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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你和师娘高中就认识了是吗?”桑夏一脸八卦。
乔娴手中的指甲刀一顿, 不心扣进指甲里, 虽然没有出血,但还是痛了一下。
她放下甲钳, 微微抬起清丽的双眸, 似在回忆什么。
“嗯, 很早就认识了。”
“哇。”桑夏眨着星星眼,“好羡慕啊。”
乔娴浅浅一笑, 按了一下刚刚发痛的指甲, 一抹嫣红竟然缓缓蔓延开来, 她秀眉皱起, 痛感加重。
见血才会痛,竟然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
桑夏见状, 吓坏了, “师父,你的指甲。”
“没关系, 我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这不算什么,喏,你看……”乔娴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拿给桑夏看, 里面还有块青紫, 显眼得很。
桑夏咬唇。
“怎么弄的?”
“刀子插了进去,血流不止,没办法就去医院把指甲拔掉了。”乔娴轻描淡写, 好似当时真的不怎么疼一样。
桑夏是独生女,从到大被保护得很好,哪见过那么血腥残忍的场面,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师父,你吃了不少苦吧?”
“我也不是没野心。”乔娴的笑攀上眉梢,那份倨傲让桑夏有些捉摸不透。
她明白乔娴话里的意思,没有野心怎么可能在一年的时间内成为副总呢?
只是,从她的眉目言谈中,桑夏可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师父清心寡欲的。
至少,从未见她对谁很热情,哪怕是周景生,还真想看看她为了某个人慌乱不已的模样。
下班后,乔娴的烧也跟着退了一些,只是身上有些疲软,想睡觉。
在路边叫了辆滴滴,等来等去车也不来,看了眼地图,才发现原来堵在星安街了。
星安街是条网红街,之前还上了微博热搜,就算是午夜十二点也有很多人围堵在那里,走哪条路不好还非要走那条路。
乔娴直接取消了订单,结果对方一个电话了过来。
呦……
挺有毅力。
“喂?”
“您好,我这边很快就能过去了。”
“对不起,我不坐了,订单已经取消了。”完,乔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脚踝裸/露在外,寒气渗了进来,她在地上跺跺脚,要不就给周景生个电话吧。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五十。
今天他值夜,应该是没有时间。
黑夜里,凉风嗖嗖,再这样下去感冒都要加重了,早知道就该把车开过来的。
乔娴的头有些晕晕乎乎的,沿着路边往家走,忽地身后传来一阵老旧摩的的那种刺耳声。
她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抬手挡住强光,好似有心灵感应似的,摩的停了下来。
“乔娴?”摩的上一共坐了两个人,显然问话的这个男人是盛屿西。
一套水洗牛仔服,破旧的黑裤子,身披黑色羽绒服,还是几年前的旧款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
盛屿西从后座上走下来,和开车的了些什么,就朝乔娴走了过来。
恰好身后昏黄的灯光在他的身上,青隽的眉眼里点缀着几分沧桑,乔娴一直把盛屿西比作璞玉,即便穿着再破旧的衣服,她也能在人群里窥见他。
有些人,一眼便再难忘记。
乔娴的心难以自已,步子稍微向后推了一下,后跟碰到电线杆发出了一声清脆。
盛屿西大步走来,在她面前站直,看着她的扮,语气像是数落又像是心疼,“这么冷的天,不要命了?”
从尾椎骨处忽然袭来一股酥麻,乔娴身子一软,倒向身后的电线杆,盛屿西立马伸手想要扶她,却又是习惯性缩回去。
这次,乔娴没有躲开,她扶着腰椎,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手。
鼻头一酸。
“盛屿西,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盛屿西听她这么一骂,心里倒是舒坦了些,脱下来羽绒服罩在了乔娴身上,他搓搓手,“别嫌弃,衣服上有些味道。”
味道?
乔娴偏头闻了闻,一股浓重的霉味涌入鼻腔,她脸皱起,“几年没洗了?”
盛屿西左手插/进裤兜,吸吸鼻子,痞气十足,“忘记了。”
“……”还真是不拘节。
“不到车?”
“嗯。”
“去哪?”
乔娴抬眼,犹豫再三道:“国际花园。”
“老蒋,这是我……我朋友乔娴,你带她一程,在国际花园那边。”
盛屿西把乔娴引到摩的前,语气略微顿了顿,乔娴偏头去看他,却瞥见了他红红的耳朵。
大概是冻的吧。
蒋冲头戴头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露在外面的,就连手上都裹着手套。
这人到底是多怕冷?
“接着。”蒋冲忽然扔了一个头盔给乔娴,她急忙回神才堪堪接住,肩膀上的羽绒服顺势滑落。
盛屿西及时用自己的右臂按住,力道重的吓人,乔娴稍微吃痛一声。
“这里疼?”盛屿西左手轻砍了一下乔娴的肩窝,一种酥麻的痛感蔓延开来。
“嗯。”
“你男朋友不是医生吗?让他去看。”完,盛屿西就把羽绒服直接扔进乔娴的怀里,声音和这天气一样冷,“自己穿上,老蒋,靠谱点。”
“放心。”蒋冲点了一下头,又转向乔娴,“上车。”
乔娴穿上羽绒服,拿着头盔,去看盛屿西。
“看我做什么?羽绒服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
乔娴有些无语,丢给他一个白眼就上了蒋冲的车,戴上头盔,连看他都不看他。
摩的在夜色中驶过,后视镜里的盛屿西瘦削,好似一阵风来就能将他吹倒,风从头盔外刮了进来,脸上像被刀割一样钝钝地疼。
“老盛就这个样子,你别理他。”蒋冲扬声道。
乔娴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蒋冲是在和她话,她咳嗽两声,“你们认识多久了?”
“嗯,差不多要四年了。”
四年?
乔娴疑惑道:“你在国外认识他的吗?”
风声太盛,直接将乔娴的声音盖过,蒋冲问,“你刚刚什么?”
“没什么。”
反正都和她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了。
蒋冲速度放缓了很多,脸上的痛感减轻了些,他的声音也清晰起来,是那种有些沙哑粗砺的声音,不难听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听。
乔娴的脑海里脑补了一张大叔脸,再想想盛屿西,也难怪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老盛这几年过得挺苦,脾气也变得挺不好的,你多担待点。”蒋冲笑道。
过得挺苦看出来了,脾气不好也是事实,只是……
“我多担待?什么意思?”乔娴发问。
显然蒋冲没有想到乔娴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几年前盛屿西对乔娴的形容——
“她聪明得很,是个吃人心的妖怪。”
想到这儿,蒋冲忽然笑出声来,“哪有这么好看的妖怪。”
“嗯?你什么?”
蒋冲立马咳了两声,道:“没什么,对了,以后你叫我老蒋就行,老盛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乔娴没应声。
大半个时后,车停在了国际花园外。
蒋冲透过头盔,往里面瞄了几眼,随后稍微歪了一下车身,“到了。”
乔娴从车上走下,揽了一下身上的羽绒服,笑道:“多谢了,回去的路上慢点。”
“羽绒服你自己还给老盛吧。”蒋冲提道。
这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乔娴倒是不很在意,从身上摘下羽绒服,放进蒋冲怀中,“不了,替我多谢谢他,我先回去了。”
她的背影寡淡,渐渐在蒋冲的眼底模糊,清冷的天气下他握着羽绒服,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这个女人还真是冷啊。
盛屿西倚在电线杆上,抽着烟,烟头闪着微弱的光,吱嘎一声落下,他抿了一下嘴唇,将烟掐灭。
“送到了?”盛屿西看了一眼蒋冲手中的羽绒服,露出个自嘲的笑,什么话也没坐到了后座上。
蒋冲咳了一声,将羽绒服递给盛屿西,道:“兄弟,我尽力了。”
“没事,能料到,先把我送回家。”盛屿西戴上头盔,再套上羽绒服,若有似无地轻声言语。
蒋冲叹口气,盛屿西的脾气他清楚得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个女人嘛,用得着这么心翼翼?
夜风刺骨,胡同里黑灯瞎火的,盛屿西朝胡同尽头的蒋冲挥挥手,便勾着腰隐匿在了夜色中。
路灯坏了几个,忽闪忽闪的,盛屿西的步子声沉重而又缓慢,敲着这个空间里的寂静。
越过几家早餐摊,他拐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楼道,走到地下室,被浓重的霉味呛到,边咳边摸兜子。
然而……
他几乎把身上的口袋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钥匙。
难不成?
盛屿西啐了一口,这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他摸了一下嘴巴,慢慢坐下,靠在地下室外的墙壁上。
墙上由于潮湿,湿漉漉的,还有股特别的味道。
他双腿分开,手搭在上面,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吸一口咳嗽一声。
盛屿西,你连烟都不会抽了,真他妈的没用!
其实要他在这里靠一夜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从片场出来到现在汤水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叼着烟,手机放在腿上,左手在上面划拉几下。
微信里还有点钱,差不多够买碗面的了。
盛屿西拿起手机起身,将烟扔进了楼道外的垃圾桶里,刚想着离开,就被一个身影活生生吓了一跳。
在他的斜前方有一个女孩,正拿眼瞅着他,身上还穿着白茫茫的病号服,淡青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更是瘆人。
不吓一跳才怪。
盛屿西冷静下来,慢慢靠近。
“沈娇娇?”
他彻底怔住了,像见了鬼似的。
沈娇娇嘴唇翕动,一阵寒风涌来,右臂空空荡荡,整个衣袖被吹了起来,清冷的夜色下她的脸更显苍白。
“屿西哥哥,我从医院逃出来了。”
盛屿西一下子皱眉,走上前去将自己的羽绒服再次脱下,盖在了沈娇娇的身上,问道:“怎么出来了?”
“我爸我妈准备告你,我怕……”
告他?
盛屿西眼睛一暗,头偏向一边,发现了沈娇娇的鞋子放在了门槛上,他伸出长臂拿了过来,左顾而言他,“来,先把鞋子穿上。”
“我的脚热,不想穿。”沈娇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是在赌气似的。
盛屿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倒是和我时候很像。”
“吃饭了没?”
沈娇娇咬着唇,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盛屿西,摇摇头,“还没有。”
“走吧,我请你吃饭,上来。”盛屿西转过身去,拍拍自己的背,示意她上来。
沈娇娇手攀上盛屿西的脖子,一把抓住,道:“好了,屿西哥哥。”
“嗯,抓紧了啊。”
沈娇娇靠在盛屿西的背上,语气很轻,“屿西哥哥,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盛屿西不话,眸若深海,万千情绪在其中翻涌。
“其实……我爸我妈从就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肯定会抓住,我现在失去了右臂,以后肯定是不能演戏了,他们就想从里面捞一笔,道具组又不止你一个人,那天分明是你们组长为了推卸责任,才把这帽子扣到了你头上,我是年纪可是我不傻,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盛屿西听到这里,才缓缓开口,“万一真的是我的失误呢?”
沈娇娇笑,“那我也不会怪你的。”
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早早懂得了人情世故,盛屿西大概是从沈娇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有些感慨。
“哎……你可以活得更开心的。”
十分钟后。
钟毅紧着眉眼,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有些想笑,“怎么?处心积虑想见我一面,现在见到了倒成了愣头青?”
处心积虑这个词,用得倒是恰当。
只不过他可不是为了见钟毅,而是为了乔娴。
“这一年,还得谢谢你照顾她。”盛屿西脸上的笑,温和不冲突。
“到底也是我的妹妹,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钟毅一笑,眼睛就眯成了月牙,眼睛里的光亮和乔娴像极了。
盛屿西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如果让乔娴知道她有这么个哥哥,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
“你以为她不知道?”钟毅眼睛依旧澄澈如水,看着盛屿西,“老头子只怕临走的时候就告诉她了。”
盛屿西脑中的思绪顿时活泛开来,“起来,这里面倒是我最笨了。”
“不用担心,你是最胖的。”
“……”
钟毅的存在,盛屿西跟在杜老爷子身边不久就知道了,当年乔娴的外婆已经为杜老爷子诞下一子,也就是乔娴的爸爸乔兴安。
再后来她怀着第二胎去了福建嫁给了钟淮以,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他又成婚比乔兴安早,论年岁,是钟毅年纪大一些。
这段关系,错综复杂,其中的麻烦盛屿西本想着就止于他这里的,杜老爷子到底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心魔,将这一段告诉了乔娴。
其实,盛屿西和钟毅这么多年一直有联系,也就是靠着这些联系,才能让那些无数次的“巧合”顺理成章。
倏然间,钟毅轻轻嗤笑一声,“只不过我还是不能替你守住乔娴,到头来还是被旁人抢了去。”
盛屿西闻言,抿唇,微笑,“她开心就好。”
钟毅从那股笑意里,感受到了一份阴翳。
他怎么就给忘记了,盛屿西最会装模作样了,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处心积虑。
他像这水杯里的水,热的时候能把人暖到心坎里,冷的时候却是致命的伤害。
乔娴遇到他,也算是倒了霉。
高手相逢,向来是招招到肉,只怕这两个人暗自较量,谁都敌不过谁,最后看好戏的倒是旁人了。
“好了,不提这个,最近工作如何?”钟毅的声音沉厚,听了让人很想睡觉。
盛屿西刚要话,老板娘就端上来一碗鸡汤馄饨,两个人同时看过去,“谢谢。”
老板娘一愣,随后离开。
沈娇娇朝两人看过来,总觉得盛屿西和那个男的关系不一般,一聊竟然聊了这么久。
钟毅瞅着他一脸的寒酸样,搓搓手,将鸡汤馄饨推给他,“吃吧,看你这样,饿了好几天了吧,我要你住到我家里去,你又不肯,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盛屿西不话,只是回过头去,朝着沈娇娇勾勾手指。
沈娇娇会意,立马端着牛肉面,过来和两人凑成一桌。
钟毅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觉得有些面熟,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在电视里经常出现。”沈娇娇笑着道。
钟毅一拍脑门,“沈娇娇?对不对?行啊,盛屿西,你竟然能勾搭到大明星。”
沈娇娇不太喜欢钟毅,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大明星。”
这脾气,简直就和盛屿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盛屿西笑了笑,把鸡汤馄饨往沈娇娇那边推了推,“吃吧。”
钟毅瞪大了眼睛,合着自己点的饭全让盛屿西做了人情了,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
“不考虑来我公司?”
盛屿西语气自嘲,道:“我可不想再从事和酒有关的行业。”
“当年你调的鸡尾酒可是一绝。”钟毅早就想让盛屿西来沃斯了,只是知道他的志向不在此处,唯一能够牵绊住他的只有乔娴。
他在赌,赌他会为了乔娴留下。
盛屿西的左手放在桌面上,上面早就不似当年那般修长白皙,长满了老茧,甚至伤口斑斑,钟毅看得眼睛一疼,随后笑着转移话题,“人各有志,你要是不想来也无所谓。”
“乔娴和周景生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盛屿西闷了半天闷出了一句话,差点钟毅就要把嘴里的水喷出去了。
他咽下口水,忽然笑弯了眼,“我,兄弟,这句话你是不是憋了好久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清心寡欲呢?”
盛屿西就知道他会这样嘲笑自己,才不出口询问的,眼下又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似的,难受得很。
“算了,也不逗你了,应该没多久,大约一年?听那时候周景生刚刚回国。”
“哦。”盛屿西清冷地答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这个男人,太难捉摸了,光钟毅见过的盛屿西就有好几面,真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恐怕,最真实的那一面他都留给娴丫头了。
……
乔娴回到家以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似的,可就是想不明白。
盛屿西突然的出现,乱了她原有的所有计划,她几乎是以一种较劲的方式开始摆出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
“喂?”
这个时间点,乔娴应该睡下了才是,竟然还会给自己电话?
周景生有些疑惑。
“我想见叔叔阿姨,这个周末安排一下吧。”乔娴的语气坚决,坚决到让周景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语气冷静,心里却是波澜万千,“乔娴,你认真的?”
“嗯,认真的。”乔娴完这句话,就知道这场戏该喊卡了。
周景生的爸爸妈妈都是医生,退休以后周父就去了医科大当教授,至于周景生的妈妈顾沥青就当全职太太,偶尔会出去旅旅游什么的,两个老人都是很开明的那种家长,周景生可以是童年无忧,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出来的孩子必定是出类拔萃,心里一定充满了阳光。
很显然,周景生就是这样一个人。
乔娴坐在车里,看着自己离周景生家越来越近,竟然有了一些结婚的念头。
“如果我我要结婚,你会娶我吗?”乔娴偏过头,忽然问道。
周景生手一个滑,车差点歪向一旁,幸好他解救及时,来不及处理情绪看向乔娴,“你在什么?”
这表情,显然是被吓到了。
“你不算和我结婚?”
这语气,周景生有一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
他吸口气,缓缓道:“乔娴,你还年轻。”
“你只比我大一岁,也年轻,而且我们很多同学都有孩子了。”
“乔娴,你明白的,这些不是问题,重点是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车撞上一块石子,一阵颠簸,乔娴的心也跟着猛烈跳动了一下,她想了想,“只是想结婚了。”
这样稚嫩的话语,周景生不敢相信这是乔娴出来的话,他一直以为她的内心比谁都成熟,其实那时候他完全可以借着她的任性,卑鄙地答应这种形式化的求婚,只是他的心,依旧不允许他这样做。
“乔娴,这和年龄没关系,如果有一天你想明白了,真的想嫁给我了,我一定会娶你,风风光光地娶你。”
面前的这张脸清俊,少了少年的气韵,却多了几分岁月积淀的成熟,令人心安,只是这种心安会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到底,她还是喜欢无所定处的生活,或许,她这样渴望自由的灵魂本就不属于婚姻。
无论是周景生还是盛屿西。
周景生爸妈所在的区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车来车往,好不热闹。
本以为他们家会住在会住在多么高档的区里,毕竟当年在校读书时班上可是盛传周景生家里住别墅开跑车的。
乔娴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居民楼,噗嗤笑出了声,“我忽然想起当年和班里人一起造你的谣了。”
周景生睨她一眼,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当年乔娴虽然不怎么合群,但是还是有那么三五个好友的,其中貌似有个姑娘暗恋他,天天拉着乔娴听他的消息,乔娴旁敲侧击问他的喜好,只是她过于直接,生怕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替旁人听。
当年,她也是够笨的。
正当乔娴沉浸在少年回忆里时,手忽然落入一个温热掌心里,激得她浑身一颤。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将手抽走,反被紧紧握住。
周景生低头看她,道:“乔娴,这次我不会再松手了。”
绝对不会将你拱手让人。
周景生在心底默默起誓。
乔娴机械性地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牵手共度一生,慢慢走向既定的结局,看着对方慢慢变老,白发苍苍也依旧对对方不离不弃。
这样的爱情,让人羡慕。
周景生拉着乔娴的手,停在了门口,他看了一眼门牌号,眼睛眯起,“进去以后可就容不得你反悔了。”
这句话,对于乔娴来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她想走随时可以走,显然这句话是周景生给自己听的。
乔娴感受到周景生的手在发抖,她就像是一个菩萨似的站在道德制高点,悲悯地看着那样脆弱的周景生,即便知道错了,可多年以后她也依旧没有后悔自己当时做出的决定。
“周景生,我们回去吧。”
莫名松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当年盛屿西在医院对她的话。
“乔娴,放过我吧。”
也放过你自己……
或许,她根本就适合一个人。
从那天以后,她与周景生进入了无限期的冷战阶段,像是生活里从没有那人的出现一样。
已近年关,容不得她想东想西,沃斯和德国那边的合作已经开始准备。
沃斯作为内地酒界翘楚,压力不,原本想找娱乐圈大佬来代言,可是消耗太大,有这个闲钱不如拿来精进技术。
钟毅思来想去,决定启用新人来代言,进入江城大学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选拔比赛。
评委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当时作为学徒的乔娴,竟然很幸运地成为了评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上了桑夏。
“师父,你想什么呢?”桑夏见其发呆,出声断。
乔娴回神,她摇头,“没什么。”
桑夏贴在乔娴身边,慢悠悠道:“师父,你今天不是要给我讲酿酒的步骤吗?”
嗯,也是时候了。
“想听?”
桑夏脑袋狂点,“嗯嗯嗯!特别想!我进沃斯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不给我动手操作的机会,我要想成为和师父一样好难啊。”
这抱怨的语气……
“好了,我先教你理论。”乔娴笑。
“嗯!”
一番理论过后,桑夏垂头丧气。
“啊!头好疼啊!”她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一脑袋磕在了桌子上。
乔娴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刚想点什么,外头就有人敲门。
“进来。”
“组长,外头有人找。”
盛屿西靠在吸烟区的墙上,乔娴走过来的时候,烟已经燃了大半。
烟蒂的火光碾灭,被扔进了垃圾桶。
乔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澜,站在离盛屿西两步远的地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问完又觉得可笑,她对面站着的可是盛屿西,他要是想知道一个人在哪里,掘地三尺也会找出来吧。
盛屿西的鼻子被冻得通红,他将左手揣进口袋里,偏过头去,借着晕黄的灯光量起乔娴。
“你和时候不一样了。”
乔娴并没有接话的意思,而是安静地看着盛屿西。
他模棱两可笑了一下,随后站直身体,“来找你是想问你要我的钥匙。”
“什么钥匙?”乔娴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
对方不话。
乔娴心里窜出一股无名火,道:“对不起,我在上班,麻烦你等下班再联系我。”
盛屿西嘴角翘起,慢悠悠地问,“下班你不约会吗?”
大概觉得乔娴没懂,盛屿西又补充了一句,“和你男朋友。”
“与你无关。”完,乔娴就扭开头,回了办公室。
盛屿西也没有追上去,继续待在吸烟区,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一盒烟都没了,他才下了楼。
“诶诶?你干嘛的?”门口的保安拦住他,不让他出去,非要查他的证件,无奈他只能把乔娴供出来。
想不到这丫头,现在在沃斯还有这么大的分量。
乔娴气急了,狠狠踩了盛屿西一脚,道:“盛屿西,你以后能不能别找我了,我有男朋友了。”
“你有男朋友和我找你,这两者之间没有必要联系吧。”盛屿西有些无赖。
“到底怎么样我们才能两不相欠?”乔娴再也冷静不了,这段日子她将那股情绪强行压在心底,现在全部都被盛屿西掀了出来。
盛屿西面色平淡,可是眼底却蓄着一股子寒劲儿,视线朝乔娴看过来,“两不相欠?乔娴,这句话你能得出口?”
对了,她忘记了,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互相亏欠,从来都是她欠他的。
“好,盛屿西,你想要什么,我全给你,就算我倾家荡产我也给你。”乔娴现在无比想逃离这里,无论去哪,只要没有盛屿西,她都愿意。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盛屿西步步逼近,在她的眼前站定,低头看着眼中有光的乔娴。
闷声不语的老虎最可怕,没有人知道他们何时会蓄力而发。
而乔娴,比老虎还要可怕。
她的本事,在很多年前盛屿西就已经领教过了。
“是,我不知道,麻烦你告诉我。”乔娴赌气道。
“带我去你家,我现在因为你没有地方住了,这个你总要负责吧。”盛屿西笑得恣意,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在乔娴面前,他的自尊心早就荡然无存了。
“盛屿西,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盛屿西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不像中描述的那样深邃幽深,只是看了让人莫名平静。
“难不成怪我没经过你同意强吻你?”
乔娴不是什么女生了,也不会因为男人的一句调/戏就面红耳赤。
她瞪着盛屿西,似有责怪之意。
盛屿西倒是一笑,语气风轻云淡,“当年你强吻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总有一天我会要回来的。”
这句话落地,乔娴的脸蹭地一下红了,她忘记了,对面站着的可是盛屿西。
从到大,这个男人熟悉她的一切软肋,知道她的一切喜好,她性情孤高,唯独对盛屿西从不设防,也在不经意间给了他压制自己的机会。
她望进那双澄静双眸,那里有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青春,在那样的年纪里,那个吻也不过是躁动的因子所致。
“要多少钱,我给你。”
“……”盛屿西沉默着,随后情绪微变,“借我三千吧。”
出租车上,两个人默然不语,中间隔着足足一个人的距离。
乔娴将脑袋挨在玻璃上,半张脸已经变了形,司机开车还不稳,颠得她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你在楼下等我。”乔娴完,就把盛屿西一个人丢在了区外。
盛屿西轻声嗯了一声,看着乔娴进了区,他才慢悠悠走近传达室。
传达室里坐着个老爷子,嘴里叼着火,被趴在玻璃上往里看的盛屿西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掐灭了烟,啐了一口,立马把门开,“去去去,一边去。”
盛屿西脸上笑眯眯的,不急不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嘟嘟囔囔道:“老爷子,借个火。”
老爷子瞅了他两眼,也不知道是烟民见烟民亲切还是怎么着,竟然从旁边扔给他一个火机,“拿了赶紧走。”
“诶——”盛屿西答应着,眼神却朝传达室里看去,故作惊奇,“呦,老爷子你也玩农药啊?”
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后顺着盛屿西的视线看去,最后定格在桌子的手机上,5v5开局不到五分钟。
“这是我孙子的手机。”老爷子解释着,丝毫忘记了刚刚要赶走盛屿西的事情。
盛屿西借机稍微向台阶上迈了一步,脸上依旧带着笑,顺便还把火机扔回到老爷子手里,问道:“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五十七,怎么了?”
“在这边一个月工资多少?”
“两千三,怎么着,你这是想来和我抢饭碗?”
盛屿西步子向后一腿,双脚都落在平地上,视线几乎与刚刚走出区的乔娴相撞,他笑着回道:“那倒不至于。”
完,他就把烟掐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径直朝乔娴走去。
乔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盛屿西下意识地抿唇,摇头,从她手里一个信封。
不厚不薄,一沓。
他匆匆瞥了一眼鼻尖冻红的乔娴,话语温软,“回去吧,我走了。”
“你等一下——”
盛屿西蹙眉,回头,“怎么了?”
“把欠条写了再走。”乔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一支笔,递给盛屿西。
这女人,几年不见倒是更聪明了。
盛屿西把信封揣进兜里,随后接过纸笔,霎时蹲下身来,他把纸放在膝盖上,左手拿着笔在上面勾了几笔。
“拿好,别弄丢了。”
乔娴拿过纸,上面的字迹清浅,没有破纸而出的锋利,却有着透骨的温润。
折叠,放好。
“你可以走了。”
“哪有女人送男人的道理,你先走。”盛屿西道。
乔娴悠悠看他一眼,不再作答,越理他他越嚣张,就该好好晾晾。
盛屿西目光遥送乔娴进了区,才扭头离开,他上了公交车,结果还没有抓到扶手车子就开动了。
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前倾去。
车上的人好似形成了默契一样,一一让开了一条道,盛屿西重重跌在了地上,左手传来一阵痛,只见一双皮鞋踩在了他的手上。
嘶地一声吃痛,踩他的那位乘客慌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把脚拿开,弯身将盛屿西扶起来,“没事吧,对不起啊,刚刚没有看见。”
“嗯。”盛屿西握了握拳头,笑着摇头,“没关系。”
车上拥挤不堪,却唯独盛屿西觉得自己周边空间大得慌,站在他一旁的几个人纷纷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甚至有人直接捂住了鼻子,和身边人低声交流,“你看那边那个人,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味道也太重了。”
“对啊,看他穿的也和个乞丐似的。”
后面的对话盛屿西无心听下去,猜也猜得到,这样的日子他也过了有几年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风花雪月,现实就是现实,那些自成的躯壳也不过是可怜的伪装罢了。
车子到站,盛屿西所过之处空暇得很,畅然无阻地从车上走下。
一股寒气蹿进了脖子,他了个冷颤,缩着头往巷子里走。
苍凉之感由心底升起,他忽然停住步子,抬起头来望着巷子外灰暗的天,胸口处一种强压袭来,压得他喘息不过来。
他忽然羡慕起戾气太重的乔娴来,也许这么多年他身上那股年轻人的冲劲儿早就被磨没了。
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梦想这个东西啊,在现实面前没就没了,或许他的内心真的还不够强大,失败过一次就再也不敢触碰了。
他怕输,无论是女人还是梦想。
“往哪走呢?”
巷子前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盛屿西习惯性地心里咯噔一声,他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房东站在巷口,颇有一种蹲他的意思。
“陈姨,您来了?”盛屿西脸上带着附和的笑,走上前去。
陈容掀了个白眼,直接伸出手去,“房租呢?”
盛屿西虽然早知道她是来要房租的,可是被当场要,心里还是别扭,像是自尊心被人狠狠踩在了地上一样。
他不好意思地道:“陈姨,您看能不能再多给我几天,让我住到这个月月底,等月底我给您一块结清。”
“你都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了,伙子,你这样我也很难做啊,要不是看你怪可怜的,当初我不可能把房子租给你,街坊四邻都你是个怪人,我也没放在心上,你也没个正经工作吧,我也不难为你了,你给我一个月的房租,明天就搬走吧,因为你我这一片儿的房子可都租不出去了。”
句实话,这房东的话得已经够客气了。
盛屿西拉下脸来,赔着笑,“这段时间实在是麻烦您了……”
他顿了一下,道:“我等会就搬出去。”
陈容皱皱眉头,可是心里倒是窃喜,“行,最好是赶紧搬,你搬完和我一声,我找新租客过来看。”
瞬间,脖子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盛屿西有些不出话来。
半晌才了一个字——
好。
有着对现实的附和,有着对现实的无奈,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笑。
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整日以烟酒作伴,连房租都付不起,还谈什么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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