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望绣长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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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依旧在前头走，背着，乌黑木杖一步一捣，后头跟着山、云两个鬼头。

“藏绣居”位于山**和第一巷交叉口，实际上是处于东边进城口。法界长老议会在山**和第二十一巷交叉口，西边出城口。他们等于是从东走到西，要横穿整个城市的北部区域。

爷孙三人，都是山民的粗布短装，与城市居民闪光丝滑的绫罗绸缎衣饰一比较，显得特别突出。走在城市街道上，他们成了另类，成了城市居民关注的中心。当他们沿途打量从身边经过的酒肆、饭庄、布庄、粮庄、票号、驿站、会馆、赌馆、铁铺、民居、乐府等等，别人也在明目张胆地打量和议论他们。

爷爷不管不顾，只走自己的路，像在流云寨一日三次巡视一样从容自如，“蠹蠹蠹”的节奏不错一拍，始终与步伐保持一致。山、云第一次出门，初次和城市接触，年纪，脸皮薄，架不住别人异样的眼光，先前勃勃的兴致和止不住的好奇心，不得不收敛一些，有时低下头来躲避射过来肆无忌惮的无礼眼光，但当经过一些铺面和一些身着漂亮衣饰行人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瞄上一瞄。

“蠹蠹蠹”的声音骤然没了。爷爷站在原处，身体紧绷，僵硬如弓。爷爷眼光犀利，如同两道寒霜四处扫荡搜索，如临大敌。一天内，山见到爷爷三次异乎寻常之举。第一次在穿越法界传送口，见到爷爷举杖作法。第二次在“藏绣居”院落，见到爷爷声严厉色的样子。第三次就是在刚才，高度戒备，好像与敌对阵般护卫周遭，不露一丝破绽。山把这三次联系起来，在心里过虑，就得出一个让自己都吃惊不已的结论——原来，爷爷就是一个法术高，一直隐藏在流云寨里，伪装成普通人。这是为何？明明一个法界法术高就在身边，还是自己的祖父，难道就不能教自己法术，还需要劳师动众地舍近求远，到这个望绣城来学习？自己的亲爷爷都不告诉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像法能觉醒测试师陈道通一样堂堂正正以真面目示人？像爷爷这样的法师在流云寨，甚至桃花坪、黑龙湾，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山满腹疑窦，想找爷爷求证，弄个明白，刚抬起头想问爷爷，爷爷却先他发话：“快走！”竟然迈起了轻快的步子，比平时要迅捷轻盈了许多。

望绣城法界法术长老议会到了。

从外观上看，法界长老议会和“藏绣居”相似。“藏绣居”是一进一院，而法界长老议会是两进两院，前面一院是平层，后面一院则是两层。但在总体布局上，依山就势，构思精巧，自然得体；在平层布局上中规中矩，而又灵巧多变，在整体和局部，甚至细节的装饰上，融入了石雕、木雕、砖雕艺术，显得富丽堂皇而又精巧无比。

门口有两名守卫，似乎认识左元泰，看见左元泰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径直走进大门，连问都没问一声，还规规矩矩地合掌行礼致意。左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想爷爷在这里的地位还不低呢，要不然怎么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到如此礼遇！

爷爷带路，越过一道道木门，在一道道木门门卫的致意下，走进了后面院子二楼的大厅。这里好像是议事厅，一些重要的事情都在这里商议。进门之前，左山转了一下身体，大半个城市都落入眼底，视线越过重重屋脊和飞檐峭壁，投入远处的天泪湖面之上。湖光动荡，犹如一面镜子晃眼。

议事厅里一套楠木家俱陈列在各处，古色古香，看上去极其贵重，这也从侧面上彰显着法界长老议会的地位。中堂条案左侧端坐一位老者，和左山的爷爷年纪不相上下，整个身形干枯，脸瘦无肉，咬咬牙，腮邦子肌肉的形状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长老，久违了！”左元泰跨进大厅，冲上一合掌，跟上坐的老者致意。

坐上的老者见状，连忙起身，走上前来，也向左元泰一样回礼，道：“左长老，客气了。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随后，又低头扫了扫跟在左元泰身旁的两个鬼头，“就是他们？”

“嗯。”左元泰接上话茬儿，随后又转向两个孩子：“山、云，你们两个赶紧拜见望绣城法界长老议会首席长老李云海，在以后的修习中还指望李长老多多指点！”

两个鬼头依言行礼，拜见首席长老李云海。李长老笑容满面地接受了两个孩子的拜见，又连忙让坐，请他们坐下。一会儿，一位男佣进来，托木托盘，将托盘上的茶壶放到条案上走了出去，一切悄无声息，又是训练有素。

“来来，左长老，品尝品尝天都茶。雨前茶，香！”李云海端起茶壶，给左元泰面前的一个白瓷杯斟上热茶。一股清香四溢，瞬间在大厅里弥漫开来。左山夸张地嗅嗅鼻子，深深呼吸，把这些香气收进腹去。李长老本来是要放下茶杯，看见左山的举动，复又端起茶壶，走到他们横坐的侧席上，复又给两个鬼头各倒了一杯茶，边倒还边打趣地：“以为孩子，不懂茶，没想着给他们倒茶。出人意料的是，这鬼竟然对茶如此贪恋。”“山里娃，没见过世面。李长老别见怪！”爷爷在一旁笑着给山解围。

寒暄之后，两位长老开始起了望绣城法界的事务，左山、左婉云跟听天书似的听不懂，惭惭地对他们的谈话失去了兴趣，心思飞到这栋建筑的各种雕刻艺术和房子外面的城市的花花世界去了。为了保持礼貌，他们还是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听长老话。

两位长老谈论的两件事，还是让左山注意到了。一是，这次在法界大陆各处进行法能觉醒测试，通过的孩子有六十多人，都先后到齐，他们是最后一批了。二是，刚在他们祖孙三人在城里行走时，爷爷的异常反应，跟爷爷感觉到了有股邪恶的力量突然近身出现有关。关于这个问题，李长老也是吃惊不，脸色竟变了变，接着又是向爷爷确认是否真有其事。接着两位长老声商议，决定还是向各地通报情况预警，加强防范，以防万一。

前面，两位长老谈笑风声，高声大气，在到一些要紧的事情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降低了嗓音，有时候还是刻意压低嗓音，显得特别神秘，让心有旁鹜的山留起心来。

在山心里，爷爷就像神一样存在。爷爷见了李长老，竟是尊重有加，看情况比爷爷竟是更加厉害了。山想不到，究竟是什么力量竟让两位号称长老级别的人物在自家客厅时谈事竟然还压低嗓音！

其实，并不是左山刻意去听两位长老的话，才听到了两位老人的谈话，既使两位长老耳语，左山也能听到，而且清清楚楚，一字不差。自从法能测试之后，左山就像越过冬天的植被，一切都从冬眠状态复苏、萌发。只是，左山不知道自身的变化而已。

约摸一个时辰，左元泰起身向李云海长老告辞，护送两个孩子去法术修炼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