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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行动,那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没有得到她回复的范斯野,终于忍不住来硬的,总之想要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贺斯繁捏着,并没有接听,一遍一遍听着来电提醒,不断震动着,她咬着牙,原本想直接关,却突然想起她一走,他也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出来找她。
最后,感情战胜理智,接听了最新的那一通电话。
“斯繁。”
“斯繁,你在哪儿?”
贺斯繁抓着栏杆,舔了下唇角,有些心虚,“我有事,你回去了?”
范斯野沉默了片刻,嗓音低沉,“我在找你。”
贺斯繁一惊,瞳孔猛地睁大。
不知道是不是找了许久,他的嗓子都沙哑了,“看着你匆匆忙忙离开,担心你会出事?”
贺斯繁用力抓着,不知道该些什么。
担心她会出事。
能不能不要这样对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越发难以放下?
“斯繁,你转身。”
贺斯繁猛地一愣,转身的瞬间,看到不远处放在耳边的男人。
隔着一段距离,他唇角扬着一抹浅笑,脸色苍白,额头上挂着汗珠,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不偏不倚。
十分钟后,贺斯繁拎着两瓶水走到海边休息区,范斯野坐在一张木质休闲椅上,本来不算长的木椅,他占了近大半的位置。
早上还有太阳,这个时间,反倒阴沉沉的,不定雨随时都会下起来。
贺斯繁拎着水走过去,看到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劈头盖脸问,“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
范斯野垂着脑袋,揉了揉眉心,“看到你突然离开,电话也打不通,就只能来找你了,还好我记得你一有事就会来海边,不然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呢。”
他跑了好几个海边,这才找到她,看到她趴在栏杆上,也不敢直接过来,只能先给她打电话,确定她心情有所缓和,这才出现在她面前。
他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贺斯繁不想回答,可是看到那张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葡萄糖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不算深的红色,带着一丝甜,是他喜欢的口味,“你还记得啊。”
贺斯繁懒得搭理他,“我哪还记得你喜欢什么?”
既然无法不面对,那就当做普通朋友好了,喜欢是她一个人的事,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不定当她的生命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她可能就会忘记他的存在。
范斯野接过瓶子,喝了好几口,觉得舒坦了些,这才看向她,“你没吃多少,饿不饿?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几家装修不错的餐厅,我们可以去试试。”
他看到了不止有餐厅,还有花店,里面有她喜欢的花,可现在他却没有送花的理由。
忽视掉他尽力安慰自己的模样,贺斯繁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范斯野,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情好起来。”
范斯野愣了一下,唇角一抿,没有出声。
沉默在将人中间蔓延,贺斯繁捏着水瓶,“你回去吧,等会管哥他们该担心了,我等会也回去了,放心吧,我没事。”
范斯野看着她的眼睛,动了动嘴唇,“斯繁”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贺斯繁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发出一声轻笑,“快回去吧!”
她起身就想离开,范斯野突然叫住她,语气里只剩下无奈,“斯繁,是不是连你觉得我变了,随着名气越来越大,我也变得越来越利益化,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了,是吗?”
“我没有这样想,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努力换来的,”贺斯繁垂眸,内心微微犯疼,想的太多,但现在都不适合,“没有背景,没有任何依仗,只有你自己,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可你不得不坚持,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功,我能理解。”
她的双紧握成拳,“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格外心疼,这是你的梦想,现在终于成功了,作为朋友,我为你高兴,这八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没有人一层不变,无论是谁,都变了,而你不过是变得越来越好。”
“从最开始那一步,那一年你十九岁,高中才毕业,就步入这样一个圈子,从一个透明开始,”她极少情绪激动,就连尾音都不由自主的颤动,“没有人能否认你的付出,每一步,都是依靠你的辛苦和泪水换来的,你只要记得你足够优秀,至于其他的,无论别人怎么想,都不是你能左右的。”
范斯野内心在咆哮,多少次想告诉她,我所有的努力和坚持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啊!
可他不能,不能破坏此刻这难得的静谧。
“斯繁,谢谢你,只有你,一如既往地支持。”
这里的人不上太多,零星的几个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这条休息木椅又在树荫之下,隔绝了大部分视线。
贺斯繁抬头看过去时,看到他身上自带的气场,依旧熟悉的模样,不过是多了一丝成熟,蓦然的让她心神一顿。
他的眼神漆黑,仿佛一团浓墨,出彩异常,他语气平静,一字一句,“斯繁,你离开的那一年,我以为你是为了追逐梦想,所以我从未联系你,怕打扰你,第二年,第三年到如今的第八年,我们一次都没见过,你会觉得遗憾吗?”
贺斯繁定定地看着他。
范斯野笑了一声,低垂着眼眸,“你可能不会觉得你一直都不在意,也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不是那天你出现在我的演唱会,我以为你压根就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他抿着嘴唇,双紧握成拳,“这八年来,我从未忘记你,哪怕你一次都没出现,我都没有忘记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这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所以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希望会和那时候一样,我们会成为彼此的依靠。”
贺斯繁渐渐觉得窒息,胸口堵了厚厚一团,她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
“你出现在我演唱会时,我一看到你,觉得惊喜异常,原来,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有你同样没有忘记,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范斯野起身,朝她走去,两个人之间不过方寸之间,“我出现在这里,同样是想告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我会陪着你。”
他俯下身,抬放在她的肩膀上。
贺斯繁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层层包裹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如果,你也是”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一丝颤抖,他在害怕,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挣扎着出声,“就当我们从未分开,好不好?”
他不知道,就是这句话,让她成功筑起的高垒瞬间崩塌,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反应,话里的恳求,让她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出。
那时,他们的关系极好。
她和范斯野在初中就认识,一个在0班,一个在班,中间新教学楼二楼的并排的两个班级。
开学第一天,贺斯繁就走错了班级,刚好范斯野在台上做自我介绍,一句报告,彻底打乱了他的思绪。
后来到了初三,两个人竟然在同一个班。
一个在一组,一个在四组,遥遥相望。
初三那年的冬天,初一初二放了假,初三还在复习,某一天下学,途经停车棚的时候,他看到贺斯繁蹲在那辆彩色自行车前,懊恼的皱着眉。
一时心软,他走了过去,“喂,贺斯繁,需要帮忙吗?”
那时他们初三,还没放寒假,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却还是乖乖的让开位置,让他帮忙看看自行车。
她的自行车停在车棚,无缘无故车胎一点气都没有。
放学的时间点,不断有学生涌了过来。
他突然起身,挡住那些不经意间的碰撞,自己裤脚上都是各色轮胎痕迹,可他毫不在意。
见她看过来,他十分淡然的笑了笑,等到所有人离开,又开始查看轮胎的情况。
贺斯繁以为修不好,只能推着去找修自行车的地方解决。
后来她才知道,范斯野将自己的自行车给了他,而他推着那辆没气的自行车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修车行,然后又匆忙赶回家。
而他的家比她远了近半个时,可他什么也没。
为此,他回到家被家里的大人教训了一顿,更是连饭都没吃,范斯野不想在家待着,没回去几分钟,就推着她的车回学校。
贺斯繁知道后在上课之前跑去卖部买了几个面包,还有一盒牛奶,回到教室一股脑的全塞给他。
那一个下午,他就是以一种炽热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后背。
放学后,他将自行车还给她,“车胎破了,所以气都漏了。”
贺斯繁愣了愣,想起他中午连饭都没吃,蓦地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对他,“范斯野,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范斯野当时了什么,似乎了句,“那我们以后一定不能分开,可以吗?”
那时稚嫩的少年和现在帅气无比的男人缓慢重叠,仿佛十几年的时光,不过转眼之间,这一次他仍旧在意这一份感情。
范斯野认她这个朋友,就这么简单。
贺斯繁愣在原地,心中思绪万千,范斯野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一抓着她的腕,一只搭在她的肩膀上。
“斯繁,八年了,我们还能重逢,是不是明我们这段关系散不了?以后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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