个字,朕就让那公主有来无回!”
殷夜扔了天子剑,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回首,冲着谢清平,“你不随着朕走,是要继续包庇他,随朕唱反调吗?”
*
回到裕景宫中,天已擦黑。
佘霜壬在床榻畔理好缝合伤口的针线,望了眼靠在榻上的谢清平,又回望了一眼正被司香拍着背,吐得天昏地暗的殷夜,不由苦笑了声,“臣以为丞相回来了,这照顾陛下的差事,便能接过去,容臣偷得浮生半日闲。”
“眼下倒好,您二位,受伤的受伤,旧疾发作的旧疾发作的。这、养着个太医院呢,还成日使唤臣……”
“朕没养你吗?侍疾本就是后宫郎君的本分……”殷夜吐干净了,劈头就骂。
“有劳你了,且退下吧。”谢清平冲佘霜壬笑了笑,“别殃及池鱼。”
“陛下郁气结于胸,且让她散一散。”佘霜壬亦笑,起身悄声道,“臣告退了,丞相好生伺候着。
佘霜壬眼神递过,司香便也顺道带走了全部的侍者宫人。
殿中一下便静了下来,谢清平尚在里间榻上,侧头望过远处座塌上又陷入沉默的人。烛光映出她弧度姣好的侧颜,亦照亮她眼中难言的失望。
原是前半月,守在万业寺下的暗子便发现了姜虞踪迹,但没有彻底确认。直到今日寅时,再次见到从寺庙中出来的姜虞,如此入寺庙寻问。
慕容斓自是不会开口,只暗自垂泪。后还是她身畔苏嬷嬷道出了实情,言这两个月以来,姜虞每隔十天半月便会化成僧尼来此,与恒王殿下幽会。她与老夫人撞破后,本想立时禀告陛下,但又怕姐弟二人因此闹出矛盾,方一直瞒着,想着一边劝诫恒王殿下,一边如何委婉地向陛下明。不想这日为暗子发现,如此全盘脱出。
谢清平想着回来后司香悄声与他的话,亦不由叹了口气。
他下了榻,也没直接往殷夜处走去。偏阁里煨着药膳,他篦出一碗,又融了些赤焰送的花蜜在里头,方端来,在殷夜对面坐下。
“我右手端的。”谢清平见殷夜目光沉沉落在他左臂,只将托盘搁在桌上,从左手臂弯中拿过披风,给她披着。
七月天,自是酷暑难耐的时候。
殷夜畏热,六月天开始便多放了一樽冰鉴在殿中。今日盛怒,一回宫,又命送了两樽过来。如此六方冰鉴置在寝殿内,内外殿门一关,莫降暑,分明是寒风阵阵。
她脱袍卸簪,就着了一身中衣蜷成一团缩在座塌上,一张脸被带着冰雾的风吹得又干又白。
谢清平也不话,给她将披风拢好,转身走到一樽尊冰鉴处,调准暗门将化冰的速度调了些。待最后一方冰鉴调好,一转身便看见殷夜正垂着头站在他面前。
他亦未穿齐整,因佘霜壬给他缝合伤口,外袍腰封全脱了。眼下就一身交领的长袍,左侧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殷夜伸手一抽,交领便成了开襟,男人大片胸膛露在外头。殷夜便将一张冰冷的脸贴去,蹭了又蹭。
谢清平抚着她后脑,将她按的更紧些。片刻,单手抄过她腿,如抱孩童般抱回了座塌上,端着药膳喂她。
剩的一点,殷夜推过。
又默了半晌,她吐出句话,“我要杀了她!”
“他?”谢清平抬眸。
“姜虞。”殷夜面上没什么神色,“如前世一样。”
“她不必回东齐了。”
“你会同意的,是不是?”
“久久!”谢清平缓了缓道,“若情势真如前世一样,我自不会什么。可是眼下杀她,即便我们不惧东齐出兵。那殷宸怎么办,你们姐弟便彻底反目了。”
“这法子太烈了,实在是下策。”谢清平摇头,“再到底没有彻底撕破脸,不若就此请他们回去吧。”
“更何况,近来北境也不平静,北戎时常滋扰,若是此刻与东齐交恶……”
“罢了,让她回去。”殷夜起身往内室走去。
谢清平才要松下一口,便听得她后半句话接踵而来,“待她出了三关,命暗子和绿林全面截杀。”
捻灯熄火。
殷夜当是真的累了,方才的药膳中又融了安神的药,未几便睡了过去。
谢清平却难以入眠,他没来由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所忧不仅仅一个姜虞。可是如今除了姜虞,还有什么值得他忧患的呢?
直到八月初一这日,东境处传来书信,言东齐使团已经走出大宁地界,汜水河畔齐国国君亲去迎接。至此,谢清平心下稍安。
总算送走一尊大佛,殷夜亦在他百般劝下,放弃了暗杀的念头。
年少情动,大都会随着时间和空间慢慢遗忘。况且,局外人都能看出,哪里便是情了,不过一场设计好的美人关。
谢清平安慰着殷夜,殷夜亦这般去劝殷宸。
被关在北苑的二十余日,殷夜来看过他两回。
第一回 来,是在被关押的第三日,他竟以头撞墙,以死相逼禁军放行。
殷夜便来了一回,也未动怒,只同他道,“若是他死了,她便杀了姜虞,如此成全他们两个。”
一句话,灭了他要生要死的念头。
第二回 ,是隔日之后,宫人回禀殷宸额上引发高热,人烧得有些糊涂了。
殷夜来此,衣不解带照顾了他两日。黎明初醒,烧热退去,他挥手砸了汤药和膳食。
殷夜望着滚在脚畔的碎片,和被溅了一声的汤渍,也没话,只吩咐重做药膳。自己回了宫,再未来过。
往后的半月里,北苑送来了不少书信。
有骂她的,有服软的,有哀求的,有斥责的,但就是没有一封是心平气和的。
是故,殷夜这第三回 来,纵是耐着性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方也无甚反应。
“那便慢慢磨着,何时能静心了,再来同阿姐好好。”殷夜起身道,“你是殷氏的儿郎,同我留着一样血。我想,应该会有那样一天的。”
“你本是个憨厚、明理、纯善的孩子。”
殷宸掀起眼皮,不话。
殷夜亦无多言,只道,“马上中秋了,外祖母很想你,收拾收拾随我同往吧。”
“外祖母”三字入耳,殷宸黯淡了许久的双眸里,陡然亮起一点光彩。
殷夜看得仔细,心中腾起两分对慕容斓的感激。
她生了一个儿子,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做了她的夫君。
她为她养育了胞弟,让他在生命晦暗的岁月里,还能拥有一抹光。
她,应该感激她的。
*
这一日,,山中寺庙中,天伦相聚。
殷夜同谢清平带着一双儿女,还有殷宸,一同与慕容斓欢聚中秋。因为谢清平再过两日,要前往坞郡办谢戎柏的二十周年祭。故而,便将中秋的庆礼给提前了。
其实算着时间,谢戎柏的忌日是八月初十,此间距离坞郡也就三五天的路程。谢清平若是十一返程,差不多也来得及赶上宫中的中秋宴会。
只是殷夜想着他路途疾奔,疲乏伤身,只让他放慢行程,缓缓而归。
一桌六人的家宴,亲情胜过了君臣。
慕容斓难得放下对殷夜的尊敬和客套,只笑道,“既然久久都许你缓缓归。阿娘这事便也安心些了。”
“阿娘有何事,且便是。”谢清平望了眼殷夜,转首对着慕容斓笑道。
“你此番回去,且多留两日吧,将你父亲骨灰迁回来。原也不曾同你过,你父亲曾留话,归故二十载,便回翠玉峰。”慕容斓顿了顿,眼中有了些泪意,“他啊,怕我百年后,去了坞郡不习惯。还是回来陪我的。”
“不必我长途跋涉。”话到最后,她两鬓风霜的面上竟浮起一抹少女的娇羞。
与殷夜对视的眸光里都多了几分羞涩。
“可惜中秋有庆典,久久不得离去,否则一定与毓白同往,将父亲骨灰迁来。”
殷夜侧身道,“这事你且好好办,不必急着回来。”
“听到没?”殷夜嗔他,又见他脸色不好,不要蹙眉道,“怎么了?”
此等事,谢清平自没有拒绝、不用心的理由,却也不知为何一阵心悸,他甚至便想起那一年,他外出治理水患,回来却是物是人非。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父亲,有些感慨。”谢清平饮了盏酒水掩过。
“三郎是顶孝顺的,他呀不曾在我和他父亲膝下长大,但是他父亲每年都去青邙山看他……”
慕容斓抱着晚晚,絮絮着,一家子言笑晏晏,看着温馨而融洽。
然她到底没多少,目光落在了始终沉默、勉强含笑的殷宸身上,“润儿,可是累了,不若却歇一歇。”
殷宸点了点头。
“看样子是累了!”慕容斓朝着殷夜道。
殷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为殷宸解围,让他下去自在些。
“久久啊,今日一家子骨肉都在。润儿确实不懂事,你为长姐,理该管他,他亦姓殷,外祖母也不了什么。”
慕容斓一手抱着公主,一手拉过殷宸,只继续道,“这些年,他跟着我,确实也耽误了,是外祖母的不是。你这厢领了回去教导,自然再合适不过。”
“只是、外祖母老了,到底怕寂寞。这中秋佳节,毓白也要外出,你有宫宴庆典,皆是正事。能否让润儿来陪我两日,过了中秋,外祖母便给你送回去?”
殷宸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
而话到这个份上,殷夜自没拒绝的理由,只道,“奉孝事亲,乃分内事,他愿意,便让他住上几日。”
“不是累了吗,去歇会吧。”殷夜对着殷宸道。
殷宸也未接话,只起身冲着慕容斓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众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静默了下来。
还是慕容斓先开了口,“不急,慢慢来。你是他姐,到底比他长些,且宽带些他……”
谢清平拢在广袖中的手伸开些,扣住殷夜细软的素指,握在掌中。
*
这一晚,谢清平的心在稍定了几晚后,又重新开始不安起来。
半夜,竟破天荒地梦魇了。
从来都是殷夜惊梦扑在他怀里。这厢梦魇,他也未起身,甚至未睁眼,只一把揽住了身畔的人,往怀里按去。
“毓白,醒一醒!”殷夜被他拉入怀的一瞬便醒了过来,贴着他胸膛听鼓擂般的心跳。开口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唤醒惊梦里的人。
“做了什么梦,这幅样子?”殷夜给他擦去额头鬓角的汗,转身拿了水给他。
喂到嘴边又不给了,仰头自己灌了一大口,眯着漂亮的凤眸口对口渡给他。她一点点渡过去,还不忘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吧,梦见什么了?”一口水毕,她推开身来。
谢清平尚且仰躺着,此刻已经彻底回神,只双目灼灼望着自己的妻子,被她这样一阵安抚,他当真已经没有了方才梦中的惊魂。
她好好的在自己面前,同自己唇齿相依、耳边厮磨。
并没有如同梦里一般,和女儿一起,消失在他面前。
半晌,他只拉着她躺下,同他十指紧扣,道,“过两日便把晚晚接回来吧,还是你带着我安心些。”
“坊间有话,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真不错。”殷夜侧过身子,咯咯笑道,“晚晚随在她祖母身边,出不了大事吧。我留了禁军在山里的。”
“反正,还是在你身边好!”谢清平亦侧过身来,“过两日,算了明日、明日我就去接她回来!”
“呸,我就应该生两个儿子……”
床榻之上,温情缱绻,原也不止此间一对。
万业寺殷宸那间独院的厢房内,此刻亦是恩爱模样,只是女子面上却不曾断绝过凄怆的神色。
姜虞去而又返。
从晚间到此刻深夜,她絮絮而言,殷宸自也知晓了前后。
她原是随了使团一道返回东齐,但实在放不下他,遂出了三关后,易容乔装又重新回来。
她,只为再见他一眼,足矣。
她,缘分一场,诀别也该正式。
她,我们没有好好在一起过,总得好好告个别。
然,这样一见,少年原本即将浇灭的心,余烬重新燎原。她百里奔赴,冒着被他胞姐杀头的风险,只为间见一面。
他如何,还能放她离开。
“有这一夜,便很好了。”姜虞从榻上起身,往边上退了退,“你的胞姐,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亦不想你为难。”
“我们去隆北,去她找不到的地方。”殷宸亦起身,抓着她的手道,“天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阿姐不会赶尽杀绝的。”
姜虞望着他,须臾有些憔悴的面上现出一点虚无的笑意,“她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但对我一定会的。”
“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能去哪?”
女子绝望地摇头,“我尚是一国公主,原也可以带你回去。可是若这般,你阿姐发兵而来,我、我便齐国的罪人。”
“我,不可以这样。”
“所以,我们就毫无出路吗?”殷宸一拳砸在床沿上。
烛蜡一点一滴落下,不知过了多久,两厢沉默中,东方泛起鱼肚白。
“殷郎,你当真如此爱我,永不负我吗?”姜虞神色庄肃道,“若当真如此,我们或许有条路可走?”
“我以大宁天子胞弟的身份起誓,永不负你。”殷宸满目真挚与迫切,“你快,什么法子?”
姜虞颔首,凑上他耳畔悄言,半晌,缓缓退开身,静静望着面前的人。
面前人脸色雪白,亦是良久,方抬眸,摇首,颤颤道,“这、不可以。”
“阿姐执政,虽是女子,却功在社稷,我不可以……”
“殷郎,你误会了!”姜虞笑了笑,“此举并不会要了你阿姐的命,我亦不会要你阿姐的命。若她因此死去,我们之间隔着血亲性命,你必不会和我在一起。那我图什么呢?”
“不过是你上了位,我能有条活路啊。我们间能得个圆满。至于你阿姐,你阿姐的孩子,依然是你的亲人。你可以给她封地,尊她为长公主,王权富贵一样都不会少她的……”
“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烛火已经燃尽,东边初露。只是大雾弥漫,不见日月。
“罢了,既如此,殷郎当我从未过此话,我该走了……”姜虞看着沉默的人,知晓还需退退,引他上来。
“等等!”果然,少年一把拉住她,“给我些时间,我、我想一想。”
这个世上,如今同他最亲的,当是他的长姐。可是如今,他要站在她的对立面上,自不可与她商量。
外堂的木鱼声沉沉响起。
——外祖母
或许他可以寻她探一探,她是方外人,亦极疼爱他,便是不同意此举,当不会告诉上去。若是她赞成,便是皆大欢喜。毕竟如今的皇夫,是她的亲身儿子,她考虑定是周全的。
如此一想,殷宸笑容更盛了些,只道,“你等我。”
昏暗的小巷子里,人头攒动被围在两头的女孩子低着头,一言不语耳边是不堪入目的话语“席家找回的小公主?真的吗?”“哪来的小公主,说不定是私生女。”“像你这种渣滓,配和我们玩吗?”你一言我一语,手脚也不洁净起来推搡间,领头的人抢过女孩的背包女孩双眸死死地盯着她那人嗤了声,伸手将包扔进渣滓桶中这时,巷口穿来一阵逆耳的刹车声席迟低头望去,旭日照射在来人的身上宛如一道光,他逆光而来怒放于她的生命中,永不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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