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抉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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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瑾上下量了他一番，“我知道你是明白人，我想什么，想必你心知肚明吧？”

卫堂大笑一声：“哈哈，我卫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公子若是想让我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秦玉瑾不急不躁，“倘若不是敬你是条汉子，我早就一刀结果了你，还留你在现在你好好想想卫麟的所做所为，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卫麟是卫府下一代唯一的男丁，虽是个庶子，可从娇惯宠溺，早已养成暴戾、喜怒无常的性子，就算是从一起玩大的卫堂，他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稍有不满便是拳脚踢，他愤懑已久，倘若不是卫府的家生子，父母妻儿都在卫府当差，他早就离开了。

想到自己的父母妻儿，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脑袋瞬间耷拉下来。

这些细微变化没有逃脱兰巧的眼睛，她走上前去，露出一丝笑意：“卫大哥不妨想一想，倘若是自己的家眷在大街上被人轻薄，抢到家里不成，便三番五次前来谋害，你会作何感想？”

见卫堂低头沉默，兰巧接着道：“我家的情况，想必你已调查的清清楚楚，可怜我们一家老无父母庇佑，苦苦支撑酒肆为生，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家人就是巨大的击。

相必卫大哥也有父母妻儿，这几日你音信全无，不知他们该作何感想？你帮着卫麟欺凌手无寸铁的弱，难道就不觉得心生愧疚……”

兰巧越越顺溜，卫堂突然喝道：“别了！”

听了她的一席话，想到自己这些年替大少爷办的事，没有一件是见得光的，他早已愧疚的无地自容。

他父亲管理着卫家的一处田庄，他在田庄出生，父母都是老实人，从便灌输他仁义礼智信的教条，直到八岁被卫大人相中，才将他带到府里习武保护少爷。

少爷比他两岁，时候虽然有些顽劣，相处起来到还和气，只是被他娘惯得不成样子，越大越发嚣张跋扈，主子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卫堂也是有苦难言。

“卫大哥，我还没完呢，你不觉得我特冤吗？”兰巧眉头一皱，自己的苦还没完，还没把卫麟痛骂一顿呢，就这样被他断了！！

“叶姑娘，你不必了，我……确实愧对你，只是身为奴才，我也没办法，只能听从主子的吩咐。”

卫堂愧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撇开头。

“那你主子让你吃……去死，你也去死？”

兰巧不满的看着他，原本是准备吃屎的，看到身边的秦玉瑾赶紧刹住车，改口成“去死”，好在第一个音差不多，秦玉瑾并没有起疑。

“若是真的让我去死，我义不容辞！”卫堂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比起卫麟让他干的破事，死无疑是种解脱。

“愚忠！真是愚忠！也不为你的家人想想！”兰巧气的直翻白眼。

秦玉瑾笑了笑：“死都不怕，难道就不想为家人挣一份前程？”

卫堂突然抬起头，冲着他大笑起来，“哈哈，公子真是抬举我了，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的人，哪有前程可言？”

“你算一辈子做他的爪牙，成为他恃强凌弱的刀？”秦玉瑾反问道。

卫堂怔了怔没有做声，家生子就算想卖身都不可能，他能怎么办！

兰巧已经明白秦玉瑾的意思，听齐王缺人手，无非是想策反他，投靠到自己的门下。

可她对家生子也有所了解，家生子似乎连卖身契都没有，一辈子只能听从主子的发落。想到这里，便有些同情起他来，对他的怨恨也少了几分。

“只要你愿意，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出路。”秦玉瑾严肃的道。

“秦公子不必开玩笑了，就我们这样的身份，只能为主子生为主子死。”卫麟无奈的叹了口气。

“为何不试一试，难道愿意看着你的儿女和你一样吗？”秦玉瑾慢条斯理的道。

卫堂听得这话，立刻睁大眼睛盯着秦玉瑾，他一直叹息命运的不公，没能遇到好的主子，想到自己的儿女还要走自己的老路，心立刻揪起来变得生疼。

“秦公子，你想让我怎么做？”卫堂的脸色缓和不少。

“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明白人。”

秦玉瑾赞赏的笑了笑，随即走到他身旁，亲自为他解开绳索。

对他低声耳语一阵，卫堂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翌日天刚亮，兰巧就在暗卫的护送下回到酒肆，奶奶翕动了下嘴唇，准备些什么，最终摇摇头叹了口气。

一个姑娘家的在外留宿，终究是不好的。

卫府里太子和卫大人居上座，卫麟的腿裹着一层厚厚的草药，坐在卫大人的下首，表情很凝重。

“大理寺卿已经禀明了皇上，麟儿，此事还是收手罢了。”卫大轻言细语的道。

“爹，我不甘心就此罢手，卫堂到现在音讯全无，昨晚那帮人也死伤过半，我不甘心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身上。”卫麟阴鹜的三角眼，戾气极重。

“你就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咱们不是好依计行事，昨晚为何要草惊蛇！”太子愠怒的看着他。

“这……我这不是看着秦公子没带随从，想着将他们一网尽嘛。”卫麟顿了顿尴尬的道。

太子嗤笑一声，“三番四次失手，反倒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要么不做要么一刀毙命，你还是收手罢。”

“不，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那个丫头。”

卫麟屡次失手，心里窝着的这团火越来越旺，要不是自己的腿脚不方便，怕出去落人笑话，他早亲自带人去教训那丫头了。

他可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还有几天就是花朝节了，怎么就等不了？”太子面色一沉，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长安的春信来的比较晚，所以花朝节定在二月十二，这一天文人雅客多会结伴宴饮，姑娘们则会外出踏青赏花，将五色纸贴在花枝上，以示对花神的敬畏，好保佑来年的风调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