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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1 / 1)



《继承亡夫遗产后》转载请注明来源:晨曦小说(www.chenxixsw.com)

喜春坐满了三个月胎满后,如今也不整日待在院子里了,一早等周秉用了饭出门儿,他们叔嫂几个先牵着在村子里走上一圈儿,回来了用过了早食儿,周泽去跟着许秀才读书,喜春就带着辰哥儿在院子里头,他在院子里满院子的跑,喜春就看账。

她这月余精力不济,府中府外的账务都是置着未动,等着她查呢,送来的时候桌上都堆满了的。

喜春先看过了布匹铺子和金银铺子,管着这两个的是经验丰富的掌柜,喜春都要听他们建议的,账目干净利落,铺子上的盈利平稳上升,丝毫没叫主家操心的。

石炭铺子和酒楼茶肆与前月的差别不大,唯一支出相差太大的是胭脂铺上。没赚到多少,尽是支出了。

数目还不,都赶上给汤池庄子投入的一半儿了,喜春都不得不感慨,“要不是家里有些底子,怕都是要掏空了的。”

从汤池庄子到胭脂铺花水买卖,这半年来,周家整个利益相比去岁都是削弱了的,整整少了二十几万银子的收入。

巨额的投入,若是在以后不能回本,也是能伤到元气的。

也难怪,人人都汤池庄子都是极好的营生,但真正敢往里投上巨额的却没几个。

胭脂铺上的支出有两个大项目,一个是购置的薛家花水,是一笔上万俩的大买卖,还有一笔就是购置盒子的事情了。

本来只是花水匣子的事儿,结果在这里转了一圈儿,就成了周家铺子匣子的事儿了,档次不止提升了一大截儿的,要做都能一看到匣子盒子就能知道是他们周家所出的那种,光在外形儿上刻着花纹,描着周家的字样纹路不算,喜春两个还给匣子头部做了个花瓣的造型,只有两三层儿,简单又好认。

胭脂铺出的是花水和各种装脂粉匣子的银钱,两笔支出一付,整个胭脂铺的收入都不够抵的。其他的匣子银钱则是由府上账房直接拨款。

“这个林家木材是哪家?”胭脂铺上的匣子先做,周家其他铺子的匣子后做,周秉忙,喜春前月没精神儿,就把这事儿交给了花掌柜。

等把胭脂铺上需要的匣子做完后,才能继续下周家其他的单子去。

送账册来的厮想了想,“林家木材是前年才开的铺子,倒是也有两分声誉。花掌柜本是想把单子下给黄家、冯家几家木材作坊,但城里这几家大的早就接了单子,又是多宝格、柜子、真珠匣子这样的单子,匠人们都抽不开,花水匣子又要得急,只能下单子给新开的木材作坊了。”

他们定下的匣子数目虽多,但样式简单,不如那些真珠匣子类的,光是打磨制成一个匣子便要耗费几月的,精美异常,喜春房里便有几个用纯宝石真珠制成的匣子。

“那你回去跟花掌柜上一声儿,叫她多注意些。”新开没几年的铺子总是比不得在府城扎根多年的老铺子,在信誉方面的保障。

“嗳。”厮应下。

她又问:“石炭铺子如何,那杨掌柜接石炭时,送来的石炭品质如何?”

厮回:“杨掌柜倒是没,要不,人回去打听打听?”

喜春想了想,又摇头:“算了,别问了。”都交给杨掌柜做主了,他既然没提过,她也用不着去刨根问底的。

府中的账目不多,但要乱上不少,从各房的采买、购置,针线房添了几根针儿等,丫头们的月例,喜春看了好一会儿,拿了笔墨在账目上点过。

又把账册叫了厮给带回去。

喜春坐得久了些,腰有些酸软,靠在软塌上,巧香正替她轻轻捏着,巧云把人送了出去,回头后在喜春耳边轻声道:“夫人,沈夫人来了,要见你。”

喜春:“骆氏?”

她点了点头,“请沈夫人进来吧。”

骆氏是今日一早到的,到了后也是当个甩掌柜,绕着房里房外的走了一圈儿,沈凌如今有人做饭洗衣,见了骆氏也有了好脸色,目光看着她,像是在,“没有你我照样过日子,”的模样。

叫一个妇人辖制到头上是不可能的,他沈凌这辈子是不能的。

像周秉那边,不止被一个妇人辖制到头顶上头,还被压得死死的,出门回家还得报备,连去个茶坊都不敢跟女子们近了的,这样的日子有何意思的?

一大早,周秉穿了身儿绛紫的纱袍,头上还带着个玉冠,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站在这满地横七竖八的木材中十分显然。

有个词儿叫鹤立鸡群。

周秉很显然就是人群中最显目的那只鸡。

沈凌新做的衣裳还没到,万不敢穿了这样鲜艳的衣裳出门招摇的,他穿得灰扑扑的,走到周秉身边儿就跟他端茶递水的厮一般,沈凌就酸他,“出个门,满地的泥,周兄穿成这样是准备做何?你可莫要忘了你已经成亲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替喜春打抱不平,站在她的立场上警告呢。

周秉当时就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凌一番,尤其是在沈凌的脸上和肚子上多看了几眼,指着玉河问起来,“爷跟他比”

玉河都不用他完的,立马就道:“当然还是爷更俊俏两分。”

周秉要的,正是这个俏字儿。

周秉满意了,对着沈凌,一张冷脸稍霁,“沈公子这日子过得确实是好,看来新来的厨娘把你照顾得很好的,几日功夫就把沈公子养胖了一圈儿了。”

他从沈凌身边走过,低着嗓子:“沈公子可要心了,年纪轻轻可别发福了。”

完扬长而去。

沈凌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拐着弯儿的他胖呢。

谁男子就不注重容貌仪态的,文士们最是重风姿仪态,追求外表风流倜傥,商人跟着学不是甚么稀奇的事儿,从品字画到穿衣打扮上,无不想透露出一个儒的味道来。

沈凌气得扯着陈玉要一个答案:“我胖吗?”

陈玉上下打量他一番,摇摇折扇:“胖也是富态富贵,不胖也是美感,这个端看沈兄怎么去理解了,沈兄觉得自己胖了吗?”

沈凌当然不会承认:“我当然没胖。”

就他们三个现在这整日在外边走动,不止耗费体力,还要规划路段,修补汤池庄子上的图纸,体力脑力都是双重消耗,住在村子里更是起早贪黑的,还不能像在城里时,去茶坊酒楼里喝酒放松,哪有胖得上去的。

陈玉就做了个“你看”的姿势,施施然走了。

这可不是甚么都没么,看似了一堆,最后还是把问题推给他自己了。沈凌早前对陈玉的态度是恭着敬着捧着,如今熟络了,都敢追上去跟他笑了,“陈公子的亲事定下来没有的,我可是听陈家对那个外族女子是极为满意的。”

外族女子的是纱丽。

陈玉当日看戏不成反被周秉给甩了个包袱,诚如严捕头的,这婚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纱丽是外族女子不假,若是换了常日,陈家定是不会叫儿子娶一个外族女子进门儿的,但纱丽帮了盛京衙门大忙,在衙门里也是挂了号儿的,有这层关系在,陈玉一个庶子娶了一个有些门路关系的女子,无论是不是外族女子,对陈家都是有好处的。

大抵过不了几日,这桩事儿就要成定局了。

骆氏进了门儿,一张脸仍旧跟早前一般,不正眼见人,嘴里跟背书一般:“周夫人可好?这两月城外施粥米,去寺里都没见到你人,夫人们特意请我来看看你。”

喜春请她坐,叫人上了茶水来,这才回:“我挺好的,只是前两月苦夏,肚子里还有个冤家呢,哪敢去外头到处走动的的。”

过了三月,喜春也就敢朝外了。

按她二哥的话,这有了肚子,早晚其实没甚差别,在医者眼中,只要孕妇记好医嘱,肚子照样能慢慢长大的,跟非要过了三月,等坐稳了月才其实并没有确切的关系。

但他一个大夫,还是一个男人,哪里懂得孕妇,尤其是要亲自十月怀胎的母亲的那种心,任何丁点的闪失都是不敢冒的。

等他们男人能有孕了,看他们还敢不敢他们女子大惊怪的。

周家没朝外头,外边也没人知道,骆氏听了更是脸色难看,直直的往她肚子上看:“你怀孕了?”

喜春摸摸肚子:“是啊。”又把想叫沈夫人加油怀上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们的关系还没有支撑到能这种话的时候。

再则,沈凌夫妻两个的情况他们也看在眼里,两口子分房而居,已经冷战了好些日子了,这样的情况下骆氏能怀孕那就奇怪了。

又不是不放心别人给沈凌戴帽子,要亲自给他戴的。

骆氏指扯着绣帕,脸上挤出一抹僵笑来:“既然周夫人有身孕了,那便好好安胎就是,做善事的事儿还有我们呢。”

骆氏本来是来质问的,这两月喜春人没去,但善款却是到了的,给的不少,一出就是二三百俩,私下里有几个夫人有微词的这下也没话了。

她们做善事的夫人圈人算不得多,能常年坚持下来的就更少了,许多夫人原本就是打着给自家刷一刷名声才加入的,但长年累月的可是一笔不斐的投入,且还是血本无归的那种,赔本赚吆喝的事儿,时常有人退出,也有人进来,真正能坚持好几年的没几个。

连长年累月在的夫人都在私下感慨一句,“要是来个宽的就好了,也能给我们分担好些了。”

喜春就进去了。

她宽,对做善事儿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给自家刷名声儿,周家已经足够有名儿了,也用不着喜春去锦上添花的,她做善事,就只是为了做善事。

银子一到,她们投的钱就少了好些,要是长年累月下来,这数字都能叫人咂舌的,是以,她人没到,但夫人们可没话。

骆氏跟夫人们在一处时,就听夫人们闲聊时起来,“别看这几十俩不多,但几年下来也是上千两银子的事儿了,咱们这圈儿子里的,有几个生来就富贵,出嫁时陪送了一大笔嫁妆的?老爷们发了家,但一家大,家里铺子,做买卖还得银子周转呢,又有几家不拿上千俩的银子当回事儿的?”

“没有的,又不是官家千金们,听陪嫁可丰富着。”

骆氏当时就坐在一边儿,她脸上惯常是没甚表情的,心里却不由冷哼声,谁官家千金们有大笔陪嫁的?

官家千金也是有阶层的,世家贵族,勋贵王侯家的官家千金们自然尊贵,陪嫁的嫁妆也足够一辈子舒舒服服的了,但官家的千金们虽也叫千金,真轮起来,陪嫁也只比普通人家好上些罢了。

跟商户千金们相比,也只在身份上压了一筹罢了。

若不然,她一个知州家的千金为何会嫁给一阶商户?

她们这等千金最是看不上有几个臭钱就显摆的了,骆氏也不例外,其他夫人们睁只眼闭只眼的,她不会。

这才有了她登门儿的事儿。

好好的质问也变成了恭喜,还不得不叫人多休息,完全违背了她来的初衷,想要严正义辞的想的那一番话,叫骆氏脸都扭曲了。

怀孕

“你嫁过去后也要尽快怀上,这才能在沈家站稳脚跟儿,他要浑就叫他浑,以后好好守着孩子过,还有娘家给你撑腰。”

骆氏出门前,她娘也交代了的。

她性子争强好胜的,一进门后就有人拿她跟喜春相比,骆氏不肯认输,万事都要胜一头才罢休,这回在怀孕上直接被压了下去。

她回去后就朝了沈凌发火:“人周夫人都怀孕了,你怎的不早的?”

周秉当初跟他们透露过喜春怀孕的事儿,沈凌两个这才搬出去,对这事儿沈凌自然知道,他也不愿意落人一头,但这事儿都成定局了,他了有什么用?

人家怀孕都过了三月了,他了他们现在怀一个能直接怀上四月的孩子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啊,既然都不可能了,他还出来做甚,没事儿想一想人家都有孩子了,他还没有,夜里独自凄凉吗?

“了怎么就没用了!”骆氏瞪着眼。

沈凌问:“那你,你现在肚子几个月了?”

骆氏当然没有孩子了,两人又闹了个不欢而散,骆氏连膳食都不用了,直接叫人驱车回了城里。

她可不住在乡下的。

“沈夫人走了没多久,沈公子提了瓶儿酒去寻了陈公子。”玉河在跟周秉禀报。

“啧。”周秉眼里尽是嘲弄,沈凌的日子,他只是外人都能看见那一团乱麻的后院儿了。“去问问沈公子还差酒吗,我这里可以借两瓶儿给他。”

正着,外边吼了句:“你们主仆甚呢,快些用饭了。”

玉河扬着声儿回了句:“这就来。”

周秉已经一身常服,披散着发出门儿了。见了立在门外的人,下意识的上前把人扶着,放柔了声音:“怎的亲自来了,叫丫头来就是了。”

“丫头叫得动么,还有几个在外头疯跑的孩子。”周嘉来了,下了学就叫了车马送了来,一来就带了两个弟弟满村子里跑了。

周泽周辰两个的住了好久都跟村里的孩子们打不上一片,周嘉来了没一会儿就把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围着他转,大有众星捧月之态。

普通丫头叫他可是叫不动的。

夏日里最热的大暑已经过了,这几日在外边疯跑的孩子也多,周秉扶着人去外边喊人,西边的温家村已经修筑好了,一排一排整齐林立的青砖瓦房伫立在山下,带着几分古朴,房舍门窗都开着,正在通风透气儿,各家的房舍有村长负责安排,等立秋过后就要正式搬到新家去了。

周秉几个还在西边的村子单独给修了房舍,以供下榻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房舍落脚地在温家村,已经在衙门过了门路,立了契书。

这里之后就要被夷为平地。

“等过几日我就带着他们回府上去。”到时候这一片都该是乌泱泱的了,暑气没了,喜春就打算要回城的事了。

村子里住着宁静,但也不大方便,一日两日无所谓,像她这样有了身孕,如今每月请大夫验脉都不方便,再则府上府外的事儿也多,总不能一直摊不管,账目送来送去的也麻烦。

周秉点头:“好,先叫人回去上一声儿,叫甄嬷嬷他们把屋子里外都洒扫过了再。”

在饭桌上过了这事儿,周嘉清秀的脸满是不舍:“这就要回去了吗,我都还没来过两回呢。”

喜春回他:“又不是不来了,温家村还有你大哥修的房舍呢,以后放假了也可以过来住几日的。”

他这才高兴了。

几日功夫过得快,温家村家家户户早就准备好了搬家的事儿了,家中的柜子衣裳早装好了,喜春这边也在麻利的收拾起了东西。

府上甄婆子已经收拾好了,特意叫人来传了个话,他们这里收好的几个马车的东西也不运回去,直接给送到了西边的温家村的房舍里头。

周秉先修了一栋,沈凌和陈玉看了后也纷纷跟着修了起来,他们几家的房舍在村口,过去就是木桥河沟,再过去就是规划好的汤池庄子的路面儿了。

这里比如今住的房舍要大许多,院子里还有前后院,前院有书房、前厅,院子,过了拱门后才是后院,里边是个精致的院子,有十来件房舍,在正院后还有一排下人房,挨着侧门儿开了个马房出来,院子不大,但处处精致,该有的一样不落。

从规划上头就要比现在住的青砖瓦房看着宽敞,墙角四下还移植了花木,水塘、假山,木栏,大体形状上已经无需再打点,只消把房里安置好就行。

喜春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等房舍摆放妥当,等收拾好东西运过来,他们主仆好些就分了道儿,几俩马车前后往城里去了。

周秉放不下心,也跟着回了城,见他们主仆们安置妥当了,这才放心去了温家村。

喜春在家里歇息了一日,等次日大夫登门请过了脉,确认了肚子安好,喜春这才定下出门去铺子上看一看的计划。

她这两月没有出现在铺子里,一出现倒是叫掌柜们都吓了一跳的,忙过来给她问好的,喜春连连摆,“不必如此,我就是到处看看。”

喜春还当真是到处看,城里的铺子她一家一家的到处看过,金银楼阁的铺子去了一圈儿,回来还叫掌柜们给拿了几顶正流行的贵重首饰来。其中一面儿喜春十分喜欢,整个样式像是孔雀的尾巴一般,用圆润的白珍珠和宝石镶嵌,尾部还有流苏坠子,大大的珍珠宝石,点缀着十分漂亮。

掌柜们还了,“现在不戴,以后一时半会也就戴不上了。”

“是这样的,以后生了孩子,等他能跑能跳非要人抱着的时候,最喜欢扯头发,尤其是这些亮晶晶的首饰,这流苏坠子也不短,你要是一个没注意叫他一扯,才知道个中滋味儿呢。”

喜春听他们了些,一出了门儿,不由得抚上肚子,“娘的郎君哟,盼你可别那样调皮的。”她莞尔一笑,“算了,郎君还是皮实些的好。”

喜春肚子里的孩子大夫把了脉,像是郎君。其实这到底是儿是女也没定,还是得等生下来才知道,早前月份不大,大夫也不敢,还是这两回把脉才透了点。

周秉两个又不是重男轻女的,大夫上门不是一两回了,知道这位周东家想要个软绵绵的姑娘,喜春倒是无所谓,总归是自己生下来的,不忍叫周东家失望,当时的时候还格外婉转,知道周秉给还未出生的棉袄画了很多的画册,还叫人挑了不少的鲜艳布料做衣裳,不由提点两句,“其实素一点的衣裳也可以,青的白的,多俊朗啊。”

听听这话的。

送走了大夫后,周秉对着自己的画册看了许久,又复杂的看了眼喜春的肚子,头一回见他叹了气儿,“我们周家女孩儿实在太少了。”

次日,他就重新做画,把画册上的棉袄画成了郎君。

从首饰铺子出来,喜春又去了石炭铺子,最后去了胭脂铺子,石炭铺子上打理整洁,喜春又去了货铺查看了货物数目,叫杨掌柜从下月起可以多备一些炭墼了,“还得备下银子,在冬日河面儿结冰前,炭司是定要我们每家都多定几船石炭的,要缓解了他们石炭场的存货,这一个货铺怕是装不下,去看看这四周还有没有铺子,多备两个。”

都立秋了,离冬日也差不了几个月了。

杨掌柜把她的记下,至于铺子倒是用不着找,周家在这旧巷不止一个铺子,只另外两处都有人租赁,正好下月就到期了,看模样是不打算在续的,正好把这两个铺子拿来做石炭货铺。

杨掌柜细心,喜春便点点头:“行,那你看着办就是。”

喜春最后去的是胭脂铺,还没进门,林家木材作坊先送了几大篓子的匣子来,捧盒和提盒都是分开装的,摆得也算整齐,后边还有好几个篓子,两个下货的厮回去搬了,喜春带着人走过,在篓子前停了停,拿起个匣子看了起来。

花掌柜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夫人别,这匣子做得挺巧美观的,把咱们家的东西往里一放,提在里还当真是有那个派头。”

要运往盛京的花水是万瓶儿,胭脂铺上就先下了万个匣子,这东西巧简单,但造价也不便宜,一个盒子要一两,木材他们选的是红松木和泡桐木,提的是泡桐木,捧盒是红松木,都是常见的木材制成。

周家下的单子大,一笔上万俩了,林家看重这笔单子,他们还得了信儿,知道后续还有单子,其他下单子的都推了,只接了周家的单子。

一共送来了十来个篓子来,一个篓子里装了上百个,最后数了数,有两千多个,从他们下单开始算,不过月余,林家的产量确实是可观的。

趁着伙计们在清点数目的时候,喜春跟花掌柜起了话来,喜春问她上回那伙计给人发了赏钱了没,花掌柜捂着嘴儿笑,“这等灵的子,光发赏钱哪里够的,我给他加了月钱,叫他跟着我打打下,去外边多跑跑的。”

“夫人是不知道,如今咱们府城里这朱栾水可值钱了,求都求不到的。”

都物以稀为贵,早前还不把朱栾水当回事的现在想买可是买不到了。

周家铺子上的朱栾水早早下了,其他铺子进的货不多,早就卖光了,指着薛家拿货呢,但薛家有甚么办法的,招了几十个人又如何,所有的花水都得先给周家这边,他们下的万瓶儿单子的花水到现在还没齐呢,薛家哪有货给别人的。

“不过最近来了些外地的商人,也看中了这朱栾水,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还给薛家下了两回帖子。”花掌柜提及了一事。

周家把花水的买卖搞得红红火火的,谁不想分杯羹的。

如今府城里都,除了外边的汤池营生,就是这花水的买卖值当了。

“他们就是下了单子又如何,还得排到何年何月去了,我们跟薛家签过契书的。”签了两年,薛家要每月优先供应他们周家,有这份契书在上,他们每月多下一些,薛家供应他们都供应不来了,哪有那功夫供应外边儿的。

等两年后,周家早就凭着这花水赚得盆钵体满了,完全可以再换个营生的。

薛家一家子都是闷头不怎么管事儿的,连续多日的下帖子,要合作后,薛东家也不耐烦了,直接把跟周家的契书了。

意思也是,就周家如今这要货是数目,他们要想合作,等两年后再来。

再来有什么用,黄花菜都歇了。

这股求花水合作的涌潮到底消退了下来,不消退也没用啊,谁想挣个银子挣到牢里去吃牢饭的呢。要这花水可是喜春一人抬上如今这个台阶儿的,要是没有她坚持,这花水早就没了,这可不是靠着周家在原本的营生上去锦上添花的。

从石炭营生,到花水营生,两样东西都是由她一个人谈成的。

早前城里的老爷们起喜春时,只会,“周家的夫人呢,厉害着呢,人周家东家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呢。”

花水行当骤然爆发,这股热潮是谁都没想到的,而且这上万上万银两的买卖,叫人听着都眼热,而他们都仿佛即将要见证一个新行当从诞生到极致的过程,如今提起喜春,话就变了,“周夫人腕厉害着呢,不比男人差的,周东家娶了这么个夫人,可是强强联合了。”

俨然是把喜春看做了跟他们同一阶梯的了。

看过了胭脂铺,喜春便要准备家去了,她带着丫头们走,铺子上的伙计点好了数目,正拿着单子要给花掌柜签字儿的,一走开,缺了个口子,喜春随意一看,脚步顿时停下。

“夫人”

喜春已经捡起了篓子里的捧盒,面色凝重起来:“这个匣子不对。”

他们给两种匣子选的木材都是常见木材,眼色不深,尤其是红松木,还得加工涂层一下,这样外表才够光泽,看着有质感。

她里这个捧盒眼色跟她先前的不同,要暗沉些,盒子上也没有光泽,喜春记忆可是不差的,当即就吩咐下去,“去前边拿一个盒子来。”

一个东西多的时候不显眼时还认不错,但当两个一样大的匣子摆在一处时,这区别就十分明显了,后边拿来的匣子明显做工线条更流畅一些,打磨得也跟细腻,颜色不同、甚至大都有些不同。

花掌柜闻讯赶来,喜春把东西给她,“你看看,这一个匣子还有两种水平的。”

周家的胭脂铺可不是街边店儿,摆在外边长桌上供人挑拣的,送两种不同的匣子,这可是要得罪人的。

花掌柜眼里很是懊悔:“是我不好,没有查点清楚,险些叫人钻了空子。”

“这不怪你,匣子太多,数不过来,分不过来也正常,这一块儿以后重视起来就行,送来的匣子、袋子都要叫伙计们查验了外表、大,甚至材质才收,你放几个在铺子上,要是对不上号的,就给退回去。”

“行,我立刻处理。”胭脂铺的事儿有花掌柜管着,喜春也没再过问,家去了。

她从城外回来后,黄夫人登门来看过了她,还笑话喜春,“你这不声不响的肚子里就揣了个儿子了都。”

她本来还想着要是喜春肚子里怀的是闺女,她就厚着脸皮登门求娶,把自家的郎君每月旬休都送来给丈母娘先看对眼的,得知肚子里的是个郎君,这心思也就歇下了。

还起了育养院的情况:“袁婶子现在在薛家的作坊里做工,薛家为了花水给的工钱不错,有这一笔紧张,府衙每月也发些,加上院子里的大的去采野菜野果甚的,给人送些轻便的东西换几个银钱,也能混上些干的饱肚子了。”

“会好的。”喜春也。

等院里的孩子大了,还能进他们周家的铺子,做一份正经的差事。

“是,你那边跟沈家那位夫人有联系吗?”黄夫人问。

骆氏,“这倒没,我跟她也只是得上几句话。”

“她最近也不常出来走动了,上回去城外施粥也没来,只叫人给送了银子来,听沈夫人开了个书肆,还出了本儿诗集。”

诗集?喜春也是读书认字儿的,但让她写诗,还是直摇头。

能写诗集的可都是才女,肚子里没些墨水可不行,得有灵气儿,喜春自认是个没灵气儿的俗人。

但一听诗集,总是叫人有些仰望。

“沈夫人这么厉害呢。”喜春也不过月前在温家村见了骆氏一面儿,还是一副目下无尘,又客气背书的态度。

许是她太俗了,竟没有在骆氏身上找到点灵气儿来。

喜春好奇:“她写得是什么诗集啊,你看过了吗?”

黄夫人就笑,“我哪会看啊,就认得几个字儿的,都念不出来岂不是叫人贻笑大方的,只是咱们做善事儿的夫人圈子里,提及沈夫人都佩服得紧,当然,这头一个她们最佩服的还是你,每每起你们就夸呢。”

“甚沈东家听学问也不高,但没料娶了个不止能读书写字的夫人,人还能出诗集,也不知道祖上几辈子积了福。”

在众人看来,出诗集是高过会读书写字儿的。

毕竟认得几个字儿她们都会,但要出甚诗集的,却是没人敢的。骆氏这诗集一出,无异于就直接凌驾在了其他人头上。

在喜春看来,这才符合骆氏争强好胜的性子才是,又问:“那夸我怎么夸的?”

“还不是周东家有福气。”

倒没他积福了,周秉读书习字儿样样精通,还擅画,又最喜品画,在无意中就把身形拉高了一大截,不止是会做买卖挣钱的那等商人了。

琴棋书画技艺高超的,难免叫人追捧的。

“那也挺好的。”对比起来,他们这还是不输不赢啊,沈家得了夸的是骆氏,他们家平均些,还是叫周秉领了先。

喜春却没有不满,一家人,谁的名声大些哪里用得着去争的。

黄夫人就问,“她们在回头请了沈夫人出来一块儿去外边吃酒喝茶的,叫我顺道也帮着问问,问你要不要去。”又加了句,“你还是孕妇呢,这外边的事儿该推还是推了,毕竟酒楼茶肆人多嘴杂的。”

喜春也是这样想的,“那行,回头你跟她们一声儿,要是去用饭就去周家酒楼,我给他们打个招呼,给你们置两桌儿。”

黄夫人抿唇笑儿:“这感情好,我们又吃一回大户。”

黄夫人坐了片刻,便告辞了。她铺子上还有事儿,还得照看家中的郎君,能抽出些空来就不错了。

黄夫人走后,喜春使人去买了本她口里所的,骆氏出的诗集。

喜春准备拜读拜读。

花掌柜那边没两日就查清楚了,那日送来的匣子并不是出自一家之,而是林家作坊忙不过来,林东家就分了一部分给舅子做。

林东家的舅子也是个木匠人,才出师没几年,眼热姐夫的作坊在府城也立了根儿,便也学着开个作坊,他那里平日没几个单子,又有林夫人一直要帮扶着弟弟,林东家不得不分些单子给他,帮衬一把。

“那些不能要的就是林东家这位舅子做的,年轻人,年轻气盛的,做事又毛焦火热的,觉得是些东西,用不着做得太好,图省事儿呢。”

这就是新作坊跟老作坊的区别了,能在府城扎根多年的木材作坊都是有自己信誉的,便是再的东西,出自他们作坊之,也必定会完善完美,新作坊往往急于求成,就把这一点给放到后面去了。

花掌柜还是头一回在东家眼皮子底下差点栽了个跟头的,回头就气冲冲的跟林东家了,“我们周家的东西无论是铺子里的还是这个装匣子,都是给贵人们用的,便是再便宜那也得做得美观,你拿这东西来,是要毁了我们声誉!”

花掌柜话得重,当面就了,“林东家要是做不到把声誉放在前边,迟早是立不住脚的,往后卷了铺盖带着一家老回乡下,可也莫怪没人提点你。”

喜春只问:“那现在解决了吗?”

花掌柜道:“府城那几家大的我又去问过了,实在接不了单子了,林家这里,林东家跟我保证以后会先自己查验一番,再给送过来,薛家的花水再过些日子就要交付了,现在匣子换一家也来不及了,不如先叫他们先做着,等这一批送上盛京再看看。”

“行,这样也好,不过送来后,我们自己人还是得看一看的。”

花掌柜点头应下。

出去买诗集的人很快买了回来,上捧了两本书,一本淡蓝书籍,书名儿叫甚秀玉集,一听便是女子书写的书籍了,另一本黑皮黑面儿的,“这是哪里来的,骆夫人出了两本?”

厮就回:“另外一本是掌柜给的,夫人看了就知道了。”

喜春看了,叫沙海集,但名儿不重要,她目光在书页下落款的名字上久久没回过神儿来。

落款的名儿上写着两个并排的名字,周秉,唐安。

喜春就惊了。

哦,原来他还出过诗集呢?

作者有话要:

拜读夫君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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