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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058】多出这么个掣肘,生生成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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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中,因着殷宸的举止,陷入短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两人身上。

且不论何种原因,如此堂而皇之,众目睽睽之下,同来使宾客这般肌肤相触,总是不雅。

殿上女帝眉眼冷下又笑意浮上,话语平和如常,“此乃朕之胞弟,恒王殿下。思忧故人,当是公主神似,故而使他言语冲撞,朕满饮此杯,向公主赔罪。”

“公主受惊了!”殷夜持酒盏饮酒毕。

“陛下言重,妾身不敢当。”姜虞垂着眼睑,微微退开身,从一旁奉酒的侍者手中接过酒樽,还礼饮下。

“不是,你不认得本殿了吗,是我啊!”殷宸闻两人对话,不由急道,“在城郊外,你救过我,在万业寺中……”

“恒王!”殷夜的声音从高座之上传来,平缓又柔和,“公主远来是客,方才又为吾等献舞劳乏,且容人家坐下歇一歇。”

“姜虞公主请坐。”殷夜将目光投向殿下女子,盛情相邀。

姜虞持礼谢过,落座尊位。殷宸亦流连忘返退回自己座上。两人位,原是东西相对,一个抬头便能四目相视。

姜虞神情自若,偶尔同殷宸目光撞上,亦是大方有礼。殷宸当是回神,思觉此等场合,自己举止终是鲁莽了些,遂微微端坐,收敛起来。

然余光还是尽数落在对面人的身上,缠绵而热烈。

殷夜在正座,尽收眼底。

谢清平召来侍者,暗自将她酒水换成了养生汤。殷夜饮了一盏,余光怼过。

“公主身子染恙多日,这厢好了?”殷夜笑道,“如此献舞,劳及贵体,稍后再让太医瞧瞧。”

话语落下,也不待姜虞回应,只对着身侧司香道,“传司膳,于驿馆为公主特劈间厨房,专做东齐的膳食。”

“妾身谢过陛下。”姜虞起身双手交握,盛礼相谢。落座的一刻,与身侧使官递了个眼神。

李恩心领神会,起身躬身之殿前,向女帝叩拜,言联姻一事。待话语尽,只将卷宗奉上。内侍监接过,捧给女帝。

这厢殷夜还未出声,殷宸便已起身跪于殿前,躬身道,“陛下,两国联姻乃利国利民之佳事,臣为天下养,理当以天下为己任……”

“恒王,你退下。”殷夜声色如常,却已带着威压,截断他的话。

诚如殷宸所言,此间两国联姻,明面上百利而无一害,但殷夜总觉矛盾重重。

她将卷宗不紧不慢地阅完,方抬首对使臣道,“既是两国联姻,自当至尊者上佳,方显双方诚意。”

殿下,落座的殷宸闻言,面上盈出一点安心的笑意。他的地位,同其他宗亲勋贵相比,自然更加显赫尊贵。

一时间,望向御座胞姐的眸光里,带了几分久违的亲近。

“陛下所言甚是!”李恩回道。

“齐宁两地之都城,相隔千里,朕为天子,后宫已设。”殷夜目光扫过一众后宫郎君,最后落在谢清平身上,只继续道,“朕闻贵国国主,亦是三国六院立成。既如此,朕与国主皆不得两厢来去,不若立个名目便罢。只是朕后宫皇夫位上已有良人,左侧君倒是还有空缺,如此委屈贵国主了。”

“然,为天下计,相信贵国主不会拒绝的。”殷夜合上卷宗,言笑晏晏。

这番话落下,殿中大半人皆不曾反应过来。唯谢清平话接的及时,只从容道,“陛下英明,臣统领后宫,来日陛下恩典,自会备双倍与东齐侧君,此间事宜,定不会有半分疏漏。”

“这……”殿下使者算是回过神,那殿堂上一对君臣,竟是三言两语将自家一国之主收作了后宫侍郎。

也算是合了卷宗联姻的意思,且是天子联姻,当真十足的诚意。只恨他们一行未曾明联姻者为何人。原以为两国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不想女帝钻空子,竟是这般狡黠。

到底不过一刻惊慌,李恩瞬间便也复了镇定,只拱手道,“臣代吾国国主谢过陛下美意,然敝国虽,吾等来时,国主所嘱,乃是以公主联姻。”

“公主?”殷夜淡淡往向姜虞,“朕从来以最大盛意结盟两国,奈何没有那磨镜之癖。而朕之胞弟,已经心有所属,朕不会难为他。”

“既是两国联姻之大事,且容朕思量一番,择吾国中好儿郎,缔两国秦晋之好。今日宴会尔等好好享用休憩,朕有亦些乏了,由丞相同长公主代朕陪伴尔等。”

女帝话已至这个份上,百官诸臣自是起身相送,便是使团一行一时亦未再所言。

却不料殷宸拦在君前,有话要。

有一个瞬间,姐弟两人间气氛陡降。殷宸怨其姐不听他方才之语,殷夜生长恨,恨其竟如此不顾大局。

“知你最是有心,朕身子一点微恙,不必挂心。”殷夜温和展笑,露出一副手足情意,只扶过他手腕,先他开口,柔声道,“陪阿姐回寝殿。”

殷宸不忿,尚欲挣扎,奈何争不过殷夜手中发力,牢牢锁在他手腕肌腱上。最后终于在她双眼一点寒芒中服软,遂銮驾离开。

然,踏出殿外,转身的一瞬,殷宸回眸,目光幽幽落在那人身上。不偏不倚,两人眸光相接。

她赠他以温柔浅笑。

只一瞥,淡而快,是被皇权桎梏的不自由,和不得不低头的万分无奈,深深烙在他心上。

*

“阿姐,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都与您了,那齐国公主便是我的恩人。她与我有恩,我们两情相悦。”

“且眼下两国联姻。于公于私,这都是一桩极好的姻缘。”

待踏入裕景宫内墙,殷宸思及方才那让他心痛的眼神,不禁愤愤开口。奈何被殷夜一手扣在他手腕穴道上,半点挣脱不得。

只得被一路拖入了殿门。

“眼下心静吗?”殷夜将他一把扔在地上,居高临下道,“该是朕问你,能不能听懂朕话。”

殷宸从地上起身,喘着气,带着几分惶恐,却尤自不甘,“阿姐何必仗势欺人,我与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我真不懂,您到底为何要这般阻挠!”

“仗势欺人”四字入耳,殷夜便已不想再听后面的话。

她深吸了口气,勉励平定自己的心绪,走近殷宸,合了合眼道,“润儿,你我血脉相连,乃嫡亲手足。阿姐总没有想你不好的。你喜爱谁,想做什么,但凡合理,阿姐亦总是支持的。”

“诚如你,你与那姜虞公主联姻,是于公于私皆大欢喜的事,阿姐如何不允?”

“那您到底什么意思?”殷宸急道,“这厢还将人扔在殿中,我不懂事,您这般便不失礼仪了吗?”

“偏安一隅的国,是代天子出行,然到底不过来此一介公主,朕已陪了半日,眼下亦以公主相陪,百官相伴,并不失礼。”

殷夜控制着自己,将声色压得又低又柔,“你现在这幅模样,亦听不进阿姐任何话。这样,你将你和姜虞公主的前后,再与阿姐完整一,好吗?”

殷宸闻了这话,面色终于稍稍柔和了些,只同殷夜对面坐下,重新讲起。

殷夜给他添水推盏,融融烛光下,姐弟二人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年少模样。

月上中庭,昭阳殿散宴,长公主与丞相一路相送,直至承天门。

裕景宫寝殿内,殷宸已经话毕,只挪到殷夜身边,拉着她袖子道,“阿姐,我不嫌她长我许多,亦不在意她二嫁之身。待我们成婚,亦是留在这郢都皇城内,不会远离您。您安心便是。”

“润儿,你若真得一爱人,与她两心相守。阿姐不拘你在哪里,只要你是平安的,快乐的,便够了。”殷夜握着他的手,见他心绪平缓了些,只道,“今夜你在裕景宫偏殿留宿一晚,再好好想一想你与姜虞公主从相识至此刻的种种,明日你再答复我一次,可好?”

“明早……”殷夜想了想,“你过来,陪阿姐用早膳。你给阿姐一句话,阿姐亦给你一句话,如何?”

话到这个份上,殷宸亦没什么再好的,只笑着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润儿!”殷夜唤住他。

“阿姐,还有事?”殷宸回头。

“稍晚些睡。”殷夜道,“方才宴会上你也不曾用什么,阿姐吩咐了厨房,用些宵夜再歇下。”

“多谢阿姐!”少年笑容憨厚纯善。

殷夜望其远去的身影,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期盼着这一夜他能自己理清此间矛盾,否则明日由她道出,未必能被他正确领会。

姜虞的出现,前后失了逻辑,于情不符,于理不通。

半时辰后,谢清平回殿,闻殷夜所讲,亦是这般评价。

殷夜倚在他怀里,“润儿身在其中,脑子不够活泛……”

“你,这姜虞如何择中的润儿?”殷夜支起身子,“前世,她看上你,尚且可以理解,你公子之名,名声在外!图你貌,图你权,图你身上……”

殷夜后头的话没有下去,谢清平自是领会。她想他身上一半慕容氏的血,在政、治上的敏感。只是如今早在多年前,慕容氏最后的谋逆者已经清除,夫妻二人自也不再提起,总觉来无趣。

“是故,你她图润儿什么?”

“句不好听的,她不怕别人笑话,蛤、蟆吃肉吗?”殷夜百思不得其解,只嘟囔道,“尽管润儿也不成个样子,但在外人眼里,总是天子胞弟,龙章凤姿的少年郎!”

谢清平一时亦难以理出,眼看怀中人一脸疲色,便哄着先就寝。殷夜慢慢合了目,却蓦然又起身。

“做什么?”谢清平问。

“让阿姐将城防禁军,换成二级戒备。加派人手暗中盯着使团。”殷夜边边往书案走去。

“回来!”谢清平一把拉住她,“这些,回宫前,我都交代给昭平了。”

“夫君当真秀外慧中。”殷夜挑眉看他,将眉眼弯成月牙,欺身压了下去。

*

然而,偏殿中的少年,碾转反侧不曾入眠,自是思索甚多,却只念着伊人一颦一笑,未思其他。

这个时辰,她当回了驿馆,殷宸起身,本想招信鸽递封信。然推开门,方回神是在长姐宫中,一时不免有些恼怒,只胡乱合衣回了榻上。

与此同时的驿馆中,姜虞公主自不会入眠,只就着一盏壁灯,同心腹李恩将军夜话。

“好厉害的女帝,三言两语便控了场!”姜虞握着一盏茶水,“本还想借着她那草包弟弟,闹一闹,杀一杀她威风!”

“有恒王的传信吗?”姜虞心下算着,从其中途离场至今,亦有一个多时辰,他自是知晓她下榻驿馆,去岁已是想换了信物的。

“没有!”李恩回禀道,“当是被女帝扣住了,不得机会。但也不排除,他心生畏惧,死了心……”

“不会的!”姜虞笑道,“他出殿时,本殿给了他眼神的,他更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左右是被扣住了。无妨,女帝扣得住他一日,扣不住他一世。”

话至此,姜虞起身立在窗头,眺望西北处,“姜还是老得辣,慕容斓识人真准,了殷宸会动情于本殿,果真如此!”

“臣闻恒王殿下近些年是在她膝下长大的,未必是她识人准,或许根本就是她引导的。”

“不这些了,左右我们目标一致。”姜虞转过身来,“人手的事她回复了吗?”

“回复了,让我们待姐弟反目,她自会奉上。”李恩眉间微皱,“公主,我们只有明面护守的人,可会被动?”

姜虞合目沉思,半晌道,“按她的做。”

“女帝不容觑!暗里少不了监控我们的人。如今,明面上直接看着我们的人,也到了,我们按正常出使行之便可!”

“左右我们要的,不过是一个让殷宸觉得他姐合该下台的名目。我们借他的势和手!”

李恩颔首,却又不免惊疑道,“女帝如何将人明面安过来了,如此我们可提出抗议……”

“难不成是?”李恩望着自家公主,后背陡然生出一层冷汗,“是今日殿上,给公主您劈厨房,特供司膳?”

“厉害吧!”姜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直截了当地警告本殿,收心勿生事。”

“她若没这个弟弟,本殿或许当真不敢生这样的心思!”姜虞摇首苦笑了声,“六岁上了御座,能将一朝丞相纳去后宫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可惜啊,多出这么个掣肘,生生成了软肋。”

*

翌日清早,殷宸如约过来陪殷夜用早膳。

今日,他未着广袖长袍,而是一身箭袖束腰的劲装,踩着皂靴从微光中走来。

殷夜坐在桌案前看着走近的人,有几分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眉眼更温婉了些,招手示意他快些来身边。

“阿姐,早膳后,我想去刑部看看。”殷宸望了眼一旁的谢清平,有些报赧道,“昨日姐夫教导,润儿未曾走心,是润儿不对,以后润儿好好学。”

“好,稍后让你姐夫陪你同去。”殷夜理着他衣衫,“今日这行装很是精神,就是这腕袖——”

殷夜拉过细看,原是三寸束封上,本嵌着颗颗光华圆润的圆形银扣,然其中一颗掉了,徒生一圈外层锋利的银质边缘。

“换一身,今日头一日到刑部。”殷夜笑道,“别让人,朕堂堂天子苛待胞弟,衣不蔽体。”

“阿姐笑了!”殷宸道,“润儿是想着,这是阿爹以前留下的,如今带着上任报道……”

“带着吧,不换了!”殷夜闻言眼圈一下便红了,只拉着他坐下,将满桌他喜爱的吃食推在他身前。

膳中无言,是规矩。然三人两厢互望,皆满心欢愉。

漱口净手毕,殷夜拦下了殷宸,道,“同阿姐,昨夜之事你想得如何了?”

“阿姐这还看不出来吗?”殷宸尚且坐在她身旁,“润儿都用行动证明了,阿姐安心便罢。”

“行动?”殷夜不明白,只将目光定在他身上。

殷宸此刻倒也爽朗,直言道,“阿姐放心好了,从今日起,润儿便在刑部好好任职,我虽无甚经验,但会虚心求教。定不会拂您颜面,亦不会借着天子胞弟的身份点卯应付。润儿明白儿郎当顶天立地,如今治国之上我比不得阿姐,但至少我会撑起家门,待他日姜虞公主入我门户,亦可护着妻儿。”

殷夜一字一句听着,到后头已经冷下脸色,才要开口,即被一边的谢清平握住了手,抢白了话语。

“润儿,公职之上,你有此敬畏之态,责任之心,确实不错。私、情之下,亦能想着护门楣,保妻儿,更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听你这话,我同你阿姐听着,皆是欣慰。”谢清平面上自是一贯春风化雪的和煦笑意,顿一顿方继续道,“只是,昨日你阿姐让你再好好想一想你与姜虞公主从相识至此刻的种种,你可重新思虑了?”

“方才我不是了吗,来日我定好好表现,让阿姐安心,让公主放心。”

殷夜合了合眼,直起身子,然那只被谢清平握的手上,力道更甚。她横眼望过谢清平,对方控着她,又以掌心揉他,安抚她。

“润儿,你阿姐是让你想想你和公主相识至今,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谢清平给他倒了盏茶,缓声道。

“她救了我,在寺中与我相遇,昨日殿中重逢。我们缘分天定,哪里不对?”殷宸有了些恼意,“姐夫,你们到底要什么,但无妨,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拐弯抹角”入四字耳,谢清平有一瞬竟是被气笑了,却还是耐心道,“润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殷宸骤然截断他的话,提高了声响。

“你我们是什么意思?”殷夜豁然起身,挣脱谢清平桎梏,声响更高,“你脑子呢,我让你想,你想了吗?”

“久久……”

“你别话!”殷夜甩开他,冲着殷宸道,“旁的我都不,只两点,你给我听清楚。”

“一,她与你,她是丧夫寻寺庙进香静心。东齐再,连座给公主静心礼佛的庙都没了?便是真的没有,需得她跋涉千里来我大宁皇城。郢都之中,有的是高僧济济的寺庙,如何便入了城郊的万业寺?”

“二,且不论她去岁才来过郢都,来了多久,便她在寺中就已经住了三个月。结果昨日见我,竟水土不服,简直荒谬之极!”

“你脑子呢,这么一个满口胡言的人,你还一口一个缘分天定!那是除了缘分二字,她难以用逻辑解释她的行为!”

殷夜一口气完,胸口起伏得厉害,原以为殷宸会静心思考一番。却不料,他不过片刻的失神,转眼便反问,“她的行为如何了?”

“至少她救我是真的!”

“从始至终也是我爱慕着她,她从来也不曾答应过我,而是一心为我考虑,推拒着我。”

殷宸半点不退,对着殷夜吼道。

“既然她推拒你,如此甚好。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阿姐,你为何就见不得我好?难道她救我救错了,难道我就不能爱上一个救了我的人。要是那日没有她,我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她救你,本就是她计策中的一环?”殷夜尤觉疲惫而无力。

“够了阿姐,不要用你朝堂上那份算计人心、尔虞我诈的心思,却随意揣度一个人!”

“好好好!”殷夜不怒反笑,只背过身去,缓了声色,“既如此,两国联姻乃朝政,亦无需你操心,你爱去哪去哪!别在我眼前晃就行!”

“你什么意思?”殷宸闻言,奔过去一把扣住殷夜双肩,双目赤红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宸!”谢清平见状,一把推开他,将殷夜护在身后,尤觉一时出手重了些,只上去扶住他温声道,“润儿,姜虞确实来者不善。况且,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左右如今使团尚在朝中,我们且缓一缓……”

“缓什么?”

“什么来者不善!”

殷夜和殷宸的声音齐齐落下,截断谢清平的话。然殷夜到底为君多年,尚能控制情绪,又见谢清平神色,便也回神,如今多无益,且待对方露出马脚便罢。

只勉励压声道,“你先退下吧!”

“不,你清楚,什么叫联姻之事不要我操心。”殷宸越过谢清平,至殷夜面前,“爹娘都不在了,你该是我最亲的人。可你那么忙,忙国事,忙朝政,我便只有一个人,我也从来没有怨过您什么。如今您有丈夫,有儿女,您高高在上,富有四海。为何就不能许我拥有一点爱,许我拥有喜欢的人?”

“我、我没不许你爱人啊,可是你爱的是什么人啊?”殷夜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润儿,你知道你在什么吗,就是因为爹娘不在了,我是你亲姐,才要对你负责!”

“我不要你对我负责!”殷宸吼道,转眼又笑道,“爹娘为什么会不在了,你竟然也敢爹娘不在了,你爹娘为什么不在了?”

这样的话砸来,殷夜面前浮现出殷律怀最后一口鲜血喷溅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耳畔萦绕起灵堂之上谢清宁一头撞在棺木上,那一季头骨迸裂的沉闷声……

一时间,整个人摇摇欲坠,面色一阵白过一阵。

即使她多年有意避之,不去回想,亦告诉着自己,皆是意外。然到底殷律怀的血真实的撒在她身上,谢清宁亦是死不瞑目,至死看着她。

终是她此生难以越过的坎!

如此骤然被提起,她仿若又重回了那段绝望孤寂的日子。

“久久!”谢清平尤觉她面色不对,箭步上来扶住她。

“不是我!不是我!”殷夜咬着唇瓣,捂着胸口,冲他频频摇头。

“嗯,和你没关系……”谢清平低声慰她。

“就是你!”殷宸盛怒中,根本回不过神来,带着哭腔道,“就是你,爹爹是被你气死的,阿娘是被你逼死的?”

“别人不敢,我敢,别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

他的话没完,唯听到极清脆的一季巴掌声落下。

从来端方有礼,风度翩然的男人动了怒。

“这样的话,再让我听到第二回 ,就不是一巴掌了。”谢清平一手揽着殷夜,一手拦下欲要走的人,扣住他手腕,冷声道,“现在,同你阿姐道歉,你口不择言,昏了头才得这些话。”

“!”谢清平厉声道。

他便是多年不握剑,然自的功夫尚在,只将殷宸紧紧扣在手中。

“什么?”殷宸倒也不挣扎了,只抹去唇边血迹,冷笑道,“你同她,本就是一路人。我色令智昏。你不是吗?承天门前远走,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情。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这些年,是我,是我在外祖母膝下尽的孝道,你为爱远走,多么伟大的爱……”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让他滚!让他给我滚!”殷夜吼道,“滚出去!”

谢清平在殷宸话语中,松了些力,却尤自握着。

“我走,不用你赶!”殷宸提着气,猛地抽手,红着眼疾奔离去。

殿中一片狼藉,满殿侍者皆垂首盯地,不敢喘息。

殷夜抱入谢清平怀里,搂着他无声抽泣。

“派人……跟着他,这样……会出事的……”耳畔声音传来,殷夜忘了这般两厢抱着有多久,只觉谢清平大半的力道都失重般压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向她压过来。

“毓白!”殷夜匆忙抬头,扶着他跪下|身去,“你、你怎么了?”

电光火石间,她抓起谢清平方才握着殷宸护腕的手,果然掌心一道赫然醒目的血痕。

是护袖上那枚银扣的边沿……

谢清平尚有意识,袖中划出金针,反弹入腕间穴道,忍着心悸道,“别怕……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脉。”

“让、让侧君来,别惊动太医院……眼下使团皆在,人多眼杂……”

“你、别怕……”

他抬手想要摸一摸她,却到底再撑不住,一口血喷出,头沉沉跌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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