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子欧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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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莫莫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从门缝探到屋子中央。

她爬起来，拉开木门，推开铁栏杆门，走了出去，一脚就踏在了弄堂道上。

“呜呜嗡嗡——”头上响着哨声。

她抬头看，一群鸽子正在上空盘旋。

与它们比高的是一根被废弃的大烟囱，高高地屹立在这片矮的平房当中，有种孤独又过气的感觉。

这里的房主大多搬去了新房，只剩一些老人留守着。

空出来的房子全被外地低收入打工仔所填充，因为租金比别处便宜得多得多。

寒莫莫算绝无仅有的年轻房主，蜗居于此，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废话少提，生活还得继续，她开始在柴棚边的水池旁刷牙。

刷着刷着牙，看见柴棚的门开了，便伸带关。

柴棚门吱嘎一声又开了。

没有风，这门是怎么了？

那只野猫？

她含着牙刷推门一看，吓一大跳——

地上盘腿坐着一个伙子，衣衫褴褛，比自己还蓬头垢发。

叫花子跑我这里蹭住来了？

“走！别呆这儿！”她厉声驱赶。

“嘿！嘿”那人丝毫没有理会她，只是笑着玩门。

每一声吱嘎都能逗乐他。

傻子？

这让她觉得恐怖，赶紧找了个扫把来，用扫把头子赶他走。

他压根儿不当回事，继续津津有味地玩着门，入迷地听那枯燥的吱嘎声。

她装作要打他，可是他巍然不动安如山。

她哪敢真打，既然赶不走，懒得管了，回屋吃早点。

正在吃，铁门哐啷哐啷地响。

她最烦听这种噪音，回头瞪了一眼。

只见那个傻子双趴着门，眼巴巴地看着她里的食物。

她的心软下来。

傻子也知道饿呀。

她把刚剥好的鸡蛋从铁门栏杆缝里递出去。

傻子也不讲客气，拿了直接就塞嘴里。

因为吃得太急，卡住了。

他用捂自己的喉咙，干呕着。

这把她吓坏了，这家伙可千万别噎死在自家门口！

她赶紧端了自己的牛奶送他嘴边给他喂下，并帮他抹胸口，好让鸡蛋顺下去。

“谢——谢。”他忽然了一句话，眼睛透过刘海看着她，还挺亮的，头发都挡不住那白亮的光。

“没，没什么，走吧，别待我这里。”她推了他一把，慌忙逃进屋，锁上铁门，关上木门，免得被他扰乱神经。

中午，她结束代打游戏的活，伸了一个懒腰，揉揉发酸的脖子，忽然想起屋外那个傻子。

很久没动静了，他应该走了吧？

她拉开木门心翼翼地看——

还好，他走了。

她舒了一口气，换上鞋子，出去吃中饭。

吃东西很方便，弄堂口横着的那条街上有不少包子铺、面馆之类，又便宜，份量也足。

“嘟！嘟！嘟——”

她才走到弄堂口，发现马路被车子堵得一塌糊涂，不时有喇叭烦躁地催促着。

“你他妈玩呢，再不走揍死你！”喇叭声中传来一个人的骂声。

她垫着脚透过围观的人群看，原来是那个傻子站在了马路当中。

他不管不顾，挡在车子前，随着车内一盆电子摇摆太阳花摇摆着。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可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的整个世界只有那盆太阳花。

有司急了，拿起一个千斤顶，直接顶在他背上。

他似乎猛然清醒过来了，惶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原地不停地打着转。

司粗暴地驱赶他。

他不但不走，反倒害怕地蹲下来，双抱住自己的头，如同鸵鸟将头埋进沙子。

“妈的，疯子！”那司恨不得用千斤顶砸他。

寒莫莫看不下去，挤进人群大声：“明明知道他是疯子，你还这么对待他，你自己脑袋进水了吧？！”

“你他妈不管好疯子，放他出来祸害大家，打死活该！”那司当即骂道，直接把她当成了疯子的监护人了。

“真是的，以后别让这种疯子跑出来惹祸！”

“时间就是金钱，你陪得起吗？”

“再让他跑出来了，压死活该！”

大家纷纷数落她。

“”寒莫莫骑虎难下，好人难做啊！只能自认倒霉认了这个“监护人”的身份，恼火地扒拉开傻子的。

那傻子抬头看着她，脸上挂着泪珠儿。

可怜。

她又心软了，怒气转为同情，劝道：“跟我走吧。”

他没有抗拒，就像喂过食的狗一样听话，乖乖地跟着她走。

人群自动让开道来。

她把傻子领回柴棚，叮嘱道：“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啊。”

他像正常人一样地点点头。

看来他的脑子大部分时间短路，偶尔也畅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