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将军威武（4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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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半个月前末将与他们交过，他们的战马要比咱的战马好一些，但武器装备却是要差一些。士兵很强壮,士气也很好,但阵列方面却是很差，同等兵力下,咱们应该占优，但这个优势不会太大。”贺云奴率先出声介绍道。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他们现在已经聚拢了九十余万大军,而且仍有后续部队赶来，粗略估计,敌军应是过了百万的。”韩松补充道。

随着他们二人的话音落下,堂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百万大军来犯,这样的硬仗，对于中原大地来，上一次,还得追溯到三百年前了。

“西荷利帝国，位于我们脚下大地的西北侧,传承至今,已有五百年余年的历史了。它很强盛，从大地的西北尽头到南部,北部的沿海，不是它的领土就是它的附属国。现任君主称阿伽利三世,继位二十五年了，其人继位后，先是统一了西北大地,而后又不断东拓，所占之地绵延近千里，算是为不世的雄主。”卫伊也起身介绍道。

卫伊的介绍让堂内众人惊诧的同时，也不仅对她侧目，如此细致的信息可不是一日两日轻易能查到了。

“占地千里，它是如何统御的？”韩松皱眉道，统治这么大的领土，可远比攻占要困难多了。

“毁其城邦，使其无力反抗，尽掠其财，使其穷困不展，捉其青壮，充作奴隶役使，扶植亲信，建立奴化王朝。”卫伊长吸了一口气，又道：“西域长廊的大月氏，姑钦，兰落王朝，北漠再北的花知，坡韩，角头蛮都已在这两三年内被西荷利攻陷了，成为了他们的供养地，所以，他们的粮草问题不大，光靠拖可能没法赢得这场战争。”

“其实三个月前阿伽利三世攻打坡韩时，他的弟弟在西荷利帝国内部发起了一场叛乱，声势十分浩大，阿伽利三世已经率军西撤了，我本以为这场战争可以暂时避过去，却未曾想他的弟弟突然暴毙，西荷利国内的叛乱也很快平了下来，他也就无需撤军了。之后，阿伽利三世率领大军一举攻下了坡韩，又拿下了角头蛮，如今更是大军南下，向我们攻来。”卫伊感叹道，天意难测，旦夕祸福实在变化多端。

望着侃侃而谈的卫伊，再看看有些坐立不安，神不思属的卫桐，周安心中有了一些迟疑。

战事要紧，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周安赞道：“公主殿下博闻广览，周安佩服，不知对于接下的大仗，殿下可有良计。”

卫伊心中早有定计，她也正等着周安相询。

如今周安已经坐拥桓梁之地，握近六十万精锐，其势已非她和舒庆所能抗衡，但卫伊并不想就此放弃，就算是最终失败了，她也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比卫桐优秀，比卫桐更适合做卫国的君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败，非是吾不如他，只是天不向我。”卫伊心中叹道。

“大将军，孤没有良计，但有一个建议，不知可是不可。”卫伊回道。

“但讲无妨！”

卫伊闻言起身，正色道：“孤以为，此战，当正面抗衡，短兵交接，一战定胜负！”

环顾了堂内众人，见大家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卫伊接着道：“原因有三，其一，当夷关以北地形平坦，一望无际，敌军扎营之地广袤开阔，偷袭，埋伏断无可能。”

“其二，西荷利大军如贺都护所言，阵列极差，这是因为他们的军队是从属制，即士兵归属于领主，领主再归属于君主，而不是君主和国家直接管理士兵，这就使得他们的配合极差，又不易统一调遣，大军整合在一起的战斗力反而不如各自为战的战斗力，他们能一路取胜，其实也只不过是仗着兵多势盛罢了。我们直接百万大军与其正面对垒，比起消耗战，胜算更大，而且只要能一战败之，敌军必定溃败，无法再战。”

“其三，近几十年的混战，让中原大地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东境，西荒，南泽，北漠，诸边蛮夷早已忘了这片大地应有的君臣之别，屡屡以下犯上，流窜衅边。如今天下归卫，我们其实也需要一场大战，威慑诸夷，告诉他们，这边大地，谁是主，谁是仆。另外，西荷利统御西方大地，是西方的共主，而我们若是能击败他们，先祖们的西拓之志指日可期。”

“大将军，孤的建议就这些，是否采纳请将军决定！”

望着意气风发，话掷地有声的卫伊，堂内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连周安也不例外，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寂。

卫桐看着昂首挺立的卫伊，不禁双拳紧握，身体紧绷，如临大敌。过了稍许，他却又松开了拳头，偷偷吐了口气，他明白，自己做不到卫伊那样，既没有她那般的智谋，也没有她那般的意气。

“舒将军以为如何？”周安回过神后，稍作思考，问向舒庆道。

“末将以为，可！”舒庆自然是支持卫伊的，当然，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盲目支持。

周安又看向卫桐，卫桐没想到周安还会问向他，猝不及防下，一时间有些慌乱。这战争之事，他不懂，也实在无话可讲，不由自主地就低下了头躲避周安看向他的眼神。

周安似乎发现了他的慌乱，眼神在他身上停顿了片刻后，就越过了他，看向了坐在他下面的贺云奴。只是，卫桐觉得周安的眼神里有一丝失望，这让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末将以为，可，如今当夷已有七十万大军，骑兵也有足足三十余万，正面交锋，我们胜率很大。”贺云奴出声道。

“末将以为，可！”随着周安的眼神，诸将们纷纷附声。

见诸将皆是同意，周安点了点头，轻松地笑道：“好，既然大家没有意见，这事便定了下来，我们后面还有独孤卓将军领着的二十万大军，蜀国方面也能凑七八万大军过来，如此，敌我皆是百万雄师，且作它乾坤一战，看谁是天下真主。”

“哈哈！”堂内诸将皆是大笑，齐言道：“自是我大卫，是我中原大地。”

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卫伊心中情绪翻滚，面上却依旧很平淡，她又出声道：“大将军，关于此战，孤还有些微末建议。”

“殿下请讲！”周安轻声道，对于卫伊，他也有些佩服，只是，哎，可惜。

“西荷利大军的真正主力其实只有骑兵，这些人多是贵族出身，兵精器良，又经过长期训练，战斗力不俗。而那些步兵，多是被西荷利攻占之地的士兵或者百姓，这些人兵器简陋，又被当做奴隶役使，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交战之时，我们主攻西荷利的骑兵就好了，骑兵一败，步兵自溃，甚至有可能会倒戈相向。”

卫伊自信地讲述着，这间屋子似乎变成了她的主场，而其他人，都沦为了点头赞赏的观众。

“好，我看这一战，倒不如由你来做指挥。”周安笑道。

卫伊晒然一笑，回道：“将军笑了。”

她倒是很想做指挥，也觉得自己的能力没问题，可指挥百万大军不仅需要能力，还需要足够威望，而这，正是她所欠缺的。

“大军指战，需我亲为，但具体的调配和安排，就需要一个知敌的人来做，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试！”

听了周安的话，卫伊觉得这是一个会，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应了下来。

见此，卫桐的面色变了变。

又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后，诸人定下了等诸军聚齐，出城一战定胜负的战略规划，而后，作迎宴，吃好之后，方才四散而去。

时至黄昏，卫桐独自一人来到了周安的院子里，今日过后，卫伊也没再拘着他，他的俘虏生涯，随着周安的到来，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亭外，周安一身简服，中的长戟却舞得杀气十足，令人望而生畏。卫桐见着了，也不出声打扰，弹了弹台阶上的灰尘，席地而坐，静静的等着。

在对舅舅周安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曾经有过这样一幕。

过了一会儿，周安方才停下，放下了中兵器，招呼卫桐去亭子里坐。

一别近四年，舅甥二人已经好久没过话了，卫桐心中想的有很多，却一时之间却又突然不知从何起。

“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洛京，感受如何？”周安笑着问道。

卫桐苦笑道：“若非倚着舅舅的威名，我只怕活不到今日了，之前在皇宫，我总以为这天下已经太平富足了，却未曾想，仍是战火与贫困弥漫。舅舅，若非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想象天下和百姓会是这般模样。”

周安点点头道：“君王居于庙堂，难见人间疾苦，所见所闻，俱是别人呈上的，其中总是真假掺杂，你能亲眼所见，心有感悟，于你来，是一件好事。”

“嗯，我明白，这天下事，或许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真假好坏。舅舅，不瞒你，之前我对你也有所偏见，如今相见，心中总是羞愧难当。”

先帝卫平对继任者的培养一向信奉“孤家寡人”的理念，知道这一点的周安并不意外卫桐会对自己心有偏见，只是有些意外他竟然毫不掩饰地了出来，微微一笑道：“无妨，只要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亲人即可，这世上，除了部下们，我也只有你母亲，你妹妹，还有你三个亲人了。”

原主心中所挂念的，有北军部下，有天下百姓，但他挂念最深的，却一直是周凝，卫桐，卫钿这三个血亲。他虽然是名传天下的大将军，受万人敬仰爱戴，却一直也是个孤单的人。

“嗯，我前些日子见着母后，她还与我起这事，是舅舅就知道打仗，也不管管自己的身家大事，若是再没个着落，她可就不管你的意见了，直接为你定一门亲事了。”卫桐笑了笑，调侃道：“舅舅可有相中的人。”

周安瞪了卫桐一眼，叹道：“又让你母亲操心了，只是这天下未定，我又何以成家呢！这事，等天下定了再吧！”

其实，来当夷的路上，周安已经顺路在平宁城见过周凝和卫钿了，卫桐的话周凝也已经当他的面过了。

“如今三国已毕，天下归卫，等打完了与西荷利的这场硬仗，天下也就安定了，那一天，不远了。”卫桐笑道。

“好！”周安哈哈大笑道，只是心中却不免有些苦涩。天下若定，他估计也该离去了，只盼着到时候亲近之人不要太过伤心才好。

又闲谈了一阵，夜幕逼近，卫桐突然低头问道：“舅舅，你想让我做皇帝吗？”

周安闻言，愣了一下，今日卫伊的表现，的确让他有过迟疑，但，这还远远没有到改换支持对象的地步，盯着卫桐，周安沉声道：“我只希望你母亲，你，还有阿钿过得开心，至于做不做皇帝，这是你的事，你有自己决定的权利。但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后站着。”

“谢谢舅舅！”卫桐眼眶微红，却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望着地上黯淡的阴影，出声作别。

望着卫桐快步离去的背影，周安的心中也有些混乱，他能感受的到，卫桐，他想退让了。

七日后，当夷关北门大敞，三十五万骑兵，六十八万步兵列阵而出，黑压压的铁甲洪流绵延数里，向着北面直扑而去。

易守为攻，一战定胜负的时间到了。

两个时辰后，饵河东岸数里的地方，两支大军终于会了面，双方合计两百多万人，隔着短短三四里的距离对峙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开幕，寒风吹过，冷冽肃杀。

“阿伽利大王问卫国皇帝，可敢派人与我西荷利勇士阵前单挑？”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放眼望去，只见是敌军首领身侧的坡韩人在喊话。

“西荷利人重骑士精神，阵前会单挑，称作骑士战，对方下马或丢了兵器算输，不得下杀，这方面，他们倒是规矩的很。”卫伊解释道，言罢，她又接着建议道：“这事可为，西荷利人信这个，赢了，可大大削减敌军的声势，输了，对我军的影响却不是很大。”

周安本是让她与卫桐一起在后方观战的，只是她自己非要随军在前，并且还自证了武艺了得，周安也拦她不得，只能随她。

“将军，让我去，我正想活动活动筋骨。”贺云奴闻言，一脸兴奋的请命道。

“贺云奴，你是统领十万人的大将，岂可以身犯险，让我去。”百里出声争抢道。

阵前单挑，这种规矩中原大地早就废弃了，不过这时候也不能弱了声势，周安问卫伊道：“确定不会下杀吗？”

“确定，待会可以派一队弓持弩上前，一旦对方违反了规矩，弓可使弩杀之。西荷利人也是这样做的。”卫伊回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试上一试。”周安让属下高喊回应，应下了单挑之事。

对方闻言，果然如卫伊所，先派一队弓持短弩上前，严阵以待，而后，一个浑身披甲的健壮骑士冲出阵来，用骑枪指着卫军叽里呱啦地了一通。

“他在报名字，他他是维皮斯公爵辖下的底特领伯爵，名字叫哈布鲁特-迪安西斯。”卫伊翻译道。

诸人没想到她还有这本领，不由侧目，百里轵听了卫伊的话，皱眉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名字，将军，让我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将军，我来吧！”贺云奴又出声争抢这个任务道。

周安有些迟疑，左右环顾之后，终是决定由贺云奴出战，原因很简单，这里所有人，武艺最好的，除了他，就是贺云奴了。

“谢将军！”贺云奴大喜，就要催马上前，周安却拦住了他，叮嘱道：“击败即可，莫要下杀。”

周安害怕他打的兴起，下了杀，那一队压阵的弓，还是有些危险的。

“属下明白！”贺云奴应声，便冲了上去，周安也学着西荷利人，派了一队弓上前，以做防范。

“贼夷听着，我是大卫北军车骑将军周安帐下，幽州都护贺云奴！”贺云奴也学着西荷利人报了名字，而后便与那自称伯爵的骑兵战作一团。

那伯爵的确不凡，与贺云奴短兵相接时，力气之大，竟震得贺云奴的马刀差点离。不过，这人力气虽大，却有些笨拙，引马转向极慢。而贺云奴也很快发现了他的缺点，不断的引马绕侧，绕后，将那伯爵耍的团团转。

三十个会合后，那伯爵被贺云奴从身后挑飞了骑枪，还被横拍的刀刃击落马下，满脸不甘地认输撤下了，而贺云奴则高举马刀，好不威风，偌大的平原上，响起了中原人的高呼：

“大卫万胜！”

“贺将军万胜！”

望着得意洋洋的贺云奴，百里轵好生羡慕，连声道:“将军，下一场让我上。”

周安望向卫伊问道：“还要打吗？”

“三场！”

卫伊话音刚落，对面的坡韩人又喊话道：“听闻卫国大将军周安武功天下第一，我西荷利勇士阿巴赫纵横各大角斗场，也是天下第一，不知可敢较量一二？看谁才是大地上真正的第一。”

“呵，鼠辈也敢邀战将军，将军，这场，让我来吧！”百里轵不满地出言道。

“将军，这场要不还是让百里来吧？”回阵的贺云奴也出声道，他刚刚的对并不好对付，看似才三十个会合就分了胜负，但实际上如果不是对方有明显的缺点，谁胜谁负恐怕尚未可知。

“敌既邀我，岂能避之！”周安大笑一声，引马上前，淡漠地望着敌方出阵之人道：“卫将周安，幸会！”

戟作半月，一力破十会。周安的招数很简单，短兵交接之时用戟下劈，动如惊雷，势如山崩，敌将出招速度慢了一步，只能举兵格挡，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砰！砰！砰！”

长戟一下又一下地劈在敌将的骑枪上，周安提戟到下劈的距离很短，短暂的蓄力时间让敌将还来不及做出变招，就不得不接下一次竖劈，整个交战过程，就像是打铁一般，简单，却又引人入胜。

被连劈了十一下之后，双流血的敌将不仅兵器脱，整个人也从马上摔下，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连起身回阵都无法做到了，最终，还是两个西荷利人出阵拖着他回去的。

在卫人得意的欢呼声中，阿伽利三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怒视着翻译坡韩人道：“现在怎么办？”

坡韩翻译有些无语，自己已经告诉过他了，大卫的将军们虽然不玩单挑，但有不少人经常在万军之中杀进杀出，武力之强不可觑，他不信，非要试试，如今落了颜面，反而冲自己发火。端是让人无语。

可如今整个坡韩都被西荷利占据，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建议道：“我听帝国的骑士战有时候您也会亲自上场，而如今卫国的君主，一个不通武艺，一个是女人，皇帝陛下，这或许是扳回一城的会。”

“你确定，若是有半句虚言，我杀了你！”阿伽利三世面色凶狠地威胁道。

“奴下所言俱是事实，您的帐下还有西荻和胡鞑的奴隶，一问便知。”

阿伽利三世眉头微皱，他已经相信了坡韩翻译的话，但还是谨慎地吩咐属下道：“捉三个西荻人，三个胡鞑人过来。”

于此同时，他又对坡韩翻译道：“告诉卫人，我，伟大的西荷利帝国之主，阿伽利三世约战他们的皇帝，两个时辰后，骑士战！”

坡韩应声，对着卫军高喊道。

周安等人闻言，不禁皱眉，贺云奴出声道：“陛下不会武功，这事行不得，将军，不要和他们废话了，直接冲吧！”

“大卫的皇帝从不惧死斗血搏，高祖，先帝皆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大卫宗室，文盛武昌，不落其一。敌既邀战，岂能避战，这场，我来！”卫伊沉声道。

这才是她真正在等的会，她知道西荷利有单挑三场的习惯，也知道最后一场很有可能是阿伽利三世自己上，而对方也一定会邀战卫国的君主。

卫桐不通武艺，肯定是不会上的，而这，便是她的会。

此战无论胜败，只要她上了，都可以告诉天下人，包括周边诸夷和敌人，她，卫伊，是大卫认可的皇帝。不仅如此，她，为国而战，民心，军心也将不揽自来。

而若是有幸胜了，即使卫桐有周安的支持，这皇位她也未必没有一争之力，更不消，这阿伽利三世的招数她也研究了许久，得胜的几率很高。

至于风险，自然还是有些的，可富贵险中搏，这话，对帝位来，也是一样的。

卫伊的心思周安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他倒是不太在意卫伊借此邀名，只是担心其中会有危险，毕竟她身份特殊，若是西荷利人耍诈，暗下杀，岂不坏事，出声阻止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事，不可。”

见周安阻拦，卫伊悄悄给舒庆递了个眼神，舒庆无奈，虽然他也觉得这事风险极大，不希望卫伊以身犯险，但他知道，卫伊是愿意为每一丝会拼命的性格，就算自己不帮她，她也会再想办法去争取的，只得出声道：“将军，陛下武艺不弱，可以一试。交战之时，可等那阿伽利上场之后，陛下再上场，有弓在侧，也不怕敌军耍诈。”

“将军，我有九成把握得胜！”卫伊自信满满地道。

周安看着她，眼神一阵恍惚，卫平的身影突然出现，又慢慢与卫伊融合在了一起。

“你确定要上吗？此间凶险，若是生变，恐怕追悔莫及。”周安冷冷道。

“确定，将军忘了吗？我的舒家枪法是你帮忙改过的，武功这么些年也是从未放下过的，不惧那夷敌头领。”卫伊很是洒脱地笑道。

周安能看见，她的眼中闪烁着的，有自信，有野心，有战意。

“好，待会我帮你压阵。”周安朝着她点了点头，道。

“呵呵，那谢过将军了，如此，胜算就是十成了。”卫伊泰然自若的笑道。

两个时辰后，阿伽利三世如约上前，替他压阵的弓，达到了之前的三倍。另一边，周安与舒庆等武艺较好的将军们在后方临时指点了一下卫伊，见她的舒家枪法自成体系，实力不俗，对这一战也变得信心十足。

“你，你心些，若是不敌，就认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准备动身的卫伊突然听到了卫桐的声音。

“哎，皇弟，这好话怎么也让你得这般刺耳。”卫伊转身，见到了卫桐，发现他面上似乎还有些担心，无奈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还要回来和你抢皇位呢，不会就这么轻易放的。”

“好，我等你回来和我抢！”望着卫伊远去的背影，卫桐喊道。

即将赴阵的卫伊听见了，嘴角微扬，纵马而去。

战场上，见出阵的是个女人，阿伽利明白，坡韩和西荻的奴隶们的是真的，不禁张狂大笑，嘲讽道：“哈哈，想不到能与我西荷利抗衡的东方大国，一国之主竟是个女人，可笑，可笑。”

他的是西荷利语，要是别人，可能听不懂，但卫伊就不同了，听懂了他的嘲讽之言，卫伊没有生气，只是战意更胜，她出言回讽道：“弑父的白面狒狒，听你的弟弟抢了你的未婚妻，而你却在他们的婚礼上高声祝福，真是让我佩服啊！”

卫伊简单的一句话，将阿伽利三世“弑父篡位，长得像狒狒，被弟弟抢了未婚妻”三个黑点全部了出来，还用得是西荷利语，气的阿伽利三世瞬间变了脸，杀气腾腾地就冲了过来。

卫伊也纵马上前，但她了解过阿伽利三世，知道对方力气很大，并没有选择和对方对冲，而是选择了错开迎击，一方面容易卸力，另一方面好拉开距离。

如此，足足持续了五十个回合，双方也没分出个胜负，倒是阿伽利被气得够呛，上的招式也逐渐没了章法。

忽然，卫伊一招不慎，让阿伽利三世找到了会，骑枪横劈，差点打飞了卫伊的。只是，虽然卫伊侥幸护住了兵器，但明显可见，她的右已被震的失力，似乎已经握不稳了。

见此，阿伽利三世冲着卫军大阵得意一笑，眼神凶狠地就向卫伊追去，近了，骑枪平举，刺向卫伊的后背。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替卫伊压阵的周安面上竟然没有丝毫担忧。

电光火石之间，卫伊突然向侧边平躺而去，与此同时，一束红缨神出鬼没地从卫伊身前往后刺出，悬在了阿伽利三世的咽喉处，紧接着，卫伊的声音也传到了阿伽利的耳畔，“弃枪”。

阿伽利三世感受着喉咙处的寒气，脸色几经变幻，终是弃枪投降了。

好一记换回马枪，迫得帝王下马降。

望着不远处敌人已经上箭的重弩，卫伊有些遗憾，只能放阿伽利回去。双方各自归阵，一方气势如虹，一方士气大跌。

就在卫军高喊着“万胜”之时，回到军阵的阿伽利三世突然转身，面色凶狠地用骑枪直指卫军，而后，一字令下，百万西荷利大军便扑了过来。

周安一直紧盯着阿伽利，见此，也没有任何犹豫，长戟高举，又瞬间落下，而后，百万大军迎了上去，至于周安自己，冲阵在前。

“轰！”

地动山摇，日月失色，两道黑色的海潮相涌而去，其势仿若淹山吞河，不胜不休。

密密麻麻的箭雨先行一步，铺天盖地地坠入了敌阵，而后，数十万把马槊和骑枪冲撞在了一起，血色开始浇染大地。

混乱中，所有人的脑海里除了杀戮，别无他想。善良的人面目狰狞，仁慈的人浑身是血，嘶吼，哀嚎，惨烈的气氛让人窒息，却未曾有一人放下中的带血的兵器。此刻，每个人既是为国而战，也是为活命而战。在这里，放下了兵器，就等于死亡。

从晌午杀到了黄昏，天空也染上了血色，活着的人伤痕累累，死去的人尸骨不全，而这场残酷战争的胜利天平，也终于开始向卫国倾倒。

“阿伽利已死！”“大卫万胜！”“西荷利败了！”

突然，一个西荷利人熟悉的面孔被悬挂在了卫国的大旗上，那是，阿伽利三世的人头。

大旗之下，赤马之上，浑身是血的周安傲然睥睨，破云高举，戟尖未散的血痕令人望而生畏。在这片血色苍穹之下，那杆长戟，此刻，无人能接，无人敢接。

凿穿百万大军的军阵，取敌帝王首级，试问这天下英豪，谁逢？

很快，已经被杀得溃不成军的西荷利大军弃兵投降了，这场东西方帝国的大决战，终是

大卫，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