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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清冷风瑟瑟, 在快速行驶的车窗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雾水。
车内一片沉默。
正值长假, 城市空荡荡的,墓园里却已经早早有人过来祭拜。
穿过长长的甬道,树木参天, 阴凉渗骨, 转过一个弯, 就看到温雪的墓碑。
碑前跪坐着一个人。
他手上握一把水盈盈的白色郁金香,静静望着墓碑上镌刻着的,那张微笑的温柔脸庞。
永远十七岁的温雪。
隔着几步远,赵伊绚和谢汀脚步缓缓停下来,神色复杂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只有庄晴,一无所知,出声同他招呼:“苏绍?你已经来了。”
苏绍转过脸, 神色冷淡, 只轻轻颔首, 算是回应。
谢汀和赵伊绚依次走上前,将手上的捧花放在温雪墓前。
一模一样的, 三束白色郁金香。
温雪最爱的花。纯洁,温柔,也叫做……
失去的爱。
庄晴也跟着过去, 正要弓腰放下花束时,苏绍忽然一抬手, 将刚放上去的那两束花大力甩到了地上。
纯白的花朵无力地栽倒在泥土里, 花瓣凋落, 混在一地泥土与落叶里,凌乱而狼狈。
花束飞溅时甩起的水珠重重了庄晴一脸,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花骤然落地。
现在,唯有苏绍的那一束,完完整整地摆在温雪面前,柔和而美丽。
苏绍眼里闪过讥讽,头也不回,淡淡道:“滚。”
庄晴猝不及防,心里火苗盘旋,出口便道:“苏绍,你发什么疯?”
苏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神情阴鸷,眼神淬了毒般,阴冷地扫在她们脸上。
“我发什么疯?呵。”他低低地笑起来,眼睛死死盯在谢汀身上,“谢姐不如看,我在发什么疯?”
谢汀抬眸静静地直视他,没有开口。
“我发疯你们一个个都过得这样好。”他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我发疯当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
庄晴脸色一白,张口想要辩白:“那件事是个意外,她们两个也是受害者。你要怪的话,连我一起好了,那年是我提议要……”
谢汀猛地上前重重捏住了庄晴的手,制止她再下去。
苏绍的眼神一变,死死盯在了庄晴身上:“你什么?”
谢汀甩手一扯,把庄晴推到赵伊绚身边,挡在他们之间,轻声:“苏绍,在温雪面前,互相留些体面吧。”
苏绍神色一滞,垂首去看墓碑上,温雪飞扬灿烂的笑脸,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他缓缓跪下去,温柔地、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脸,指尖轻颤。
秋风瑟瑟而过,男人一滴清泪重重坠地,迅速湮没在泥土里,消失不见。
……
病房里,应辞许斜倚在床头,手腕上扎着吊瓶,面前放着的平板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文件。
他飞速扫过一页,不必开口,周平迅速出手替他翻到下一页。
如果忽略掉刚刚喂饭后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的话,这配合堪称默契。
片刻,周平接了个电话。
“警方介入调查,剧组从今天开始停工,当时在现场的就有上百个人,一一排查需要时间。”
应辞许静静听着,忽道:“在剧组里悬赏,有人提供有效证据,一条一百万。”
周平应声,继续:“关于苏绍的事……需要谢姐亲自来。”
应辞许颔首:“等她回来,会去录口供。”
这一等,就等到了暮色四合时候,连谢汀的人影都没有见一个。
结束了一个开在病房里的会议,天幕已经,应辞许眼帘微阖,道:“给她去个电话。”
电话忙音响了许久,没有人接。
应辞许眉心微微蹙起来:“再。”
嘟嘟两声响过,下一秒,嘈杂的音浪从手机里扑面而来,炸裂在安静的病房里。
DJ飞速调音,尖锐的音调扎进耳膜里,接着,是赵伊绚扯着嗓子的挑衅:“谢汀!你硬撑个屁啊!不能喝趁早给老娘认输!”
谢汀眼睛都红了,手掌往吧台豪气一拍,梗着脖子:“再来一杯,伏特加!”
应辞许:“……”
赵伊绚哈哈大笑:“你他妈今天喝死到这里,老娘可不给你收尸!”
谢汀抬手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酒,闷头往嗓子里倒,烈酒入喉,五脏六腑都灼烧起来,激的她眼泪直往下淌。
她把杯子往桌上一磕,大着舌头卖弄:“你、你他妈塑料姐妹,早掰了,压根靠不住!我、我可是有男人的人……”
灯光迷离,她喝的头晕目眩,顺势往桌上一趴,手肘碰到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狗男人”通话中。
谢汀大脑迟钝,半晌才反应过来:“应、应辞许……?”
应辞许冷冰冰道:“喝了多少?”
谢汀满脑子酒精,哪儿听得出他的不虞,吃吃地笑起来:“多少?没、我没喝呀……我们、我们喝茶呢,嗯嗯,茶,好喝。”
着抬手又灌了口酒。
应辞许额角青筋直蹦,跟酒鬼没什么好的,言简意赅问:“酒吧名字。”
墓地在郊区,她们找的酒吧也显得有几分破败,应辞许赶到时,夜已经深了。
三个女明星,毫无防备地坐在大厅里,一个个眼神迷离,喝的烂醉。
被人卖了都要反过来帮忙数钱。
应辞许看见这一幕,心里的火气一阵阵往上涌,面上裹了一层寒霜,顾不得手上的伤,一把将谢汀抱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大步往外走。
周平额角冒汗,交代了底下人把赵伊绚和庄晴送去酒店,匆匆跑着去追怒火冲头的应辞许。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应辞许被纱布裹着的手,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老板啊你女人要不就先给我抱一下吧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呐?
他亲爱的应总可能会直接给他一拳让他先裂开看看。
算了,一个愿一个愿挨,周平嘴巴禁闭,跑着赶过去先过去替他开了后座门。
应辞许抬手粗鲁地将谢汀扔进了后座。
真皮座椅柔软而舒适,谢汀飞出去,后背重重陷进去,侧脸贴在软软的皮质上,她舒服地蹭了蹭,嗓子里咕咕唧唧地轻哼了一声。
对这张床还挺满意。
应辞许站在车外,一手抵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谢汀鼻端嗅到熟悉的味道,终于迷迷糊糊地半张开眼,迎面撞入应辞许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应辞许?”
谢汀怔了下,忽然粲然一笑,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跪坐起来,呼啦啦朝他扑了过去,圈住他的腰抱了个满怀。
“我好想你哦。”
酒鬼,又软又甜的酒鬼嗲着嗓子往他怀里乱蹭,应辞许的火气蹭的熄了半截。
她下巴抵在他胸口,仰着头往上看他:“你来接我啦?”
他冷着脸,声音里还有几分低气压:“嗯。”
谢汀笑嘻嘻地,抬手去够他的头,揽在他脖子上把他整个身子拼命往下压,自己翘着身子,像条鱼一般,噘着嘴去够他:“亲亲,亲一下。”
应辞许:“……”
他抚额,瞥了眼一旁背着身子拼命抖肩的周平,勉为其难地顺势往下弓了弓腰。
谢汀一下子咬住他嘴唇,嘬了两口,一边亲他,一边两手并用往上爬。
光上手还不满意,接着连脚都用上了,直往他腰上圈,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嘴上还委委屈屈地:“你怎么不抱我呀?你不爱我了!”
应辞许:“……”
万万没想到灵魂拷问是这样的突如其来。
他被她弄的心头燥火升腾,揽着她腰稳住她,谢汀一被抱稳,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就捧上了他的脸,对着他嘴唇脸颊额头mua mua mua一通狂亲,亲的他一脸口水,热情的让人无法招架。
应辞许真是被气笑了,任她捏着他的脸胡乱盖章,强行驾着她坐进了后座。
一旁的周平深深松了口气,坐上驾驶位第一件事,迅速将挡板升了上去。
谢汀被按在应辞许怀里,她太不乖,扭来扭去的不愿意,推开他的手臂,直接kua坐在了应辞许腿上。
应辞许一滞。
谢汀已经不管不顾地滑下来,紧紧地贴着他,扯着他的下巴继续亲。
总归进了车里,应辞许随她□□了,可这会儿她有了着力点,两只手腾了出来,立刻开始作乱,顺着他脖颈一寸寸绵软的揉捏,脊椎一寸寸窜起麻。
接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水蛇般缠上了他的腰。
应辞许眸底暗火烧起来,他手受伤不方便,没法推开她,额角薄汗沁出来,声音都哑了了,只能紧紧箍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缠绵地唤。
“汀汀,崽崽,你乖一点,好不好?”
谢汀嘴巴一翘,眼底水意都沁出来:“我不乖。”
她亲他脖颈,那里皮肤脆薄,她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撩在他泛着青的血管上。
缓缓向下。
应辞许后槽牙紧紧咬着,呼吸渐渐重起来。
她一双沁着水的眸子迷蒙地望着他,声音娇软:“应辞许,我要。”
不等他回应,她着急地软着嗓子求他:“应辞许,我喜欢你呀。”
应辞许眼里的暗火点燃整个车厢,他眸子紧闭,敲窗哑着嗓子,喊周平:“停车,你先下去。”
……
谢汀睁眼时,第一眼望见的是月光。
澄澈明亮的月光,透过车窗,温柔地在她眼皮上跳跃。
车窗……
等等,为什么是车窗??
她愣了几秒,男人含着半分笑的声音在她耳边沙哑回荡:“醒了?”
谢汀酒意多少已经散了几分,但仍迷糊着,偏头声问:“应辞许,这是在哪里呀?”
“在车上。”他答。
“哦,”她含含糊糊地,脑子不太清醒,“车上……我、我不是在医院么?”
应辞许借着月光轻轻亲了下她头发,顺着她答:“嗯,在医院,然后你早上去墓地了。”
谢汀一下子愣住了。
月光忽然被镀上一层哀伤,谢汀仍醉意熏然的脸上,渐渐露出难过的表情。
“今天是温雪的忌日……我喝多了。我们都喝多了。”她捏着他的衣襟,声着,忽然又着急起来,“赵伊绚和庄晴呢?”
“我让人送她们回去了。”他抱着她,很温柔,循循善诱,“崽崽今天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我会担心的。”
谢汀出神了片刻。
“因为难受,”她,“因为难受到心脏要炸掉了。”
应辞许眸光描摹在她微微下垂着的眉眼上,声音很轻:“跟我讲一讲好不好?你们和……温雪的故事。”
……
那是两年前的长假。
四个刚入大学的女孩子,一见如故,好的令人嫉妒。
宿舍夜谈会里,年轻女孩的梦想在夜空里飞舞,温雪比庄晴还要几个月,总是笑得很柔和,声却坚定地:“我可是要拿影后的人呀。”
假期学校里空荡荡,温雪要和青梅竹马的男友苏绍去约会,被庄晴截胡,提议一起出去玩。
去了一个边陲镇,碧石般的湖泊,连绵雪山,少数民族淳朴的笑脸。
那之前一切都是开心的。
直到那天。
民宿主人给她们介绍了一个偏僻的景点,人少又漂亮。她们心动了。
临出发时庄晴不舒服,留在民宿,剩下三个人租了辆车,谢汀和赵伊绚都刚拿过驾照,年少轻狂,决定自行开车前往。
中途,她们停车去路边村子里的卖铺买水,村民看她们是外地人,热情的给她们介绍离村子不远的一个景点,吹得天花乱坠。
那时三个涉世不深的姑娘哪知道,他推荐人过去,都是要拿回扣的。
三个人觉得总归是随便散散心,没有目的地,去哪里都好,便决定临时过去那个景点看看。
这个决定是毁灭的起点。
道路偏僻,未开化的村子,道路上都是泥。两边的树林参天而立,鸟鸣高亢,阒静的午后时光,路上连辆车子都难看到。
因此有车子驶过时,坐在副驾的温雪百无聊赖地看了过去。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速不慢,摇摇晃晃地开到了她们前头。
温雪扫一眼后车窗上厚厚的灰尘,心里琢磨着这车子有多久没有洗过了,下一秒,后窗上忽然出现了一只手,“啪”地一声在车窗右下角。
温雪定睛扫过去,忽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个血手印。
的手掌,脏兮兮的,浸满了鲜血,重重扣在车窗上,一动不动。
她嗓子干涩:“你们看——”
谢汀和赵伊绚看过去的前一秒,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徒留一个残缺不全的印记。
谢汀有些不明白:“什么东西?”
赵伊绚也凑过来,没看出来什么名堂:“看什么?看前面这车好脏?”
温雪眉心皱着,把血手印的事情和她们了。
谢汀和赵伊绚惊讶极了,又觉得她是不是看错了。
最终三个人一致决定,先跟着这辆车看看情况,总归他们目前的路线是一致的。
路况不太好,前面的车开的也不太快,她们远远缀在那车后面,跟到了一个废弃的学校。
远远地望见面包车停了下来,她们不敢再往前,接着树木的掩盖,心地瞧着那一边。
车门开了,副驾上跳下来一个高瘦的男人,紧接着,驾驶座的男人也下了车,这个男人矮阴鸷,下车先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遍,才将车门拉开。
甩手扯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出来,接着是一个男孩……
孩子们浑身脏污,手被绑在身后,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一个孩下车时腿软了一下,矮的男人一巴掌甩了上去,孩子当场鼻血喷了出来。
第一次目睹这样的事情,三个女孩子吓破了胆,蜷缩在车上,一动都不敢动。
谢汀抖着手摸出了手机,手忙脚乱地拨了110。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所在地,只能给出两个有用的信息点,河边、废弃的学校。
警察让她们三个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马上赶过去。
一个的面包车上,载了将近20个孩子。
最后一个孩子被拽出来时,温雪捂住嘴叫出了声:“她、她的手……”
她左手手掌上,满是脏污干涸的血,正是温雪看到的那一个。
女孩走路时踉跄了几步,高瘦的男人了两下粗糙的手语,她们才看懂,这女孩儿是个聋哑孩。
清点完毕,两个男人带着一群孩子进了学校,面包车静静地停在校门外。
趁这个时候,谢汀咬着唇发动车子,抖着手转动了方向盘。
车子顺利地调了头,三个人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刚要从路穿出去,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赵伊绚扭头一看,心脏几乎炸裂,两个男人飞速地跑出来检查了一遍面包车,看到后挡风上的手印,迅速而又警觉地开始在四周搜寻。
赵伊绚的声音都颤抖到尖锐:“谢汀,快走!他们发现了!”
谢汀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去,对方迅速有了目标,跳上面包车,疯狂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谢汀手抖到握不紧方向盘,车子一歪,从一棵树上重重撞过去,斜冲上了土路。
她急转方向,车子横冲直撞地往前走,而对方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毫不犹豫地、直直撞向了她们的车子。
“嘭”地一声巨响,车里三人浑身一震,慌不择路间谢汀误误撞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她死死将油门踩到底,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走出去,她要带她们走出去。
可亡命之徒没有理智可言,刀尖舔血的勾当下,被发现后面临的后果令他们疯狂,面包车与她们并排而行,疯狂想要超车。
生死时速,两辆车你追我赶的轰鸣声响彻天际,泥土在空中动荡飞扬,谢汀嘴唇都咬出了血,拼命地、拼命地向前冲。
可还是晚了。
面包车超过了她们一个车头的距离,而后车身一歪,直直撞了上来。
谢汀瞬间把方向盘死,可老天都要和她们作对,路边树木参天,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们被夹在了中间。
谢汀咬牙扭头,对上赵伊绚和温雪的眼睛:“跑!!”
三个人同时开车门,飞跃而下,两个男人在身后穷追不舍,一边怒喝:“站住!!”
高瘦的男人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扬手扔了出去。
温雪跑在最后面,一击即中,捂住后脑一声惨叫。
谢汀脚步一滞,被赵伊绚用力扯了回去。
身后,温雪后脑渗出血来,她眼前发黑,踉跄着朝谢汀和赵伊绚喊:“快跑!!!不要管我!”
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烈烈阳光照下来,照不亮这片土地。
谢汀一边飞奔向前,一边拼命扭头去看,高瘦的男人已经追上了温雪,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身后矮瘦的男人一把将她踹到了地上。
热泪随着风飞出来,剧烈的呼吸下,胸腔一片血腥蔓延,谢汀失声痛哭着、拼命奔跑着。
而矮瘦的男人却没有停息,起身算再次追上去。
温雪脖子被掐着,却死死地盯着他,手上攥着那块中她的石头。
在他行动那一瞬间,她扬手将石头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那个男人当场瞎了一只眼睛。
高瘦的男人见状一把将她甩开,便要再追,温雪拼命抬手箍住了他的脖子,牙齿狠狠地、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动脉上。
鲜血四溅。
她泪眼朦胧地、失神地望着远方,她亲爱的朋友,远去了,远去了。
阳光耀眼,热烈而直白地射进她瞳孔里。
她微微眯眼,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
她们逃出去了。
真好啊。
要好好的、好好活着啊。
连我的那一份一起吧。
……
谢汀还有几分醉意,可起这些事情,她头脑却清晰无比。
月光下,她脸颊遍布泪痕,紧紧攥着他衣襟,哭的无声无息。
“她才十七岁,”她低声喃喃,“她才十七岁。她死在十七岁。”
应辞许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再紧密一些——更紧密一些——
他的姑娘,心里藏着这样惨痛的过往,时不时便要独自拿来舔舐,一个个痛苦的夜晚,一下下痛苦的呼吸。
她活着就是错。
“苏绍是该恨我,该恨我们。”她将脸埋进他怀里,黑暗里唇角笑容惨淡,“你……当时死的是我多好啊,我爸爸开心,季雨柔开心,我妈妈能见到我了,她也会开心的……皆大欢喜。”
她笑起来,紧贴着他,胸腔震动,一下下扎在他心尖。
应辞许眼底腥红一片,他顾不上自己的伤,用裹满纱布的手用力地捧住她的脸颊,让她涣散的视线对准他。
“我不开心。”
他声音沉郁,冰山沉在海平面下,影影绰绰的冷冽:“我不开心。”
谢汀抬眸,怔怔地望着他。
“谢汀,”他同她对视,郑重地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苏绍不该恨你,他该恨的是那些人贩子。你要记住,你是受害者,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谢汀轻轻咬住嘴唇,眼底水雾再次弥漫而起。
“他没有资格代替温雪来恨你,来惩罚你。”
“留下来的人永远都要活在这一份绵长的痛苦里,而他,不该把他的痛苦加诸在你的身上。”
谢汀的眼泪倏然而落,她眼神涣散,低声喃喃:“是、是这样吗?”
“是这样。”他声音沉沉,稳她心神,“这对你,不公平。”
“可温雪呢?她的运气也太差了呀……”月光下,她睫毛颤颤,遮住眼底晦暗。
应辞许轻吻她面上泪痕,轻而坚定地:“她把她毕生的运气都分给了你们,我的汀汀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她。”
“你的拳头在你看来是什么?” “就是拳头。” “难道不是力量,或者权衡?” “那是我父亲的拳头,我的拳头就只是拳头。” 我要一拳轰开恶障,再挥拳时荡散不平。三拳正清善恶,四拳公正人心。五拳止了风雨,六拳挥出云也息。拳拳皆是拳拳心,哪还会有人间大夏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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