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最后一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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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是隔壁的刘奶奶和吴文娟关系不错，两家往来频繁，至从老爷子过世了，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陪吴文娟，有时候两人更是坐在一起哭。

也是好在有她的陪伴，吴文娟的心情还能好上一些，只是她一走，没了话的人，又会想她的老头子。

想起他们之前经历的那些事，吴文娟是十三岁就嫁到了田家，那时候她家里不好，兄弟姊妹又多，她算是懂事的，所以早早就嫁了出去。

那时候她还，不想离家太远，哭喊着不肯跟着田家的人走，可那时候家里实在是太凶了，她娘也是觉得田家不错，至少还能吃上一顿饱饭，一狠心关了家门，吴文娟就这么嫁了过来。

嫁过来时候田家就一直对她很好，那时候公公婆婆还在，她年纪也不让她干什么重活，只帮着收拾收拾屋子就得了，比以前在家的时候还舒坦，她虽年纪，可在家的时候左不过十岁就下地干活了。

有之后赶上农忙，更是顶着大日头，干的汗流浃背。

田家就老头子一个孩子，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也都不藏私，都可着他们来，吴文娟在家的时候，虽爹娘对他们都不错，可那些要紧的吃食还是紧着她两个哥哥吃，她们这些闺女相比之前就要少很多。

吴文娟还记得时候，她和妹妹想吃鸡蛋，可家里的鸡蛋就剩两个了，她带着妹妹趁着爹娘不注意就给偷出来吃了，平日里她们两是很难吃到那东西的。

生鸡蛋啊，她们就那么直接吃了，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当然偷吃了鸡蛋很快就被爹娘发现了，她也没逃得过那一顿打，好在她皮时倒是没觉得有多疼。

吴文娟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黑了，她睡着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以前的那些事，像是在做梦又或者是她在刻意的回想，总之断断续续的梦了好多事。

“娘，你好些了么？这是许大哥开的药，他给人看病的本事特别厉害，青青也是他的徒弟。”田五月见她娘醒了，眸中露出一抹欣喜，忙走上前去把药碗递过去。

吴文娟点头，看了看那碗汤药，不由的想起老头子在的时候，每每她喝汤药都会给她准备些糖块吃，拿她当孩子般待着，一想到这吴文娟又湿了眼眶。

田五月惊讶，以为她娘是哪里不舒服，在旁边跟着着急：“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吴文娟抬抹了抹眼角的累，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你爹。”

吴文娟身子本来是没她家老头子好的，她一直都想着自己会死在老头子的前面，那时候她还常常开玩笑，自己若是死了，让他想着自己，每天都要想，不然她准是要不高兴的。

没成想，老天爷不给脸，竟是让她走到了后面。

“娘，你这样伤心，爹也会难过的。”田五月劝道。

“知道了，我没事，我就是想想。”吴文娟叹了口气，把里的那碗汤药喝了下去。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会让孩子们跟着担心，老头子在的时候就常，人要往前看，好活赖活都是一天，不如让自己高兴些。

吴文娟想着以前和老头子在一起，虽然偶尔也会拌嘴，却像老头子的那样，她还真没什么不高兴的事，那时候她也很少哭。

可老头子就这么走了，她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你去给娘拿个帕子过来，我擦擦脸。”吴秀娟觉得自己身子好了一些，打算起来去灵堂看看，趁着老头子还没入土，能看一眼是一眼。

田五月从她娘中接了药碗，转身去打水浸了条帕子拿进来。

吴文娟擦了擦脸，起身在闺女的搀扶下，一步步往灵堂里走，此时田传钧和柳青青正在灵堂里跪着，两人不时着话，柳青青给舅舅讲了不少，来时路上发生的事。

听的田传钧心都跟着发紧，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娘，外祖母，你们来了。”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齐齐回头，看到田五月扶着老太太过来，田五月惊喜的唤了一声，吴文娟能起身就明白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我来看看老头子。”吴文娟走到那灵柩前面，伸去推那棺木的盖子，这个时候的棺木还没有钉死，她想再看一眼老头子，虽然这样不合规矩，但是她想看老头子最后一眼。

“娘，”

田传钧起身想要上前阻止，被田五月给拉住了，她也想看一眼她爹，只看一眼也好。

“舅舅，让外祖母和我娘看一眼外祖父，再不看以后就没会了。”柳青青在旁边道，看一眼并不会怎样，但若是这个时候留下遗憾，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最终那棺木还是被打开了，田老头子死的时候，是特意找了邻村的婆子给侍弄的，那婆子是专门干这些死人活的，经过她的老头子也会走的体面一些。

吴文娟看着在里面躺着的老头子，不禁湿了眼眶，泪水在里面打转，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似睡着了一样，那么安详。

吴文娟指颤抖，想要再去摸一摸老头子的脸，可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她的在喝药的时候蹭到了汤药，她收回来用衣服擦了擦，再次伸了过去。

那双苍老的，满是褶皱，常年累月的干活皮肤都显得跟粗糙，指甲微黄，血管有些凸起。

她伸去摸老头子的脸，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田五月站在她娘旁边，早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用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

“娘，你和妹妹”田传钧欲言又止，这样哭下去身子早晚是要哭坏的。

他担心他娘也担心他妹妹，可他终究是个大老爷们不知道要怎么劝，两人哭了这么久，他没法子只好看向他这个侄女，希望她可以帮忙劝劝。

柳青青看到田传钧使劲给自己使眼色，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劝了两人好一会终于止住了眼泪，将那棺木盖子从新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