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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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遐年上辈子没见过韩庄主，但作为白头镇一霸，韩庄主的“传”多多少少会流传一些出来?。

比如韩庄主是?个穷奢极侈的人，最爱收集珠宝玉石；韩庄主只许别人叫他“韩庄主”，却没人得上他的真名。以?及阎王跟他的，韩庄主怕死。

另外还有很多诸如床笫艳色、生吃婴孩的传闻，在目前还没崩塌的社会秩序下，没有丝毫参考价值。

也就是?，季遐年并没有证据证明陆子涵就是?“韩庄主”。——虽然是?这样，但陆子涵的嫌疑依旧是?最大。

季遐年跟迟晟只在安若素这边坐了一会就回去了，走的时候定好了明天中?午过来?做接风宴。

回去的路上，季遐年开始跟迟晟听陆子涵的事情，“上次听你了陆子涵的一些事，但今天我?看他一副斯文温和的模样，你确定你之前没弄错？”

“不可能看错，他人前就是?那副书生样，人后跟个暴发户似的。——两幅面孔的就是?他。”

迟晟忽然转头看了季遐年一眼，“这会又不叫他哥了？”

季遐年敏锐地从迟晟的话里嗅到了“?伙伴不跟我?统一战线”的醋味，不由笑了起来?。

“我?要是?直接叫他名字，那是?安姐的脸，懂吗，迟?朋友？”

迟晟当然懂，但要听季遐年出口了，他心里才痛快了一些，发臭的脸色也终于转晴。

季遐年又问：“那这种人的德行实在算不的好。我?记得你也跟安姐过，但她不怎么?在意？”

“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不在意，就是?吧……”

迟晟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遐年想了想，“难道是?商业联姻那种？”

迟晟“嗤”了一声，“他陆家还够不着，要真比方的话，就是?你情我?愿的非生理需求包养关系吧。”

季遐年：“……”

迟晟开了口子，干脆就竹筒倒豆子地全了。

“?姨喜欢长?的好看的你知道吧？”

“嗯。”

“所以?她的历任男朋友，都是?长?的好看的、年轻的——用她的话，哪个女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男孩子？”

“……”

“不过她就是?图个赏心悦目，所以?事先?都会跟对方好，纯恋爱，腻了就换。但她有钱有颜性格好，还不图年轻的□□，所以?好多?男孩头脑发热就想求婚。?姨可烦了，懂事安分的男孩子越来?越难找了。”

“……”

“然后这时候，陆子涵来?了。嘴甜、懂事、安分、会讨好人，图的也不是?真爱，而是?他自己的地位。?姨觉得合适，就留下了。所以?本来?就是?表面包养的关系，?姨愿意当个乐子留着，我?们也不好强赶出去不是?？”

季遐年：“……”

怎么?呢。

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并且安姐还真是?渣的明明白白啊。

为了保险，季遐年确认了一遍：“你确定陆子涵对安姐没感情？他万一是?个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呢？”

迟晟却忽然笑了起来?，“其实他找上?姨除了图地位，也是?因为知道?姨不会跟人有实质性男女关系。——他是?个天阉——这不是?我?查的，是?我?表舅去他回陆家前的?镇上查到的。”

季遐年愕然，他脑海里第一反应是?：上辈子那些“床笫艳闻”原来?不是?夸大。接着他就反应过来?，陆子涵八成就是?韩庄主没跑了。

生理残缺的人，特别是?这种男性特征残缺，加上之前迟晟陆子涵两副面孔的事，心理扭曲是?没跑了。如果之后遭逢大灾难，知道社会秩序崩盘后，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终究没有百分百证据，而且现在社会秩序还在，总不能冲过去死。

于是?季遐年想了想，忽然对迟晟，“我?听过不少故事，这种人很容易心理变态，把他放在安姐那边好吗？”

迟晟倒并不是?太担心，“他心理变态我?倒是?同意，但比起变态，他更在意钱。他是?最不愿意回去过苦日子的，所以?就算变态了，也不敢得罪?姨。”

季遐年却看着迟晟，表情严肃，“之前是?不敢，但现在呢？”

迟晟一愣。

季遐年：“我?既然变异出了这种视力，那就不定有变异出其他能力的人。如果陆子涵变异了呢？”

迟晟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季遐年趁机提到：“不如让?山在那边多注意点，最好弄个监控或者监听什么?的——我?听我?妈他挺喜欢鼓捣这些东西的。”

迟晟听进?去了，点头道：“我?一会就跟他电话。下午咱们砍树的时候，把陆子涵也一起叫过来?干活。”

季遐年本就想多接触下陆子涵，以?进?一步确认，闻言自然是?没有异议。

下午一点过，安若山就带着陆子涵过来?了。

陆子涵显然没料到过来?还得干活，并没有带合适的衣服，身上穿的还是?上午那套柔软的浅色套装，只是?外套换成了一件黑色羽绒服。

张银珠也是?第一次见陆子涵，刚见着的时候还以?为陆子涵是?什么?大文化?人，听到他们是?要带陆子涵去帮忙砍树后还直劝。

“这事儿让他们几个去就行了，?山你跟?陆就别去了。”

安若山笑着：“张姨我?没事，姐也叫我?多出来?活动?活动?。”

别老窝在她跟前当管家公。

陆子涵也温和地笑着：“我?以?前也在家里干活，能去帮点忙也好。”

迟晟在后头翻了个大白眼，转身直接走了——因为人数超了，他们是?步行下去的。

快走到山脚的时候，天上忽然飘起了?雪。

几人不约而同抬头往天上看。

季遐年看了几秒，忽然皱眉伸手接住了一片雪。雪不大，在他的掌心飞快化?成了一滴水痕。

但季遐年还是?看清了，那水痕稍纵即逝的蓝色。

蓝雪？

不是?要到新年那天才会下吗？

季遐年的心里略沉，皱眉道：“下雪了，咱们加快速度吧。”

陆子涵接了话道：“我?记得云阳这边很少下雪吧，今年也算稀奇。——起来?最近的新闻你们看了吗？”

他显然的是?蓝雨，因为最近的新闻热点已经被蓝雨霸屏，连春晚的消息都被压得抬不起头。

不过却没有人搭理他——迟晟跟安若山是?不想理，苗?草倒是?个?花痴想搭话，但没听明白人家的是?什么?。

只有季遐年想着趁机跟陆子涵聊，于是?应了一声，“是?蓝雨的事情吗？看了，省会那边的感染情况如何？”

陆子涵见季遐年搭了他的话，露出一些感激的表情来?，答道：“具体?数据我?不知道，但是?听医院发热门诊的人很多，政府已经出注意事项公告了，好像发烧的话很容易感染。”

是?感染引起的发烧。

季遐年没有纠正他，又问：“那有人变异吗？我?听央视新闻的专家有人变异的，癌症都好了。”

陆子涵的眼里忽然亮了点光，显然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我?没亲眼见过，但听朋友有一个认识的人感染了，不，应该是?变异了。虽然不是?癌症好了这种神奇的事，但他的左手可以?变硬，刀都划不破。这应该就是?新闻里的硬化?。”

季遐年没错过陆子涵眼里的热切，便笑道：“人的话我?没见过，但是?植物变异的话我?倒是?见过。——你瞧，那就是?。”

陆子涵的表情一怔，接着抬头看去。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棵变异蔷薇不知从哪儿抓住了一条蛇，正往树丛里拖。那蛇还挺大，有三指粗，挣扎的动?静不?，于是?变异蔷薇又伸出了两根枝条，“唰”地缠住了它，不让它逃脱。

陆子涵的脚步一停，眼睛逐渐瞪大。

季遐年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见状笑了笑，“是?不是?很神奇？”

陆子涵动?了动?嘴唇，表情稍微扭曲了一瞬然后回归得体?的笑，“对。吓我?一跳呢。”

季遐年理解地笑了笑，“我?们刚发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我?以?为变异都是?硬化?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你人要是?变异出这种能力，那不得变成超人？”

陆子涵的眼神微闪，笑着点点头，“对。不过好像现在国家也没给出具体?法，这事应该还是?要看概率。”

季遐年露出一个耿直的疑惑表情道：“你是?变异的事？有法了啊。迟晟的爸妈就是?科学院的，听是?食用蓝雨变异率高，伤口接触蓝雨的则感染率高。不信你问迟晟，迟晟，对吧？”

陆子涵也看向了迟晟。

迟晟：“……”

迟晟的嘴角抽了抽，在陆子涵的注视下，冷冰冰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他对陆子涵向来?是?这样的态度，陆子涵并没发觉异常，听了迟晟的肯定答复后，陆子涵的眼神几乎藏不住了。

季遐年当没看见。

“趁着雪还?，咱们先?把大树先?砍了吧。今年天气怪，万一雪下大了就不好了。——诶，你们发没发觉这雪是?蓝色的？”

苗?草终于听到个自己能插上话的，忙接茬道：“嗯嗯嗯，是?蓝色的！”

陆子涵抬头望向天空，眼神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

季遐年没再管他，开始指挥众人砍树。——砍树的时候，陆子涵被苗?草的怪力震惊到，问苗?草是?不是?变异。

苗?草可算逮着机会跟陆子涵对话，正想张嘴回答，就被迟晟一巴掌摁在脑袋上断了。

“不是?，最近才变大的。”

苗?草：“？？？”

本姑娘天生神力好吗？你是?忘记之前谁把你掰翻的吗？手下败将?？

苗?草正想反驳，然后肩膀上又落了一只手——她爸的。

季遐年拍了拍苗?草的肩膀，表情忧虑，“对啊。我?之前以?为是?变异，但没见着她身上有新闻的‘淤青’痕迹。后来?问迟晟爸妈，他们健康的人变异率高，身体?不好的人感染率高。”

苗?草：“……？”

等等，爸爸你们是?给我?弄了什么?新设定吗？

迟晟趁热铁，收回手道：“嗯，比如我?这腿，最近老疼，指不定就感染了。”

陆子涵忽然看过来?，——季遐年敢肯定他在陆子涵的眼里看到了一瞬的喜色。但他很快就掩盖了过去，然后露出一个知心哥哥一般如沐春风的笑容。

“你别瞎想，没事的。”

迟晟哪会错过他这个眼神，心想这龟儿子指不定在心里跳舞诅咒他“快点感染快点感染”呢。

迟晟没再话，“忧虑重重”地转身干活去了。

季遐年也带着苗?草沉重地走远了些。

季遐年刚拿起斧头，手机就震了下，他开一看，是?迟晟的消息。

「迟晟：大爷，聊得挺热情啊。」

季遐年暗自翻了个白眼，回道：「你也演得挺积极的。」

五米远的迟晟勾了下嘴角，按了几下后把手机揣了回去，拿起斧头乓乓砍树。

「迟晟：得意.jpg」

「迟晟：?金人.jpg」

季遐年：“……”

他无声地笑了下。

幼稚。

作者有话要：围巾领的事该的前头都了，主角没有上帝视角。着急的话就养肥吧。

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