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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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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宿野跟着时绿的车, 看到她离开寺庙后,又在祁城一中附近停留了一阵。

她没下车,应该只是坐在车里, 看着他们曾一起待过六年的学校。

许宿野把车停在光秃秃的悬铃木下,调整了座椅靠背,手臂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也远远地看向祁城一中。

现在是寒假期间,学校附近几乎没什么人, 连卖部和早餐店都关门了。

校门两旁是被门卫铲起来堆在一起的, 脏兮兮的积雪。

东边是一排文具店,书店,再远一点有个超市, 他以前经常去那里给时绿买零食和日用品。

西边则是奶茶店,快餐店。时绿爱喝第二家的柠檬水,半糖加冰。

现在这些店都大门紧闭,门口的雪也无人清扫。

祁城一中的这段记忆,对于时绿来意味着什么,许宿野并不清楚。

但是在他眼里, 这是他人生中最怀念的一段时光,也是他和时绿之间距离最近的时候。

后来, 他去祁大,她突然出国,他们渐行渐远。

不只是空间上的距离,心上的距离也是。

中学那段时间, 他基本上能猜出时绿在想什么,现在却完全捉摸不透了。

下午三点钟,他突然接到时绿的电话。

许宿野升上车窗, 车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了眼前面那辆黑车,滑到接听键。

“你在公司吗?”时绿问。她声音平静,辨不出喜怒。

“嗯。”

“今天几点回来?”

“七点钟左右。你回家了吗?有没有吃午饭?”

“知道了。”

时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宿野正想着,时绿为什么突然电话问他几点回家。还不等他想明白,余光就注意到前面的车开始移动。

为了不让时绿发现异常,他特意等了十几分钟才跟上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时绿给云三冬了个电话。整

车窗紧闭,手机连接了中控台,车内除了汽车平稳行驶发出的声音以外,只剩下“嘟嘟嘟”的提示音,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

云三冬可能正在忙,没接到这个电话。

响了七八声之后,时绿的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几下,挂断电话,没再继续下去。

她平静地直视前方道路,微微叹了口气,不免觉得遗憾。

-

跟出去一段路,许宿野发现,时绿的车正在往雁来云湾的方向开,应该是要回家。他微微松了口气。

正好助理给他电话提到接下来的会议,顾不上吃饭,他先回了公司。

开完会,许宿野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处理事情。

虽然手头有一大堆急事要处理,但他怎么都静不下心,从刚回到公司起就心悸得厉害,心跳过速。这种感受有点像是睡前喝多了咖啡,整个人都处于过度紧张兴奋的状态。

这种情况很少见,十分不寻常。

许宿野咬了支烟,偏头点燃,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总裁办位于整栋大楼的顶层,视野极佳,能清楚地看到附近一圈的写字楼和楼下的车流马龙。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转向雁来云湾的方向,停住。

想到自己这两个时莫名其妙的心慌,就像是在暗示什么。

许宿野没了继续看风景的兴致,摁灭刚点燃的烟,回到电脑前坐下。

他没有开工作页面,而是调出了家里隐藏的监控。

几个摄像头都看了一遍,却没看到时绿的身影。

是出门了吗?

许宿野看了下她手机和车的定位,都在家里。

他皱起眉,立刻拨通她的手机。

卧室厚厚的窗帘紧闭,屋里光线昏暗。手机屏幕忽然亮起,让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手机的位置。

许宿野就那么看着监控,等到拨出去的电话自动挂断,也没看到时绿来接。

家里唯一没装监控的地方,就是浴室。

也许时绿是去洗澡了,许宿野这么想着。

他又随意地看了看家里其他地方的监控。

外面传来敲门声,还有助理问询的声音,许宿野正准备关闭监控,喊外面的人进来。

关闭之前,他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刚才他总觉得哪里奇怪,这次仔细一看,才发觉——

储物间的柜子门开着,里面少了样东西。

时绿买来的那箱工具不见了。

许宿野瞳孔放大,脑海中“嗡”地一下,剧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他立刻起身,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跌倒。幸好他及时撑住办公桌,稳住了身形。

许宿野关上监控,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许总,王总刚才联系我们那批芯片……”门刚一开,为了节省时间,助理直接了正事。

“回来再。”许宿野留下一句话,就匆忙乘坐电梯下去。

助理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着急,满头雾水,只能先回自己办公室等着。

抵达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许宿野坐上车,立刻脚踩油门,开出了停车场。

从公司到雁来云湾的距离并不远,平时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到。可今天这段路却显得格外漫长,漫长到让他恐慌。

年少时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恐惧翻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父亲刚去世那段时间,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待在家里。

办完丧事,母亲整日抱着父亲的遗照,不吃不喝。理

那时还在上学的他,不仅要自己做饭,还要照顾母亲。

他不是不悲伤,只是被迫扛起了家庭的重担,没资格悲伤。

母亲浑浑噩噩,如果他也只顾着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那他们这个家,就真的塌了。

许宿野一直觉得,虽然父亲不在了,但他还有母亲,他们一定能把生活过好,好让父亲在天之灵放心。

直到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喊了半天都没听到回应。

他觉得奇怪,推开卧室门,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大片浓稠的血迹蔓延开来,浸透了床单。

晕眩感和恶心感让许宿野大脑一片空白,瞬间跌倒在地,之后他强撑着走到床边,颤抖着手指去探母亲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他赶紧拨了急救电话,亲自送母亲上了救护车。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许宿野只好先办了休学,每天都待在家里。

可他连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曾经有一次,他隐约听到家里有异样的动静,只是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就想着再躺两分钟再去看。

结果突然“哐当”一声,传来利器砸在瓷砖上的声音,让他瞬间寒毛直竖,睡意全消。

年幼的许宿野曾经哭着抓住那柄刀子,锋利的刀片割破他的手心,黏腻的红色浓烈地散开,浓郁味道令人作呕。

“妈,你振作一点,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你了。”

“你还有我,你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最后他等到的却是一句:“你有什么用?我宁愿死的人是……”

母亲没有把剩下半句话完,但他已经知道她要什么了。

宁愿死的人是他。

如果死的人是他就好了,如果他能替父亲去死就好了。

许宿野那时忽然发现,他很没用,谁也拯救不了。

他救不了父亲,也无法替父亲死去,拯救母亲。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最亲近的人离他而去。

从前是父亲,母亲,现在是时绿。

是他做得太糟糕了吗?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他呢?

许宿野眼皮一直在颤,嘴唇发白,强撑着开回雁来云湾,一下车就直奔电梯。

看着电梯里的数字逐渐上升,他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像是沉入海底,连呼吸都被一点点剥夺,他只能看着自己离水平面越来越远。

不停地坠落,坠落。

他冲出电梯,指纹锁试了三次才终于开。

“时绿?时绿?你在家吗?”

许宿野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往浴室走。

他停在浴室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但剩下的什么都听不到。

他用力拧把手,里面却被锁住。

“时绿?你在里面吗?”许宿野疯狂拍着门板,里面依然没有回应。

情急之下,他想起自己之前特意换过门锁,立刻去床头柜里拿来备用钥匙,慌慌张张地插-进锁孔,用力转动。

撞开门,一抬头就看到时绿穿着一件黑裙子,安静靠坐在浴室墙角。头顶的花洒开着,冰凉的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

她紧紧闭着眼睛,手腕无力地垂落在一旁,上面有已经被水冲到发白的伤口,斑驳交错。

许宿野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也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是什么。

他只记得,他急救电话的时候,手机差点掉落,半天都不出顺畅的话。

他甚至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浴室柜子上,被人用凿子刻上了三个字。

对不起。

许宿野抱着时绿离开浴室,离开家。他的脸颊贴着她,希望这样能给她带来一些温暖。

他脸上都是冰凉的液体,声音哽咽发颤:“我不要这样的对不起,你要就亲口给我听。”

-

时绿醒了,许宿野第一时间发现。

他眼睛很红,看到她睁开眼的瞬间就流出了眼泪。

他不出话,只是默默看着她流泪。

时绿掀起眼睫,平静看了他一眼,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听到沉闷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重新睁开眼,看到许宿野跪在床前。

“求你……”他神色痛苦,轻轻握着她的手,剩下的话哽在喉间,不出口。

求你活下去。

求你活下去。

时绿闭上眼,没有回答。

许宿野在床前跪了很久。

等时绿再一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黎明了。他还是没走。

旁边有陪护的床,但他没过去睡,依然待在她身边,整夜没合眼。

病房里洁白安静,只有他们两个,空气中充斥着医院的味道。

时绿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另一边手腕正在输液。

许宿野这次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看向她,总算没再继续哭。

“要不要吃点东西?”

时绿不理他。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沙哑:“你是不是在怨我?”

时绿依然不回答。

“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都改。你别这么伤害自己。”

时绿这次没再闭着眼,而是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冰凉的水淋在头顶的感觉,依然残留在身体里。

她的意识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在淋水,可身体却还是有那种不停被淋湿的感觉。

冰冷又黏腻,一直一直折磨着她。

意识游离在身体之外,让她觉得十分难以忍受。

许宿野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她,素面朝天,面容苍白,唇瓣也失了血色,美丽而脆弱,像是娇弱的桃花枝。

她的神情无悲无喜,这样更让许宿野心里没底,总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再做傻事。

“时绿,你不要不开心。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好不好?”

他完,时绿缓缓偏过头,看向他。

“不是七点回来吗?”她平静地问,眼眸无波。

许宿野愣了下,很快想好了借口,“我提前回来拿东西。”

时绿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了?”她生病的事。

许宿野犹豫片刻,点点头,“嗯。”

“什么时候?”

“前两天。”他垂下眸,眼睛眨得很快。

时绿一眼就看出他在谎。

他很紧张的时候,眼睛总是会眨得很快。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什么时候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我不会感谢你救了我。”时绿依然静静望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如同一潭死水。

许宿野慌乱地握住她的指尖,“时绿,你别再这样了,我害怕。看着你那样闭着眼睛,怎么叫都叫不醒,我真的好怕。”

“放过我吧。”沉默片刻,最后时绿叹了口气,声音很轻,甚至带着祈求。

她很少露出这么脆弱无助的一面,扎得许宿野心口生疼。

许宿野看向她,声音轻颤,“我知道你难受,我带你看医生,吃药好不好?我陪着你。”

“我不想这样。阿野,你放过我吧。”

像是突然被踩到了底线,许宿野的呼吸变得极不稳定,他死死盯着她,眼眶深红,疯狂而偏执,“我不准。你必须活着,怎样都要活着。”

“可我真的很痛苦。”

“痛苦也要活着。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时绿不再开口。

许宿野弯下脊背,床单被眼里流出的液体湿。

时绿知道他容易心软,所以故意这么,想让他放弃。

可他不会放弃她,死都不会。

-

在医院那几天,许宿野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守在床前。

他在旁边桌上处理工作的事情,还要抽空看着时绿。

许宿野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她出什么差错。

长时间的紧张焦虑,再加上睡眠不足,他渐渐变得消瘦,锁骨比以前更加突出。

时绿不理他,吃饭换药也不配合。每次都要他费好大的劲,才能让她勉强吃下去一些。

她的情绪极不稳定,发病期的她很暴躁,经常弄伤他。

他只是默默承受着,不躲不避,手臂上都是被她抓挠出来的痕迹。

许宿野知道她一心求死,也知道是自己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所以他毫无怨言。

到底,是因为他自己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所以才逼着她继续活下去,尽管活着对于她来,更像是一场折磨。

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私下里,许宿野听到那些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我就没见过那么作的女人,饭不好好吃,吊瓶也不配合,干脆死了算了。”

“她好像有抑郁症什么的吧,还是别这么了。”

“什么抑郁症,我看就是她自己想不开,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那个男的是她老公吗?长得好帅啊,还那么深情。那女的作成那样,他一次都没发过脾气,还一直亲自照顾。”

“能来咱们医院,可不止长得帅,资产也丰厚着呢。那女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死了正好给别人腾位置。”

许宿野听到这些刺耳的话,心里痛苦又愧疚。

四年前,大家对这些病症的偏见,比现在更甚。可想而知,时绿确诊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

而他却在那个时候抛下了她。

在时绿一点点坠入深渊的时候,他没有拉住她的手。

想到这里,许宿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给池越发消息,问他时绿有没有做过危险的事。

池越:【刚确诊那时候,她可能是接受不了吧,吞过安眠药,差点救不回来。】

猜测被证实,许宿野像是一瞬间被投入冰冷的湖水中,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寒冷朝着他挤压过来。

时绿不是接受不了生病的现实,是接受不了他的离开。

他差点永远失去她。

许宿野跟医院上层了电话,那几个时绿不好的护士,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家医院。

回病房之前,他去洗了把脸。

许宿野走进门,时绿甚至没有看向他。她只是静静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眼神无波无澜。

他陪着她坐着,从日上中天坐到晚霞绚烂,又坐到天黑月圆。

像很多年前那样。

-

出院以后,许宿野基本上二十四时看着时绿。

他把家里所有的危险物品都丢掉了,厨房里也一把刀都没留,三餐都是让助理送过来。

时绿拒绝去医院接受治疗。她不配合,精神科的医生也拿她没办法。

度过发病期后,时绿的情绪看上去稳定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

许宿野每天都在家里待着,时绿忍不住问:“你不用去公司吗?”

从她出事那天起,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话。

“公司不忙。”许宿野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片刻也不敢挪开。

明明他的手机都快被爆了,助理每次来找他也急得不行。

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可能一天天没事干。

时绿喝了口水,把纸杯放回桌上,没拆穿他的谎言。

家里现在连玻璃制品和陶瓷制品都几乎没有了,碗换成了木头的,水杯都变成了纸杯,塑料杯。

出院后,时绿倒是没再继续做什么危险的事,饭菜按时吃,伤口换药也不排斥。

她每天的生活很规律,吃过饭就看书,要么就查看文献写论文,看上去一切正常。

可这依然不能让许宿野放下心来,他怕跟过年期间那次一样,这些都只是骗他放松警惕的假象。

许宿野除了能趁时绿休息的时间,稍微处理一些事情以外。其他时间,他根本不敢分心,只敢一直盯着她。

晚上时绿稍微翻个身,都会让他瞬间惊醒,在黑暗中关注她的动向。

就连她去洗澡,他也要每隔两分钟问一声。如果没得到她的回应,他会立刻用钥匙开门进去。

几天下来,不只是他筋疲力尽,时绿也快被折磨疯了,每天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这天时绿从浴室出来,把擦头发的毛巾用力丢在他身上,冷声质问:“你这是在囚-禁我吗?”

许宿野完全没脾气,拿着毛巾站在她身后,温柔地帮她擦头发。

“话啊。”时绿目光尖锐,难得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声音也略微拔高。

“我也没办法。”他动作不停,目光温驯。

“你是不是有病?”

“是。”

时绿无话可。

过了会儿,她深呼吸几下,勉强平复下心情,想好好跟他讲道理,“我不会再那么做了,你不用每天都盯着我。”

受病情影响,她的情绪起伏变化很大,并不是一直处于低谷状态。

现在她一切正常,勉强可以算是脱离了危险期。

可许宿野被吓怕了,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

“嗯。”虽然这么应下了,但许宿野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帮时绿擦完头发,他抱着她去床边坐下。

许宿野弯下腰,细心地帮她擦干脚,再帮她剪脚指甲,动作认真又熟练。

时绿挣扎蹬腿,脚不心踩到他的脸,他也不生气,只是心地握住她的脚踝,不让指甲刀伤到她。

他那么认真地伺-候她,又软硬不吃,时绿心里有再多火气也撒不出来。

时绿尝试过离开这个房子。

几次被许宿野的监视逼得快疯掉,她丢下一句“你不走我走”想要离开。

许宿野会以最快的速度拦在她面前。

她体力不如他,想强闯都闯不出去。

有时候时绿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会用东西砸他,都流血了,他也一声不吭,依然站在门口拦着。他控制着力道,保证她出不去的同时,又不会不伤到她。

时绿自己都看不过去,让他去医院。

许宿野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拿出药箱,草草给自己上药,贴上绷带。

就连他给自己包扎伤口的过程中,都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她跑了或是怎样。

时绿也尝试过绝食来逼迫。

可她不吃东西,他也不吃,跟她一起耗着,像是想陪着她一起去死。

最后她还是心软放弃。

这么折腾了几次,时绿的耐性早就被磨光了。

她自暴自弃地坐在沙发上,皱起眉看他,“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去医院。”许宿野低眉顺眼,态度一直很温和。

“如果我不去,你就一辈子哪也不去,一直这么监视我,囚-禁我?”

“嗯。”

时绿冷笑,明显不信。

她不信他能坚持多久,早晚会厌倦的。

她又等了几天,还是没等到许宿野厌倦。

不知道是他天性如此,还是为了她愿意忍耐,总之许宿野看上去对这种毫无自由的生活并不排斥。他依然保持着对她的过度关注,或者监视。

可时绿已经忍到极限。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时绿几乎抓狂。

“你是我夫人,我该管着你。”

“那我们离婚。”

许宿野永远都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神情寡淡,态度却固执,“我不可能答应。”

“你根本就是有病,你就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变态。”

许宿野黑眸沉静地望着她,像很久以前那样,眼神似沉重又似轻忽。

他浅浅地弯了弯唇,望着她的眼神很病态,“是,你得对。”

其实他有时候会想,一直这么下去也不错。

这样时绿就永远不会出事。

这样他还可以每时每刻都看到她。

时绿有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许宿野这样温和平静的态度,无疑是在她的怒火上浇油,让她在瞬间失去理智。

时绿怒上心头,丢给他一把刀,气急到口不择言:“好啊,你现在自-残给我看,我就答应你去医院。”

这是她偷偷藏的折叠刀,一直都没被许宿野发现。

许宿野看到那把刀出现,神情立刻变得紧张。

他迅速把刀拿在手里,离时绿远远的,整个人都进入了警惕的备战状态。

听完时绿的话,许宿野望着她,开刀子,毫不犹豫地在自己锁骨附近划了一刀。伤口不浅,血珠立刻就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衬衣。

没在脖子上划,是因为他还不能死。

他死了,谁来看着时绿。

连时绿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

许宿野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又把刀放在另一侧锁骨附近,冷静地问她:“还要吗?”

仿佛只要她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就会再次伤害自己。

最近这段时间,许宿野几乎没怎么休息,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痕,鼻梁挺直,嘴唇颜色很浅,白衬衣染血,看上去更加斯文病弱。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疯起来连命都可以不要。

时绿被惊到,僵在原地,很用力地盯着他的伤口。

过了很久,她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她走到柜子旁,拿出药箱,放在茶几上。

她垂下眸,开药箱,拿出止血的药,然后:“我跟你去医院。”

许宿野坐在她身旁,拿毛巾胡乱擦拭掉血迹,随手丢在一旁,眼都没眨一下。

他一直攥着那把刀子,不给时绿再次拿到它的机会。

他继续盯着她,眼瞳黑而浓,沉静得让人发毛。

时绿扯开他的衬衣,帮他上药。

两个人谁也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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