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望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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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那依喇居却因雪天地滑，就这一滑，全身的气息都不稳了，不过片刻，便被秦的剑逼着往后狠狠一摔，也是激起了无数的雪花，秦就势往前刺去，剑直逼咽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依喇居必死无疑的时候，剑在其喉前准确地停了下来。

“刺过来啊！”那依喇居暴怒，这是做什么？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刀剑比试，就算了要了性命也是常事，但是秦停在前面是什么意思。

秦只是毫无表情道：“你滑倒了。”他人是很心狠，但是不代表他无耻，况且，他很看好这人的气概。

依喇居惭愧喊道：“输了就是输了。”着，就要往前自行了断。

秦见状，立马收剑：“我敬你是条汉子。”秦是真的佩服依喇居，英雄也不过如此，能够不畏生死，有气节，和自己的念安，很是相像。

那依喇居站起身来大喊：“你的身体也不好！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秦倒是诧异他能看得出来，两人这一战谁也不能是讨了喜得，谁的身上都多少有些伤口。

秦此刻已经是毫无力气，虚竹见状忙过来搀扶着，秦借着他的力气可以安稳走路着，一边吩咐着：“此战结束，我们赢了。”

依喇居冲着这边喊道：“这是我们的招降书。”语毕，就有一支弓箭夹带着一封书信飞来。

秦开，上面赫然写着：“骑族愿赌服输，所有朝贡一如既往。”

“我自己可以。”着就推开虚竹，自己走回落脚的将军府。虚竹也知道秦以往的脾气，只是跟在后面，心地照顾着一面秦摔着什么的。

前脚刚踏进卧房，秦就半跪着摔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这一战他真的很累，依喇居出剑又快又狠，很多时候他都差点变成了依喇居的剑下游魂，每一次在他没有力气的时候，他都能想到那个家伙的笑脸，“他还在等我回去，我不能就这样倒下。”

虚竹惊呼：“主子！”

“无碍。”秦完，立刻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虚竹忙扶住秦，把人扶到了床边，此刻连这手都是滚烫的了。

这一边的念安端着茶，想要给正在写经文的秦尊倒杯水喝，没想到这滚烫的热水倒进去，这个向来坚固且厚实的杯子“啪”得一声就碎开了。

秦尊也是向来敏感细心，见状马上放下手中的毛笔，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念安顺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好像。”

秦尊笑着拍了拍念安的肩，学着医者的样子，往手心了吹了口气，然后盖在念安的头上拍了拍：“别怕别怕。”

“这是做什么。”

“我看他们不都是这样稳定人的心神，是不会受惊吓什么的。”

念安失笑，“不过碎了个杯子罢了。”

“你可别这么，我都差点被吓到。”

“尊。”着，念安拉着秦尊的手，让他坐下，“我总觉得有些不祥的感觉在心头里转悠着。”

秦尊安慰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希望……没事吧……”

北域。

“快传军医啊！”虚竹冲着正从外面跑进来的士兵道。

“是！”

军医很快就到了，虚竹在此之前也已经心地把秦上身的铠甲脱下来，秦虽然虚弱，到底是没有睡着的，虽然半眯着眼睛，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软弱。

“这是剑伤啊，得马上包扎。”着，那军医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止血散，又吩咐虚竹扯开内衣，秦嫌麻烦，直接把衣服脱下来。

虚竹道：“把屋里的炭火烧开。”两士兵得令，马上点了炭火，火光速起，纵使外面寒风凛冽，屋子里也都一下子暖和起来。

那军医拿了止血散，撒在上面，秦紧皱着眉头，愣是牙也没咬，一声没吭。

军医心翼翼地道：“二皇子还有热病，还是等休养好了再回京都吧。”

秦想念安了，他想马上回去见他，于是冷声道：“不必，虚竹，吩咐下去，明日卯时，启程回京。”

“主子，这……”

“去吧！”

虚竹也知道秦是见念安心切，所以这才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见他一面，这会儿他什么都是没有用的，秦的性子向来也是一不二的，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改变他做的决定。

军医又：“我会开一些有助于热病康复的方子，只是明日这路上赶路怕是不好煎，晚间煎一副，先让二皇子喝着吧。”

秦没有做声，虚竹见状把人请了出去，塞了包银子，又去召集了几位副将明日回京都的事宜。

这边虚竹吩咐完了，回来秦已经睡下了。

秦睡着的时候不像平时那么冷，梦里似乎是梦见了自己想见的人，连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梦里。

“安，过来。”秦向着前面的念安招招手。

“怎么了？”念安一面拿着画卷，一面跑了过来。

“画得怎么样？”着秦伸手拿他的画卷。

念安往后退：“不行，不许偷看，我还没画完。”

“好好好，我在这等着，你快画。”念安听话又回到那边细心看着秦，临摹了起来。

“你的眉头再舒展一些，这样看起来太凶了。”

秦失笑，“虚竹都我看着你的表情最温柔。”

念安佯装怒气道：“那你到底舒展不舒展？”

秦赔着笑脸道：“我笑还不行吗？”

念安又道：“秦，你能不能认真一点笑，你这样还不如哭。”

听到念安的嘲讽，秦忍不住了，立马冲上前去，把人抱到怀里，亲上了他的唇，“嗯？为夫做得还不够好？”

念安红了脸，往前推搡着秦，“回去，我还没画完！”

秦临走之前偷瞄了一眼那画，画得真好，真像，看着画像照着铜镜一样。

“安，陪着我好不好？”

“我这不是陪着你吗？”

“我是永远。”

完这话，念安还没回答就失踪了，像一股烟散去，秦见状马上起身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只留下一手的云烟，也很快从手中消散开来。

“安！”“你去哪儿了！”

秦挣扎着从梦里醒来，虚竹守在一边，也是警觉立马醒来。

秦问道：“何时了？”

虚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应该是寅时过半，还有半个时辰。”

“外面呢？”

虚竹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已经是开始整理行装，启程重返京都了，“已经在准备上路了，主子可以再睡一会儿。”

虚竹昨日就把东西收拾好，今天只要时辰一到，等着秦就可以出发了。

“不必，出去看看，整理好了，即刻启程吧。”

“是。”

不出半个时辰，外面便已严阵以待，虚竹进来禀报，见无异样，秦下令直接启程，不要多留。

念安在这宫里的日子就那样过着，平日里闲来无事就跟着秦尊到国子监里听那太傅讲古今的奇闻，讲那些圣人的事迹。

那秦柔听念安也有去，也来了意思，学也不逃了，整日地跟在念安屁股后面跑着。

念安有时无奈问道：“为什么老跟着我？”

秦柔就会一脸正经地回答：“因为跟着你我就能见到我大哥哥了！”这倒是真的，自从秦出征北伐，秦肃来晰心院的日子越发勤快了。

今日送点珍稀古玩，明日送点糕点甜食，后日送些珍藏宝书，总之是花样许多，让人目不暇接，不过只要他不乱来，念安也当是乐得清闲自在，跟秦尊一起把玩，如果秦柔不在的话。

秦柔在的话就是那些珍稀古玩念安还来不及送回德心殿给秦肃，秦柔就会夺下，并且言之凿凿：“这是我大哥哥的东西！我要！”

而那些糕点甜食，即便秦柔不爱吃甜，见秦肃送给了念安，只要秦肃一走，也是马上狼吞虎咽，一点不让念安吃，还能强词夺理道：“大哥哥也了，我想吃也可以吃的。”

至于那些珍藏宝书嘛，秦柔对此并无兴趣，却仍是会义正言辞道：“大哥哥了，我这个年纪最该多看书的，这些《战国轶事》，《春秋宝典》虽然记载的都是些有趣的故事，但是对学习仍是有益的，你会给我的吧兄弟？”

念安无奈，对此都是沉默点头，佛系几百连，都可以。

冲着念安这么好话，秦柔自然是头一天来，第二天还来，对着秦柔别的也没什么，对念安来，秦柔的脾气爽快，有什么什么，有什么想要的也直，不藏不掩的，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他倒是无所谓她抢了秦肃给自己的那些东西，就是她有的时候在耳朵旁边絮絮叨叨，叽叽喳喳的不过那三个字：“大哥哥！”或者五个字：“我的大哥哥！”

念安很是无奈，却到底是忍了下来。

这天传来了秦在外的捷报，秦尊回来欣喜若狂，是秦再过十日即可归京都。

秦向来对秦尊是照顾有加的，尤其是念及秦尊的生母早逝，秦能照顾的也是不会吝啬的，秦尊几个兄弟和秦的感情最好，这次出征，秦尊一直很担心秦的情况。

当然，除了秦尊，还有一个人很关心秦，那就是苏念安。

苏念安自从狩猎场回来，就觉得自己那些不应该有的想法活跃得更频繁了，他很想就这样克制住，或者是不去想，可是一闲下来的时候，秦的那些温柔，那些冷漠，都会在他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出来。

那日写诗，不知不觉得就在纸上写下：“写不了相思，又蘸凉波飞去。”他确实应了秦所想，“望相思”了。

之后秦尊少去国子监，秦柔也很少跟着，念安便常跟秦尊呆在晰心院中，也不常出去，感觉那相思有时确实泛滥起来，极易成灾，尤其是当他想到秦马上就要回来了，有时会脸红，有时心跳会加速。

直到有一日，秦尊眉开眼笑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边大声朝着里屋的念安喊着：“安安！二哥回来了！”念安一时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