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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茵笑道:“女哪里是老夫人那般的风雅人?不过听个趣儿罢了。”着又问道:“双胞胎可好?沈大夫人身子恢复了吗?”
沈修远点头道:“一切都好。”又起双胞胎的名字,哥哥叫绍礼,弟弟叫绍信,文茵直夸起的好。
酒菜上齐,文茵先敬了二人一杯,道:“往日里店蒙二位郎君照顾,女都记在心里,今日薄酒一盏,只祝二位前程似锦,飞黄腾达!”
言罢,几人碰杯,一饮而尽。吴子然一边帮文茵搛菜一边道,“茵娘,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鸭子,来尝尝。”“这扣肉很是软烂,茵娘尝尝。”“这西湖牛肉羹味道真不错,来,这勺某喂你吧,茵娘这袖子莫要碰到盘子了。”
文茵盛情难却,只好一口吞下。沈修远平日里办案雷厉风行,但是追女郎却是一窍不通,比不得吴子然的八面玲珑,他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谈笑着用餐,只觉得味同嚼蜡。
文茵见他沉默不语,怕他觉得尴尬,便主动问道:“这仁王世子,怎么会是这般?上次我们在风兰院”
沈修远听罢,剑眉微皱,道:“最好莫要与他太多牵连,此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本是仁王的一个庶子,不过嫡脉的几位兄长弟弟全部出了事,这才得了世子的封号。”
文茵内心一惊,道:“全部出了事?仁王妃有几个儿子啊?”
“曾有三位。长子是成年后与友人出游,惊了马,被马误伤逝世;次子是因着游湖掉进水中,被一种毒物蛰伤,这才故去的;幼子则是因着冬日去冰面玩耍,厮婆子们没看住,掉进冰窟窿里夭亡了。”
文茵这时候脑袋里全是古装剧里的那些套路,若是桩桩件件皆是这位仁王世子所为,那他实在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文茵回想着他那绵里藏刀的笑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沈修远见文茵的表情一阵后怕,赶忙转移了话题。三人复又谈笑了起来,待到吃饱喝足,就教二撤了盘子碗,换上了下酒的落花生和茴香豆,几人边听曲儿边观赏着挂在天边的上弦月。
文茵突然想到一个笑话,随口道:“女在一话本里见过一段对白,那郎君问自家夫人道:‘夫人觉得日月两物,孰轻孰重呢?’那夫人答道:‘便是月吧。’丈夫不解,夫人接着道:‘每到夜晚,月亮总会出来,给夜里的人们带来光明,而太阳嘛——’”文茵故意卖了个关子,“‘这太阳总是白天出来,也没啥用啊!’。”
吴子然听罢,很给面子的大笑出声,沈修远也提着酒杯掩饰着唇边的那一抹笑意。几人对饮,很是痛快,沈修远怕文茵吃醉,总想拦着,文茵笑道:“二位郎君今日与女同饮,女自然是一百个放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只此一次,便放纵一下吧!”
沈修远无奈,只得给她换了个了点的杯子。吴子然此时故作无意的道:“一转眼,茵娘也是大女郎了,可想过何时嫁人吗?”
文茵已是微醺的状态,整个人却格外清醒,道:“女人,也不一定要嫁人的。”
这二位传统古代男子何曾听到过这种标新立异的话,不由得一愣。只见文茵纤纤玉指把玩着杯子,道:“不嫁人又不犯法,若是所托非人,还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了。”
吴子然觉得言之有理,不自觉地跟着点了点头,文茵借着酒劲,给二人科普起了女性自立自强的故事来:“那位夫人的名字比较长,是个番人,叫叶卡捷琳娜二世,她本来嫁了个显赫的世家,可惜丈夫不忠,婆婆势利,成亲后人生并不顺遂。那婆婆一心想要个孩子,日日里埋怨这位叶夫人。”
文茵放下酒杯,接着道:“后来,她终于产下了一名男婴,本以为会母凭子贵,可自那孩子一降生,就被抱到了她婆婆的院子里,她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在室内躺了两个时辰也无人照顾,最后还是自己慢慢挪回院子的,个中滋味,怕是只有她自己品尝的到。”
“再后来,她婆婆终于过世了,她丈夫成了这个家掌权的人。可她丈夫日里只会挥霍,再不就是找些妓子狎玩,全然不顾妻子的感受。她婆婆的经营才能也不佳,整个家族看起来辉煌,实则一副空架子罢了。”
吴子然杵着腮边追问道:“后来呢?后来她这丈夫浪子回头了吗?”
文茵神秘的笑笑道:“后来,这位叶夫人联系了几个忠心耿耿的家仆,合伙将他这纨绔丈夫软禁了起来,自己坐上了当家人的位子!这位叶夫人有大才,不过短短几年,她家的生意就扩张了好几倍,成为了真正的豪门,且越做越大,势不可挡。这位夫人也在年迈的时候中风过世,死前只道:‘若是我能再活一百年,必将我家事业做满整片大陆!’”
吴子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一时间呆呆得不知该作何反应,沈修远也是不语,看着文茵一派壮志凌云,凝眉沉思。
就听得文茵接着道:“女也许成不了这位叶夫人这般的人;但,若是能够选择,女想要自己能够左右的人生。”文茵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相夫教子,举案齐眉,也许是很美好;但金玉满堂,日进斗金,一定更好!”
文茵这一下直接站到了桌子上,“女要做乾国无人不知无人晓的衣裳品牌!成为真正的乾国第一!”
二人见她有些吃醉了,赶忙将她从桌子上扶下来,口中宽慰道“早晚如此、早晚如此”,文茵靠在椅背上,头仰的高高的接着道:“所以,女暂时没有那些个风花雪月的想法,二位郎君,你们懂女的意思吧?”
沈修远扶着她淡淡道:“只要是茵娘所愿,某都会尽力施为。”
文茵笑眯眯得起身,双按在沈修远俊朗的面颊上,道:“沈郎官,你这话的可真讨喜,若是有一天,女想要嫁人了,一定优先选择你!”
另一边的吴子然听了一愣,而后有些嫉妒的看了看沈修远:自己忙活了一晚上,却输给了沈郎官的一句话!真是气人!
沈修远也愣住了,而后眸子里盛满了爱意,温柔的对她道:“那茵娘可是同某保证了,不能反悔。”
“保证了!”文茵伸出指,两人勾住,文茵笑嘻嘻的道:“食言而肥,女最是爱美,一定言出必行!”着就晃晃悠悠的往后倒去,一旁的吴子然赶忙扶住她,就见着那面色绯红的人儿脸上还挂着笑意,脑袋搁在吴子然的颈窝上,已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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