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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昙深有不轻的睡眠问题,醒得太急,面色忽地胀红,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单於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
这栋别墅里装了监控,自从秦轩文将洛昙深带进屋,洛昙深的一举一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出现。
但是不久前在路上,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他平常惯住的高档区外,他却突然让司机调转方向。
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拢光亮。
房间里很安静,近乎鸦雀无声,可这拢光亮却预示着家里有人。
预示着心跳、呼吸,乃至体温。
极简的装潢让一楼客厅显得空旷,窗外的夜色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如沉下了一片海。
沙发是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旁的落地灯若孤舟上的灯火。
洛昙深侧卧在孤舟上,一身布衣,一只脚上的毛绒拖鞋掉了下来,脚背脚腕在光亮下白皙透亮。
他的眼色渐渐变深,悄声走近,看到洛昙深腿上的伤疤。
也许是光的修饰,那伤疤看上去并不丑陋,甚至难以让人联想到危险、痛楚。
他还想细看,洛昙深就已经醒了。
方才他已经注意到,洛昙深即便睡着了,眉间仍是皱着的,像正被解不开的愁绪包围。如今醒来,眉梢眼尾的不安就愈加浓重。
“如果知道我会回来。”他:“你会怎样?”
洛昙深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局促地退后一步,“我,我就回房去睡。”
他轻嗤一声,“我以为你会等着我。”
洛昙深眼尾撑开,瞳孔里漏出些许惊赧。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一人坦荡,一人忐忑。
不久,单於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心里清楚。”
洛昙深反应滞后地点头,“嗯。”
“但你一直在害羞。”
“我……”
“从害怕、紧张,到害羞。”单於蜚语气很淡,“在我面前,你轻松过吗?”
洛昙深眼珠转动,想要解释。
“以前面对我时,你也这样?”单於蜚逼近一步,在他退缩之前,利落而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
“单先生。”除了直视单於蜚的眼睛,他别无选择。
“少爷。”单於蜚:“林修翰等人口中的你很娇气,你的娇气呢?”
他眼睫颤抖,嘴唇抿了好几次,才出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人也不能靠着娇气过一辈子。”
单於蜚若有所思,“是吗?”
“因为娇气,我犯过很多错。”他声音轻轻的,“娇气没什么好,伤人,到头来伤己。”
单於蜚加重手上的力道,他露出吃痛的神情。
“还不娇气。”单於蜚笑,“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这样。”他。
单於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突然问:“你和你的未婚夫去T国找过我?”
他愣住,很快明白一定是林修翰的。
“你知道我被明漱昇抓了,想救我?”
“……嗯。”
又是一阵沉默,单於蜚悠悠道:“明靖琛去救我,是为了让我当他的‘傀儡’。你来救我,是因为……”
他胸口像堵了无数团棉花,半天才道:“你有危险,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你完全没有心。”单於蜚:“但似乎不是。”
他心口震动,情绪鼓噪,像是期待着什么。
“不过你对付不了明靖琛,轻易被他‘劝退’了。”单於蜚有些遗憾。
他忽感一凉,想起当时面对明靖琛时的情形。
单於蜚得没错,他就是被轻易地“劝退”了。
他与贺岳林匆匆赶去T国,又匆匆离开,做的其实完全是无用功。
“但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单於蜚又道:“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没有冷眼旁观。”
听着这样的话,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别墅外的常青树枝叶晃动,阴影落在室内,像大海突然起了风浪。
洛昙深踟躇着,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单先生,你想要吗?”
单於蜚半眯起眼。
“你刚才得对。”洛昙深努力平静,“如果知道你会回来,我应该等着你。毕竟和你亲密,是我待在这栋别墅里的原因。”
“上次我去明氏找你,我我比萧笙宁好,他能为你做的,我都能,我可以取代他。”他的尾音已经开始发颤,却坚持往下,还抬手环住单於蜚的脖子,“单先生,我送上门来,你不想试一试吗?”
他的眼睛早就潮湿了,单於蜚逼视着他,难以名状的冲动在体内酝酿,须臾道:“去卧室。”
……
被单於蜚扔在主卧宽大的床上时,洛昙深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萧笙宁。
——他简直没有办法不去想那个从容潇洒的高校教师,生怕自己不如对方。
却忘了,曾经的自己比萧笙宁更加肆意散漫。
他解开单於蜚的衬衣纽扣,亲吻单於蜚的下巴,然后一步一步向下退去。
萧笙宁是怎样讨好单於蜚?
眼前的身体精壮结实,比过去更有力量感。他用嘴唇触碰每一条肌肉纹路,舌尖随着人鱼线,停在勃发的胯间。
头上多了一个力道,是单於蜚的手掌。
他知道自己被掌控,却在这种掌控中体会到一丝艰涩的安全与满足。
性器已经半勃,他低下头,心地舔弄着前端,又侧过脸,往茎身上舔去。
他不擅长做这种事,上次并没有让单於蜚尽兴,所以后来才被拒绝。
将整根都舔湿了,他才将前端含入口中,嘴唇包裹着青筋,舌头卖力地转。
萧笙宁也是这样做的吗?
他一边想,一边将性器往深处吞,口腔收得很紧,可是喉咙刚被侵入,就有些受不了。
单於蜚没像上次那样将他按住,而是摸着他的下巴与颈部。
这样的抚摸令他尾椎阵阵泛酸,心脏也越跳越快。
“你在走神。”单於蜚。
他愕然地抬起眼。
单於蜚浅蹙起眉,遮住他的眼睛。
视线受阻,他浑身都热了起来,心猿意马地口交,模拟着抽插的动作,但实在难以吞得更深,只好用手圈住茎身下端,来回套弄。
他以为单於蜚会射在他嘴里,就像上次一样,但单於蜚握住他的后脑,迫使他将性器吐了出来。
他喉咙难受,跪在床上咳嗽。
单於蜚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
已经有七年多没有被使用的地方抵上坚硬而灼热的性器,他胸口一窒,浑身筋肉寸寸绷紧,两眼固执地望着单於蜚,眼珠几乎不会转动。
“放松。”单於蜚将安全套自带的润滑油涂抹在穴口,握住他的腰,几乎没有做扩张,就直接顶了进去。
他痛得当即落泪,眼尾艳红,却死死咬着下唇。
单於蜚将他的腿分到最开,频率不快,幅度也不大地抽插,垂眸睨着他,“很痛?”
他咬牙摇头,泪水滑进鬓发里,后背随着单於蜚的动作在床单上磨蹭,疼痛以交合的地方为原点,顷刻间向四面八方扩散。
他捂住嘴,眼前已经模糊了。
从不知道做爱会这么痛,身体好像被撕裂开来,单於蜚的每一次插入与抽离都给予他难以承受的剧痛。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身体耸动得更快了,性器在体内越插越深,速度也越来越快,他捂着嘴的手松了,双唇也无法再抿紧,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呻吟从喉中泄出,连同满脸的泪,让他看上去格外狼狈。
他什么都看不清,别的感觉都失灵了,唯有疼痛是鲜明的。
“呜……”他哭出声来,想起第一次和单於蜚做的时候,还有后来每一次与单於蜚做的时候。
那个温柔的男人细心到了极致,从来没有将他弄痛过。
他沉溺在快感中,千般撒娇,百般索要,被宠爱得忘了做爱这件事不该只有一个人享受。
原来被占有是疼痛的,原来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得到的并非只有快感。
单於蜚给予他的爱,深沉到了不愿意他受一丝委屈、受一分疼痛的地步。
他痛得承受不住,可快意也渐渐出现。在愈加激烈的操干中,他挣扎着抬起腿,抱住膝盖,将整个身体完全开在单於蜚面前。
如同献祭。
眼泪早已阻隔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单於蜚的表情,只能竭尽所能,配合着,奉献着,将身体连同灵魂交予这个曾经赋予他无尽温柔,如此给予他蚀骨疼痛的男人。
单於蜚眼中难得燃起欲火,在进入洛昙深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就在他意识里炸开。
他向来极有自制力,做爱仅是满足生理需求,但操着洛昙深,看洛昙深哭泣,看洛昙深毫无保留地向他张开双腿,心里竟是涌起强烈的、前所未有的冲动。
这冲动引诱着他逞凶、征服、挞伐。
理智屈服于本能,腰部不停挺送,一次比一次更重更深,想要彻底贯穿身下之人。
和萧笙宁做时,他不曾这样。
可萧笙宁形容的开心,现下他仍未感觉到。
以前做爱像完成任务,这次像宣泄,甚至像复仇,唯独不像享乐。
最后几下冲刺之后,他埋在最深处射精,见洛昙深似乎已经被他操晕过去,两眼失焦,嘴唇一下一下动着,抱着的腿无力地向两边瘫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方醒,退了出来,将灌满精液的套子扔进垃圾桶。
洛昙深的穴口肿得厉害,耻毛和腿间挂着被操射时喷溅出的精液。他略皱起眉,半分钟后,向浴室走去。
……
浴室传来水声,洛昙深大睁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
痛,很痛,可是疼痛却将空了快八年的心填得酸涩、满胀。
单於蜚没有帮他,他撑着下床,挪去主卧外的卫生间,回来时,单於蜚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
他哭伤了嗓子,声音沙哑,“你要走?”
单於蜚:“我不住这里。”
“可是……”他有些着急,“已经很晚了。”
单於蜚眼里落了些灯光,“你想我留下来?”
他立即点头。
单於蜚抬手摸他的脸,没有话。
大概是方才的亲密给大脑下了一剂迷药,他一直以来的心一时失去踪影,“你刚才弄痛我了。”
单於蜚挑眉,“所以?”
“家里,家里有药吗?”他:“你以前,会帮我。”
单於蜚看了他一会儿,找来一盒消炎膏,“不是专用的,你试试。”
他接过,眼中仍有渴求,“你能帮我吗?”
单於蜚摇头。
他一个人去浴室,以为再次出来时就看不到单於蜚了,没想到单於蜚还没走。
“你不走了吗?”他问。
“忘了跟你句话。”单於蜚道。
他不解,“嗯?”
“刚才我看到你腿上的伤痕了。”单於蜚:“颜色和周围的皮肤不一样。”
他心中登时一凉,抓住浴袍,下意识遮住右腿。
不由得想——怎么能忘了这个伤痕呢?现在自己身上已经有瑕疵了。
“你没发现它像什么吗?”单於蜚问。
他不想听。
伤痕能像什么?伤痕永远只是伤痕。
“像一只展翅的凤凰。”单於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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