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筑根基（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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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白看着柳眉紧皱的眉头，湿润的睫毛，听着她时而喃喃，时而呻吟，心中难以平静，索性伏在她身侧，轻轻脚的擦拭她额头的冷汗。

灵魂游弋，不可搅扰，否则会受伤。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守护在一旁，等待她醒来。

他听到门外，不远处有人窃窃私语：“你听到了吗，刚才，那个女子好像在呻吟。”另一个人压低着笑声：“不对，是娇喘。”苏慕白无奈的一凝眉，也无心理会。

“凌夜！”一声惊呼，柳眉从灵魂游弋中醒来。

“眉！”苏慕白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没事，只是个梦。你的胳膊，还不能动。”

月照荷塘边，亭台水榭旁，凌夜从坐定中猛然惊醒，他抬起来，心隐隐作痛。离别之际，他拂过她的发丝，心一缕神识附在了她的发丝上，此刻，那缕神识告诉他，就在刚才，她在噩梦中急切的呼唤他。可是这一刻，这缕神识又告诉他，她身边，有另一个人在侧。

茅草屋中，苏慕白“抱”住柳眉的肩膀，扶她坐了起来，然后端出送来的粥，一勺一勺“喂”食起来。果然传言非虚。

柳眉发丛中，一缕七彩萤光，隐隐透了出来，苏慕白触了触那捋光，垂下了。

“你，没睡？”柳眉低声问。

“嗯。”

“是不是我梦中呓语，吵到你了？”

“没樱”

“你，宿在这里，不怕惹人非议？”

“非议是旁饶事，我只想确保你平安。”

柳眉看着苏慕白认真的脸，张了张口，不出话来。

苏慕白苍白一笑，：“我的名字，你若无法叫出口，还是叫我苏兄吧。”

柳眉看着他，笑容里带着淡淡的忧伤，握着勺子，仔细的舀出清粥，喂到她嘴边。

一个声音在苏慕白的心底：她变了，变得更加沉默、疏离。也许我不该要求她像从前。三年了，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再见面开始，我会竭力保护她，不惜一牵

“苏兄，”柳眉避开苏慕白送到嘴边的粥，颦了颦眉，：“我炼完丹药，就要下山去找凌夜。他救我性命，我许诺为他解蛊。”

苏慕白放下勺子，撩了撩柳眉鬓边的碎发，：“你要干什么都可以，我都会陪着你。”

“我”

柳眉一开口，就被苏慕白一个眼神喝止。她怎么能让他陪？拐走一个无水城弟子？更何况这个弟子还承载着紫微殿、甚至掌门饶期望。

苏慕白望着柳眉的眼睛，柔声：“你不必想太多。及笄那年你答应我，我们结伴双修，逍遥一世。掌门师祖阻拦，必须到分神之期，双修才有意义。在与凌夜第一次相遇后的那晚，我终于突破了分神之境，当时我便预感，我快要找到你了，果不其然。今夜我想再问一遍，你是否还愿意兑现当日诺言？”

柳眉发丝间，那缕藏匿的神识突然光芒大作，宣誓着他的存在。那一头，凌夜捏紧了拳头，猩红着眼睛，心中咬牙咒了一句：十五岁时你就想下！真乃禽兽！玄门大派里，尽是禽兽。

苏慕白看着那道光，伸出了。柳眉也察觉到了，那是凌夜留在她发丝间的神识。苏慕白的分开层层覆盖，握住了附着神识的那缕青丝，轻轻一合掌，神识便飘散了。

凌夜狠狠一握拳，狂风大作，湖面骤起轩然大波。若苏慕白强迫，她岂有还之力？不过他曾对上苏慕白的剑，心中明了，那个男人不是不堪之人，却还是心中不安。转而一想，自己竟为此事失了神，柳眉与自己除了一枚解蛊丹药，本应毫无瓜葛！凌夜思及此，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可一闭眼，却浮现凝霜松林里，灵丝织就的巨卵中那一刻温情。

面对苏慕白的提问，柳眉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此刻，不知该如何回答你。”

不能立刻回答，便是有了犹豫。苏慕白抬起那一缕青丝，笑着：“他好像很关心你。”

“他是朋友。”

“眉有朋友了。”

“有两个。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他。”

苏慕白忍不住笑起来，这笑里，五味陈杂，有高兴，有欣慰，也有担忧。

柳眉看着苏慕白，郑重的：“苏兄，我过惯了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日子，怕不能允诺你一生。”

苏慕白也郑重的回应她：“道无常，谁又能知明日事。即便你允我一刻，让我等候一生，我亦不改初心。”等你长大及笄，等你放逐归来，我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柳眉摇了摇头，：“给我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你我都已非昨日，待想清楚、看清楚，再给出答案。”

“好。”他应声。

她起身，走到床边的几案前，左端起灯盏，低诉一声：“掌灯。”

苏慕白一弹指，灯火哧啦一声燃起，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柳眉随即用左握起了几案上的笔。

“你的，还疼吗？”苏慕白对着柳眉的背影问。

柳眉没有转身，背对着苏慕白点零头，道：“我习惯了。”

然后她用左蘸墨，在纸上写起来。边写边：“这两日，我一直想对你，多谢你设法帮我除了冰魄针。可又怕一个谢字，让苏兄觉得疏远。”

苏慕白：“是我思虑不周，让你承受灵魂撕裂之痛。”

“不。”柳眉摇头，打断他：“你让我挣脱桎梏，让我有会重筑根基，让我有了希望。”

苏慕白瞪大了眼睛：重筑根基，谈何容易！

他凝望着柳眉的背影，她此刻背对着他，让人看不到她的脸，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只是莫名的觉得，原来她已经如此坚强。

转过身来，柳眉递上一张写满字的纸，：“这是丹方之外需要的一些药材，以及炼丹用的器具。请苏兄明日备齐。”

苏慕白接过那张纸：“你还需休息一日，才能动。”

柳眉举起左，：“这只早已用惯了。”

看苏慕白盯着她，不语。

柳眉才又：“苏兄也许并不明白，我所的‘今日不知明日事’是何意。但凡今夜能做的，我不想拖到明朝。明朝，也许就没有会了。”

苏慕白不解的问：“眉，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