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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棵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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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即便沈司京飞快地穿上了衣裳,他背后那片妖冶的火焰纹仍在虞昭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这么刺激的吗?

沈家向来家教严,沈司京又是老城主亲手教出来的, 这样一个清冷矜贵的人, 居然会在背后纹那样的纹身。

沈司京背后的纹身像一团火, 烧在了她的心里。

好奇之外,还有其他情感悄然滋生。

还好她现在是一株花, 花不会脸红。

沈司京转过身来,还是那张熟悉的面瘫脸, 清冷的不可一世的神情将虞昭的歹念杀了个精光。

她怎么穿到这里来了,这就是鱼头所的新任务?

和沈司京有关, 难怪他的时候那样不自然。

虞昭陡然想起沈司京原是书里屠尽怀天宗的大反派,想来这条线该和这件事情有联系。

但她变成了一株花,待着这里除了净化空气还能做些什么呢?

沈司京从柜上拿出一叠信件,坐到虞昭面前,借着灯光批阅。

信件是城主府门前的陈情兽每日收的,大都是城中事务, 虞昭看了几条觉得无聊, 便专心盯着沈司京的脸。

“今日我去了怀天宗。”

沈司京突然开口,吓得虞昭以为自己变回去了, 环顾四周发现房内只有沈司京一人,他手里的笔还没停下,眼睛也停留在信上。

他在跟谁话?

好像在对着自己,对着这盆双生冰焰花。

……?

她是在做梦吧, 梦到沈司京对着一盆花话?

“阿昭她竟在宗门前搞了比武招亲, 她要在那些世家弟子里选夫婿。”

不是, 这不是比武招亲, 不要听外面的人瞎传!

沈司京忽的将笔一放,抬眸时眼角是红的:“她真的不要我了。”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真的是梦吗?

现在闭上眼睛堵住耳朵还来得及吗?

“她还对我了许多绝情的话,不想和我再纠缠,不想和我做朋友,她还会厌恶我。”沈司京音调都变了样,眼泪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似的。

她原话不是这样的!虞昭无口难辨。

苍天,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沈司京会对着一株花告她的黑状?

“阿昭不愿意再等我了。我怎么会没有心呢,聘礼准备了三年,从她还未及笄之时便开始准备,我也想八抬大轿娶她过门,让她成为我的妻子,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什么!

虞昭迫切地想知道,那束缚着沈司京的究竟是什么,是老城主?

……还是他背后那妖异的火焰纹?

沈司京却已起了其他事情:“阿昭不想再和我纠缠,我偏要缠着她。她只能是我一人的,如果她真的在那些人中选了夫婿,选一个我杀一个。”

没想到啊,素来正派的沈城主居然是这种人。

“可我如果真杀了他们,阿昭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她如果真的讨厌我,以后就不会跟我话了。”

虞昭在心里噗嗤一声笑出来,真幼稚啊沈城主。

“今日那三十二人,没有人能配得上阿昭,阿昭的眼光向来很好,不会看上他们的。”沈司京这话像是在给自己气,虞昭不禁莞尔。

笑过之后,虞昭陷入沉思:她和沈司京认识十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沈司京表达欲这么旺盛,还是他只喜欢对着这盆花讲话?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众人面前清冷少言的沈司京居然是个……话唠?

////

第二日清,虞昭在怀天宗自己的房间醒来,一切如常,昨晚仿佛是一场梦。

鱼头又回到了神识海里:“主人你回来啦,昨天感觉怎么样?”

“……”原来不是梦。

她变成了花是真的,沈司京背后的纹身是真的,昨天晚上她听沈司京絮絮叨叨一个时辰也是真的。

“为什么我会变成沈司京身边的一株花?”

“这是任务……”鱼头心虚不敢看她,“昨天晚上,系统检测到沈司京的黑化值已经开始缓缓上涨了,所以安排了这次任务。”

黑化?想到书里写沈司京杀了怀天宗满门,将男主宋君书逼得走火入魔,不惜堕魔也要杀了他为宗门报仇。

昨日宋君书还在为“比武招亲”忙前忙后乐在其中,沈司京还在批阅江阳城政务直至深夜。

虞昭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

“是只有这一次吗?”

“不是,要看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那什么时候能结束?”

鱼头深得沈司京真传,缩在神识海里不回话了。

虞昭无奈,穿衣起身去处理昨天没安排好的那三十几人。

宋君书委屈得很:“师姐你怎么比到一半就走了,那些人被沈司京伤,现在还有个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呢。要是他赖上咱们可怎么办啊。”

“一时半会的也不能让他们走,昨天抓到个偷闯岷峰的,剩下的人也要一一盘问过。”

宋君书张大嘴巴:“怎会如此!他们竟然都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娶师姐的!”

虞昭按住他的脑袋:“我不想嫁人,你也不要再动这方面的心思了。”

“可是比武招亲真的很好玩……”宋君书绞着衣角。

虞昭露出慈爱的笑容:“等你年纪大些,师姐也替你办一场比武招亲。”

“那倒不必!”

虞昭和符瑛、钟生一一盘问过剩下的几人,得知他们都是在五月仙会期间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告知他们怀天宗有位虞昭,天资聪颖,形貌昳丽,栽培出的灵植效用奇绝,可在一夜之间使人从金丹期初期进阶到中期,且尚未婚配。

虞昭叫他们把信拿出来,对比过字迹后发现皆出自同一人之手,且祝思越手里也有一封。

他们都是看了信之后动了心思,才跑来怀天宗求取灵植,有些也是被家里教唆来求亲的,在此之前互不相识,也没几个人认识祝思越。

问清缘由之后,虞昭便放他们走了。

其中一人不肯走,真是被宋君书夸样貌好的那位,也是昨日被沈司京的站不起身的那位。

他瞧着身体柔弱,和虞昭话时一阵轻咳:“虞姐,我原是空城派弟子,后来灵根受损无法继续修炼便回到家中静养,大夫我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他是火灵根,攻击性最强,灵根受损之后的反噬也是最严重的,十年前还意气风发前途无量,如今只能参汤吊着命。

“昨日我见你上台了,虽然你现在体弱但也毫不逊色。”虞昭见他脸色惨白,不禁心软起来,“比赛虽然是我设的局,但是承诺的事情会做到的,我已经让师弟带他们去取了灵植。你是火灵根受损,我这儿正巧有一株天日炎莲,你将它养在身侧,每年八月取它的果实研磨成粉服下,虽不能保证你的灵根能完全恢复,但是可保你性命无虞。”

“多谢虞姐。”那病弱公子递上一支古朴素净的木簪来,“这是在下珍藏多年的,知道虞姐看不上这些,但求虞姐能收下这份心意。”

虞昭不想让他为难,接过来簪在发间:“古朴雅致,多谢公子。”

那公子走后,钟生摸着下巴缓缓道:“他他火灵根受损我想起来了,空城派确实有位火灵根受损的弟子,十年前的五月仙会上还差一点败盖天宗拿了擂主,据他半年筑基天赋极佳,只是后来便再没了动静。”

符瑛也想起来此人,不禁唏嘘:“造化弄人,希望阿昭的天日炎莲能够帮到他。”

两人又一齐看向宋君书:“你也是火灵根,修炼时也要格外注意。”

宋君书在三道目光中缩起脖子:“知、知道了。”

送走众人之后,‘客人’便只剩下了祝思越一位。

祝家是世家,虞昭他们不能擅动,但却可以使点法子让他吃点苦头。

“你不是想进岷峰吗?那便去吧。”祝思越被五花大绑,钟生正提着他欲往下扔。

“别!别啊!”祝思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这岷峰深处都是妖兽,我修为尚浅,进去肯定是死无全尸啊。”

“你知道的还挺多,看来一早就探查好了吧?”宋君书道。

“求、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底下的风呼呼地吹着他的裤脚,将祝思越的胆量吹了个精光,“你们不能动我啊,我是祝家少爷,你们要是动了我就是和祝家过不去。”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死的,只是让你进去看看。”虞昭举着留影石,“顺带把你在岷峰历练的雄姿带给祝老爷看看。”

祝思越一想到自己这幅丑态都被记录下来,丢了祝家的脸,他爹定会家法伺候,那他肯定也是活不成了,“我!我!我其实是受人之托,来岷峰看看那条千年玉蟒怎么样的。”

“受谁之托?”

“我不知道。”祝思越拼命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给了我两封信和很多钱,让我随着这些求灵植的人一起来。我前段时间被人骗去赌赔了不少钱,我怕父亲怪罪下来,才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他,拿他的钱补账。”

钟生把人拉了上来:“你知道信是谁寄的吗?”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祝思越边哭边摇头,只会重复他不知道。

虞昭取出一封信来,“这是你父亲寄来的,让你回平沙城。”

祝思越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惊恐,虞昭又道:“为了防止你偷偷逃跑,我会和你一起去。”

“虞姐……”祝思越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祝思越所的千年玉蟒,就是入学试炼时虞昭和宋君书杀死的那只,听闻是当年知礼尊者养的,他离开怀天宗时没有带走。

现在发达了想找回来了?

虞昭把此事禀告师父,知慈尊者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他若想把玉蟒带回去,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千年玉蟒被杀的事情,知慈一直想找机会告诉知礼。可惜五月仙会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两人也一直没能上话。

“此事我会查的,你把人平安送到平沙城即可。”

“师父,徒儿斗胆问一句,知礼尊者当年到底为何要离开怀天宗?”

知慈尊者闭上眼睛,缓缓叹气,“是本尊的错。”

原来传言也不全是假的,真的是师父疏忽放出的魔修吗?

知慈尊者神色凄然,虞昭也不敢再问,“弟子会把祝公子安全送回去的,弟子告退。”

“带着你师弟,此次就当是你们二人的历练。”

“……是。”

///

虞昭和宋君书回怀天宗不到半月,休整之后又要出发去平沙城。

能出去玩宋君书倒是欢天喜地,只是虞昭担心起自己若是去了平沙城,晚上还会不会变成沈司京房间里的那株双生冰焰花。

从任务开始那天,她就过起了白天做人晚上做花的日子,夜夜入沈司京房中,看他读书处理政务,听他自言自语到深夜。

到江阳城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他都要一一来,听的虞昭耳朵都起了茧子。

可沈司京的声音又十分好听,即便是厨子做饭多放了盐这些事,都像是在书似的般抑扬顿挫,清泉般悦耳。

虞昭虽不明白她变成花对主线剧情有什么作用,但这样的日子,她挺享受的。

临行前夜,她又穿到沈司京房中,在他案上听他碎碎念。

“我和阿昭已经七日没有见面了。今天去怀天宗拜访知慈尊者时悄悄看了她一眼,她和宋君书聊得正欢。”

沈司京语气中对宋君书似乎是有很大的意见。

“阿昭对宋君书好得过分,甚至送了他一盆双生冰焰花。”沈司京轻抚着还未开放的花苞,虞昭的头顶也有轻柔的触感,“阿昭从前过你是独一份的,只送给我一人,现在宋君书也有一盆了,你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宋君书他的都快开花了,你不争气,养你这么些年才长出来花苞,阿昭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以为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现在都不肯开花?”

虞昭送两人花是因为他们都是水火双灵根,双生冰焰花可以帮助你们调理,避免在修炼时两种灵根相冲产生损害。

她也觉得奇怪,宋君书的花才养了几个月就已经长出了花苞,为何沈司京这盆养了这么些年还没有开花?

她从前问起花的长势,沈司京从来不愿意,那时她以为沈司京没把这盆花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是怕自己养的不好招她责怪。

“明日我要动身去平沙城,阿昭和宋君书也要去。”沈司京眼底有笑意,眼眸亮晶晶的,“我已经订好了客栈,和他们是同一家。这次要想办法和阿昭上话才行。”

虞昭的心突突地跳动起来。

一是因为沈司京笑得好看;

二是她想如果沈司京去了平沙城,那她这几天晚上不就独守空房了?

第二日傍晚,虞昭一行人在中途的客栈入住时,果然遇见了沈司京。

他外出办事时经常只带沈望一人,如今沈望要留在江阳城替他料理大事务,便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前台登记。

宋君书瞧见他,开心地同他招呼:“好巧啊沈城主,你也出远门啊~”

“嗯,去平沙城。”沈司京面无表情地看了虞昭一眼。

宋君书惊喜,“我们也要去平沙城,沈城主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沈司京似乎还犹豫了一瞬,“可以。”

宋君书娴熟地一套下来,转身一看虞昭的脸色,笑容立刻僵住,“师姐,路上可以相互照料……”

“做得好。”虞昭似笑非笑,“晚上你住我隔壁,和祝思越一起,免得他偷偷跑了。”

不明所以的师弟愣愣地点头,“师姐你最近休息的早,我肯定看好那家伙不然他扰到你。”

虞昭的余光中,沈司京轻轻抿起了嘴唇。

沈司京,你还在这里装矜持?

她白天做人晚上做花,沈司京白天做哑巴到了晚上才肯对着花几句真心话。

可现在花不在身边,你又能跟谁呢?

虽然知道自己今晚会独守空房,但这几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虞昭晚上早早地便躺在了床上。

她问鱼头如今花不在沈司京身边,她今天做的是不是无效任务?

鱼头回答平时也不见得有效,得了一记白眼之后便眼睁睁看着虞昭进入梦乡。

主人,不仅是为了沈司京,也是为了你自己。

他在心底默默地着,也在空荡荡的神识海中陷入沉睡。

虞昭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变成了花,只是所处的空间变了。

柔和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窗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湖周围栽种着大片的柳树。

相当眼熟。

这不就是他们所在的客栈附近吗?!

沈司京,你不会出远门都要带着花吧?

你到底喜欢人还是喜欢这盆花?

丧心病狂!

沈司京还没回来,屋内空无一人,虞昭沐浴着月光,心底一片‘祥和’。

晚饭之后宋君书和祝思越在楼下玩了几局骰子,将这段时间攒下来的灵石输了个精光,便摆摆手表示不想玩了。

祝思越盯上了他脖间的玉坠,眼冒精光撺掇着他再来几局不定能把钱赢回去。

宋君书一巴掌拍开他不安分地爪子,坐在桌上哇哇大哭,“我要告诉师姐你骗我赌丨博!”

祝思越忙捂住他的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是骗呢!”

“你刚开始可没要拿灵石做赌注!”宋君书挣开他的束缚就往哭着楼上跑,祝思越惊恐地追在他身后。

楼梯上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像堵墙似的挡在面前,宋君书来不及停下来,重重地撞在沈司京的腹部,整个人向后倒去。

他身后的祝思越吓得不敢吭声,眼见着人向自己倒来,一时间忘了去接。

幸好沈司京胳膊长把人捞了回来。

宋君书被撞的眼冒金星,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师——姐——!”

“嘘,你师姐已经睡下了。”沈司京的声音不冷不热,瞬间让宋君书安静下来。

师姐睡下了,找师姐夫也是可以的吧?

宋君书抹着眼泪,指向祝思越,“沈城主,他骗我钱!”

祝思越紧紧贴在楼梯扶手上,“我没有!他是自愿的。”

沈司京一个眼神过去,几枚骰子哗啦啦的从祝思越袖中掉出来,散落在楼梯上,有些滚到了地板上,足有有十枚之多。

“你还不是骗我钱!”宋君书哭着扑过去,坐在祝思越肩膀上勒住他的脖子,“骗子,把钱还给我!”

“我给!我给!”祝思越被勒的喘不过来气,他也快哭了。

他就不该以为孩好欺负,他错了!

宋君书从祝思越手里把钱讨回来,祝思越骂骂咧咧地又怂到不行,在沈司京的注视下胆战心惊地上楼休息。

“十二块、十三块……二十四块……四十八块,齐了。”宋君书喜笑颜开。

沈司京还没走,静静地等他数完才开口:“你师姐最近都睡得这么早吗?”

“嗯,从比武招亲那晚开始,有七八日了吧。”

“她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吧,师姐白天好得很,只是晚上睡得早些。她她要健康/生活。”

“她最近心情如何?”

“吃好喝好,心情甚好,除了今天见到你有点不开心,其他时候一切都好。”

宋君书沉浸在数钱的喜悦中,没注意到沈司京突然变差的脸色。

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虞昭待在花里都快睡着了,客栈的房门才被开,沈司京阴沉着脸走进来。

心情不好?

谁又惹到他了。

沈司京把门窗关好,将虞昭移到桌上,开始换衣裳。

对于这种情况,虞昭已经从一开始慌乱到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到了可以镇定自若地欣赏沈司京背后的纹身。

是他自己非要当着她的面,每次换衣裳还要特地把花放到桌上。

反正也只是看个背部,就当她每晚听他唠叨的补偿了。

但虞昭忘了一件事,现在出门在外,沈司京不仅要在房间换衣裳,还要在房里沐浴。

虞昭……

虞昭缓缓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

耳边响起阵阵水声,虞昭紧闭双眼,脸颊红的发烫。

沈司京你连这点戒备心都没有吗!

怎么能当着一株花沐浴!

洗完了没有,闭着眼睛好累。

时间过得异常的慢,等听到双脚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时,虞昭才敢把眼睛睁开。

沈司京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发尾不断落下的水珠浸湿了他的衣衫,背上的火焰纹若隐若现,交织成一副妖冶魅惑的画。

她向来都知道沈司京长得好看,却从没见过他这副美人出浴后脸颊微红,双目朦胧的模样。

真、真好看。

虞昭甚至不敢直视沈司京,只敢用余光看着他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沈司京手里拿着纸笔,要在到达平沙城之前写信告知平沙城城主。

“今日阿昭都没看我一眼。”他声音有些沙哑,将虞昭的心挠的发痒,“她见到我不开心……我已经成为一个会让她不开心的人了,我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之后竟再也没开口过一句话。

虞昭心里无端升起一股不安来。

第一次度过如此宁静的夜晚,她竟有些不习惯。

果然在第二日她整日都没见到沈司京身影。

不安之余她心里还有几分生气:

这就是天天对着花喜欢她的沈司京吗?

就因为这点事就开始躲着她了?

一点毅力都没有,嘁!

傍晚,一行人到了第二家客栈,进门发现沈司京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阿昭,房间都准备好了。”他快速地将钥匙塞到虞昭手中,生怕她会拒绝似的,“你的房间在三楼,沿靠月牙桥,风景极好。”

“明日便能到平沙城,还有半日……”

“你今天去哪儿了?”

“先行一步,探路。”

虞昭哦了一声,拿着钥匙便往上走。

她心情不佳众人都看在眼里,连宋君书也不敢追上去询问。

“沈城主,师姐她怎么又心情不好啊?”

沈司京瞥了他一眼,可能是见到他心情就不好吧。

那就应该想办法让阿昭的心情变好。

沈司京抛下发愣的宋君书,提着桌上的食盒上了楼。

虞昭握着钥匙开门,确实如沈司京所,窗外灯火阑珊,景色极美。

但她莫名的开心不起来。

为沈司京一天没出现,也为他刻意避着自己。

烦的她都不想睡觉,不想变成花和沈司京独处一夜,不想见到沈司京那张脸。

烦人!

“咚咚——”

虞昭以为是宋君书在敲门,便了声进。

没想到来人是提着食盒的沈司京。

虞昭的怒气一下子上来了,“你又来做什么!”

“宋君书你们还没有吃饭。”沈司京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到桌上,香气立马飘满房间,“之前我们来平沙城时,你过喜欢那家酒楼的饭菜。”

色香俱全的饭菜勾起虞昭的馋意,也勾起一些久远的回忆。

四五年前她和沈司京、虞旸一起到平沙城赴宴,也是住的这家客栈,客栈不远处有家酒楼,传来的香气引得虞昭睡不着觉,便趁虞旸睡下后拉着沈司京去吃了宵夜。

两人瞒着虞旸此事,回程时虞旸特地带二人去那家酒楼吃饭,还要装作第一次进的样子,闹出许多趣事。

这是只属于两人的记忆。

虞昭在回忆中沉溺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了。

沈司京这是要跟她感情牌。

哪能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于是她:“沈司京,我不是过咱们不要再纠缠了吗?”

沈司京的动作顿了顿,但也只有一瞬,“你还过咱们还能做朋友,十几年的情分,也不能不要就不要了。”

虞昭笑了,“沈司京,你好像比以前会话了。”

他将碗筷摆好,有两双,“一起吃。”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虞昭突然开口,“沈司京,这是散伙饭吗?”

“嗯?何出此言。”

虞昭不话了,沈司京不,她永远猜不到沈司京在想什么。

还是晚上再听听他怎么吧。

这样想着,虞昭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

她还要感谢这个任务,让她免于被沈司京各种匪夷所思的操作气死。

但她把这笔账记下了,以后总要慢慢算的。

吃完饭后虞昭急着睡觉想把沈司京赶走,他却不慌不忙地和她聊起了天。

“那日是我扰了你们的计划,抱歉。”

他的是设局抓祝思越那日,看来宋君书把这事告诉他了。

虞昭心狠道:“即便如此,我的那些话也是真心的。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了,喜欢你这十几年,纵使有许多的嗔痴怨念,也该慢慢放下了。”

沈司京笑得温柔,“也好,你在我身上耗费太多时间。如果真的因此浪费了你的天赋,是我的过错。”

“之前的路是我选的,和你无关。之后的路也是我选的,也与你无关。”

“那我们……”

“还是朋友。”

“如此甚好。”

沈司京表面的云淡风轻崩的粉碎,他留下句早些休息,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虞昭喝着茶,眼底看不出悲喜。

她起身关好门窗,翻身上床。

睡着之后,她又变成了沈司京案上的花,沈司京白天将它放在储物囊中带着,晚上便放出来沐浴月光。

虞昭这次一睁眼就看到沈司京低着头在自己面前写东西,额前碎发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等他抬起头来,虞昭看到他发红的眼尾。

“阿昭今日又不喜欢我了,那日她的我可以当成是为了赶我走的气话,今天这次我却没办法骗自己了。”

他眼里顿时水雾氤氲,虞昭坏心思的想看到那滴泪落下来。

“以往都是阿昭奔我而来,如今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讨她欢心,所做的每一桩事,都是在加深她对我的厌弃。”

这倒没有,你消失一天我确实生气,但今晚的饭菜也是真的可口。

但这都不是虞昭想要的。

躲在花里听他再多的表白,都不如他当面一句。

“没有关系。”沈司京食指抹去眼角的泪珠,“我和阿昭才是世间最登对的,我一定可以把她追回来。”

很好,有不言弃的精神。

虞昭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沈司京,我再等你最后一次。

等你亲口对我诉爱意。

///

三日的路程,虞昭一行人在第三日正午赶到了平沙城。

沈司京去城主府见平沙城城主宋弦,虞昭和宋君书押着祝思越回祝家见他父亲。

中途祝思越想跑,被宋君书抓了回来。

见他这么不老实,虞昭干脆用藤蔓将人绑了起来。

“我好歹也是祝家少爷,你们这样把我绑回去,被乡亲看到了丢的是我爹的脸!”

虞昭对他施了个禁言咒,“你再吵吵嚷嚷的,乡亲们都被吸引过来了,那才是最丢脸的。”

一路将人拖到了祝家,随行的那几个下人也不敢开口什么,只能沉默着在前头带路,眼看越走越偏僻,宋君书不禁疑惑,“祝家好歹是平沙城一大家族,为何将府邸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带头的下人回复道:“真人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身体不好,老爷特地建了这处宅子,平日一家人都住在这里,极少回城中心的主宅。”

虞昭细细量他,这人跟了他们一路,她对这人居然没有多深的印象,只记得他经常混在一群下人中听祝思越的差遣,其他人对他也不像是十分尊敬的模样。

现在怎么带起路来了?

虞昭又看向其他下人,发现他们都是一个神色,垂着头往前赶路,连步伐都是统一的。

“站住。”虞昭一手拦住宋君书,对带头那人道,“你怎么知道祝老爷一定住在偏宅,等我传讯问过之后再。”

“虞姐,我们平时都是住在偏宅的,这里宁静,夫人常年在这儿休养。”那带头人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令人不适,其他人听他这话后也没有附和,只是呆呆地低头站着。

“我不信你。”虞昭将祝思越拉过来,解了他的禁言术。

却不料祝思越道:“我家确实在这边,我娘身体不好,主宅地处闹区,这处宅子也是我娘生病之后建的,后来一家人就都住在这里了。”

宋君书也用奇怪的目光看向她,“师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不过是好奇这宅子建的偏远,你为何反应这么大?”

“可他们……”虞昭看向那些下人,刚才还呆滞如行丨尸丨走丨肉的几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她,眼底有好奇也有担忧,但都是鲜活灵动的。

她觉得最奇怪的带头人,腰间也挂着管事者才有的令牌,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师姐你是不是累了?”

虞昭揉着自己的脑袋,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头晕,“或许是日头太盛,晒得有些头晕。”

闻言宋君书手心出现两团水球,渐渐凝成伞的形状,飘在虞昭头顶,带了丝丝凉意,也缓解了她的头晕。

“好些了吗师姐?”

虞昭点点头,“继续赶路吧。”

在道路尽头,一座宏伟气派的宅院若隐若现。

////

沈司京此次来平沙城,是为魔修之事。

他查到秦媛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在平沙城,那些和她相同遭遇的失踪人口,最后出现的地方也在平沙城。

平沙城毗邻空城派、太清宗和玉琼山,虽然中间有条河隔着魔界,但近几年也渐渐防不住一些有心之人。

宋弦接到沈司京的信之后便对平沙城进行了排查,果然揪出一些低阶的魔修来,但能使用摄魂术害人的倒是从没听过。

人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界没的,沈司京要来查,宋弦也不好推脱。

平沙城是四城中除百汇城外最不发达的,百汇城好歹还有良田有水源,平沙城虽然周遭的门派众多,兵器锻造之类的还算得过去,但耕地少农业落后,粮食还要靠着其他三城,所以他宋弦也是几位城主中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

恭敬地将沈司京带到城主府,宋弦便招人上饭菜款待。

沈司京摆手拒绝了,想先见见那几个低阶魔修。

宋弦心里嫌弃着沈司京死板,面上还是笑着将人请到地牢,“这些魔修阴险狡诈,普通的牢房根本管不住他们,好在还有这间地牢,就是当年祖上为了关押魔修特地修建的。”

魔修看外貌与常人无疑,只是皮肤惨白,身上有黑纹,魔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魔修也大多心思狠毒毫无同理心,只知修炼进补。

宋弦抓到的这几个低阶魔修,看上去和十几岁的少年无异,只是各个蓬头垢面,脸色煞白唇红如血,眼底闪着不怀好意的精光。

“我试着审问过他们,但他们根本无法交流甚至还想攻击我,之后我断了这个心思,把他们关在这里等您来审问。”宋弦踹了一脚牢门,引起那几个魔修的不满,露出獠牙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沈司京只看了几眼,便示意要回去。

宋弦还以为他要审问,没想到真的只是来见见,不由得心底不爽,“沈城主,您这边请。”

他忍!

从地牢出来,沈司京仍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只是在厅堂中听宋弦讲述这些魔修是如何抓到在哪里抓到的。

宋弦心疼自己刚订好的那桌饭菜,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凄凉,“这些都是混在城里百姓中的,他们极其善于伪装,若不是有空城派真人提供的仪器,还真没那么容易查出来。”

“他们混在平沙城,可犯过事害过人?”

“这倒没有,除了一两个偷摸的,其他人日常和百姓无异。”

听完沈司京便知道这些低阶魔修和秦媛的事情无关,有摄魂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轻易被抓到,很有可能还藏匿在城中。

宋弦顿时惊恐,“那该怎么办?”

“晚上再议,我要想去找一位朋友。”

虞昭将秦媛一并带来了,或许她在这儿能想起点什么。

宋弦道:“你朋友在哪儿,不如您把您的朋友一起叫过来吃饭吧?”

这桌子菜可贵着呢,不能浪费了!

“她去了祝家。”

“祝家?那真是太巧了,祝家离城主府也就一条街,沈城主您可以……”

沈司京脸色骤变,“祝家不是在城西吗?”

宋弦茫然,“沈城主您什么呢,祝家只有一处宅子就在城主府附近,城西那是块荒地什么也没有啊……沈城主您要去哪儿!”

沈司京的身影已然消失,宋弦一拍脑袋,坏了,出事了!

“快,快去通知祝老爷!”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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