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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汀到时,主桌上已经坐了个半满。
陈启见她过来, 笑着朝她招招手, 带着她同资方、制片这些老板们一个个招呼过去。
有人笑着趣:“陈导真是把谢当自家女儿了?看这显摆的!”
陈启得意扬眉:“凭空掉下来这么大个闺女, 又漂亮戏又好,搁你你不显摆?”
一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谢汀现在身份不必早前,娱乐圈最会跟红顶白, 一个个同她好似早就熟稔,桌上气氛很是不错。
有工作人员拍来找她合照,谢汀微笑着接过手机, 望向自拍镜头, 面上的笑不由顿了顿。
身后男人身材颀长,施施然抬步入画,镜头缓缓上移,他单手插兜, 衬衫严丝合缝扣在最上面, 线条凌厉的下巴, 而后是冷淡的面容,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
谢汀与他隔着镜头对视一瞬,而后各自撇开视线。
她重新擎起笑容,按下拍摄键,刚把手机递回去, 陈启便挡了后面等着合影的人。
“应总, ”他抬了抬下巴, “来见见咱们女主角?”
应辞许似笑非笑看过来, 声音深醇,懒洋洋撩动在耳侧:“谢姐,又见面了。”
陈启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谢汀的微笑礼貌而疏离:“巧呀。”
又低声对陈启:“上次贺家宴会,见过一面。”
陈启恍然大悟,抬手请他入座。
应辞许坐了上座。
是没人料到他会出现在这个场合的,桌上的人一见他出现,眼神都火热了些许。
谢汀与他隔两个人坐着,微笑着听他们话,并不插言。
片刻,人到的差不多,副导演上台拿了话筒,先了番吉利话,又请了陈导发言,之后,不知谁忽然起哄:“应总也两句吧!”
这声音是从后头传来的,响彻了整个大厅,一刹那空气都静了半秒。
副导演梗住了,有些犹豫地扫了眼主桌,朝陈启疯狂地眼神求救。
陈启咳了一声,问:“应总……”
应辞许唇角带着若有似无地笑意,竟出奇地没有拒绝,他站起身,将西装第一颗扣子扣上,接过话筒,懒懒地摊了下手:“两句?我完了。”
众人愣了一瞬,而后哄然大笑倏起,直冲顶棚而去,气氛霎时比方才还热了几分。
底下的人见他兴致还不错,也放开了嗓子,有人吹口哨,有人尖叫:“应总好帅啊——”
谢汀脸上的微笑端庄大方,却背对着众人暗地里翻了个的白眼。
应辞许余光里瞥见,眉梢轻扬,谦虚道:“平平无奇罢了。”
谢汀:“……”
为什么还没开始吃饭,她就有点想吐了?!
底下人却笑的更嗨了,见他今日脾性出奇的好,也都大了胆子,有人嗷嗷喊:“这都算平平无奇,我们都没脸见人了!”
又有人喊话陈启:“陈导,应总这张脸,只做幕后不是太暴殄天物了,给咱们应总安排个角色过把瘾,咱们票房又多一个保障了!”
这下连陈启也大笑起来,道:“那我不给个男主角可不过去啊,这我了不算,得咱们女主角同意才行吧?”
谢汀:“…………???”
这他妈也能引到我身上???
主桌上也是一片笑,气氛热烈,谢汀一个人僵着脸假笑,实在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这一下所有人目光聚集到她身上,她笑的更僵了。
心里疯狂腹诽老娘这里有句妈卖批不知当不当讲——
表面言笑晏晏,连连摆手,俏皮道:“应总要是做了男主,我这个级别的哪里配得上?我可不敢高攀啊。”
底下一通喊:“配得上配得上——汀汀最美啦——”
应辞许要笑不笑地瞥她一眼:“谢姐何必妄自菲薄,不定……”
谢汀听他大放厥词,嘴角笑容完美,眼睛却死死盯着他,拼命给他发刀子。
大厅侧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虽然很轻,但所有人都瞬间噤了声,唯有应辞许的声音透过话筒环绕在厅内,浮浮沉沉。
谢汀面色一僵。
冯景然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双手抱臂,望着主桌:“起来我也是个份额不的投资人,怎么这张桌子,没我的位置呢?”
应辞许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眼底划过一丝冷色,将话筒递给一边直冒冷汗的副导演。
没有人回答冯景然的话,气氛一时冷沉下来。
应辞许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平整的袖口,倏而淡淡一笑:“冯景然,你最近是吃了狗胆,敢在我面前出现?”
他的很平淡,可平静表象下蕴含着汹涌的波涛,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话里暗涌着的不虞与冷酷。
这话一出来,底下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冯景然眼底显过一丝阴冷和难以察觉的难堪。
他这辈子只怵两个人,一个是他大哥冯谨然,另一个就是应辞许。
应辞许每次看到他,眼底的轻视与蔑然向来毫不遮掩,漠视他,瞧不起他。
但也只是一眼。
他只瞧他一眼,而后连话都懒得同他一句,视若无物。
但他的讥诮和轻蔑扎人心坎,冯景然第一次到应家,遇到应辞许的时候就知道,他极其讨厌他,连看都不想看到他。
但他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从那之后,他很少再踏足应家。
冯景然虽然嚣张、狂妄,但他一直清楚,有些人惹不得,一如冯谨然,一如应辞许。
他今天敢来这儿闹,不过是以为应辞许只会冷眼旁观,嘲弄的、不屑的,但不会开口同他上那么一句话。
让他难堪、丢脸、怒火沸腾的话。
他站直身体,脊背紧绷,面上却嬉皮笑脸,仿若压根不觉得应辞许下了他的脸:“表哥,我知道上回荒唐,你都教训过我了,我知道错了……可我实在是放不下汀汀,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谢汀震惊地抬头看过去,就听应辞许冷冷道:“表哥?胡乱攀什么亲戚。我要是有你这种表弟,不如生出来时候直接弄死的好。”
这话听起来很平常,但架不住听的人心里有鬼,冯景然只觉他再次往他心头狠狠捅了一刀。
那件事,不论谁提,冯景然都是要翻脸的。
他脸上的笑再也挂不起来,神色阴寒,不再看应辞许,往前迈步,径直便要朝谢汀那儿走去。
应辞许就这样淡淡看着他,一步步接近谢汀,一言不发。
谢汀心脏往下一沉再沉,嘴唇重重抿起来。
侧门处,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忽然冲进来,直接上手架住了冯景然。
事发突然,猝不及防,冯景然面色愕然,他身体无法动弹,眼睛淬了毒般,直直盯向应辞许,阴恻恻道:“表哥,我不过想泡个妞,你又何必这么大阵仗?”
“泡妞?”应辞许轻轻笑了一声,眼神在谢汀身上一转即过,懒懒道,“我的地方,我的女主角,轮得到你?”
阎王架,鬼八卦。
底下嘴巴禁闭不敢出声的人内心狂吼:卧槽——好他妈帅——汀汀要不抛弃保镖哥哥,把应总拿下吧!!!
谢汀是浑然不知他们在想什么,只是听见应辞许这意有所指、夹带私货的话,轻飘飘剜了他一眼。
应辞许眉梢微杨,同她了个一瞬间的眼神官司。
而后随意一摆手:“把他弄走。”
不论冯景然如何不甘、如何觉得丢脸,他确实挣不脱那几个面无表情却力大无穷的保镖。
大戏落幕,不论底下如何想,主桌上人是总算松了口气,有人试探着开□□络气氛:“嗨,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是大,追女孩子也不是这样追的嘛!”
没人理他,他讪讪止了话头,略显同情地看了眼快要被拖出去的冯景然。
那位本也是个硬茬,可惜应辞许在这儿,谁又能硬的过这一位?不过都是以卵击石罢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还没感叹完,就听一声尖利的女声拔地而起,刺的人耳鼓发痛,诧异望过去,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刚才大戏只是演了一半,连中场休息都没有,下半场就无缝登场了——
赵伊绚显然是匆匆而来,脸上素着,帽子墨镜全套装备,跟在身后的工作人员甚至还拉着个行李箱,一副刚下飞机的模样。
她挡在冯景然身前,帽子墨镜随手一摘,全场都看清了她的脸。
她皱着眉尖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保镖不为所动,继续“请”冯景然往外走。
赵伊绚一时弄不清状况,但她来的目的很明确,也没心思琢磨这里,只:“等一下。”
保镖远远瞥了眼应辞许。
应辞许稍稍颔首,他们便立在了原地,只驾着冯景然的手丝毫没有松动。
赵伊绚管不了太多,见他们停下,站在冯景然面前,冷笑质问:“冯景然,我跟了你那么久,你把我当什么?!你就这样昭告天下你要追谢汀?机场丢了那么大的脸,我以为你就是脑子发热,也就算了,可你又来?!”
她面上泛起几分自嘲:“我赵伊绚就是个玩意儿没错,行啊,我下贱,我自甘堕落,可我也要脸!你他妈能给我点脸吗?谁不知道我和谢汀是死对头,我俩还是室友呢!你就这样骑驴找马,碗里锅里都吃不够?!”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全场哗然,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有八卦的心思了。
刚才那些东西开些玩笑便罢,这会儿这些,要是敢往外,还要命吗?主桌上没一个是能得罪的起的,知道的越多,越心惊。
冯景然一直面无表情盯着赵伊绚,听她完,眼底渐渐泛起一丝嘲弄的笑,阴恻恻道:“哟,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室友呢?那我更感兴趣了,两个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赵伊绚被他那阴冷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膝盖一软,身子晃了一下。
刹那间,她眼底冷光闪过,强自镇定,按捺下这一阵腿软,努力站直了身体。
而冯景然归,却一动不能动。
赵伊绚那一刻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抬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清脆的一声,“啪——”
冯景然脸猛地向旁一偏,又猝然转头,望着她的眼神阴鸷狠厉,仿若只要松开他,便能扑上去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赵伊绚看到这眼神,绵绵密密的怕一下下扎进毛孔里,心脏紧缩,几乎无法呼吸。
她捏紧拳头,扶住一边助理的肩膀,缓了一瞬,而后转身,气势汹汹地朝主桌奔去。
谢汀知道她是奔着她来的,她径直站了起来。
赵伊绚咬着牙,站定在谢汀面前,声色俱厉,怒斥:“谢汀!你要不要脸?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你犯贱勾引他,才让他死皮赖脸不顾我的颜面一次次追着你跑?”
身后,应辞许眉心微敛,微微一动。
谢汀侧过身静静看了他一眼,而后迅速又转了回去。
她眼底平静,写着:我自己可以。
“我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歪头淡淡地笑,出口的话却能让人吐血三升,“何必找一个被你用过的几手货?”
“我既嫌弃他,又嫌弃你,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笑容讥诮,眼睛在赵伊绚身上上下一扫,露出个嫌恶的表情。
却在看到赵伊绚垂在身侧的手时微微一顿。
她的手在抖。
那么紧张的吗?谢汀心头疑惑一闪而过,就听赵伊绚冷笑道:“你最好是!桥归桥路归路,我的男人,我就是不要,也不准你染指,谢汀,你最好把这几句话记清楚,别哪天后悔了,又要跟冯景然不清不楚来恶心我!”
谢汀耸了耸肩,懒得再理她,直接回身坐在了座位上。
应辞许一扬眉,那边保镖已经恭恭敬敬把冯景然请了出去。
赵伊绚跟着走了,这一回,大戏算是终于落幕了,可这会儿,谁都没了吃饭的心思了。
副导演脑袋灵光,直接拿了话筒交代,今天只吃饭,别的事儿,存在心里就好,别出去乱,不只是影响不好,而是容易得罪大人物,惹祸上身。
圈子里混的都是人精,谁都晓得这个道理,什么该什么不该,门儿清。
有眼皮子活络的,当即就当刚才没事发生,又热起场子来,这顿饭总算是开吃了。
陈启自从刚才那一出一出的开始,眉心就没散开过,他食不下咽,斟酌着同谢汀:“你们那天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投资这事儿不能以私事来论。我想着冯家这位公子,从来是没心思在工作上的,只是个挂名投资,没想到他竟然……”
他话语里很有几分自责。
谢汀笑着摇头,安慰了他一番,又听他试探着问:”你跟赵伊绚……是死对头?“
谢汀一愣,心里念头滚过:“她被冯景然塞进来了?”
陈启看她通透,便叹气点头:“我不知道这回事儿,要不早就拒了,现在合同也签了……我让统筹尽量别把你俩戏安排在一起吧。”
“公是公,私是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会那么不成熟。”
完她一咬舌尖,赵伊绚今晚的表现,可完全称不上是成熟……
她眼前又一闪而过赵伊绚紧紧贴在身侧的、有些发颤的手。
算了,她那个人,阴阳怪气,脾气比她还大,不明白。
因为发生这回事,后头场面虽然也热络了起来,但大家总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匆匆便散了。
第二天要开拍,谢汀没敢喝多少,让应辞许别来烦她,径直回去睡了。
虽然开机宴糟心事一大堆,但谢汀晚上睡得到底不错,早上看到又是一副保镖扮的应辞许,她也懒得生气了。
“你怎么还在?!”她压着嗓子,“那么闲的吗?”
“事事要我,我的员工都喝西北风么?”
他歪理总是一大堆,谢汀今天心神紧绷,想的都是拍戏的事情,懒得同他歪缠,没再继续,匆匆过去导演那边。
应辞许望着她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利芒。
冯景然还没走,他怎么放心离开。
谢汀在半途遇上赵伊绚。
谢汀一夜好眠,就算没有上妆,气色也很好,可一看赵伊绚,她眉心狠狠一皱。
赵伊绚状态很糟。
她上了浅浅的妆,可眼下青影深深,一眼便知,神色倦怠,透着疲惫。
和谢汀照面,她只扫了她一眼,出奇地竟没和她针锋相对,匆匆便要错过身子离开。
谢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怎么——”
话还未完,语调惊诧地拐了个弯。
她震惊地把赵伊绚的手往上一拽,一眼看到她手腕上一道深深红痕,成一个圈,四处破皮,血渍还在,再加上白皙手臂上分布着一片青紫斑驳,看得人心尖发颤。
谢汀嗓子一下子哽住了。
她飞快把她衣袖往下拽,遮住伤痕,看了眼两侧,没有人经过,才舒了口气。
赵伊绚皱着眉低喝:“松开!”
谢汀死死攥着她手,将她拉到一旁,嗓子都有些发颤:“冯景然弄的?”
赵伊绚冷冷盯着她:“关你屁事。”
谢汀不放过她,话的又快又急:“他这样对你,你都死活要跟着他?你到底图什么?!”
赵伊绚本来一直想要挣脱,听了这话,忽然笑了起来。
她压着声音,明明是在笑,可那笑声里却好似掺杂着痛,她颤声:“图什么?谢汀,你摇身一变,成了星二代,成了豪门姐,我竟从没发现我的室友,是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你怎么懂我?”
她笑着,声音颤抖:“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有什么区别吗?谢汀,你生来就站在顶端,你哪里懂我们这些卑微在尘土里的人?你和庄晴,都一样。而我……我和温雪……”
谢汀急声断她:“温雪不会的!”
“是啊,她不会,她干净,你们都干净。”赵伊绚笑容越来越盛,“只有我脏,只有我,脏透了。”
她完,用力一挣,直接甩下谢汀的手,疾步而走。
谢汀没再拦她,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堵到不出话来。
她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才过去陈启那边,陈启正笑着和一个人话,谢汀远远望见,并不真切,走近后与那人眼神对上,不由一怔。
陈启向她招手:“汀汀,来给你介绍,我磨破嘴皮请来的摄影师,苏绍,年轻有为,可是我们剧组的一大助力。”
苏绍眉眼冷清,静静地看了谢汀一眼,道:“久仰谢姐大名,正炙手可热。”
他语调里有很淡的一丝讥嘲,轻易听不出来。
偏偏谢汀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只觉得放在身侧的手有些发软,勉强笑了下,匆匆道:“陈导,苏先生,我该去化妆了。”
陈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让她去了,笑着同苏绍感叹:“不是我护短,我也没想到,汀汀的戏会那么好,除了安颜,她就是第二个南雁。”
苏绍笑了笑,望着谢汀的背影,淡淡道:“是啊,自然是的。”
第一天拍摄,倒也顺利,只不过是被陈启骂了个狗血淋头罢了。
电影,一帧一帧,靠耐性,靠坚持不懈的磨。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要重复几十上百遍。
谢汀很不习惯,也因此被陈启大着嗓子骂了一上午。
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再次合作了,皆是见怪不怪了,上午最后一条,是在陈启暴跳如雷的“卡”声里结束的。
何文放心疼的很,把谢汀拉过去嘘寒问暖,低声安慰她。
谢汀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但心里也是暖的。
身前横过来一只手,骨节分明,矿泉水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细的光,谢汀抬眼看过去,应辞许挑眉,她接了过去。
瓶盖是松的,他已经扭开了,她地抿了一口,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没话,就默默站着。
谢汀也安静地听何文放在一旁絮絮叨叨,秋日阳光很温柔,谢汀听着听着就笑了。
“我没事,”她弯着眼,“我又不是女主,浑身都是金手指,上来就表现的精彩绝伦,引得片场各个喝彩的……太傻了吧。”
她仰头又喝一口水,眨了眨眼,俏皮道:“陈导骂我,明我进步空间超——大的呀。”
一旁戴着口罩的应辞许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何文放一愣,声嘟囔:“嗨,舍不得呀舍不得……我这真是头一天送孩上学,揪心呐!”
谢汀放肆大笑起来。
有着这片刻的插科诨,她心情稍稍放松,几人一起去吃午饭。
半途正遇到刚睡醒起来的冯景然。
他面上本还带着几分惺忪,见了谢汀,立刻转身尾随过来,道:“汀汀,昨晚赵伊绚那女人的话,你就别放在心上,她算个什么玩意儿……”
着,他微微挑眉,故意压低嗓子,几分轻佻,几分暧昧:“你和她不同。”
谢汀想起赵伊绚腕上的伤。
她转身,冷冷地盯了冯景然片刻。
冯景然扫一眼她面孔,邪邪地笑:“汀汀冷着脸也漂亮。”
着,他脚步微动,便要靠近过去。
应辞许向前迈了一步,斜斜遮挡在谢汀身前。
冯景然面色一冷。
又是这个保镖,这个知道他死穴在哪里的保镖……
他眼底阴狠一闪而过,心里清楚,这个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但那又怎样,这世上除了冯谨然和应辞许,他还没怕过谁。
冯谨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应辞许……呵,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想必是有其他的爱好。
只要不是他们,他冯景然还怕个屁。
他阴冷一笑,挑衅道:“怎么?要跟我抢女人,也他妈把脸露出来啊?遮遮掩掩的,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口罩下,应辞许短促地笑了一声。
谢汀烦了,不想再和他磨叽下去,抬手推开应辞许,冷声:“冯景然,我再一遍,我对你没兴趣。我谢汀别的没有,洁癖倒还是有一些,别人用过的脏东西,我不屑。”
完拽着身边两个人,转身便走,徒留冯景然一人站在身后。
冯景然阴恻恻望着他们的背影,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神情一瞬间阴冷了下来。
他咬着牙低低地笑,声音冰凉如蛇吐信,嘶嘶低鸣:“是么……既然你这么干净,我更想要试试把你弄脏的感觉了呢……”
晚上七点才下戏。
下午拍摄好多了,谢汀被骂的次数好歹少了那么十几次。
她心力交瘁,晚饭都不想吃,回房就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何文放和应辞许进房间的声音都没有吵醒她。
卧室暗暗的,只有一角的地灯发出淡淡的黄光,应辞许静悄悄走进去,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她的脸。
谢汀皱了皱鼻子。
何文放笑看着,忽然又微微敛眉:“应总,你走了,冯景然怎么办?”
应辞许看着谢汀的睡颜,低声:“我都走了,还有他留下的道理?”
夜里十点,应辞许下楼准备离开。
酒店停车场在对面园子里,要经过一个长长的甬道。
路灯昏暗,郊区人稀,路上没有行人,只他一人。
经过拐角,男人阴寒的声音传来:“站住。”
应辞许伫停,没有转身。
冯景然站在他身后,抬手一拳挥了上去。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口罩下的脸到底是人是鬼——”
破风声传来,应辞许仍未动作。
片刻,身后一声闷响,冯景然痛的厉声一叫,划破深黑夜色,又迅速安静下来。
他被人捂住了嘴。
身侧钳制住他的,正是那天开机宴时其中的两个保镖。
冯景然神色有一瞬的凝滞。
他大脑好像停摆了,这一刹那,有些无法将事情联系起来。
保镖,保镖的保镖?
应辞许的保镖……
应辞许!
他眼睛倏然睁大,咬着牙一字一顿:“应、辞、许。”、
应辞许转身,面容隐匿在暗影里,看不清楚。
冯景然被压制的原因,他微微弓着腰,显得比应辞许矮了几分。
他就这样淡淡地俯视着他。
冯景然心底的屈辱一下子喷薄而出。
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
他每次到应家,遇到应辞许时,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鄙夷,不屑,轻蔑,冷漠。
冯景然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但他年少轻狂,只有自己蔑视别人的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蔑。
他内心的怒火随着一次次的碰面而积攒深重,终于爆发。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应辞许,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应辞许淡淡反问:“你自己是怎么生出来的,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
冯景然浑然不知,这样隐秘的事情,在冯家谁都不敢提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知道?!
但这是冯景然一生都无法摆脱的耻辱。
这次之后,他算给应辞许一个教训。
他知道应辞许从不和女人接近,他就偏要让他和自己厌恶、恶心的东西近距离接触。
可结果……
那一次是冯景然至今为止生命中最沉重的耻辱。
应辞许将他丢进房里,一天一夜,一个个女人接连进入,没有水,没有饭吃,不能休息,一次次强制性的和那些女人……
不行了,就喂药。既然这么喜欢这种事情,那么你不行也得行。
结束的时候,冯景然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行了。
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愤怒、耻辱,可他不敢告状,就算告诉了冯谨然,告诉了冯家人,又有什么用呢?
冯谨然只会冷漠地问:“你为什么要惹他?你要惹他,你就要承担后果。”
而冯家其他人,只会笑话他!
而结束之后,应辞许甚至将他在那个房间全程的录影寄给了他!
被他当场红着眼掰了个粉碎。
他吃了那个教训,从此怯了应辞许,只能避其锋芒。
可谁能告诉他,从不近女色的应辞许,竟然跟在了谢汀身边,甘愿做一个保镖!
冯景然的眼底喷出了火来。
年少时的耻辱,此时的羞辱,交织而来,缠绕在他脑中,让他眼底一片血红。
他低吼:“是你!原来是你!”
应辞许闲闲向前迈了半步。
月光冷冽,撒在他面颊,一半光,一半暗。
他抬手缓缓揭下口罩,面容显露,线条凌厉,眼角带着淡淡的讥嘲。
一如既往的轻蔑。
他开口,声音凉淡:“我过,她是我的。”
“你的拳头在你看来是什么?” “就是拳头。” “难道不是力量,或者权衡?” “那是我父亲的拳头,我的拳头就只是拳头。” 我要一拳轰开恶障,再挥拳时荡散不平。三拳正清善恶,四拳公正人心。五拳止了风雨,六拳挥出云也息。拳拳皆是拳拳心,哪还会有人间大夏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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