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是否有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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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傅子言书房的时候，傅子言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瞧瞧，我就吧，若是旁人你连看都不给看，雅才开口，你这着急忙慌的就过来了。啧啧啧”二舅母咂着嘴撇了撇傅子言。

傅子言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神色，二舅母觉得无趣，冲雅努了努嘴。

雅呵呵笑着，三人进了书房。

傅子言将一锦盒从柜子里取出，心翼翼的放到了雅面前的桌上，打开了锦盒。

竟然真的是黑白蓝绿红五色的棋子，像是琉璃的材质，晶莹剔透，五彩斑斓。这棋盘也不同于黑白棋子对弈的棋盘，竟是五边形的，像一颗星星，五个角应该就是对应五色的棋子。

“还真是五色棋，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特的棋子，这棋盘也不同寻常，这怎么玩？”二舅母也觉得很新奇，捻了颗红色的棋子，抬头问傅子言。

“还在研究，略懂。”傅子言淡然的着，眼神却死死盯着二舅母中的那颗棋子，生怕二舅母拿走似的。

二舅母瘪了瘪嘴：“我又不会拿走，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将中的棋子放下：“你都研究了这么多天了，竟然还不会，这才更是新奇。”

二舅母打趣着傅子言，眼神似乎在“也有你弄不懂的棋？”

雅看着他们两人倒是有趣，二舅母性格直爽，为人爽快，身也不错，年轻时还随父亲他们上过战场。大概是军旅的原因，以前有些不修边幅，穿着打扮就像个男子。

可自见我那二舅时，便一见钟情，一直缠着不放，为了二舅安分的回到京城，放弃了战场，还开始学习世家姐的仪态装扮，渐渐地两人生了情分。

慢慢才发现，二舅母虽性格爽朗，却有很多女子的一面，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活泼洒脱。嫁到傅家之后亦是如此，一开始还闹了许多笑话，不过外祖母和外祖父也接受了二舅母这样的性子，相处融洽。就连生下二表哥之后，这性子也没变多少，在自家人面前大多时候还像个孩子那般。

“这棋子确实新奇，表哥弄明白之后可一定要教雅。”雅将册子递给了傅子言。

“好，研究完送你。”傅子言淡淡的道。

“呀，这雅才让你教她，你就送人家了，我不过拿着看看，你就那般盯着我，我可是你亲娘啊！”二舅母瞪着眼睛吃醋的冲傅子言道。

傅子言闭了眼，摇了摇头：“娘，您贵庚？”

“你看看，连我今年多大都不记得，真是哎”二舅母痛心疾首的摇着头。

雅呵呵笑着，傅子言也无奈的摇着头。

“雅不会夺人所爱的，表哥这般宝贝这棋子，送我不过放在那，浪费了。届时，表哥教我玩法就行。”雅将册子递过去，傅子言嘴角微微上扬。

雅看了看左右，彩玉带着人退了出去。

“这棋子确实新奇，不过，雅是有一事想请舅母帮忙。”彩玉关上书房门之后，雅将册子递给了二舅母。

二舅母收齐了方才打闹玩笑的神色，有些疑惑的看着雅。

“有些事情如今也不必瞒着舅母，肖傅两家的情况，想必舅母也知道。这些年来，多方势力在我们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半年前外祖、祖父和父亲这边已经开始肃清府中不确定的人。如今基本已经清完了，只是有一个人，雅不便出，还得请舅母多多留意。”

雅直接言明重点，没有过多的解释其他。

“我院子里的人？”二舅母看完雅的册子，眉头微蹙。

雅摇了摇头：“季春。”雅在册子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季春？”二舅母有些疑惑：“这是姐姐的贴身丫鬟，自我进府时，就跟在姐姐身边了。怎么会？”

“细节不便多，二舅母只须相信雅，宁可错杀，不可错放。”雅坚定的看着二舅母。

二舅母看着雅的眼神，也知道此事并非无风起浪，定是有什么依据，才会这般告诉她。

“可是，既然是姐姐房中的丫头，为何不直接告诉姐姐，让她寻个由头打发出去？”二舅母心中隐隐有些疑虑，难道雅连姐姐都有所怀疑吗？

“二舅母放心，雅并非不信任大舅母，只是大夫人是纯粹世家女子，心性过于纯良，雅担心大舅母被人蛊惑，做出什么本意之外的举动而不自知。

况且，这事得做的干净，不让人起疑。这半年来，肖傅两家清除各方的眼线，虽然做的谨慎，但也已经让人起疑，各处都还是留了一些不干净的人，在一些无足轻重的位置上，尽量避免他们接触到府中实务。

这季春是大舅母的贴身侍婢，大舅母又心无城府，若是将此事告知大舅母，怕是会被季春和她背后之人察觉异常，让我们之前做的都功亏一篑。”雅向二舅母解释了不与大舅母明的缘由。

二舅母看完，悠悠点了点头。

“那你是希望季春彻底出府，还是只须离姐姐远些？”

“出府。”

雅不得不担心前一世发生过的事重演，季春若是依旧留在府中，始终是个隐患，难免再生什么事端，不如直接清出去，来的干净。

“好，只是还得我计划一些时日，毕竟是跟了姐姐许多年的丫头，姐姐又不知其中缘由，怕让姐姐无端生出误会。”

“还有，大舅母院中一个叫珠翠的二等丫鬟是我安排进来的，有些身的，若二舅母觉得可用，不妨让她替补季春的位置。并非雅又其他用意，只是担心大舅母被人利用，以防万一。”

二舅母心中还是有些犹疑，虽然相信雅没有恶意，可是这不是等于在监视大夫人么？是不是不太好？

“若舅母觉得此事不妥，那就让她还是留在原本的位置。”雅看出二舅母有些犹豫，也知道她犹豫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也许这样也好，只是担心姐姐知晓此事之后，心中不快。”

“雅知道，所以，此事舅母看情况决定。”

二舅母微皱着眉点了点头。

“辛苦二舅母了。”

“傻孩子，这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自己家的事。倒是你，年纪越来越大，和我们也越来越疏远了，什么都不与我们。我还记得时候你还老爱粘着我，让我教你舞剑什么的，如今，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二舅母突然有些伤感的抱怨着。

雅看二舅母这样，拉着她的晃了晃。

“哪有疏远，雅以后会常来的，这不是怕你们嫌雅太闹腾了么？”雅冲二舅母撒着娇。

二舅母嘟着嘴笑了笑：“还找借口！以后没事就常过来坐坐，听我们话也是好的。姐姐性子柔，这子言又是个不爱话的，我整天在府里也闷得慌。知道了么？”二舅母眼中有一丝落寞，嘴角轻笑着伸捏了捏雅的脸。

雅甜甜的冲二舅母笑了笑。

回府的路上，雅不知怎么想起了二舅母的话，还有话时的神情。虽大楚民风开放，没有过多拘束女子生活，可毕竟已为人妇，为人母，至少在外时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容姿态，谨慎自己的一言一行。

毋庸置疑，二舅母是钟情于二舅的。可是二舅母原本那般洒脱自在，为了二舅，脱下了飒爽的铠甲，穿上了拘束的衣裙，放弃了浩浩沙场，住进了一方院。如今，为了表哥议亲之事，还与二舅分隔两地，连过年都无法团聚。丞相府中也没有能和二舅母把酒言欢，畅意直言之人。

不知道，二舅母是否后悔过当初的选择，是否依旧憧憬着征战过的荒漠戈壁，大好河山？

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也住进那样的一方院，每日无所事事，相夫教子，看着四方的天空，怀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