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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玉思正在屋内写字,一抬头,从窗户看见杜雪堂,心里明白莫鸿飞等人,应该已经殒命。
“兄长在练字”
“王爷”付玉思起身,看着杜雪堂对他“劳王爷费心了”
“哪里”秦宇笑笑“兄长可猜到本王来意?”
“当然,书信我已经写好,王爷尽可让雪堂带回吴国,面呈吴王”付玉思着拿起信笺交给晋王。
秦宇扫了两眼,对付玉思“还是兄长知本王心”
付玉思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杜雪堂“带话给王爷,就‘玉思无忧’”
“是”杜雪堂很自然的退到门外,留晋王和付玉思在屋内。
“兄长一点也不担忧?”秦宇坐下对他。
“有何可忧”付玉思坐到对面,沉静的“又没有性命之危”
付玉思目光清澈平和,秦宇的印象里付玉思总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急躁。
“兄长就不怕就此与吴王兄永别”
付玉思笑了,看着不解的晋王“王爷,没什么能分开玉思与吴王!”
这到底是荒唐的执念,还是真的情深意笃,秦宇心里涌起一股惆怅,想起了戏文里的将的那些英雄美人
“吴王兄是英雄!”
付玉思眼角一弯,窗外阳光绚烂,让他仿佛看见当年吴王的金冠“这世间只有一个英雄”微微侧头,付玉思对晋王“就是吴王”
哈哈··秦宇豪爽一笑,悠悠地“弟不曾入兄长法眼半分?”
付玉思摇摇头“不曾”
干脆又干净的不屑,秦宇莫名的觉得舒服,站起身“弟佩服兄长与吴王兄的深情,也佩服兄长的坦然自信,所以··兄长莫怪弟狠绝!”
晋王向外走去,付玉思在后面轻笑出声“这就是王爷和吴王的不同”
吴王的情,热情洋溢,像火焰一样不顾一切,原来的六殿下也是这样,可到了晋国,见到了晋王,付玉思才意识到,晋王的情是冷的。
如果对当年的穆侯爷,晋王都能冷静地利用,那么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失去冷静,所以他才是吴国最大的敌人!
呵呵··秦宇摇摇头离开这里,毕竟他没有听别人贬低自己的爱好。
城楼上,秦宇又一次看着杜雪堂浅蓝色的身影离去,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驻足到他消失,不是不忍,而是何必呢!
送走了一个,还有两个,等将这些不相干的人全部送走,一切也就结束了!
彭城郊外,极的亭子下,立着一个人影,正看着策马而来的杜雪堂。
成王?!杜雪堂惊诧一下,成王将发髻散开,青丝披在肩上,他一时没认出来。
“成王有此能耐,难怪不屑同杜某合作”他下马冷淡地。
司马绍钧没有在意他的口气,儒雅一笑“王无能躲过晋国的追兵,不过躲过几个眼线还不在话下”
“殿下冒险至此,该不是为了送行吧”
“杜公子,那天与你同来的将军,没有死吧!”司马绍钧语气笃定,继续问“可在彭城内?”
“殿下想做什么?”杜雪堂心里警觉,成王先告密晋王,又到此拦下自己,究竟意欲何为?
了然他的怀疑,司马绍钧开门见山地“杜公子,之前的联合,王不放心,而且这里是晋国,想在晋王眼下逃脱,几乎不可能,王不能冒险”
“这么殿下觉得如今是好时机了?”杜雪堂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你可听过南宫玉良?”
“南宫询之子”
“此人之于晋王,如付玉思之于吴王”司马绍钧负手而立,紧攥手心接着“杜公子明白王的意思了吗?”
“声东击西,趁其不备”
“公子聪慧”
杜雪堂翻身上马,摇摇拱手“殿下静候,自会有人前去”马鞭一扬,杜雪堂疾驰而去,细长眉头皱起。
南宫玉良,南宫询之子,南宫香之兄,天神宫的下一任宫主,关中地位最高的世家公子,和晋王···正相配!
‘本王想请陛下赐婚你我’
眼角一跳,杜雪堂甩去思绪,狠狠抽了一鞭,马儿嘶鸣一声,更快的疾驰而去!
原地
“王爷,既然南宫玉良如此重要”柳彦申看着身前的成王,瞥向远去的杜雪堂继续“为何还要同他们合作?”
成王能在事发后顺利离开晋国才是最重要的,何必又要救吴国军师,莫非还是有意连吴···
“其一那位将军武功高强正适合做此事,其二本王不想··”我不想,文和的怒火冲着我!
柳彦申迎着成王的目光低下头,司马绍钧回神继续“其二,付玉思也逃离晋国,情急之下,晋国对我们的拦截不会太过凶猛”
“彦申明白”柳彦申沉声回答,成王话里有保留,但是他明智的没有问出口。
山关
吴王披坚执锐立在马上,旁边的彭戈看着他,沉着片刻开口“王爷不再三思了吗?”
“此事无需三思”吴王看着前面的明月士兵,还有他们后面的城池,剑眉挺直。
“王爷,若是晋王食言··”
“彭戈”吴王转头,脸上依旧是熟悉的豪情万丈“这世上没人能分开本王和玉思,本王在一日,他必能回到本王身边”
吴王的话很笃定,笃定的狂妄,但是甲胄在身的吴王,彭戈从没怀疑过吴王的话。
“王爷静候,看末将为王爷踏平明月三军”
“哈哈哈···本王正当盛年,当与将军同战”
吴王大笑着率先冲了出去,彭戈目光一凛,也扬鞭追了出去,此人值得他跟随一生!
彭城
轻轻端起茶碗,秦宇看着前方,目光跟着树叶一同落地“彭城干燥,不如江南温润,怠慢兄长了”
“无妨”付玉思捏着一粒黑子“玉思也生在北方,王爷忘了”
呵呵··放下茶碗,秦宇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吴王兄山关大捷,本王恭喜兄长”
“嗯!”付玉思淡淡的应着,安时日计算确实也就在今明两日,他并不意外“该王爷落子了”他往后靠靠也端起旁边的茶碗。
“兄长还是如此喜欢对弈”
“王爷棋艺冠绝,玉思自然要多多讨教”轻呷一口茶,付玉思捧着茶碗看着棋盘“毕竟玉思就要离开了”
落下一粒棋子,秦宇笑着“兄长想去哪?”
“吴国”付玉思开口,看着他又“不过王爷该是要送玉思去赵国吧”
抬抬眉,秦宇调侃“兴许本王想兄长留在晋国,陪本王对弈呢”
“王爷”付玉思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敢吗?”
这咄咄逼人的目光,秦宇忽地低声笑了,摇摇头“弟不敢,怕吴王兄搅得晋国不得安生”
付玉思笑了,眼里堆满开心,对吴王!秦宇心里慨叹一声,扫了一眼棋局“这盘就算平手吧,分出胜负就没意思了”
付玉思点点头,这局自己没有胜算,他看着晋王接着问“王爷,什么时候送玉思走?”
“快了”秦宇着看见赵志平远远走来,他回身冲付玉思施礼“本王失陪了”
誉王急了?付玉思看了一眼并肩离去的二人,慢慢收拾桌上的棋子。
尽管没有意思,但总要分出胜负!
大殿内
秦宇坐下问“誉王又去找你了?”
这些日子秦宇周旋在付玉思和成王之间,故意没有搭理誉王,而赵志平作为晋王近臣,誉王必然会从这里迂回,秦宇也正是想让赵志平来同誉王周旋。
“王爷,山关之事传来,誉王十分急切,哀求微臣能安排他与王爷相见”
这些日子,誉王殿下可是变成了他府内的常客,赵志平如今可是见遍了天下各种稀有之物。
“呵呵··你怎么?”
“王爷国事繁忙,暂时无法面见”
这句冠冕堂皇的好,正中誉王心事!秦宇得意的笑了一下,看着他“你暗中透露,就本王不日就算送别成王”
“是”赵志平明白晋王的意思“王爷,之前大梁送来的公文”
“啊··那个··本王知道了··等此事结束再”秦宇脸色一变,赶紧敷衍了一句,转身就钻到后殿去了。
这个赵志平,时不时就拿此事来吓唬本王,秦宇摇头走到茶几旁,捏起赵志平的那封公文,看着那一长串的署名,唉声叹息。
公文老生常谈的催晋王殿下成亲,不同的是这回上书的人,都是晋国重臣。
范文田、安子默、徐文柏、刘元思、连王儒都插了了一脚,对了还有赵先生,秦宇真的很怀疑,这事真的是范相牵头,而不是赵先生。
要不··本王先问问南宫询的意思?
秦宇想着想着,也不知是满足了什么心思,兀自笑了,坐下拿起笔认真的准备给远在怀城的南宫询写封言辞恳切的信,可写了那么多公文,奏折的晋王殿下,拿着笔琢磨了半日也没写出一份满意的书信,觉得每个字,哪个词都不妥帖。
这事··是不是得当面好一些!
“王爷,南宫神官来了”
“嗯”秦宇沉浸在思绪里,听见南宫玉良下意识的点头答应,等外面的珠帘响动才猛的回神。
眼见南宫玉良快进来,秦宇赶紧胡乱的将桌子上的信纸,连带着公文一起扔进旁边的纸篓里。
“王爷”
“啊··咳,玉良怎么来了?”秦宇赶紧回身,平静询问。
“不是王爷让我每日过来”南宫玉良皱眉。
邓元和香儿返回大梁,他去送行,晋王听了又开始找茬,非要自己每天来看看他,知道晋王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他也就答应了,省的晋王又生出其它的毛病。
“你难道不想来看本王”
“想、想、想”
什么语气!秦宇没跟他一般见识,跟着他坐下“誉王就快走了”
“哦”那成王也快走了吧!
哦?就这么淡然的反应?你难道不明白本王的算,秦宇不满,凑近些“到时候金田关就是晋国的了”
“恭喜王爷”南宫玉良拉长着嗓音,应得有些无奈,这事晋王早就胜券在握,至于高兴成这样嘛!
“到时候,你就可以安心回梁安探望南宫宫主了”
“这倒是不错”南宫玉良眼睛一亮。
“嗯··”秦宇半低下头,接着“本王可以陪你同去,拜访一下南宫宫主”
晋王殿下的意有所指南宫玉良没听出来,兀自嘟囔一句“要是香儿也能回去看看父亲就好了”
你就知道惦记她,晋王殿下一往情深,没被注意到很不高兴,刚要话,之前离开的赵志平又回来了。
“王爷,誉王,成王一去,再无相见之日!”
南宫玉良心里微微一震,不动声色的看向晋王。
呵···这么直接,看来真的是急的不行了,秦宇站起来,挥手“东殿会见誉王”
晋王冲他点点头,直接向殿外走去,南宫玉良目送着他离开后,赶紧站起来。
进殿时晋王鬼鬼祟祟的样子他早看见了,走到纸篓旁边,南宫玉良弯腰将晋王藏起来的东西翻了出来。
王爷,你这是··要食言吗?南宫玉良攥紧手里的信笺,看着门外。
东殿
誉王慢慢走来,看不出半分急切,仍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秦宇看在眼底,心里暗笑。
“晋王殿下”
“誉王殿下”
二人行礼,宾主落座,秦宇看着他率先开口“殿下的话,本王不懂”
“王爷,王与成王交手多年,无论成王承诺王爷什么,都不会实现”誉王开门见山的。
“本王也认识成王多年”
“可是王爷认识的是假的,王看见的却是真的”
晋王脸色阴沉了一分,誉王心里一笑,接着“王有一计,可全王爷心意”
“殿下不妨一”秦宇犹疑的。
“明月大雍多年交战,王深感民之疲敝,若王荣登九鼎,当与大雍联姻,成王配王爷,天作之合,可表两国修好之诚意”誉王着站起来“如此王爷名正言顺,王亦能得偿所愿,何乐不为?”
“本王”秦宇脸色出现一丝松动,还是犹豫地问“如何相信殿下?”
“王爷,王何必骗您,让强敌归国与自己相争,况且··”誉王深深地看着晋王“成王已然留于身侧,不过一纸婚书,王又岂会吝啬”
吴国势如破竹,连下两城,他必须回去,否则要是吴国兵临京城,那他占领金田就不是功劳,反会背上援救不利的罪名。
“可是”秦宇面露为难之色,对他“本王已经答应成王了,不想··”
“王爷重情重诺,王明白”誉王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可是成王归国终究会有变数,王爷难道想再等十几年?”
晋王眉心拧紧,沉默良久,霍地站起来 “若殿下能守诺,本王愿退出金田,永不与殿下为敌”
“谢过王爷美意”誉王先施一礼,然后“只是金田郡王万不敢要,王知道王爷檄文,待驱除吴军,金田关也自当归还王爷,权作王贺礼,所以请金田的晋国军万勿与明月军动兵戈”
听大雍新进有个关中刺史,若是晋国退走,恐怕反而麻烦,不如等一切平定之后,再同晋国商谈,至于金田关,呵呵··
“一言为定”
晋王郑重的冲誉王拱手施礼,誉王微微一笑,离开东殿,当日便疾驰返回明月。
本王这痴情种装的还不错!秦宇哈哈一笑,返回书房,立刻休书一封给安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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