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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道靠近大尧版图西南上方,最负盛名的茶马古道中最负盛名的一段路就贯穿其中,也就是江云宜今日的目的地——蜀州。
好歹是个大州,原本以为比不上京都,至少也能肖像其七/八。
不曾想,掀开帘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破旧的城门和灰扑扑的城墙。
这也太寒碜了。
她忍不住龇牙。
蜀州是真的穷,一路上都是黄土地,两侧的排水沟有又窄,边缘总是带着缺口。
街面狭逼仄,屋子低矮紧密。
江府准备的马车不算大,却只是刚刚好能通过大路。
“不是是茶马古道吗?”红袖嘟囔着。
江云宜一开始也觉得落魄,但是看久了却又看出一点不一样来。
这里的人衣裳朴素,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
不同于京都富贵奢靡的模样,这里别有一番边境粗犷的滋味。
这里的人衣着发髻都别有不用,盛行银饰品,花纹简单。
他们多是短,利索的装扮,和京都盛行的富贵繁琐大为不同。
他们量着蜀州的人,蜀州的人也都量着她们。
一行人的装扮分明是远道而来,看这见不到头的队伍,看架势是来定居的。
这可太稀奇了,蜀州已经多年不曾有外人大规模来了。
头骑马的是叶夜,已经有敏锐的人猜到了这队人是谁。
世子终于要回剑南道了,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是世子回来了。”人群中有人看到一辆马车边上的人,大声喊道。
紧接着人群中冒出接二连三的欢呼声,所有人都注视着那匹黑马上的人。
那是他们的世子。
是曾保卫过蜀州的世子。
是剑南道最为锋利的一把刀。
他终于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长长的一条街,皆是低伏之人。
江云宜原本只是隔着窗纱看着,突然直起身子,闲适的脸上露出一点严肃之色。
从她的视线内看去。
叶景行骑着马跟在她边上,一身玄衣,风尘仆仆,可下颚尖锐,眉目沉静,漆黑的眸子来到这片土地上,好似多了一点人情味。
黄沙漫漫,破旧不堪的蜀州,可眼前的人却如明珠,万般凋零不掩其光彩。
“怎么了?”红袖见她盯着一处发呆,担忧地问着。
江云宜回神,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苍鹰属于蜀州。”
“什么?”
红袖不解地看着她。
“没事。”江云宜抹开脸上的若有所思,露出开心地笑来,“蜀州好像也不差。”
红袖歪着头看着她。
马车停了下来。
叶夜的声音在车门口响起:“三娘子,到了。”
“这是之前太傅托世子买的房子,三进三出,后来怕人多,又加了左右两个院子,用游廊贯通在一起,围墙也是刚刚砌好。”
他回了蜀州,话的底气都足了一些,指着崭新的围墙,得意地道。
“用了最好的花岩,坚固又防火。”
江云宜量了一圈,发现这里的装饰和布局和江府大体相似。
“有心了。”她眉眼弯弯地道。
“这条街好像就两间府邸,隔壁是谁?”柴叔被人扶着,颤巍巍地走了进来,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夜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道:“便是剑南王府,三娘若是有空,走几步就能见到世子了。”
“而且这条街都是亲卫,保卫三娘更是方便。”
他又补充道:“是世子亲自吩咐得呢。”
柴叔满是皱纹的眼皮不经意地一掀,露出一点光来,随意发道:“世子有心了。”
叶夜越发得意地笑了。
江云宜耳根子发红,见不得傻子在自己面前晃,只好假装忙碌,把人发走,等大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走了水路,但也累得很。”
她捏了捏脖子。
柴忠被人扶着,跟在她身后。
“都赛西施脾气暴躁,杀人如麻,现在看来所言不虚,一路上了她的旗子,百船避退,万事先行。”
他慢吞吞地开口。
江云宜转着脖子的动作一顿,干巴巴地笑着:“是啊,真是方便。”
柴叔轻轻扫了她一眼,只看到她僵硬的脑袋,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嗯,是啊。”
他收回视线,轻声附和着。
江云宜转身,连忙笑了笑:“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安置下来吧。”
柴叔点点头:“三娘不如带着几个黑衣卫先去拜访剑南王,免得失了礼数,也是为了感谢世子一路护送之恩,”
他看了看戴镇,点点头。
谁也不曾想,原本已经是正四品的左镇司戴镇,在太傅死后,没有回到官家身边,而是随着江云宜去了江南道。
戴镇点了几个年轻但稳重的人,仔细嘱咐了一番。
江云宜不疑有他,带着人兴高采烈地朝着剑南王府走去。
戴镇目送她远去,扭头,皱眉道:“三娘好像知道赛西施的事情。”
柴叔半垂着眸,淡淡道:“你我只需照顾好三娘即可,其他与我们何干。”
“三娘好,就够了。”
戴镇严肃应下。
“右跨院都给你,把你的人安置下去吧。”柴叔坐在大堂中间的矮椅上,有条不紊地嘱咐着。
能被带到这里,都是值得信赖的人,做起事来也没得顾忌,手脚极为麻利。
这边,江云宜带着礼物准备拜访自己的新邻居,去见慕名已久的剑南王。
一行人还未靠近剑南王府邸,就看到有三五陈列的士兵铁甲寒兵在巡视。
“他们好不一样。”红袖看着他们,声感慨道。
江云宜点点头。
京都的士兵即使穿着这些盔甲,也都是浮于表面的严肃,而不像这里的人,哪怕嬉笑怒骂都带有一股沙场磨砺之气。
战火硝烟中出来的人,总是和富贵繁华的京都不一样的。
为首的士兵早早就足以到一行人,一板一眼问道:“来者何人?”
“这位是我家三娘子,如今住在王府隔壁,一路上多亏世子照料,特来感谢。”
红袖脆生生地着。
那个士兵抬头看向不远处忙碌的车马,视线一凝,侧身道:“叶统领过此事,三娘子这边请。”
他让开一条道。
江云宜这才踏入守卫森严的叶府大门。
剑南王府邸占地面积极大,但布置却是格外简单粗犷,大片大片的空地上,到处都是舞刀弄枪的人。
他们面容各有特色,年级相差极大,有些甚至肢体还有残缺。
江云宜即使目不斜视地走着,但还是忍不住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那些人也都好奇地看着她。
“这些都是战场遗孤或者负伤的人,王爷仁慈,见他们无家可归,便都收入府中。”
带她入内的士兵露出一丝柔情,缓声解释道。
江云宜心中一动,忍不住对这位剑南王越发好奇。
“世子没回来吗?”
叶景行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让叶夜留下,自己带着纣恩他们走了。
“应该去定州吧。”士兵大概是得了交代,对她交代得还算详细,“十日前蛮夷又来叫嚣,如今僵持在北固一代。”
“世子过去定是能好好教训他们。”
他的口气不乏激动骄傲之色。
“他们会到蜀州吗?”
红袖问道,不乏有些恐惧。
对于京都人来,战争是一个从不曾见过,但又令人恐惧的事情。
士兵嘴边一撇,略略带出一些不屑:“世子回来了,自然不会到这里,而且王爷还在呢。”
江云宜发现整个剑南道对叶家人近乎崇拜,她不过刚刚踏入这座城池,可这样的言辞和神情却比比皆是。
叶家是守护剑南道的英雄,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神。
官家忌惮剑南道似乎也不是并无道理。
“自然,世子武功高强,自然可以护一方百姓安全。”江云宜细声细气地着。
士兵满意地点点头。
“到了。”他把人带到花厅,“王爷正在府中修养,已经派人去请了。”
大厅正中挂了一张完整而宽大的虎皮,整个大厅气质粗犷而简单。
红袖看得目不转睛,嘴里嘟囔着:“是真的老虎皮吗?”
“我也不知道。”江云宜的视线落在高门悬梁上,极高的横梁,一点装饰也没有,只是一根孤零零的木柱。
简单又直接。
好像整个蜀州给她的感觉。
只需要生存,不需要生活。
“自然是真的。”门口传来一个大笑声,“还是离情亲自射的呢。”
江云宜的视线落在门口,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人,眉眼处的轮廓和叶景行有几分相似。
“王爷。”她下意识理了理裙摆,起身行礼。
“不敢,您是安平郡主,受不得这礼。”他半侧身子避开。
江南王年逾四十,面容粗犷,剑眉斜飞,下颚紧绷,大马金刀地坐着,常年征战沙场的霸气显露无疑。
“你的事情,我听离情讲过了,太傅与剑南道有恩,你如今定居剑南道也无需担忧,有任何事情来找离情便是。”
他着,量着面前的人,露出一点笑来。
“你与你母亲好像。”
游丹心曾在剑南军效力多年,后心思郁结,久病不愈,溘然长逝,谁不道一声可惜。
但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权倾天下的太傅儿媳,江白之妻。
江云宜抿了抿唇:“今日前来,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低声着,眉宇间笼着一股愁绪:“我母亲不知葬在何处。”
叶江廷叹气,沉思片刻复又道。
“是我考虑不周,三日后我让人带你去祭拜神医,穆图山险峻,是你母亲亲自选的地方,我还需让人探测一番才能放你入山。”
他态度温和地解释着。
“多谢王爷。”
她行礼道。
两人沉默片刻,本都是话少之人,正事完便都无言以对。
“咳,听闻王爷之前对敌时受了伤,这是我做的秋意丸,有助于王爷调养身体。”
江云宜拿出瓷瓶,关切道。
“为何叫秋意丸?”叶江廷把玩着药丸,有意缓解气氛,顺着话题,好奇地问道。
她脸上笑容一僵,干巴巴地道:“因为在秋天做的啊。”
两人一愣,皆是露出尴尬的笑来。
“咳咳,那我就不扰王爷休息了。”
她冷静地起身告辞,出了大门才觉得一身汗。
王爷好像和世子性格一点也不一样。
她跨着脸,闷闷不乐地走着。
“王府好冷清。”出门后,红袖感叹道,“感觉没啥人气,不过王爷满和蔼的。”
“三娘怎么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从兴奋中回神,惊讶地问着。
江云宜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没事。”
两人漫步走回自己的府邸。
“你我刚才在王爷面前表现得这么样啊。”
她捋了捋头发,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耳朵却是不由竖了起来。
红袖笑:“自然是极好的。”
“哦,是吗。”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来。
她回府后和柴叔了明日去祭拜母亲的事情。
柴叔格外严肃,连忙吩咐下去,让人准备香烛祭品。
只是她没等到三日后上山祭拜的行踪,却在第二日半夜惊醒。
原来在定州被世子得落花流水的蛮夷,不知怎么找到一条茶马古道被废弃的路,翻山越岭,花了一天一夜的时候急行,深夜来到蜀州,一把大火烧了一条主要干道——四条街。
而江云宜所在的江府名叫条筒街,恰恰就在四条街隔壁。
火被泼了油,烧得动静极大,浓烟滚滚,瞬间就惊动了无数人。
江云宜是被呛醒的。
红袖焦急收拾着她的衣物。
“隔壁街着火了,有一伙蛮夷潜了进来,外面都是人,柴叔叫我们去前院等着。”
“蛮夷怎么进来的。”她吃惊地问着。
红袖一脸凝重地摇摇头。
大堂内,她一来就被黑衣卫团团围住。
戴镇穿着盔甲一脸严肃。
黑夜中的火光格外清晰,冲天而上,染红了众人的视线。
“严重吗,人被抓了吗?”她坐在柴叔边上,着急地问着。
柴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严重,人还未被抓,王爷亲自出动,临走前,给了我们一支卫队。”
他仔仔细细地着,拖着一口气,倒也不慌不忙。
冷静的声音,让江云宜松了一口气。
“三娘,稍等一些,至少等火灭了,我让戴镇加强巡逻,务必保证三娘安危。”
“我们要去帮忙吗?”她扭头问道。
柴叔摇了摇头,冷漠道:“初来乍到,不必热情。”
“三娘可是担忧王爷。”他睁眼问道,满是皱纹的眼角却带出一点睿智之色。
江云宜莫名心虚,但还是抿了抿唇,继续道:“王爷武功高强,又有众人保护自然不需要担心。”
“只是这几日我看蜀州民众皆不丰裕,刚遇战乱,又突遇大火,雪上加霜,心中有些悲切。”
柴叔温柔地笑了笑,眉目在烛火下摇曳。
“三娘当真和善,不过我早已听闻王爷爱民如子,想必会有算,若是还不放心,等明日一大早再去看一下,若是力所能及,相助一二,并无不妥。”
江云宜点点头。
外面的喧闹声不绝如缕,哭喊声此起彼伏,揪人心弦,大火依旧肆虐,且蔓延趋势越来越凝重。
气氛在秋夜中逐渐凝固。
江家众人在大堂枯坐许久,直到天刚刚亮起,街边的动静才慢慢歇了下来,火光也逐渐暗了下去。
“今日乱得很,也不合适去上香祭拜少夫人,三娘先去休息吧。”
柴叔沙哑着,开口道。
江云宜睁着眼坐了一晚上,早已困倦不已。
大堂内的人瞬间散去,江府带来的人本就不多,护卫不能紧密守卫整个院子,不然昨夜不会把人都聚在一起。
“柴公也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戴镇俯身,低声道。
柴忠闭着眼,沉默片刻:“蜀州你觉得如何?”
戴镇一怔。
“乱中有序,但穷山恶水。”他皱眉道,“但幸好有叶家。”
他心觑了一眼柴叔,不解道:“我不明白,太傅为何让三娘来这里。”
“江南富庶,又有温家庇护,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剑南道五年内必有大乱。”他笃定着。
柴叔眼皮子微微掀开,盯着大堂外的花坛,良久之后这才低声道。
“要变天了啊。”
戴镇脸色大变。
“罢了,你我只需保护好三娘子。”他颤巍巍起身,淡淡道。
江云宜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直到下午才醒来。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她问。
“听死了十几个人,房屋没了的人都被王爷安置到善堂了,烧掉房屋的人,王爷各家补贴三两银子。”
红袖脆生生地着。
“虽然只是三两,但王爷好像还不赖。”
她歪着头道。
“三娘要去外面吗?”她挽发的手一顿。
“去吧,药堂地点也没着落,去外面看看。”
她心中有了计较,但也没仔细,只是想看了之后再决定。
见她出门,戴镇亲自跟着。
“昨夜的蛮夷共有十二人,只抓了八人,外面不太安全。”他解释着。
江云宜目的明确,朝着被烧的街道走去。
那群蛮夷心狠手辣,把油泼在居民居住处,杀了巡逻的人,然后还在店铺上点了火,加上昨夜风大,火借着风势,竟然烧了半条街。
四条街损失惨重。
她不过走了十几米,到处都是哭声,残垣断壁,触目惊心。
“听这原本是蜀州还算繁荣的街道了。”、
“现下烧得一干二净,重建只怕难了。”
红袖直叹气。
江云宜看着眼前的惨状直皱眉。
戴镇敏锐,低声问道:“三娘子,有何算。”
“若是这里无人接手,不如我们接过来开医馆。”她低声道,“到时候补偿丰厚一些。”
“这里?可听柴叔已经选了几处地方,娘子还是多加考虑一下。”戴镇直言,“这里烧地只剩下地基了,若是建医馆,耗费的钱财只多不少。”
江云宜叹气,嘟囔了一句,没话。
“走吧,我回去找柴叔。”
她转身离去,入门时,听到街上有马蹄动静声,忍不住回头望去。
“世子在北固大败蛮夷,生擒主帅,现在正乘兵直入,算完全夺回定州,把战线推回拓木城,隔江对峙。”
戴镇的声音在背后淡淡响起。
江云宜耳廓倏地红了起来,她连忙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踏入府内。
戴镇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点笑来。
太傅终究是疼爱这个孙女,一点委屈都不想让她受着。
柴叔知道她的想法,得口干舌燥,但也劝不动她。
“怎和郎君一样固执。”他最后无奈叹气。
“那便四条街吧,我派人去和官府,安置的钱银也都从我们这边出。”
江云宜疑惑地看着他。
“剑南道不富裕。”他解释着。
“若是富裕怎么会安置费只有三两银子。”红袖也是皱眉。
“是不是这次仗,朝廷没拨下粮款。”她犹豫地问着。
出京时,京都鹤唳风声的模样她还历历在目,触目惊心。
柴叔只是看着她笑。
“那都是朝堂的事情,我家三娘子可只是一个大夫,救人而不是救世。”
他柔声着,岔开话题。
江云宜原本愉悦的心情,不知不觉沉重起来。
“你不写封信给玄明堂吗?我看玄子苓要急死了。”他笑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红袖也赶紧道:“昨日收的信,三娘还不曾看呢。”
她坐在屋内提笔很快就回复了,等红袖封好蜡,抬头在看她时。
只见她捏着笔,皱着眉,盯着一张空白的纸张。
“怎么了?”红袖不解地问,“可是要练字。”
江云宜嘟囔着,嘴里也不知着什么,脸颊却是微微红了起来。
她下笔写了几行字,自己折了起来,偷摸摸地塞起来。
“可要一起寄。”红袖问。
“罢了,也不知道寄哪里去。”她失望地垂下肩膀,把那信随意往医术上一夹。
红袖眉心不由一耸,电光火石间,她好像看到一个‘叶’字。
她看着三娘子失落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江府很快就收了那块地,给了受灾的人丰厚的钱银。
此事也算解了剑南王的一个心思,所以亲自出面,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
江云宜也是一心扑在医馆上,有事没事就去逛逛。
她腰间不知何时挂了一块竹牌,红袖怎么问都没问出来历,瞬间有些伤心。
三娘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了。
那日江云宜正和工人着医馆的布局,就见叶家管家带着一队剑南军匆匆而来。
“之前出了蛮夷之事,城中不安,王爷不敢带三娘子贸然上山,今日王爷让我带您去穆图山祭拜神医。”
管家恭恭敬敬地着。
江云宜眼睛一亮,很快就收拾好东西,跟着人去了穆图山。
穆图山是蜀州第一高山,地势险峻,崇山峻岭,但树木茂密,飞瀑湖,风景极好。
游丹心的墓就在山中一个低凹山谷内。
旁边是浓密的竹林,对面是开阔的湖水,背靠巍峨大山,端得上是一处风水宝地。
江云宜下了马车,站在墓前。
墓碑上只刻有游丹心三字。
“当时不知神医是太傅儿媳,也不知其有子嗣,这才这留下名字。”管家解释着。
“下次可换个墓碑来。”他怕江云宜不高兴,又补充道。
谁知江云宜摇摇头。
“就这样吧,母亲若是想要这个身份,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多年。”她蹲下来仔细地擦了擦墓碑。
墓碑赶紧整洁,边上还有干枯的鲜花,一看便是常年有人理的。
“这里的山民若是得空都会来清理杂草的。”管家露出沉痛之色。
游丹心在剑南道民间威望也是极高的。
戴镇把人带远了,只剩下她一人站在墓前前。
“祖父走了,但他很想你,若是你们在地下见面了,可不要吵架。”她低声着。
“我不曾见过你,但我又十分仰慕你。”
“我会好好学习医术的。”
“你不要讨厌祖父了。好不好。”
她看着这个名字有些难过。
虽不曾亲眼见过她,但从听着老师讲她的事情,久而久之,心生向往。
可如今这个崇拜的人,变成了自己的母亲,便又多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她是自己的母亲,却又和祖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可祖父待她极好。
人间之事,多是阴差阳错,她无法为任何一人做出选择。
可依旧期望他们在下面可以和好。
山风静谧,万物柔和,江云宜对着墓碑了许久的话。
“天色不早了,山间多野兽,早些回去吧。”戴镇看了眼天色,上前道。
她点点头,笑眯眯地道:“那我下次来看您。”
她最后摸了摸石碑,准备起身离开。
突然,戴镇脸色一变。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箭锋破空而来,带来呼啸之声。
“有埋伏!”戴镇把人扑倒在地上。
那箭噌的一声落在她手边。
江云宜脸色一白。
“三娘子莫怕。”戴镇把人扶起来,黑衣卫很快就把人团团围住。
“山中已经巡查过了,怎么会有刺客。”管家怒叱。
话音刚落,连绵不绝地长箭划空而来。
“带三娘走。”
戴镇把人推向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喝道:“抱团。”
这里地势开阔,又是山谷,敌人居高临下,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
江云宜在众人层层叠叠的掩护下,仓皇而走。
“是蛮夷。”有人惊呼。
定睛一看,就见山头密密麻麻站满了奇装异服的蛮夷。
戴镇一看人数,心中一凉。
蛮夷将近有一百多人,而他们只有二十几人。
且他们占据高地,他们宛若困兽。
“你便是京都来的安平郡主。”为首有人狞笑着看着人群中的江云宜,露出垂涎之色。
“当真是大美人。”他邪笑着,“不如跟我回去,和这些将死之人有什么好在一起。”
那群人发出接二连三地猥琐笑声。
瑟瑟发抖的红袖挡在她前面,怒视着他们。
戴镇对着其中一人着眼色。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战乱在一瞬间发生。
蛮夷举着长刀冲了下来,戴镇拔剑怒叱:“给我杀。”
“得罪了。”江云宜被人抱起,坐上一匹马,冲着山下而去。
她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一张脸雪白。
身后马蹄声接二连三响起,且越来越近。
天色逐渐阴沉,这里却是万籁无声。
夕阳落在他们身上却带来刺骨的寒意。
五人保护着江云宜皆是视死如归的心态。
江云宜突然听到一声闷哼。
她知道带她骑马的人中箭了。
道尽头,突然多出了几个人,不知何时有蛮夷接着道赶在他们前面。
五人悬马停下,把江云宜围着中间。
“我只要人。”为首那人着蹩脚的官话,目光落在江云宜身上。
“我不认识你。”江云宜压着心中的恐慌,冷静道。
蛮夷微微一笑,无辜又野蛮:“可有人要买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抱歉。”
“是谁?”她心中一咯噔。
“拿钱办事,可不能。”他动了动手指,“不废话了,拿下。”
五名黑衣卫保护着江云宜束手束脚,缠斗许久,在十人围攻下,最后只剩下一人活着,被逼至悬崖边上。
“只要你过来,我就放过他们。”蛮夷头领抹了抹刀上的血,嘴角一挑,颇为可惜,“黑衣卫果然武功高强,真是可惜了。”
“郡主不要听信他的话。”唯一一个活着的黑衣卫持剑而立,冷冷道。
江云宜一身狼狈,她见过许多重伤的人,可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手抖。
一个人如果留了许多血是会死的,这个黑衣卫已经留了很多血了。
她扶着人,一双手忍不住在颤抖。
“听闻安平郡主是大夫,医者仁心啊。”首领颇懂攻心之术,慢条斯理地着。
“你过来,他活着。他死了,你依旧要过来。”他眯了眯眼,极为享受现在的情况。
看人垂死挣扎,真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要听他的。”黑衣卫拦住江云宜,“将军马上就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首领冷笑一声,手中一块石头砸在黑衣卫的膝盖上。
黑衣卫早已是强弓之弩,生生受了这一力道,噗呲一声吐出血来,直接晕倒在地上。
“都给我杀了,把尸体给我抬回去。”
首领冷漠地看着江云宜,好似注视着一具尸体。
江云宜站在悬崖上,风吹得她衣袖飞扬,少女面色苍白,惶惶不安。
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树木间是沙沙的风声,夕阳让所有的一切都突然变得可怖起来。
高高举起的寒刀,在细碎的夕阳下闪着刺眼的光。
江云宜吓得闭上眼。
“啊!”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是有人扑倒在她面前。
她胆战心惊地睁开眼,只看到原本嚣张的人瞬间到下一半。
她面前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好似没明白怎么回事,而他背后则是插着一根深深没体的箭。
只留下羽尾在风中颤颤巍巍。
有人自树林中,踏着夕阳余光缓慢而来。
玄色盔甲,大红披风,腰间挂着一杆青竹,手中弓箭还在发出嗡嗡之声,漆黑眼眸敛着夕阳之光,隐藏暗红之色,煞气凌人。
“叶景行。”她喃喃自语。
叶景行缓步走来,秋风吹的他红袍猎猎作响。
他面无表情道:“败家之犬,如此狂妄。”
原本还气势汹汹地首领脸色难看:“你不是在定州吗?”
“多亏了你的引路这才发现了这条密道。”他只是笑着,眉目却是冰冷。
他注视着那人,轻描淡写的话顺着秋风送到众人耳边。
“我送你去见你哥哥,你便知道我为何不在定州了。”
“你,你,你杀了我哥。”那人手中的刀瞬间握紧,满脸狰狞。
叶景行沉默不语,只是挥了挥手。
纣恩满脸杀气,率先冲了上去,带着人和蛮夷厮杀在一起。
“别看。”叶景行来到她面前,脱下披风把她盖上。
披风带着那股神秘清冽的味道,笼罩着她,安抚着她狂跳不已的心脏。
江云宜在朦胧间被人抱起。
她一惊,下意识动了起来。
“别动,我送你回家。”叶景行把人心翼翼抱在怀中,在刀光剑影中目不斜视地离去。
江云宜靠在他怀中,慢慢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浑身僵硬的身子也慢慢软了下来,靠在他怀中,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
突如其来的安全感让她莫名多了一丝委屈。
“你怎么才来。”
不是过会保护她的吗。
那些人都死了,就死在她面前。
她经历过别人的死亡,却从不曾经历过别人的生死。
沉重到令她喘不上气来。
她哽咽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下次不会了。”她被人抱上马车的时候,叶景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带血的眉间。
江云宜湿漉漉的睫毛,迷茫地抖动了几下,最后愣愣地看着他。
“别哭了。”她瞳孔中倒影着叶景行认真的模样。
漆黑的眼眸把人纳入瞳孔中,慎重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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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41万字 2020-09-29
从同行到粉丝都晓得,影帝宁远徵是个坚持不懈的独身主义alpha,出道十年零绯闻,从不亲近任何omega,每天艹着高冷人设……只要宁远徵本人晓得,他心里苦,他也想要个香香软软的老婆抱一抱,但他的信息素有毒,omega闻一下就会大吐特吐,他倍受打击,决议孤寡终老后来,他在某次拍戏的时分碰到新晋的十八线演员omega温彦,他不小心释放了信息素温彦腿软的跌到宁远徵怀中,红着脸轻喘,低声呢喃:“真,真好闻
耽美 45万字 2020-09-26
穿书女扮男装略暴力纯情假校草攻【白熙】原书自强不息纯黑莲花校花女主受【叶樱】白熙死了,然后她穿了书著名女青年企业家白熙遗憾去世,转眼成了网络小说《黑莲花》中,替哥上学的狠毒女配白熙原书中,狠毒女配顶着白家少爷的身份,高调追求原男主,歹意打压假小白女主,最初被真黑莲花女主双方面碾压,曝光身份,还被家族遗弃,下场凄惨穿书后,白熙:谁看上男主了,一群弟弟,也就这女主还不错。然后,众吃瓜群众就眼睁睁看着
耽美 53万字 2020-09-26
彩色双面精灵受X迎难而上骚气大佬攻 黑暗精灵伊甸因被魔气净化,被族人驱赶出精灵森林。 踏出森林的伊甸不测离开了一个生疏中央。那中央一半活力一半死气,好像本人。 无处可去的伊甸留了上去,选了一片空阔的荒地种出了一片新的森林,安了家。 清晨五点半,完毕每天惊吓日常的正本boss们纷繁预备回乱葬岗睡觉,但是拖着疲惫麻痹的身躯回去却发现—— “卧槽?谁他妈在老子坟上栽了棵摇钱树?” “艹?我的棺材板上长
耽美 24万字 2020-09-24
外界风闻,君家独子性情孤僻,狂躁得像头大野狼,实则是个自闭症。历来没人想过,这样一位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竟然会战争民区蔷薇花巷止境的那个姑娘发生纠葛!外人眼里他高贵,优雅,高不可攀,贵不可言,却偏偏对她刮目相看、情有独钟,黏人得像只小奶狗。对谭书墨而言,这货往日里总摆出一副身娇体软易推倒,凶猛霸道小狼狗的容貌,引她几次三番难以自持,就这,自闭症?原以为他单纯得像张白纸,却没想到她有意之中竟然窥探到
青春 35万字 2020-09-26
《商业帝国》是一本大男主爽文,男主黎咎与其他几个兄弟一同打拼江山的友谊被有数腐女yy。 其中一本同人耽美文《相对禁.锢》,集齐渣攻、虐.恋、失忆、骨.科等多种狗血元素。 某一天涂澈一觉悟来,发现本人穿书了,只看过《相对禁.锢》的他误把同人当原著。 同人文的配角黎咎爹不疼娘不爱,身娇体弱双腿残疾却被有数狗男人垂涎。 而涂澈自己正好是和黎咎有娃娃亲的炮灰未婚夫。 涂澈看着眼前刚出车祸的病美人,一股爱
耽美 19万字 2020-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