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起吃宵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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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过年，傅瓷就不能那么任性了。

七大姑八大姨在一个房子里，注定没有未婚青年的活路。

她低眉顺眼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如鸡，生怕引起导火索。傅钰在旁边削苹果，细致地削好后递给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嘿嘿，吃苹果。”

傅瓷斜睨他一眼，接过苹果啃了起来。

“哟，姐弟俩关系不错啊。”一位沾亲的奶奶坐在椅子上，她的三角吊梢眼看起来有几分刻薄，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

“瓷还没找到对象啊。”

“唔。”傅瓷被噎了一下。

“嗨呀，那可要抓紧时间了，可怜可怜你母亲，不容易的。”

“……”

“这是钰吧，果然是一表人才。男娃娃和女娃娃不一样，就是不努力，一用点心，你看，就比女娃娃强多了。”

“您错了，我没有我姐聪明，我是努力了很久才像她那样优秀。”

傅钰望着她，语气平静，表情更平静，态度也是恭敬客气的：“要是没有她，也没有现在的我，长姐如母，所以请您不要这么。”

一番话听不出来毛病，那位远方的奶奶有些讪讪：“这孩子，嘴可真利索。”

“也是。”大伯母见不得她这么欺负辈，唇角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您家的孙子就是不努力，现在才差的那么多，可得抓紧了。”

“哪里哪里。”她笑得更尴尬了，不过一会儿就找个理由和其他人话去了。

傅瓷淡定地吃完苹果，低声：“干得漂亮。”

“你只有让我和妈欺负的份，他们是哪头的。”他切了一声。

傅瓷：“……滚。”

……

年过得很快，再过一周时间，学校就要开学了。傅瓷提前回到S市的单身公寓，提前处理一些开学的工作。

傅母眼睛含泪，还是仔仔细细地叮嘱她有好的选择就赶紧找。傅瓷和父亲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露出无奈的笑容，身旁的傅钰则是帮她把行李一直提到的士后座。

“我们半个月后见。”他眨眨眼睛。

“到时候不要认识我。”她没好气地道。

提着行李回到公寓，大概因为过年的缘故，冷冷清清，都没有几个人。

傅瓷把床单被罩都洗了一遍，最后干干净净地晾在阳台上。她扫完房间，又冲了个澡，习惯性地瘫在床上。

完全不想动。

傅瓷蹭了蹭柔软的被子，摸索了半天，从后背摸出手机，算订个外卖。

她还在犹豫定什么比较好，突然，电话铃声猛地响起。是个座机。

傅瓷下意识挂断。

估计是什么推销房地产的广告电话。

对方又了过来，一副不接不罢休的样子。她的外卖订单还没发出去，烦躁地滚了半圈，接起电话：“喂？”

“你好，请问你是傅瓷女士吗？”是一名男性的沉稳的声音。

“是我。”

“你的学生方南、徐智等人参与架斗殴，现已被带到派出所，他们坚持要给你电话，所以请你这会儿到清水桥分局。”

架斗殴？派出所？

傅瓷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真没想到，短短一个假期的功夫，他们胆子就这么大！

傅瓷随便套上外套，冲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当班主任就是这样，一年没有休息时间，就连平时也要操心，架这么大的事情更是让她焦心不安。

一进门，坐成一排的男生们纷纷抬头，看到她眼神中难以抑制的怒火，这才弱弱地道：“老师。”

一共五个男生，据还有不少人趁机溜走，不仅仅有傅瓷所在的班级，还有六班的，七班的，甚至还有尖子班一班的学生。有几个头上见了血，还有脸上淤青、双手沾着血迹的，哪里像个学生的样子，不过，他们也应该第一次见这阵仗，手到现在还有些哆嗦。

一旁的警察明情况。

大概是他们在街头斗殴，路人看到报警，这才抓了个正着。

傅瓷跟他了解情况后，走到垂头丧气的男生们面前。她板着脸，严肃地：“你们年满十四岁，已经要负责任了，进去记得给家里人电话报平安。”

“老、老师不要啊！”有被吓唬到的学生腿瞬间软了半截。

“不好意思，我救不了你们。”

“老师！我错了。”徐智弱弱开口。

“，为什么要架？清楚，或许我还能帮你们。”傅瓷瞪了方南一眼。

“……”

他们彼此偷瞄几眼，在傅瓷的怒视中，悻悻地道：“他抢我女朋友。”

“艹，班花和你有个毛的关系！”

两边的人又吵起来，一副要架的架势，傅瓷顿时有些囧然。她断他们的吵闹，双手抱肩，：“跟着我走。”

“走哪？”方南问。

“去医院。”

不过两百米的地方，恰好市中心医院就在那儿。他们到了急诊室，有护士连忙拿出酒精和棉布包扎。

过年期间，喝酒的、闹事的不少，几个少年没有地方可坐，只好坐在楼道的长椅上。在处理伤口的功夫，已经有几波急诊病人被推了进来，最严重的一个，满头是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们几个人又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最后，纷纷沉默了。

傅瓷语气平静：“可怕吗？如果你们再使点儿劲，现在也躺在床上了。”

几人默然不语。

他们看多了古惑仔，还觉得今天了一架，见了血，是相当英雄的事情。而此时，死亡的恐惧渐渐在心里弥漫，让他们不出话来。

楼道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护士的“钟医生”的称呼，傅瓷意外地别过头，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钟医生，是钟医生来了吗？”

急诊室的医生满手鲜血地出来，看到他顿时焦急地招手：“伤到大动脉了，你快来看一下！”

他身穿白大褂，撩开帘子进了门。不过一会儿，急诊室就传来几人的交谈声。

“怎么样？”

“需要缝合。”

“糟了，楚医生还在另一个病室，钟医生，你能不能缝合一下？”他要是失误，那就要犯大事了。

“嗯。”

两个医生推着病床哗啦哗啦地朝着急救室跑，盐水瓶咣当地晃来晃去。钟斯灼跟在身后，脚步很快却很稳，几人渐渐消失于拐弯处。

几个少年看呆了。

“还想动拳头吗？”傅瓷问。

“不了不了……”他们摇得如拨浪鼓般。

包扎伤口花了一段时间，由于医师不够，多等了一会儿。正是因为这一会儿，他们几个忽然升起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方南摸摸头顶：“医生真的好厉害。”

“希望你们以后和他们一样变成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是成天让父母担心。”

傅瓷觉得自己心都要操碎了。明明当初最讨厌的大道理，现在却有机会就对他们。

“不了不了，再我不是人。”徐智举手发誓。

事情处理好后，傅瓷从包里掏出零钱，让他们的回去：“如果父母有什么问题，就让他们给我电话。”

“我……我怕回去挨骂……”

“都是高中生了，把自己的错误清楚，请他们原谅，这点能做到吗？”

几个男生不情不愿地拖长声音：“好的——”

傅瓷在医院门口，把他们一个一个送上车，这才松了口气。她早已饥肠辘辘，一转头，却发现身后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身材颀长清瘦。

“啊，好久不见。”

回想起那次的梦境，傅瓷见到他还有些不知所措。她脑袋一热，：“你下班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完傅瓷就后悔了。

以对方的洁癖程度，估计只有和她在手术台上吃饭才不会嫌弃。

钟斯灼望着她沉默片刻，回答出乎意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