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有那么重要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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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了好一阵子，谢昭才摸索到那人的位置，那人被绑起来了，好歹站着，但被打得很惨，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这不算宽敞的黑洞里头。

谢昭的顺着那人结实的胸脯往上攀那人的肩，找准了位置，将鼻子凑在那人肩颈的地方闻了好半天，才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谢不留诶？”

“谢昭，你这真是狗鼻子，你是靠味道认人的吗？”谢不留闷哼一声。

谢昭点点头，又想得眼前都是一片黑暗，谢不留大概也看不得她点头，忙不迭道：“你你身上有特别的味道。”着回到杀人的地方，将刀从那人胸口抽出来了，又摸索着到谢不留那儿，心地用刀将谢不留身上的绳子割断掉。

“我身上是个什么味道？”谢不留问。

谢昭想一想，“好似是木头的香气，树被砍下来的时候，一瞬间出的味道，好闻的。”

谢不留平日里喜欢做些木工活，家里头的桌椅板凳，木箱床柜，全都是谢不留亲做的，四邻但凡有个要修的东西，也都是往谢不留那里送过去，一会儿工夫就能成。

谢不留轻轻“哼”了一声，“木头的香气？木头哪儿有香气，都是臭味，我家里人都嫌弃的。我以前，想做一个木匠，木匠多好，有一份艺活儿，到哪儿都饿不死的，不用拘在家里头。”

谢昭感觉谢不留解好了绳子，来牵她的臂，她就顺顺从从地将臂交给他，问他：“那你后来怎么不做木匠了？”

好男不当兵，谢不留十三岁入谢府，就被她爹亲调过来做她的护卫，后来她能带兵打仗了，又成了她的左前锋，这么多年这么多场仗，两人都是枪林刀山地滚过来的。

他长她七岁，一直也没娶亲，若不是有一次二嫂嫂去试探他的心意，遭他奚落，二嫂嫂因他这奚落又转过头来奚落谢昭，谢昭还要误会谢不留是想等着她，想娶她。

谢不留该是讨厌她的，他跟她之间只有二十两的情谊。

二十两，实在是不太多。

谢不留攥着她的臂，似乎是用力紧了一紧，黑暗中谢昭也看不得他如何表情，只听着他咬着后槽牙，恨恨道：“为什么？我家里有个妹子，年纪，脑子又笨，总是被人欺负，我爹就要我做别的，养活她。”

谢昭听了，突然有些感慨，“谢不留，你对你妹子真好，你妹子有你这样的大哥真幸运。”

谢不留拉着谢昭往外走，“是吗？谢昭，你觉得你大哥对你不好吗？”

大哥哥对她不好吗？谢昭咬着下唇，低头想了想，想不出大哥哥长得如何模样，也想不出大哥哥做过什么对她好的事情，但也想不出大哥哥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想了半日，蹙眉哼唧了一声，“嗯我大哥哥对我也不是不好”

谢不留已经将谢昭带回榕树洞里头，借着树洞顶上落下的光，低头看谢昭的脸和身子，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地粗暴攥着她的下巴左右来回地看着，又握了她的双来看，细细看她的指尖。

谢昭抬头，看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的谢不留，看不清谢不留的五官，但是看得他脸上挂的彩，真的是被打得很严重。他额头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大概因此昏睡了一夜，才一夜未归。

谢昭有些怔怔的，不记得记忆里头的谢不留是不是有这么高，有这么强壮。

谢不留看够了，又扯着她的臂用力将她往树洞外头带，“谢昭，你真是蠢笨，连你大哥哥对你好不好你都不知道。”

谢昭被拉得站到外头的树荫底下了，周遭还是没有一个人。没人也好，没人就没人知道她到过榕树里头，省得李容治骂她。

“谢不留，什么叫好呢？你在将军府里头也看过他和别人一块儿欺负我，他责罚我的时候从来不下留情。土岭坡那一战，他本该来支援的，按时日应该早就到了的，但他却晚了三日。谢不留，他后头到了吗？你知道吗？”

谢不留走得很快，步子迈得很大，谢昭要跑着才能跟上他，又挣脱不开，跟得挺艰难的。

听谢昭问谢晅有没有带着援兵到，谢不留脚步有过一顿，但还是步履不停地拉着谢昭往家里去，“他自然是到了的。”

谢昭听了，应了一声，嘟囔道：“但是到了也没什么用了吧，都已经结束了。”

谢昭侧头看着谢不留，谢不留没答她，谢昭想了想大哥哥的往日，又心补了一句，“但是他给我施过的恩惠，我也还记得。有一年生辰，他送了我一只纸鸢还是挺好玩的。”

纸鸢很大，能站人，她一时好奇，找谢不留一起，将自己放到了天上去。能飞的感觉还是很惬意的。

但那是唯一一个生辰礼物，之前和之后都没有了。

谢不留问她：“谢昭，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全然对你好的人吗？”

谢昭一愣，突然笑出声，反问谢不留，“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就对我挺好的吗？”

谢不留嗤笑，“我？我是你大哥的眼线，要不是你大哥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谁稀得理你？”过了一会儿，又问谢昭，“你是觉得我这两年对你好，才觉得我好是吗？”

谢昭没什么神色，摇一摇头，“不是，我觉得你好，是因为你从死人堆里把我拖出来。”

若是没有谢不留，她怕是也要死在收拾战场的蛮夷兵刀枪之下。

谢不留就不话了。

近了，已经到家门口了，谢昭突然停了下来，被谢不留拉得踉跄了一步，也将谢不留拉得踉跄了一步。

谢不留低头看她，有些恼怒。

谢昭嘟囔着解释道：“我应该是在河边钓鱼的。”若是叫李容治知道她偷跑了，那可是有点儿麻烦了。而且她那银两要是不埋回去，李容治发现了又要没收了。

谢不留低头看着她，突然道：“谢昭，你今日话利索了些。”

那是，只要不是面对李容治，她跟谁话都利索，只是不爱。

谢不留又问她：“谢昭，你今日去榕树那儿做什么？你想上哪里去？”

谢昭老老实实的，抬头看他，“我去找你啊，你一个晚上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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