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厨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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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兔。

顾名思义，是一只兔子，烤兔子。

精选于山间的野兔，朝饮清辉之露，夕酌霞光之泉，终年与灵芝为伴，以仙草为食，灵气浸润血脉，全身上下更无丝毫赘肉。

每只兔子，需宰杀于正午时分，阳气最重之时，可净化怨气，更好轮回。

待将其剥皮、破膛，以山泉洗濯完毕，方才能以木炭烘烤。

这木炭也有讲究

“打住打住！”半夏抬起，阻止旁边的阿布继续下去。

这样的法，压根没有一点点吸引力，尤其是什么宰杀啦、剥皮啦，让人满脑子都是血淋淋的场面，哪里还有品尝美味的心情！

“几位，慢用。”

与张厨子话音一同出现的，还有四只刚刚烤好的兔子。

咕咕。

半夏心翼翼地掩藏着肚子的哼鸣，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从吃了阿布的五阳甘蔗以后，自己的肚子就开始了抗议。

不过她已经把那种抗议当做是自己的知觉对于这只烤兔子的反馈了。

金黄色的烤兔肉，每一寸上，都有些许脂肪经过火焰的洗礼后萃取出的油脂。

浓浓的香气一旦钻入鼻嗅，便会立即挑动起脑海当中对于美味的一切幻想与期盼，似乎曾经的所有也比不上眼前的这一只。

用筷子缓缓撕开兔肉，莹莹琥珀色光泽的汤汁自每一条热气腾腾的筋肉间流淌出来，将原本的焦香渲染得更加多彩！

还有蘸料，那是耗费整年的时间，深入地下数里收集起来的古海石盐，并且只能在产出之处进行萃取，不能见天光，数月时间，方才能萃取一罐。

以纯阳之火烧烤，配纯阴之盐佐食，阴阳调和，方为大道。

四人之中，以玄夜最为抵触这般吃食，毕竟那野兔在被“谋杀”以前，那么的可爱，毛发那么的柔软

不过在其余三人的逼迫下，他还是屈辱地将一块兔肉放进了嘴里。

锋利的嘴唇微微耸动，渐渐地，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均匀布满了温热油脂的烤兔肉，蘸取一点点古海石盐，这样简单的组合，在入口的一刹那或许没有什么，可一旦开始咀嚼，兔肉上的每一条肉丝，仿佛都复活了一般！

嚼劲，难以想象的嚼劲，但又没有一丝一毫干柴的感觉！

仿佛在那肉丝当中，还深藏着一些神秘的空间，它们紧密排列，却又能让人在夹缝之中轻易发觉肉汁的身影，无穷无尽，完美融合！

甚至在吞咽下去的同时，还能感受到来自肉汁当中的温柔，正在抚慰你原本干涩的喉咙。

于是第二块、第三块再也难以停止上的动作。

直到最后，望着盘中，那每一分肉都被精细地剔进肚子里的兔子骨架，丝丝不舍涌上心头。

“张掌柜，再来一只！”

半夏举起了，只是正在里面忙活的老张并没有理会她的要求。

“张大厨，我还要一只兔子！”

她还以为是对方没有听见，便又大声冲着里面了一句，一旁的玄夜则是皱了皱眉，声传音给半夏。

“告诉他，两只。”

半夏噗嗤一声笑了，看来这家伙虽然嘴硬，不过味觉倒还蛮正直的嘛。

正当她想要补充的时候，一旁的阿布也刚好放下了最后一根骨头。

“我满足了那个，半夏啊，你也不用叫了，就算你叫破喉咙，老张也不会理你的。”

“为什么！”

半夏这回出奇地没有反驳阿布这种歧义满满的话，而是疑惑地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想知道？”

半夏点点头。

“那你先叫破喉咙一下，我看看你有没有诚意。”

当！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店铺里，引得旁人一阵哄笑。

“就是悟道嘛，离别之情黯然**，这当中，唯生离死别最为苦痛，这道菜所展现的，便是生死分合之中的道，想吃第二回，需得明日。”

今安在见两人又吵嚷起来，于是只能亲自解释一番。

听了他的话，半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与阿布胡闹，只是刚想些什么，话到了嘴边，竟成了哽咽声，不多时，眼泪也顺其自然地流淌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半夏不明所以地擦拭着眼泪，可越是擦，眼泪越是止不住，也不作恸哭状，只是这样，默默流淌。

“相思绵长，却能销肌蚀骨，爹爹的厨道，多半都是为了那位阿姨所悟。”话语声淡淡的，却有一种清丽的感觉。

半夏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

噗！

一口混着嘴角眼泪和鼻涕的口水喷了出来，好在有一圈木柜挡在食客的面前，否则这一下怕是非得喷在那女子的身上不可。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人没能幸免。

那人就是半夏自己。

看着她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样子，今安在实在无法直视下去，拉起玄夜和阿布便要打道回府。

“三位，还请留步三位？”

今安在仿佛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一般，拉着玄夜阿布两人快步走出店门。

来到平安街上，阳光普照，距离正午也只过去了短短两刻左右。

“吃饱喝足，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我都差点忘了上这颗痣的事呢，哈哈哈哈”

玄夜皱起眉头想要回头。

“玄夜！”今安在郑重其事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掌柜的。”

“嗯，你的道是什么？”

没想到这时候今安在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玄夜沉吟了片刻，正色道：“逍遥。”

今安在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逍遥天地间，最重要的，就是先有一颗不被任何事情牵绊的心，所以你觉得，身后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玄夜皱眉低头，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回身的念头。

“是牵绊，我的修行看来还不够，竟然会被那样的景象牵绊住，实在惭愧！”

阿布在一旁挠了挠腰间的毛发：“这两个人至于么，不就是个胖了点的”

烤肉店里，半夏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直勾勾地看着从后厨走出来的女子，眼泪鼻涕一大把。

不过与其那是一个女子，倒不如是一、座、肉、山

“这位姑娘，一共，十二块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