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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放一张时间表。
子时23~1点
丑时1~3点
寅时3~5点
卯时5~7点
辰时7~9点
巳时9~11点
午时11~13点
未时13~15点
申时15~17点
酉时17~19点
戌时19~21点
亥时21~23点
我放了预收文案,已存稿六万,喜欢科幻脸逆袭的同学可以去收藏一下o(≧ω≦) o——《逆袭尚未成功[星际]》
狱内气温骤降,许多牢犯缩成一团, 睁开眼瞧他们, 地上沾了少许的水渍, 每踩一步都有令人不适的黏腻, 空气中弥漫一股浓浓腥味,从两旁牢房涌出,杜思跟在狱卒身后,满怀心事,二人脚步声回荡在诺大牢房中,十分清晰。
突然, 一双手从牢门空隙间伸出, 紧紧抓住狱卒腿肚。
“放我出去!”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喊道。
“去你的!”狱卒嘴里骂着, 从腰间抽出鞭子,男人见了, 当即滚回角落, 狱卒也没有追究, 领着杜思继续向前走,很快便来到三人牢前。
“记住, 半柱香时间。”狱卒再次叮嘱后离去,留下杜思在牢狱之中。
一日不见,这三人身上似乎又添了新伤,血淋淋的痕迹显现于囚服上,形状可怖,他们趴在一堆稻草中, 都背对着杜思。
杜思沉默片刻,随即沉声道。
“今日前来,是想麻烦三位提供证词,好早日洗清冤屈,从这里走出去。”
三人均不做声,似是昏死过去,但其中一人身体颤动,气息不稳。
“我知你们清白无辜,秦氏一案凶手另有其人,可现下证据不足。”杜思微微一顿,如实道,“不能洗脱三位被按上的罪名。”
“你同那狗官是一伙的,来这里装什么样子?”郑秋动作半天,终于将身子翻正,阴测测的望着杜思,“怕不是来劝我们签字画押、尽早认罪?”
“我别无他意,只想帮你们出狱。”杜思道。
“帮?”郑秋怒火冲冲,嗓音大了许多,“因为你那一‘帮’,害得我们又挨了!”
这时,另外两人也都转过身,三人齐齐望向杜思,眼中不知是何意味。
“我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你们是、还是不。”
郑秋瞥过脸,冷笑一声,“不需要。”
“你可想及家中父母?”杜思反问道,语气十分冰冷,“他们含辛茹苦,将你抚养长大,如今你锒铛入狱、却不自救,我费劲千辛万苦来帮你却换得一句‘不需要’?”
“你!”郑秋气急,张大嘴不出话,半晌后,他低下头,杜思抬眼细看,郑秋抽噎一声,竟是落下两行清泪。
“自离家那日起,我无时无刻不挂念他们,来到邺城,本想做一番大事,谁知被秦氏坑骗,现在又进了牢…”郑秋扬起头,他双眼通红,“我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已无颜面见他们了!”
“照你的意思,是想死在这里了。”杜思微微一笑,从衣袍里掏出郑秋交给他的那封信,“既然你已无生还的欲望,这封信…我看也不必交给他们了。”
罢,杜思就要撕裂信件。
“慢——”郑秋急忙阻挡,甚至爬到牢门前,“我求求你、把信送过去!”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多无益,你且反省思过,想清楚再告诉我。”杜思手里的信件晃了晃,又塞回衣袍里。
郑秋松了口气,趴在地上没了声,折腾了一些时间,杜思有些气馁,跑这趟可能是白费功夫了,谁知莺儿与力哥却不计究,十分配合。
这次口供与先前无异,只不过杜思问的十分精细,极为重视去留书房的时间,力哥证词并无改变,莺儿却有些犹豫了。
“你当时站在书房外,如何看得到房内香烛,确定时辰呢?”力哥进过书房,可以看得到香炉里的香,而莺儿声称自己只在书房外停留片刻便回去了,并没有进书房。
“我记得当时看到了香烛…”莺儿努力回想那天的场景,“对了,书房里亮着蜡烛,香烛的影投到书房门上,我粗粗看了几眼,那时正是寅时三刻。”
“你如何断定当时即寅时?”杜思问道。
“我起来后,刚好听见更声,便知这是寅时了…”莺儿着着,突然停下来,不久,她似是想起什么,朝杜思惊呼。
“我从正门走到书房根本用不了三刻!”
杜思又从衣袍里取出那截带血香烛,“这是在书房香炉里找到的,你能想起什么吗?”
莺儿疑惑的摇摇头,杜思并无泄气,继续问道。
“你将茶水递给秦氏,可发现她与平时有所不同?”
莺儿又摇摇头,杜思想了想,提示道,“你那晚递茶,跟平日是否不一样。”
“那晚的夫人…似乎高了不少,我将茶杯举的极高才能够着夫人的手。”莺儿细细思索几番,突然一脸惊恐的望着杜思。
“莺儿,你与凶手仅一门之隔啊。”杜思感叹道,“此案与你们无关,缉拿凶手归案,只在时日长短”
他朝三人露出一个笑容,顿将三人心中的不安抚慰许多。
而接下来的一番话,则彻底令三人的心平复下去。
“官府乃惩奸除恶之地,定不会放真正凶手逍遥法外,你们清白无辜,却含冤其中,不管宋知县如何定妄下论,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尸首分离。”
杜思话音刚落,牢头的叫喊声响起。
“半柱香的时间到了——”
两个狱卒上前,将杜思带出牢狱。
牢外,满脸欢喜的毛益立在一旁,他身旁赫然站着引领邺城这块土地的统治者——宋知县。
“见过两位大人。”杜思行礼,脸上毫无变化。
“大胆杜思,胆敢公然闯入衙门重地,你当这里还是隆化么?”毛益面色浮夸道。
宋知县瞪了他一眼,挥手示意他退后。
“杜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宋知县佯装疑惑道,“这里非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难道你得了谁的命令…”
“大人,实不相瞒,邺城衙门的兄弟们对人一见如故,情不自禁就将我放行了,还请您见谅。”杜思笑眯眯地。
“哦?”宋知县挑眉,望向一边正往这儿观望的牢头。
牢头咳嗽一声,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双手却紧紧护住腰间。
宋知县当下明了,重新量一番杜思,笑呵呵地,“看不出来,杜兄弟虽穿的朴素,钱袋可鼓得很呐,真是财不外露。”
“回大人,人两袖空空,身上仅有几枚铜板,这是一位贵人赏我的。”杜思看看忍着气的贸易笑道。
“那贵人是何人?这样好心?”宋知县起精神,两眼放光。
“正是那庄府的大度主人——庄慧。”杜思定定看向宋知县,意有所指。
果然,宋知县出现许些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支吾半天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大人身体似有不适,人就不扰了,告辞——”
杜思就这么走了,毛益气的蹦起来,连连向宋知县抱怨。
“知县大人,您怎么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好不容易逮住这子,定要好好惩治他一番不可!”毛益越越气,更觉得自己不被放在眼里了,“大人,他仗着自己靠山,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我不如三岁孩儿!”
宋知县定定神,看清面前毛益的大脸,才嫌弃道,“你是邺城的县丞,还教训不了一个十五的孩子?出去谁信。”
“可大人你如此轻松、就将他放走了。”毛益不情愿地。
“你不懂。”宋知县叹了口气,复又嫌弃毛益,“看看你、连个十五的孩子都不如,官府不养闲人,你平时吃的干饭么?”
毛益:“……”
“明日,你就待在衙门,没我的吩咐不许动作。”宋知县走到牢头跟前,向毛益道。
“大人,您要怎么做?”
“我亲自上阵,看看这子到底搞什么鬼?”宋知县朝牢头伸出手,只见牢头磨蹭几番,犹豫不定。
“快拿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宋知县呵斥几声,牢头不情愿得将银票从腰间抽出,双手交予宋知县手掌心。
“大人可是想到什么高招?”
“高招?”宋知县揣着银票塞进自己腰包,笑的满脸尽是褶子,“以不变应万变,任他风吹雨,我自屹然不动。”
“大人英明神武,人就在衙门里等着好消息了。”毛益在后溜须拍马,眉眼间尽是谄媚。
两人一唱一和,极为默契,走出许多步却还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被强行收了银票的牢头见二人走远,立即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两个狗官!”
杜思回到客栈,立即撰写案宗,闭门不见所有人。
“大人这是怎么了?”王七捧着饭碗问道。
“不知道啊,今儿一大早与县丞大人出去,回来就成这样了。”李惊叹不已。
“饭菜要凉了。”刘洱在一旁道。
“我上去叫大人来一楼用饭。”王七口上着,脚下也跟着动起来。
“别去。”一直不吭声的孙平突然叫住王七,“杜衡已给杜大人送了饭,我们就别去扰了。”
“孙捕快,可这案子…”李很是不解,还想问些什么。
“大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装聋作哑便可,不要节外生枝,给他添麻烦。”孙平放下碗筷,对所有人严肃道,“既然这桩案子非我等人所能插手,这几日就在客栈歇息,没有大人吩咐,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
“庄府那三个下人如何?”王七忍不住问道。
孙平望了一眼杜思紧闭的房门,摇头道。
“是生是死,全凭大人能耐了。”
这时,杜思正苦苦冥思这些证词,每人法不一,几乎不在一个点上,令他十分头疼,现下唯一能确定的是,昨日庄慧表现有异,在任付之都未知秦氏真正的死亡时间之时,他却同另一人话语相同,两人似乎都知秦氏何时而死。
杜思取出沾血香烛,庄府那三位下人绝无可能杀害秦氏,素日与秦氏结怨的人又多如牛毛,单凭口角纠纷来判断嫌疑,寻找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水底捞月。
桌边杜蘅送来的饭菜早就凉了,杜思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却嚼之无味。
用脑过度后皆是无尽的空虚,他昨日睡的极晚,今早因毛益又起的早,现在通体困乏,瞌睡如潮水般袭来,他忍不住伏在桌案上沉沉睡去,不去想这一切。
梦里,牢里的莺儿、力哥与郑秋走出官府,一同向他道谢,真正凶手被缉拿归案,郑秋的父母也在场,他还向杜思,今后便回家陪着父母,不再想着挣大钱,平安,即是福。
梦,终归是梦,当杜思被翻动书页的声音惊醒时,却还沉浸在秦氏一案被破的喜悦里。
桌案前不知何时又坐了一人,正细细查阅杜思所写的案宗。
杜思揉揉眼睛,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几日不见的新晋捕快,井恒。
“你怎么在这儿?”杜思一伸懒腰,想起来倒水喝。
井恒却递过一杯茶,杜思一顿,随即接过声道谢,而他却连眼都没有斜,一直盯着案宗上的内容。
“被押进牢的下人没有杀害秦氏的条件,他们是无辜的。”杜思望着案宗,突然。
“为何?”井恒问道。
“致秦氏死亡的伤口在右颈,长约五寸,宽两寸,伤口上宽下窄,入体极深,由此判断,凶器应为一把斧头。”杜思喝口水,继续道,“那日于案发现场,我亲眼看见秦氏的尸体呈侧卧状,只有遭遇背后重击,身体才会前倾倒下,而秦氏经常在书房对账,能找到书房、又能使秦氏背对,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必定是她所熟识的,因此,这定为熟人作案。”
换而言之,嫌犯就藏匿在庄府,只是不能确定秦氏真正的死亡时间,那三位庄府下人便存有杀害秦氏的嫌疑。
杜思停下言语,突然想到一点,四既然寅时见到庄慧从后门奔走,庄慧当日也算在府内,他还未明确盘问出庄慧所隐瞒的事实。
有了目标后,杜思不禁松口气。
“你明日要做什么?”井恒望着杜思低垂的眼睫,轻轻问道。
“去庄府,重点盘问庄慧。”
“万事心。”他嘱咐道。
杜思十分惊异,不禁抬眼看向井恒,仿佛见了什么难得一遇的稀世珍宝。
二人此时距离极近,杜思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那双素日冰冷的眼瞳被火光映照出一道光亮,明亮至极。
杜思心跳不禁骤然加快,以至于井恒随后的话全都成了耳旁风,直至躺到床上,那种奇异感才渐渐消失。
一片黑暗里,杜思闭上双眼,心里默默念想方才做的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门外,守在门口的杜雨与井恒却是针锋相对,两人并无言语,眼神交流一段时间后,井恒便离开了,杜雨松开紧握配剑的手,等到杜思房内黑暗降落,她才靠到墙上,将双眼阖起来。
第二日,县丞毛益并没有来,客栈却迎来一尊大佛,邺城的知县大人亲自来到客栈,在楼下等着杜思。
杜思匆匆收拾好,随着宋知县一起出去。
两人先去了长乐坊,赌坊守卫一见宋知县,立即通知老板,问起庄慧那晚的行程。
“庄老板快及寅时出去了一趟,过了寅时后便取银子回来了,只是银子沾满泥浆,擦了好一会才擦干净。”
二人走出赌坊,宋知县得意洋洋,在他看来,此案凶手正为狱中庄府那三个下人,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杜兄弟,不知你对此案有何看法?”宋知县瞧着路边风景问道。
“扑朔迷离。”杜思回答。
宋知县展颜一笑,还未等他什么,杜思下一句话堵得他什么都不出来了。
“却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杜思应道。
宋知县笑容逐渐凝固,尴尬道,“依你所看所见,本官现在应去哪儿?”
“当然是庄府。”杜思沉声答道,“知县大人,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你。”
“待会儿进去后,大人您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无论什么,你只管点头便是。”
宋知县有些疑惑,本想拒绝,想想那天某人对他过的话,却还是照做了。
于是,宋知县坐在一张带有靠背的木椅上,旁边站着杜思,庄慧不久来到二人面前,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
“见过知县大人。”庄慧行礼道,宋知县刚挥挥手,他便立即起来了。
“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大驾光临,真正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庄慧谄媚道,宋知县看看杜思,没有开口。
庄慧见两人毫无反应,不禁偷偷抬眼观望,却正好与杜思冷凝的眼对个正着,他又望向端坐的宋知县,知县大人虽瞧着他,却无言语的意思。
庄慧心中‘咯哒’一声,额边的汗立即流下来了。
“今日知县大人亲自上府,是有事情要问你的。”杜思慢慢来到庄慧面前,“你可要如实招来。”
“官差大人!人定会如实回答、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庄慧急急道。
“我还没问,你自己倒全出来了。”杜思缓缓一笑,突然喝道,“庄慧,你为何于书房杀害秦氏!”
“我没杀人!”庄慧浑身一震,差点跌在地上,他求助似的看着宋知县,“知县大人知县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庄慧可从没干过杀人的死罪!”
宋知县张张嘴,想要开口,杜思却拍拍他的背,宋知县咂咂嘴,两眼张望左右风景。
这个样子落到庄慧眼里就成了宋知县已确定他是凶手的意思了,庄慧几乎立即脑补出自己入狱后的生活…以及斩首街头示众。
“官差大人你行行好吧!万万不可错怪无辜、将这罪名扣到我头上啊!”庄慧用力一扑,却被杜思闪过,他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望着杜思,眼泪鼻涕都到了一处去。
“可有人向知县大人上报,你寅时离开庄府后,秦氏便死了。”杜思微微一笑道,“寅时只有你在庄府游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庄老爷你就认了吧。”
“我没有杀人!”庄慧满脸涕泗横流,“那时秦氏确实死了,可人不是我杀的!”
“秦氏若非你所害,你怎知她死了呢?”杜思冷笑一声,走到宋知县另一边,“却还在知县大人面前自圆其、捏造是非,罪加一等!”
“我、我…”庄慧语无伦次,惊慌失措。
“来人,将庄慧带走。”杜思扬声道,宋知县不禁看了他一眼,今日只有他二人,哪来的堂役可供驱使。
“别、别啊!”庄慧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道,“我,我实话!秦氏不是我杀的!”
杜思扬起一抹真正的笑容,上前将宋知县轻轻扶起。
“我们知县大人绝非轻信片面之词之人,定不会错断无辜百姓、铸成冤案的。”杜思回过头,笑眯眯地望着宋知县,“人的可对?知县大人。”
宋知县眼珠子转了几转,咳嗽几声点点头。
庄慧得了信心,立即高声道,“那晚我于长乐坊赌钱,不想银子花光了,便回府上取银子。”
他犹豫几番,心一横闭眼道,“取完银子经过书房时,我见房内灯亮着,便想去看看秦氏,她平日喜静,我又不敢开房门,便透过门缝去看…”
“谁知,竟看到一片血红。”庄慧哆嗦起来,十分害怕,“我当时六神无主,连忙跑出去,走过后门那条石子路时又不心将银两掉到地上,拿到长乐坊还擦了好一阵子。”
“早些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嘛。”杜思轻笑道。
庄慧瞅瞅宋知县黑了半边的脸,没敢支声。
“你看到那凶手的面目了吗?”
庄慧摇摇头,却提供一个信息,“只大约看到一个身影,在书架前摸索,个头有架子那么高。”
“书房…”杜思细细思索一番,似是想及什么,立即抬步离开。
“哎、你去哪儿啊?”宋知县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跟着杜思走,庄慧跟在身后,擦着脑门上的汗。
杜思来到书房,庄慧找来管事将房门开,杜思急急走进去,开始查看书架,架上共有四层,被摆置的十分整洁,这几日由于不能清理,略有些灰尘。
他的个头也才到书架三层,而凶手却到四层,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但却还不能完全确定凶手的身份。
杜思想想庄慧的话,从架上随意取下一本书,却见书中夹杂许多白纸,十分混乱,杜思摊开一看,许多张沾了血手印的纸显露出来,他顿了顿,立即将其他书本一一取下。
庄慧与宋知县凑到跟前一同观看,面带疑惑。
“这是何物?”宋知县拿起其中一张纸,“于八月初八,沈腾欠债三百两未归还,到庄府劳务抵债五年,直至限满。”
“这全是卖身契。”杜思回答道,“都被翻乱了。”
“这怎么会乱呢?”宋知县疑惑道。
“你要问那日在书房的凶手了…”杜思转而问向庄慧,“书房里都放的这些卖身契吗?”
庄慧点点头,“还有一些账本,被放在那张桌下。”
管事将账本取出来,只见上面积了一些灰,为保险起见,三人还是将账本翻来看,账本倒是没有被凶手翻看,日期也都对得上。
“奇怪,为何凶手只找了那些卖身契,却未动这些账本?”宋知县问道,账本比起卖身契可要重要得多了。
“凶手既然知书房书架上藏有卖身契,一定也知晓账本的位置,动机怕是与这卖身契有些关系。”杜思又想起了那截带血香烛,“他极大可能知道香烛置于何地。”
还有一人,同庄慧一样知晓秦氏死亡时间,杜思回想,并且昨日…他了谎。
将书整理好后,杜思与宋知县出了庄府,回到衙门。
“今日一行,收获甚少呐。”宋知县斜了杜思一眼道。
“少吗?人可收获益多。”杜思摆正身子,直直对上宋知县探究的目光。
“那就请杜兄弟明一二了。”宋知县笑眯眯道。
“由证词所示,可以确定秦氏的死亡时间,力哥于丑正二刻离开书房,庄慧寅时前所见秦氏已死,秦氏大约在丑正二刻至寅初死亡,若凶手身强力壮、体格高大,这短短两刻杀死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简单不过。”
“可秦氏的贴身丫鬟莺儿过,她寅时三刻才去书房送茶,秦氏那时还未死啊?”宋知县越听越糊涂。
“大人,你可问过,莺儿刚起床曾听见寅时更声,她从住处到书房可用不了三刻。”
杜思定定望着宋知县,眼带明显的指责。
“这、这…”
“而大人你明知他们不是凶手,却执意将罪名推到他们身上去,若不是这三人有骨气,恐怕早已脑袋搬家、尸首分离了。”
“我、我怎知他们不是凶手?你可不要胡乱话!”宋知县大喊道。
“不知?”杜思冷冷一笑,上前一步,“人与任付之可都知道那三人是无辜的,大人您当真不知?”
“不知!一个女子与两名男子都有嫌疑杀人!”宋知县被逼的连连后退,就是不松口。
“一个冬天落下咳嗽病根的柔弱女子能提动斧头吗?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能具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致秦氏一击毙命吗?唯一一个会使用斧头的柴夫生的比常人矮,能从背后砍到秦氏的脖子吗?”
“这、这…”宋知县一直倒退,直到碰到墙壁。
杜思并没有就此放过宋知县,随后接道,“宋知县不愧爱民如子,为邺城百姓称赞有加,如此断案,怎能不让人拍手叫绝?大人果真是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你!”宋知县无话可,脸涨得通红,“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胆子!”
“总比错断无辜、枉人性命要好得多。”杜思抽身离去,末了又凉凉道,“庄府三人受如此冤屈,大人却还能坐在软轿里喝茶,人真是佩服不已。”
宋知县一听,差点没气的昏死过去。
待杜思离去后,毛益从别处出现,他笑眯眯的走向宋知县,欣喜道,“大人,将那子整治的如何啊?”
“滚!”宋知县咆哮如雷,怒气冲冲走了。
被喷了一脸的毛益:“???”
杜思并没有回到客栈,反而中途折回庄府,途中还碰见了井恒,两人一同来到庄府,门口的厮这几日已眼熟杜思,立即放他们入行。
而庄慧并不在府,管事告诉他,庄慧去了长乐坊,可能到天黑才会回来。
杜思毫无气馁,他与井恒又奔波至长乐坊,门口守卫一见二人也无多言,放他们进去。
只见长乐坊内金碧辉煌,甚至于外还要奢侈,众人在里大声作乐,鬼哭狼嚎,每人脸上的神情不已,却都是一样的痴迷癫狂,一派乌烟瘴气、奢靡浮华之景。
杜思皱皱眉,找到一个仆役询问庄慧的下落。
“你庄老板?他在二楼掷骰子那边,上楼拐角处便是。”
二人上了二楼,只见二楼竟比一楼还要奢华,这里空气清新,无人大喊大叫,颇有几分高雅之意。
杜思往拐角处一看,庄慧果然在那里,他正坐在一张木椅上,与旁人掷骰比大,正花着秦氏挣得银子,丝毫不手软。
杜思上前,一拍庄慧的背脊。
“谁啊?”庄慧转过脑袋,手下挥金如土,一见杜思,他吓的神魂俱散,差点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官、官差大人,怎么是您啊?”庄慧连忙从椅子上下来。
“出来,我有几个问题要审你。”
三人出了长乐坊,还没走几步,杜思便厉声问道。
“我问你,崔胜勇你可认识?”
“这、认识啊,他是人家中仆役。”庄慧道。
“他平时可做过什么事情?与秦氏关系如何?”
“我记不起来了…”庄慧一见杜思冰冷的模样,立即起精神,“人一定好好想。”
片刻之后,庄慧终于又出继提供秦氏死亡时间的第二个重要线索。
“我记起来了,大人还记得一次与人相遇?那个受秦氏指挥跟踪我的仆役正是崔胜勇。”他顿了顿,又道,“那晚寅初五刻,崔胜勇还来催促我回去。”
杜思细想一番,突然悟了那截带血香烛的事。
“崔胜勇替秦氏做事?”他又问道。
“他与秦氏似乎以前认识…对了,明日庄府与秦氏有过来往的人会到府上吊唁,其中有一人似与崔胜勇相识,我记得秦氏与我过的、记不起来了…”
杜思没有为难庄慧,放他走了,庄慧得知此案与自己毫无关系后便无所顾虑了,尚未过一日变来杜放弃。
杜思叹口气,与井恒回到客栈。
“如何?”井恒问道。
“需明日往庄府跑一趟。”杜思笑笑,一扫这几日的阴霾,“我心里已确定一人,明日便可知晓。”
井恒唇角微扬,望着杜思的眼犹如桥边池水,悱恻至极。
第二日,杜思独自前往庄府,果真如庄慧所言,来了许多吊唁的人,由庄慧带领下,杜思找到那位与崔胜勇相识的商人,向他询问有关崔胜勇的事。
“他原来不叫崔胜勇,原名崔利,我与他是一个地方的,崔利在老家名声不好,听闻他喜好赌博,因还不起债,老婆儿子全被捉去抵债,田也被一把火烧了,还签了一封卖身契,不知怎的跑到了这里…起来,那家赌坊与邺城赌坊一模一样,也叫那长乐坊。”商人思索几番,复道,“我不在这里做生意,只是路经此地、恰好与秦氏交过几次货,才上几句话,我刚好见了崔胜勇,才提醒秦氏的。”
“秦氏也知此事?”
“知道,是我同她的。”商人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无事…”杜思笑了。
他此刻已知,真正杀害秦氏的凶手正是那人——
子时深夜,崔胜勇刚与四过招呼,就要睡下,今日的四似与平时有所不同,崔胜勇眼瞳微暗,最终上了床。
突然,更声响起,一阵脚步声接踵而至,崔胜勇连忙起床,向窗外望去,可窗前种有一排翠竹,什么都望不见,只见得一道身影疾驰而过。
崔胜勇出了房子,却见几人手举火把,朝这里赶来。
为首一个人高马大的捕头冲崔胜勇道,“你一直在房?”
“民一直待在房中。”崔胜勇谨慎道。
“你可看到一人从这边奔走过?”
崔胜勇点点头,“看见了,不知各位官差大人为何事而来。”
捕头瞧了崔胜勇几眼,朗声道。
“抓捕逃犯,你旁边的厮刚刚跑过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你看清楚了吗?”他上前几步,腰间配饰作响,“不要谎,拖延办案可是要坐牢的!”
崔胜勇望了望自己的窗户,笃定道,“民窗前种了一排翠竹,看不清过去了什么人。”
“很好。”捕头声音极粗,以至于叫喊声也如此之响,“把他带到衙门去!”
上前几名捕快,将崔胜勇团团围住,没几下便将他押走。
“官差大人,可是搞错了?为何捉民啊?”崔胜勇佯装平静道。
捕头没有理会他,一行人浩浩汤汤来到衙门前,将崔胜勇带上王法大堂。
有许些未睡的民众赶来,身着里衣在一旁观看。
“嘿,那不是崔胜勇吗?他怎么被抓进去了?”
“快去叫其他人,崔胜勇摊上事了!”
因崔胜勇素日人缘极好,没一会儿,堂下便聚了许多人。
人员按部就班后,宋知县端坐于公案之后,斜睨着堂下跪地的崔胜勇。
“大胆布衣,杀害秦氏、而后欺瞒官员,你可认罪?”
“冤枉啊大人,民没有杀人,还请大人明鉴!”
宋知县冷笑几声,“毋需狡辩,幸好有杜思在,不然本官可要铸成大错、枉杀无辜了。”
杜思从一旁走出,向宋知县行礼,“谢知县大人。
“快快请起,就由你替本官将此案经过叙述一遍,让这等狡诈恶徒心服口服。”宋知县做状道。
杜思起身,望着这个邻坊人人都称赞的大好人,眼底闪过缜密的光。
“别让他跑了!”付聆为了躲狗仔,藏进了渣滓库。却没想到被一个失忆的男人标志了?!而且,还跟大狗似的粘着他不放?!付聆:甩掉你!付大:标志你~付聆:我躲——付大:我跟。付聆:我跑!付大:我追~付聆火了,破口大骂:“你究竟要跟到什么时分!滚啊!”(打一架吧大块头!)付大却嘴唇一瘪,声泪俱下:“聆哥你别不要我——”后来,付大恢复了记忆,是个大大大大老板,付聆看时机来了,“老板你好,老板再见!”许冠容冷
耽美 32万字 2020-09-14
一: 她母妃临死前对她说:“后院藏着些银两,是我昔时的陪嫁。这宫里认的不过两样东西,一是权,二是钱。陈家垮台,这么多年来我旷费在这深宫中,已无意活下去。你不同,你还有当前。这些钱你拿着,去找谢司白,怎样打点人,怎样打通音讯,你逐个学来。” 定安记下。 文案二: 初次见面,谢司白笑意清浅,一派的温润如玉:“你若承情,日后做我的弟子,以先生称我,我护你在宫中周全,你可情愿?” 定安懵然无知
青春 59万字 2020-09-14
阮嘉,豪门小少爷,一级生活残废,偶尔穿进了一本哥儿种田文里,成了倾慕万人迷配角受的炮灰哥儿。他等着配角走出山村和他的霸道王爷相见,从此功成身退,谁料竟偶尔救下一个受伤的小兵,被他一口咬在脖子上,标志了。两人自愿成婚,婚后第一周,阮嘉心虚倒掉半生不熟的菜,转头却看到男人洗破了一切衣裳。阮嘉:……觉得要一同饿死了呢。谁料男人一脸自信地跟他说:“我养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阮嘉呵呵:“我要吃碳烤小排,
耽美 30万字 2020-09-13
在S大有一个传奇,叫做江辞月,没有她夺不了的冠,只需是她参与的竞赛,最初冠军都是她。 从小被称为神童的苏乐舟听到这话冷嗤:“有什么了不起,有我在她必败。” 后来,江辞月参与什么竞赛她就去跟着报。 活动竞赛完败。 专业竞赛完败。 她喵的连个校园选美她都完败。 后来一天江辞月将她堵在后台,抬头看着一脸恼怒的她, “小冤家,不断跟着他人是一种很风险的行为哦~” “亲我一口姐姐就把冠军让给你怎样样?”
耽美 25万字 2020-09-13
方小杰死后被零碎绑定,醒来成了小男孩顾燕回。顾燕回的亲兄弟们,当前全是反派大佬,方小杰的义务就是解救他们。大哥:顾鹤楼 29岁 公司总裁 二哥:顾西辞 27岁 偏执医生三哥:顾江翎 25岁 男团 C位 幺弟:顾清舟 7岁 腹黑学霸方小杰亲情淡漠,只当他们是义务,但“义务们”却不这么想。***-某天卫生间里他正预备冲水,二哥忽然呈现挡住按钮强势请他出去,余光扫了一眼二哥手中的“杂志”《阿回粪便察看
青春 26万字 2020-09-14
程润青刚从渝州离开京城之前没什么交集的谢侯爷怎样忽然对她很好。好到她有些手足无措,她都忍不住疑心这谢侯爷是不是心悦她多年了。程家的权益又弱又小,这谢侯爷难道是看上她的美貌了?可看着谢侯爷翩翩小人也不像这么浅薄的人啊!逛个集市能遇见,参与个宴会能遇见。他难道不晓得本人长得太美观了。天天这样呈现万一那天她把持不住爱上他怎样办。男主:谢敬宣快要死了,模模糊糊间,他似乎看见他的润青了,二八年华,情窦初开
青春 21万字 2020-0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