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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个月,陆云峥过的惨不忍睹,时不时还要被太子跟宣王等人挤兑几句,偏偏还有裴玉霖在一旁虎视眈眈。
他别什么通房丫头,他连同房是什么都快忘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裴玉衡要临产之际,担忧和紧张取代了其他情绪。
尽管裴玉衡一再忍着,可肚子却还是比旁人大。
老太太和大夫人担心怀了双生子,可太医把脉确认不是。
也就是,孩子比较大,怕是容易难产。
陆家上下严阵以待。
一旁来,孩子足月后,提前出来的时候多,陆家早就做足了准备,产婆都备了好几个,民间大夫也时刻住在府上。
可偏偏的,愣是过了预产时期,裴玉衡肚子里的孩儿依旧没动静。
一日听宫里的太子妃发动了,陆家上下再一次陷入焦急当中。
太子妃按月份比裴玉衡还要晚一个月,如今却是提前发动了。
裴玉衡扶着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边就等着宫里的消息。
前几个月,宣王和王岫诞下皇帝嫡长孙女,即便是个郡主,皇帝十分开心,赏赐极为丰厚。
宣王渐渐逗着长大的女儿,也觉得玉雪可爱,最开始没能生儿子的失落一扫而空。
大抵只有王岫和淑妃不太高兴。
这一次太子妃临盆,宫里阵仗更大。
皇后和太子坐镇东宫。
太子妃是早上发动的,熬了一天终于在夜里诞下了太子的长女。
太子妃听是一个女儿后,哭着晕了过去。
反倒是太子劝着她,
“女儿挺好的,我喜欢女儿,咱们日子还长着呢,还怕生不下一个嫡子?”
太子有了自己和宣王的先例在,意识到必须生下嫡长子,江山才不至于乱。
“你放心,在你生下嫡子之前,我不会叫别人怀孕”太子握住太子妃的。
太子妃闻言十分动容,抱着太子呜咽着许久,得了太子这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帝后赏赐依旧很丰厚。
可满朝文武多少还有些失落。
到了夜里,陆云峥回来了,裴玉衡走累了就在院门口等他。
陆云峥今日也在东宫,见到那阵仗后,一回来就紧紧抱着裴玉衡。
“衡儿,你千万不要担心,你什么都不要想,咱们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的心头肉,哪怕是阿猫阿狗,只要是我们的骨血,就是我们的命根子,你可千万别惦记着生儿子,生什么都好,明白吗?”
陆云峥今日听太子妃产后哭了,心里很难受,也担心裴玉衡心里有想法,一回来就开导她。
裴玉衡失笑,“我没有多想,我跟你一样的想法,只要是我们的骨血,怎么都好。”
陆云峥望着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十分发愁。
怎么还不出来呢?
“算了,这孩子是个磨叽的,咱们也别干着急。”裴玉衡打了个哈欠就睡下了。
哪知道到了半夜,陆云峥不心摸了下,发现裴玉衡身下一片冰凉,再抬眼一瞧,赫然发现好像是血,一下子就慌了。
于是整个天衡苑开始运转起来。
大夫人连夜起来,带着郝嬷嬷坐到了梧桐苑,产婆等人急急忙忙进去,产房早已准备好,倒是也秩序井然。
陆云峥里还有血,站在门口干等着,心里急得不行。
大夫人很少看到儿子这样足无措,忍不住低声劝道,
“峥儿,你先坐一会儿,衡儿是头胎,没那么快的”
陆云峥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哪里能坐得住?
如今大夫人态度好了不少,甚至还很关心裴玉衡,陆云峥也没理由再甩她脸色。
不一会,老太太也惊动了,她要过来被二夫人给按住了。
二夫人嘱咐三夫人伺候老太太,自己这带着人过来操持。
大夫人很感激她,这些事,二夫人都比她擅长。
凌晨的时候,裴玉霖得了信,二话不着人去衙门告假,自己赶忙来到了陆府。
陆云峥在后院忙碌,陆云章便亲自作陪。
冬去春来,院子里枯败的枝条也渐渐露出几分绿意,早春的凉意依然刺骨,裴玉霖站在廊下,负而立,目光怔怔落在角落里那一树寒梅上。
别的花还未开,这一株绿萼倒是抢了先。
陆府上下都忙忙碌碌的,他听见许多嘈杂的声音。
其中似乎有女子痛苦的,他不知道那是妹妹的声音,还是那遥不可及天国的声音。
恍恍惚惚,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拼织,
他被人紧紧地拽着,几个蒙着白面纱的女子将她抬入一座城堡里
他最后甩开旁人,跟着冲了进去。
四面八方的哭声将他淹没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裴玉霖的脑子里面有一股炸裂的痛,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他垂着眸,扶着柱子狠狠喘息。
一阵一阵的尖叫声像是潮水一般朝他汹涌而来,他快要窒息了,豆大的汗珠从他虚白的额头渗透了出来。
有人似乎再给他擦汗,似乎在喊他。
“玉霖,玉霖我在这儿”
裴玉霖意识渐渐模糊。
直到太阳落在头顶,汗水和泪水交加,刺痛了他的双眼,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稳稳扶住他,
“衡儿生了,母子平安”
裴玉霖心里一颗石头落下,再抬眸,刺眼的阳光射入他黑色的眼眸里,却怎么都驱逐不了他眼底的黑暗。
“好”
等到陆云峥扶着他到了天衡苑暖阁,把孩子抱过来给他瞧,裴玉霖才缓过劲来。
陆云峥语气里还透着一股后怕,站在一旁望着裴玉霖怀里的儿子,缓缓吐着气。
裴玉霖伸出捏着孩儿的背,肉呼呼的,特别有意思。
“衡儿呢?”
“嬷嬷们在给她收拾,她睡过去了”陆云峥还很恍惚,眨眼睛,他就当爹了。
默了一会又道,
“孩子生在午时”
裴玉霖笑着点头,“男孩儿生在午时好对了,你给他取名没有?”
“没有,就准备请他舅舅取名。”陆云峥望着肉嘟嘟的儿子,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裴玉霖展颜一笑,低低笑了起来,依旧牵着外甥的,想了想道,
“那就叫醇阳吧”
“好,好名字”陆云峥会心一笑,又温声道,
“你抱着醇阳,我去看看衡儿”完就往西次间那边去了。
到了门口,忽的听见传来不轻不重的声音,
“当爹的人了,以后再不能抽了阳儿,以后改抽你怎么样?”
陆云峥闻言轻轻一笑,步入西次间。
西次间里,大夫人和老太太都还在。
显然在太子妃和宣王妃生下两个女儿之后,裴玉衡给陆府添了嫡长子,老太太和大夫人都笑的合不拢嘴,大夫人眼角挂着激动的泪珠,时不时拿着袖帕擦上一擦。
“政廷有了嫡长孙,我替他高兴,今个儿赏钱我来出”
老夫人哈哈大笑,不跟她争。
“那我体己儿就留给衡姐儿,辛苦她了”老太太笑眯眯道。
陆云峥给二人行了礼,进了里面去了。
这边二夫人忙前忙后,吩咐这个去煮红汤水来,又吩咐那人去备席面,
“哟,大嫂,您得给我封个红包才成啊,这整的跟我生了孙子似的,哈哈哈!”
老太太嗔怒了她一眼,“你急什么,有你当祖母的时候,今后还不怕衡姐儿不帮你操持?”
屋子里笑声一片。
陆家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就连太子和宣王也奉命来庆贺,陈瑜和裴玉霖也在一旁作陪。
陆云峥笑着进来敬酒,
宣王瞅着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十分不顺眼,
“怎么我四个都生了孩子,独独就你得了儿子?陆云峥,你总跟我们不对付是不成的。”
陆云峥一本正经看着宣王,
“殿下,想知道为什么吗?”
宣王虽然不想搭理他,可还是好奇觑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那是因为我没有通房”
“去你的,找打啊!”
“兄弟们,上!”
陈瑜和宣王再次按住陆云峥,太子准备亲自动,瞅到了裴玉霖,“大舅子,这回你动不?”
裴玉霖怀里抱着外甥,得意的不行,
“他现在不够格让我打。”
太子于是自己动了。
陆云峥被打的叫苦连天,
“不是,我的意思是,因为我没有通房,所以全靠衡姐儿,你们不一样啊,你们随随便便就能生!”
“这话得对!”陈瑜松了,拍拍上的灰尘,朝裴玉霖走去,
“我家里妾怀上了,叫我抱抱这个金疙瘩,沾沾喜气,没准也给我添个儿子!”
裴玉霖把身子一让,嫌弃道,
“一身酒气”
大家闹了一阵,也终于消停了。
太子问陆云峥道,“取了名没?”
“玉霖取的,叫醇阳。”陆云峥得空喝了一口茶,缓缓劲。
太子笑了笑,从腰牌里取下自己的一枚玉牌,走到裴玉霖身旁,放在孩子里,
“孤给他一个见面礼。”
宣王瞅了一眼那玉佩,知道是皇帝给太子的,这等御赐之物等闲不会拿出来。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宣王眼珠子一转遛,瞬间明白了,二话不也把自己身上一件御赐的和田印取下来,塞到孩子襁褓里,
“这是我给的见面礼。”
陆云峥:“”
他与裴玉霖对视一眼,这下就是犯难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太子和宣王这是什么意思。
可问题是,他就一个儿子啊!
“嘿嘿,你们两位殿下也真是”
陈瑜轻飘飘从自己腰间取下一块宝贝,
“轮得到你们吗?你们可都是千金郡主,不像我们家,我已经有两个女儿了,看样子将来还会有,回头还不任醇阳挑呀!”
陈瑜笑眯眯把自己的宝贝往孩子怀里一放。
宣王咂咂嘴想骂陈瑜,
书房里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太子和宣王等在等陆云峥的反应。
这边裴玉霖笑眯眯把三件宝贝齐齐收了起来,
“醇阳啊,年纪轻轻的,就沾花惹草,这可怎么行,这些玉佩,舅舅替你留着,将来哪个姑娘好,舅舅替你挑!”
“你爹就是你舅舅给你娘挑的,将来舅舅也给你挑个准的。”
裴玉霖一局定乾坤,又把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
太子和宣王都牙疼的很。
裴玉霖可是谁也奈何不了的主。
但是送出去的东西,也不可能拿回来,只能任由裴玉霖拿捏。
夜里,陆云峥把孩子抱给裴玉衡,又把这事儿一。
裴玉衡抱着孩子笑了,
“哥哥心里有数的。”
陆云峥第一次发现傍上这个魔王,好像也不错。
孩子一天天长大,陆府上下几乎都绕着这个金孙转。
就是陆云轩和陆云章等兄弟忙完回府,跨进门第一个问的是,
“阳儿在哪里?”
“在老太太那边”
于是兄弟们就过去探望下孩子,一定要逗弄一番才回去歇着,
裴玉衡记得自己时候,裴府人烟稀少,她总觉得无趣。
比起来,醇阳可就太幸福了,陆家一大家子人,哪个不把他当金疙瘩。
更为惊讶的是,大夫人自打孩子出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孩子怎么样了,昨夜哭了没有,尿了几次之类,问仔细了才放心。
一家子围着孩子转,反倒是裴玉衡大多时候闲下来。
陆云峥什么都不准许她做,只叫她将养身子,生产那一日,那一盆盆的血水,让陆云峥犹然后怕。
孩子六个月前,裴玉霖只是隔三差五来探望一下,六个月后,裴玉霖就把人抱回裴府,
“依着你们陆家那一家子女人,回头铁定把你娇生惯养,跟着舅舅,保准你成为大雍第一男子汉。”
裴玉霖给他弄个了罗汉床,就让陆醇阳在那儿爬。
一个孩子在娘肚子里是什么脾气,出来还是什么脾气。
陆醇阳当初能赖在他娘肚子里不急着出来,就看得出来是个慢条斯理的。
果不其然,无论裴玉霖怎么引诱他爬,他就是不动,甚至还懒洋洋换了个姿势靠着,眼珠儿一溜一溜的看着裴玉霖,也没什么明显表情。
裴玉霖不由大怒。
这是像了谁?
妹妹可不懒!
陆云峥瞧着也不像个懒的。
怎么生出的娃如此懒惰。
裴玉霖训人很有一套,自然也不会奈何不了陆醇阳。
干脆就让他趴着,
阳儿趴在那里,哇哇大哭,却怎么扭都扭不动。
陆云峥过来接人,就看到自己儿子眼泪汪汪望着自己,一副求救的摸样。
裴玉霖扶着腰白了一眼陆云峥,
“你别惯着他,今个儿他不动一下,我不会放他走”
醇阳就这么被迫挪动了下身子,爬了整整三尺远,裴玉霖这才满意了。
抱回去后,陆醇阳看到裴玉衡就哇哇大哭,拽着自己亲娘的袖子怎么都不肯放。
几位夫人被他逗笑了,
“铁定是在舅舅那里吃了苦头。”
等到后来裴玉霖来要人,陆府这边总要推三阻四,好在裴玉衡还能明辨是非,强行把儿子塞给裴玉霖。
醇阳十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走的稳稳当当的。
来年开春,就到了他满一周岁的日子。
陆府决定大办。
裴玉霖见妹妹一家三口安宁,日子过得安顺,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就上书皇帝,决定出使西域,彰大雍国威。
皇帝闻言精神大振,满朝文武皆知裴玉霖精通几国语言,为人聪明,擅长言辞,出使西域是最合适不过。
他一提出来,文武皆支持。
只是事后皇帝把他叫到御书房,又一脸后悔,拉着他不肯放,
“霖儿,朕确实很希望能有彪炳千秋的功绩,可朕也舍不得你,你如今孤身一人,别没有子嗣,就连个枕边人都没有,你一个人千里迢迢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真有什么事,朕都救不了你,在这大雍地域,谁不知道朕把你当亲儿子,可远了,就鞭长莫及,此事你再好好斟酌。”
裴玉霖微微含笑着,“陛下,容臣跟您讲个故事”
随后他费了些时间把自己跟柔雅的故事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到最后,忍不住潸然泪下,竟是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无法反驳,就只能为他做好最周全的准备。
朝廷定下方针后,裴玉霖便来到了陆家,还有半个月他就要出发,他准备好好管教下自己唯一的外甥。
他抱着陆醇阳一路走回裴府,却发现有一个身影一直跟着他。
到了门口,裴玉霖停了下来,转头看到陆云兰站在台阶下。
少女面容不知道何时消瘦了些,也长高了不少,亭亭玉立,少了几分娇憨,多了几分温婉动人。
裴玉霖把孩子放下来,吩咐侍卫带进去玩,转身温和问她,
“你有什么事吗?”
陆云兰红着眼跑上台阶,睁着大大的眼眸,满是诚恳的望着他,
“玉霖哥哥,我可以跟你去吗?”
“不行!”裴玉霖神情冰冷的拒绝。
陆云兰面色陡然一窘,眼泪就差点落了下来。
裴玉霖指着她的眼泪道,
“瞧见没有,你动不动就哭,难不成想让我照顾你?请问我为什么要带个累赘?”
陆云兰眼泪霎时止住,她委委屈屈想哭却又不敢哭,可心里确实很难受的样子,把裴玉霖给逗笑了,可他却忍着没笑,
“你以为我是游山玩水呀,你长得这么可爱漂亮,万一人家男人瞧上了,把你绑架过去,你叫我怎么办?”
陆云兰闻言俏生生问他,“你真的觉得我可爱漂亮吗?”
“对,在我眼里,每一个孩子都是可爱漂亮的”
陆云兰翻了他一个白眼。
裴玉霖定定看着她,少女面颊粉红如霞,眼底的爱慕没有丝毫掩饰,他不由严肃道,
“云兰,我心里有人,你知道吗?无论你做什么,哪怕你为了我死,我可能也就是觉得难受而已,那不是爱,我心里不会再有任何人,你家世好,摸样性子好,京城世家子任你挑选,不必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费心,不值得”
陆云兰这下是无论如何忍不住,大哭起来。
裴玉霖虽然不忍,却也知道必须叫她死心,他跨进门,吩咐门房把门给关上。
门口的管家极为不忍,实在不能理解,这么好的姑娘,少爷为什么不收了啊。
可碍于裴玉霖一不二的性格,硬生生隔绝了陆云兰的视线。
门被关上那一刻,陆云兰仿佛是心给人掐断了似的,猛地扑过去,
“裴玉霖,你开门,你开门啊!”
“裴玉霖,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你去西域,我就跟着去,你限制我一时,限制不了我一世,我总能找到你的,就算追不到你的人,我总能追到你的痕迹我不笨,你会的,我也会学,我已经开始在学突厥语了,我会一点,你听我给你听啊”
陆云兰使劲拍打着门,用最简单的突厥语跟他交流。
虽然还有些磕磕巴巴,却听得叫人肝肠寸断,
里面的裴玉霖备身立在院子里,心痛的泪水悄然滑下,
门口的何嫂子和何管家一边抹泪一边流泪,夫妻两个听着外面陆云兰绝望的哭声,心如刀绞。
陆云兰拍了好半天,拍到肿了,里头毫无动静,她哭的撕心裂肺倚靠在裴家门口哭。
裴玉衡早得了信,急急忙忙坐着马车追了过来,
她下了马车,眼睁睁看着那个傻姑娘红着眼,对着里头着突厥语,忍不住热泪盈眶,她奔过去,一把扶住了陆云兰,
“云兰,云兰”她心疼的不行。
裴玉衡将她抱了起来,
可感情的事她能怎么样呢,二哥经历了那样惨痛的爱情,刻骨铭心的爱情,再接纳云兰是对云兰的不公平。
二哥要远行,自然希望云兰忘掉他,平平顺顺嫁作人妇。
陆云兰回去后,夜里发了烧,发烧的时候的都是突厥语。
裴玉衡一直陪着她到天明。
半个月后,裴玉衡和陆云峥亲自送裴玉霖到了郊外。
三月,莺飞草长,裴玉霖选择在午后出发,原野上风吹草浪,万物欣欣向荣。
裴玉霖望着妹妹和妹夫一对璧人一般,半是羡慕,半是放心。
唯有阳儿倒是叫他挂心。
裴玉霖蹲了下来,一岁多的陆醇阳如今已经有了公子的模样,泪水在眼眶打转,却记得舅舅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生生忍住。
裴玉霖将自己挂在脖间的一个挂件取了下来。
裴玉衡一眼就认得出来,
“哥,这不是柔雅留下的玉笛吗?”
通体翠绿,是和田碧玉,晶莹剔透,雕工也极美。
裴玉霖把玉笛挂在陆醇阳的脖子上,神情温和,琉璃般的眸子含了几分往日不曾有的恍然,
“留给他,这样,我会记得回来”
裴玉衡闻言眼泪夺眶而出,趴在陆云峥肩头泣不成声。
她不敢去看他离去的场景,只听见一声“驾”,马蹄喧嚣离去,
再就是儿子哭着大喊“舅舅”的声音。
陆云峥拍着肩头的妻子,温声劝道,
“你我虽然舍不得他,可对于他来,有柔雅的地方才是他想去的地方,那里曾有他们美好的回忆”
裴玉衡心如刀绞般痛。
她没办法接受,哥哥从此之后孑然一身孤苦到老
回到陆府,她有些不放心云兰,特地去瞧她,云兰独自一人在那里绣花,而旁边已经绣好了几件衣裳,不用猜,都是给裴玉霖的。
裴玉衡不知道怎么劝她,也就没什么。
陆府上下看着陆云兰,见她一直好好的,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可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日清晨,如意忽的从外头急急奔进来,
“姐,三姐不见了!”
裴玉衡差点栽下去,急急忙忙穿戴起来去寻人。
可无论陆家人怎么找,再也寻不到陆云兰的踪迹。
她的书房里留下一封信,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她寻裴玉霖去了。
裴玉衡无奈,只得吩咐四方阁负责西域一路的商队,注意陆云兰的行踪。
二夫人哭的寸断肝肠,裴玉衡在一旁安抚她道,
“二婶,事已至此,咱们也没办法,我哥哥走的是官驿,我着人给他送信,我哥哥一定会找到她的”
二夫人已经不求陆云兰踏踏实实嫁人,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
陆云兰失踪后,二夫人一病不起,裴玉衡正式接陆府管家权。
因着陆云峥的一贯严苛,倒是没人敢对裴玉衡不敬,甚至反而比在二夫人跟前越发恭敬。
裴玉衡在江南管过那么大生意,掌中馈是绰绰有余。
一年又一年,陆醇阳满两岁生辰时,裴玉衡终于收到了裴玉霖第一封回信,他们已经到了那个叫大食的国家,裴玉霖信里描述着那里的风土人情,还给他们寄来了许多礼品。
虽然字里行间并没有提陆云兰,可在寄回来的包裹当中,裴玉衡看到了一个给二夫人的包裹。
二夫人抱着那个包裹哭成了泪人儿。
户部尚书前不久告病,现如今陆云峥虽然只是个侍郎,可实则是户部主事之人。
天禧十四年四月十二这一日,皇帝下诏,准陆云峥入政事堂。
这是大雍史上最年轻的政事堂阁老。
虽然上头还有几位老臣,政事堂宰相依旧是王鹤,可谁都知道,陆云峥拜相是迟早的事。
也就在这一日晚边,夕阳没入城墙之后,忽然一人一骑执八百里加急文书,猛叩宫门,
“八百里加急,突厥突袭碎玉关!一路南下直奔萧关而来!”
此话如雷霆一般震破了所有朝臣的耳膜。
当夜,皇帝急召大臣入宫。
裴玉霖离开大雍后,这两年突厥蠢蠢欲动,前不久巴哈王子登基为王,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第一个便拿大雍开刀,想南下犯边。
哨兵先把第一封急报递给内侍,内侍交给皇帝,当众宣读后,大臣们个个义愤填膺。
“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陛下,臣以为咱们大雍休养生息多年,可以一战!”
“慢着,战是可以战,可问题是突厥来势汹汹,还连着大邑一块,咱们不可轻举妄动,何不分而化之”
主战者有,主怀柔者也不少,双方争论不休。
忽的一个间隙,哨兵又把另一封战书呈了出来。
“陛下,巴哈国王还有一封信是给陆侍郎的!”
众人闻言一惊,靠的最近的大臣立马扯过来一瞧,待看清那信时,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
几个大臣过目了一下,再看向陆云峥脸色就不对了。
“怎么回事?”皇帝不悦了。
陆云峥沉着脸走了过去,打开信笺一瞧,顿时变了色。
他气的撕掉信,直接上前跪下道,
“陛下,突厥儿狂妄之极,臣请战,臣领兵前往边关,不克敌,绝不回朝!”
皇帝猛然一惊,
“云峥,你是个文臣,你从未上过战场,战场可不是儿戏。”
陆云峥语气铿锵,神色肃穆,
“臣愿立军令状!”
皇帝倒吸了一口气,他看向一旁的内侍,内侍苦笑道,
“巴哈直言如果大雍不战,便是怕了他,既然胆如鼠,那便把陆侍郎的娇妻裴玉衡姑娘送去给他做妾,他方退兵”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都气青了,可气归气,沉着思考后,却觉得不妥,
“云峥,这是对方的激将法,他明知道你从未上过战场,并不是裴玉霖,所以故意激你,目的就是叫你兴冲冲的跑去前线,好跟他交战,不忍则乱大谋,你可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仗打肯定是要打的,不是非要你去。”
陆云峥霍然抬眸,
“陛下,那臣何不将计就计呢?”
皇帝与陆云峥对视会,从那清湛的眼眸里,看到了熊熊的烈火乃至野心。
他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将他叫去了御书房,也不知道君臣是怎么谈的,到最后,皇帝答应陆云峥出征。
以他为主帅,同时调南军三万兵力,火速驰援萧关,不仅如此,边关十六州所有兵力归陆云峥节度。
皇令一下,大军在郊外集结。
陆云峥连夜入宫,次日清晨才出来,人还没回府,茗诚已经回来通知陆家上下。
长公子要出征。
大夫人差点晕过去。
“朝中还有那么多武将,为什么让他一个文臣出征?”
茗诚摇着头,急迫道,“大军出发在即,还请少夫人赶紧帮公子收拾好行李,公子怕是没时间回来拿”
裴玉衡整个脑子都懵了,她僵硬地回到院子里,给陆云峥收拾着行李,她甚至都没有消化,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轮到陆云峥出征?
朝中武将难道都是贪生怕死的吗?
她抱着收拾好的行李,在门口终于等到了陆云峥。
陆云峥一身官服急急忙忙赶回来,下了马后,他定定看着自己的妻子。
当年笑嘻嘻的总角丫头,如今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来不及陪她看春花秋月,却要饮血边关。
陆云峥心里不舍,却还是忍着情绪上前,想要去抓她的臂,却被她躲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裴玉衡明显不恁,
陆云峥眉心沉沉,语气艰涩开口,
“突厥大邑联军压境,朝中军将不足,巴哈指名道姓羞辱我,我不得不应战!”
裴玉衡闻言顿时大惊,
“这是巴哈的诡计,他故意引诱你去!”
对上陆云峥坚定的神情,她抱着包裹,眼泪双流,使劲摇着头往后退,
“我不许你去,你一个文臣,为什么要去前线?你没有前线的经验,你去了就是送死,满朝文武,那么多人,就独独没了你陆云峥不行吗?”
“国破山河又能怎么样,我一旦失去你,我什么都没有你过我比什么都重要,我比谁都重要,可现在你却抛弃我离开我不答应,我不准许,我宁愿你不做这个侍郎,我宁愿你不当什么宰相!”
裴玉衡嘶声力竭地吼着。
北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她曾经以为自己多么高尚,如今发现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妻子。
她的丈夫从未上过战场,却要当三军主帅
她不要陆云峥去送死
裴玉衡蹲在地上哭的寸断肝肠,
陆云峥心痛如绞,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蹲到了她跟前,伸将她的泪一点一点擦干,
“对不起衡姐儿,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我的是真话不是假话,我没有骗你,但是我是个男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就得担当!”
他眼眶酸红,咬着牙字字铿锵,
“边关那么多百姓,我们不能置他们生死于不顾,我既然立在庙堂上,就该以天下为己任,倘若我真的不去,我才是个懦夫,我们陆家从来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裴玉衡其实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她其实不是怕死,而是舍不得他而已。
舍不得他在边关风餐露宿,她却在这里锦绣高粱。
舍不得他在面临危险时,她躺在这里毫然不知。
裴玉衡哭着笑了,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冷冽,
“好,我知道,我拦不住你,那你去吧,四方阁的人都交给你,那是我费尽心思打造出来的一条线路,他们运货极快而且特别妥当,你们需要物资可以找他们来运输,那些人都交给你调度。”
裴玉衡将自己贴身的印信交给他,陆云峥定定注视着她没有吭声。
他从她眼底看到了决绝,
“但是,”裴玉衡笑着开口,泪水在风中凌乱,“我不会原谅你,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选择黎民百姓,你选择了抱负,我能理解,我也佩服,但我没有办法接受,对不起!”
裴玉衡把包裹塞给他,转身进了大门,把门一关,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她看到大夫人和老太太相互搀扶着,含泪站在廊下。
裴玉衡哭着越过所有人,冲回了后院。
这边陆云峥对着大门拜了三拜,随即眉峰一厉,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马蹄声隔着许远传到了天衡苑。
裴玉衡回到书房,看着自己儿子坐在案后写字,他的模样像极了陆云峥,她就这么望着他发呆。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脚步声,裴玉衡抬着红肿的眸子看过去,见大夫人走了进来。
大夫人坐在裴玉衡对面,二人都静静地望着阳儿写字。
阳儿写的极为认真,丝毫不受影响。
大夫人唇角含笑,神色温和,
“峥儿一直都在怪我,怪我对不住他爹爹,这一点我从来不解释,也不反驳,因为我确实对不住他,我当年总怪他坏了我的姻缘。”
裴玉衡没料到大夫人突然提起这事,不由怔怔望着她,
大夫人神色渐渐凄然,“可那么多年过去,直到他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早已经是我生命当中的一部分,没了他,我也没了寄托,而之前那个人,其实只是镜花雪月而已,可有可无。可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剩下了一个时辰”
大夫人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我们夫妻二十载,我们只有那最后一个时辰是相濡以沫的,他去的时候其实是高兴的,他拉着我的,还笑着给我唱了歌儿”
大夫人泣不成声,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她背上,她都顾不上擦,
“但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峥儿,因为我不配,我知道他恨我,就让他恨我吧,就当是我对自己的惩罚,我做错了事,我就该承担责任,我那个时候蠢到差点害了他,我不配做他的母亲”
裴玉衡略略吃惊,还是她第一次听大夫人自己的心事,竟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大夫人擦干眼泪,抬眸看她,“衡姐儿,你觉得我对阳儿怎么样?”
裴玉衡闻言一愣,回想起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大夫人的一举一动,平心而论,大夫人对这个孙儿特别好,比对陆云峥,陆云襄姐妹好多了,她甚至会亲自做一些衣裳鞋子给他,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温柔。
她点了点头,沙哑道,“您很好。”
大夫人笑了,“那如果你不在府中的时候,你放不放心把他交给我?
裴玉衡沉默了一下,随后点头,“我放心。”
大夫人由衷笑了,仿佛松了一口气般,也变得越发和颜悦色,“谢谢你,”目光不由看向阳儿,
“其实这个家伙跟峥儿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我看到他,就想到峥儿时候,我那个时候太愚蠢了,从来没有尽过一点当母亲的责任,所以我特别对不起他,
我看到阳儿,就特别想弥补我当年的过错,我对他的心情既是祖母也是母亲,所以我对他的爱一点都不比你少,甚至可能还会比你多。”
裴玉衡恍然点头。
大夫人转而看向裴玉衡,神色极为认真,“衡姐儿,我刚刚听到你们在外面的话,我看到你们夫妻分离,心里特别难受,我生怕你们俩重蹈当年我跟他爹爹的覆辙。”
“衡姐儿,你在江南的时候曾经出过海,还带着那么多人创建了两条商路,当初你下笔如有神,能进科举考堂,你比所有姑娘都厉害,你不输男儿,你不应该被这后宅束缚了你的天地”
裴玉衡听到这里,渐渐有些迷糊,对上大夫人温柔的神情,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何不放心的把孩子交给我,你跟着他去,与他并肩作战呢?”
裴玉衡神情瞬间僵住,“母亲”她的心怦怦直跳,
也仅仅是一瞬间,她立马做出了决断,斩钉截铁道,“好,就听您的!”
心底那一股悸动终于冲破藩篱,
原来在她心里,陆云峥终究是比孩子重要。
她下了塌来,吸着鼻子,抱起浑然不觉的陆醇阳,狠狠亲了几口,含泪道,
“阳儿,在家里听祖母的话,娘跟爹爹去了,娘跟爹爹去打坏人,打赢了就回来了”
裴玉衡是个果决的人,迅速叫来各处人,做出一番调度后,亲自背着包袱骑马去追陆云峥。
大军整结完毕,于午时准时祭旗发兵。
陆云峥穿了一身铠甲,骑着马站在高高的山头上,看着一路将士整齐划一朝西进发,
太阳西斜,他最后望了一眼城墙,那里旌旗蔽空,百姓载道欢送,他闭了闭眼,随后准备出发。
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驾”声撞入他的耳帘,他扭头一瞧,正见一穿着黑色劲衫的女子朝他疾驰而来。
他眼底涌上一股欣喜。
那人儿骑着马从他跟前掠过,朝他露出一个飒爽的笑容,
“陆云峥,来追我呀!”
“好!”
陆云峥立夹马肚,追随那娇人儿而去,
嘹亮的军号在天际回响,一黑一白的马儿消失在斜阳尽头。
年少的肆意风华已经不在,他们都成了守护万家灯火的逆行人!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 容我先休息一下再慢慢更新番外哈。
推荐接档文朕抱错了媳妇
简介:
顾沂这一生被掉包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她出生的时候,有人为了报复顾家,把顾沂给掉包成了一个商户之女,顾沂在苏州一待就是十五年,这十五年她跟着养父母兄弟出海做生意,过的肆意风华。
后来这个爹平息海盗,任江南水军都督,成为江南巨擘。
蒋都督:“老夫这一生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沂沂”
从此顾沂有人给她撑腰。
第二次被掉包是她被接回京城永璋侯府,亲爹不惜,祖母不爱,京城人见人嫌,正值皇太后举办盛大的赏花宴,目的便在给宗室皇族选亲。
她的嫡亲姐姐因着有了心上人,瞒着长辈,把她掉包塞去了宫车。
皇太后:“咦,沂沂,你跟哀家早逝的女儿很像,灼灼如华,堪称咱们京城第一美人儿。”
从此顾沂又多了一个靠山。
第三次被掉包在宫宴里,她被莫名其妙的下了药,随后被一个男人给抱错了。
事后顾沂夹着衣裳飞快地跑了,这一次她不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打死都不认,绝不认!天大的靠山都不要!
皇帝事后一根烟:是谁睡了朕,还逃之夭夭?给朕查清楚!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皇帝,被皇太后和满朝文武逼着相看名门贵女,最后阴差阳错抱回了一个娇美人。
本书又名真千金被掉包了三次,双洁,v,甜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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