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除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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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 已是除夕。一年来, 无论好坏, 都快要结束了。

的村子热闹不已。今年的气候很好, 石溪村村民的收成都还不错。虽不富裕，过个好年倒也不难。

除夕这一日, 一改往日的下雪天，很早就出了太阳, 金光灿灿, 让人不由叹一句好天气。

林越冉早早地就起来了, 忙的那是不亦乐乎。

“浅溪，快来看, 这有一只刺猬!”

除夕这一日, 向来有扫檐沟的法。林越冉在扫房前屋后时，竟然在后院外发现了一只冻僵的刺猬，也不知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刺猬已经被林越冉用撮箕扣了起来, 虽然刺猬的刺很危险，林越冉依旧毫发无伤。

只是刚才汪汪叫得威风的皮蛋就凄惨了, 屁股上面扎了几根刺, 正在那嗷嗷叫得可怜。

可是林越冉这个无良主人正哈哈大笑, 笑得有些可恶了。

皮蛋刨着林越冉的脚，然而林越冉已经笑得没有力气了，哪里还顾得上它？

所以在白浅溪到来的一瞬间，皮蛋嗖的一声冲了过去，使劲儿的摇晃着尾巴, 指望着白浅溪能将它身上的刺拔出来。

白浅溪弯下腰，给皮蛋拔了刺，皮蛋嗷呜叫了两声，转圈咬起了自己的尾巴。

“浅溪，快过来抱着我，我都要笑死了!”林越冉完又笑了几声。

“有那么好笑吗？”白浅溪到底还是上前拖住了她软软的身子。

“给我揉揉肚子，我笑得肚子都酸了。”林越冉得寸进尺，光是抱着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你呀，就知道欺负皮蛋!”白浅溪实在是拿林越冉的恶趣味没有办法。

“哪里有，明明就是那只刺猬刺了它!”林越冉据理力争。

“好吧，是我冤枉你了，你的刺猬在哪里？”白浅溪有些好奇刺猬为什么会在出现在这儿。

“就在那啊，浅溪，心那玩意儿刺到你!”

白浅溪顺着林越冉手指的方向，就见到一只刺猬，看上去不大，估计是才刚长成的那种。

“养起来吧，刺猬全身都能入药，养起来不会白费粮食。”

“好”林越冉回屋里拿了个竹笼子，心的将那刺猬丢了进去。

“浅溪，你给它弄点吃的，这家伙看起来快饿死了。”

白浅溪接过笼子，叮嘱道：“你弄完了就快些进来，饭已经快好了，咱待会儿还要上山呢。”

“得令，很快了!”

林越冉将杂草燃了起来，浓烟冒出，直冲云霄。

林越冉双手一拍，拿起工具就往屋里走去。

饭已经做好了，包子配上一汤一菜，清脆爽口。林越冉大快朵颐，不知怎的，她觉得浅溪做的饭就是比她做的好吃。

“你吃慢些!”

白浅溪正着，林越冉就咳了起来，咳得肝胆俱裂，泪水都飚了出来。

白浅溪边给林越冉拍着背，边给她倒了一碗汤，递到了她的嘴边。

就着白浅溪的手，林越冉一口将碗里的汤喝光，总算噎得不难受了，涨红的脸也慢慢的恢复常色。

“吃个饭都能被呛着，我也是不想你了!”白浅溪嗔道，脸上全是关怀的表情。

“还有些难受，再喂我喝碗汤嘛，浅溪!”林越冉转移话题，她也是有些嫌弃自己了，她以前好歹也是富家大姐啊，用饭的礼仪都死哪儿去了？

白浅溪还有些紧张，又倒了一碗汤送到她的嘴边。

“浅溪，我已经好了，你快吃吧，不然就要凉了，不然我去热热？”

“不用，我已经吃好了。”

早饭过去，喂完了满院子的鸡鸭猪狗和一头驴，太阳正好。装好了香蜡钱纸，两人总算是出发了。

这是第二次爬西山，这一次的场景却与上次截然不同。满山的苍翠挂了银装，路旁的岩石上，还能看着长短不一的冰棱。

一想到上一次来的时候，自己和浅溪还什么都不是，这一次已是亲密的爱人，林越冉不由得感慨起来。

山路难走，尽管两人都拄了棍子，速度依然很慢，到了半山腰时已经是午时了。

不过半年的时间，拔过的草已经长了起来，被风雪欺凌的耸搭在坟包上。因此，没花多少时间，坟头的杂草就已除光。

燃了香和纸，又祭了酒，除夕上坟的流程就完成了。

林越冉思绪放空，老半天都没有听见白浅溪的话。

“越冉，我们给爸爸和妈妈烧点纸吧!”白浅溪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同时向林越冉摇晃着手中的竹兜。

听到爸爸和妈妈，林越冉心里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熟悉的称谓早就没有了，从她的爸妈去世之后。

“好，咱也不能顾此失彼，不能忘了爸爸妈妈。”再一次提到爸妈，林越冉破天荒的没了那种孤零的感觉。她要告诉爸妈，她有了陪伴终身的爱人。

白浅溪蹲在林越冉身边，认真的烧着纸。

“越冉，爸妈看到你幸福，他们会高兴的。”从林越冉讲的故事中，白浅溪早已知道她心中的疙瘩。

亡者已逝，她们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过得开心，让亡灵安心。

“是了，有浅溪陪着我，爸妈一定是再放心不过了。”

林越冉整个人倚在白浅溪的怀里，感觉就像是被温暖的水包裹，是那样的舒心和放心。

她林越冉何其的幸运，要是她没有来这里，没有遇上白浅溪，想必她这辈子都不会真心地笑了吧。

纸钱已经燃尽，只剩下焦黑的灰烬。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不早了，早些回去吧!”白浅溪征询道。

“要得!”林越冉俏皮的笑笑。虽然林越冉脾气不好，一张脸却是得天独厚，不管挂什么表情都不损她颜色丝毫。

两人没选路，走了村子中央的大路。

远远的见一堆人讲得热闹，里面似乎还有杨氏和石周氏的身影。

见到两个厌恶的人，林越冉心里有些堵，脚下使劲儿，将地踏得啪啪作响。

那些人也回头看了看，正好看见两人。看到两人身上的料子，有些人的眼里不由闪过羡慕的光芒，却是没有人上来搭话。

有几个好事的人，不知道凑到杨氏的耳边了什么，不多会儿，杨氏就灰溜溜的跑了。

“浅溪，杨氏脸上的淤青都还没有散呢，她丈夫也是真下得了狠手!”还没走远，林越冉就幸灾乐祸的道。

白浅溪笑而不语，并没有反驳林越冉的话。

“没了那些长舌妇瞎咧咧，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林越冉着，又笑了起来。

“看好路!”白浅溪握着林越冉的手，“快回家吧，这外边怪冷的，时候也不早了，回家做年饭!”

一个人过了那么久的除夕，如今有了陪伴的人，白浅溪对接下来的年饭有了期待。

到吃的，林越冉马上积极起来，杨氏什么的，早就扔到海里泡着去了。

刚回到家，两人就忙活起来。按照习俗，正月初一到初五都不杀生，确实要多准备些食物才是。

林越冉喜欢吃肉，手一挥，就宰了两只大叫鸡，又剥了一只兔子。看到筲箕里的肉都堆起来了，林越冉这才停手。

连日的大雪冻死了不少菜，不过有些搭了茅草盖起来的菜倒是幸免于难。

蔬菜紧巴巴的不够吃，林越冉平时都很省，现在一想到是过年嘛，镰刀一砍，就是几颗白菜和青菜。

萝卜已经被冻熟了，咬上一口，就可以看到里面不再白嫩的肉。林越冉有些心疼她的萝卜，却是没有办法，这萝卜姑且能吃，拔上两根回去炖羊肉应该还行的。

等到林越冉将食材搬去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了白浅溪面带疑问。

“越冉，这么多，我们能吃完吗？”早已领会了林越冉的战斗力，可她拿的东西未免太多了吧，她们只有两个人啊!

“没事，吃不完就给皮蛋加餐!”林越冉豪气万千的道。

白浅溪移了移身子，露出了案板后那堆早已买好的肉和菜，再一次刷新了对林越冉吃货属性的认知。

炊烟升起，家家户户的厨房都冒出了香气。农家难得有顿肉吃，过年是他们为数不多犒劳肠胃的时节。村里的孩儿欢闹起来，欢快的着各自的过年大菜。

两人分工合作，花了两个时辰，终于搞定了一桌年饭。

干爆兔肉，清蒸鱼肉，炖羊肉，丸子白菜汤，还有好几盘清炒素菜。她俩这年饭，确实有滋有味。

林越冉夹了一只丸子，津津有味的嚼起来，感觉嚼劲儿十足，弹弹的。

“浅溪，这丸子真好吃。”林越冉着拿勺子给白浅溪舀了一个。

“那是你剁得好，嗯，确实不错!”白浅溪吃的满足，今年的年饭，真是很棒。

夜晚，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一连半个多时辰，声响未曾停歇，就像是竞争一般。

林越也拿了鞭炮放，热烈的炸裂声中，林越冉抱住了白浅溪。

“浅溪，我们明年会更好!”

“我相信!”

舒朗的星空之下，两人相依相存，目光流转之间，全是缱绻缠绵的意味。

“真好”一声轻叹，不知从谁的唇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