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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男人们群情激愤,认为自己是被冤枉了。平白无故的, 地质队就把偷东西的锅盖到了他们头上。
研究队和勘探队的人心里更是着急, 这个丢了的源虽然的三级危险源,但刚买的没多久。
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 谁知道要造成多大后果,心里着急的不行。
刘队长急得冒汗, 从地上捡起眼睛卡在鼻梁上, 一只眼前啥也看不清, 恨不得直接跟村民们把实话了。
但余光里模糊的环视到了身后的两队人, 他们兢兢业业,没有半点错误。
东西是村民偷的, 事情出了,这两队的人全全部都要跟着完蛋。
不别的, 队员里不少都是高考恢复后出来的第一批大学生,以后更会是建设的中坚力量。
难道真的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毁了本该有所建树的一辈子?
况且就算了,村民们能听懂吗?听懂了又会信吗?
他有一大堆理由服自己把真实的理由憋在肚子里,可偏偏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平日里村民对他们116地质队也常有关照, 实在是一刻不能再耽误了。
村民们已经暴露在这放射源下一整夜加一上午, 肯定已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了。
不能再拖,刘队长上前一步就要开口…
反正早来晚来都是一刀,现在还走个痛快。
若真的被队里开除, 因为重大事故被送进牢里,起码心里没有愧疚, 该做的都做了。
萨楚拉看出了队长的心思,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性,披着不合身的防护服,拽住了队长的袖子,扒开面罩:“我来试试。”
她开口是一句赛白努(你好),村民们不好怎么厉声呵斥,只能由着她走过来。
先不人家是个姑娘,大老爷们没法子开口骂。人家还是个蒙古族呢,你要是骂的过分了,不是村里蒙人的脸嘛。
萨楚拉一步步往前,也没人拦,竟然走到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扯长嗓子哭泣的大娘跟前,她缓缓蹲了下来。
趴在大娘耳边:“您快让支书答应我们进去吧吧。”
着她警惕的往后看了一眼,仿佛生怕队里的人听见,大娘见状停止了厉声的嚎哭,为了听清萨楚拉的话,竖起耳朵开始改为声啜泣。
“我们队里有几个人,咱老乡还不知道吗?这群人真不是跟我们一伙的,不面相,您看看人家扛着枪呢。”
大娘抽搭着偷偷瞧了一眼,村口地质队的人可从没扛过枪,扛的那都是锄头铁锹,穿的破破烂烂的和农民没啥两样。
这群人不一样,穿的这叫啥啊,她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呢。
萨楚拉看她表情有了变动,趁热铁道。
“大娘,这研究队本来是想直接惊公家的,我们刘队长忘不了平日里村里老乡的帮扶,求着人家先来村里找找。这要是行不通,真的惊了公家,咱这片草原附近不就一个村嘛,还不是一找一个准。”
萨楚拉的话大娘听进去了,眼珠子转了一下问,也不哭了,问:“公家找到咋办呀?”
“您呢大娘,公家找到肯定要判啊!偷东西的要判,知道他偷东西藏着掖着不的也要判,包庇罪!我可一点没骗你,不信您问支书!”
大男人□□味十足的呛声对村民而言只能适得其反,但这种带着诱导性的温声软语,听起来是和你穿着一双鞋的论点反而更容易被村民接受。
萨楚拉完后,这位大娘仔细思索盘算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想起了昨天半夜她儿子出去的事。
儿子回来的时候把一个东西藏到了家里的水缸里,早上起来她还问来着。
“这是个啥啊?”
儿子神神道道的也不出个三二一来,只是一直,是个宝贝。
值老鼻子钱了!
眼下听了萨楚拉得一番话,大娘心里真有点犯嘀咕。她儿子刚刚结了婚,整天跟村里的后生们瞎混,没挣下几个钱。要是被公家抓走了,媳妇肯定就得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还没抱上孙子呢!
想到这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大娘挪到了支书跟前,支支吾吾的揉捏着上衣的下摆:“他叔,啥叫个包庇罪啦?”
支书一听这话就急了,再一看她眼神躲闪的模样就啥都明白了,恨不得抬手给这老娘们一巴掌。
人家地质队在咱们村几年了?
给村里孩吃过多少糖?
你们咋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嘛,不要这张脸了!
亏他刚才还跟人家地质队的叫板。
不能抽她,只能狠狠抽了自己的脸一下,村支书把路让开,大声:“让地质队进去!”
其他村民还想上前拦,支书把外套一拢,颇有些不容置疑的威风在:“让开!”
一个村子里村民们大多沾亲带故的,村支书之所以是村支书,除了他稍微有点文化,能读个报纸写个信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辈份高。
在场不少村民不是管他叫叔,就是管他叫舅,多少是个长辈。
长辈发话了,不乐意也只能听着。
他们骂骂咧咧的退后,挪开了一条路,穿着防护服的研究队员率先从这个豁口里走进了村里去
研究队员们朝前举着枪,队长一声令下,纷纷四下散了开来。
看热闹的村民们见状冲着地面吐了一口,其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喊:“跟他娘的鬼子进村一样,要找不出来,老子才不管什么支书,他又不是我叔!我非砸了村口的地质队!”
进村之后,靳阳紧紧的拉着萨楚拉,两人虽然隔着面罩,却还是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紧张和关心。
不出所料,越往村里走,伽玛枪的反应越大,几个队员从四面集合而来,想要尽快确定源的位置。
大家的眼神都死死锁在手中伽玛枪的反应上,心无旁骛。
地质队的没有伽马枪,只能私下扫视找找线索。突然萨楚拉的视线一顿,她看见前面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门口,有一滩清理过的呕吐物痕迹。
拽了拽靳阳的袖子,萨楚拉:“是不是这家?”
拽靳阳的时候动作有些大,研究队的队员也跟着看了过去,是有一摊痕迹。
这个村子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草原上的人不多,可聚在这里少也不少。
想要靠伽马枪确定源的位置还得一会儿,那里有些惹人怀疑,就分了一个队员朝着这户带着枪走了进去。
还没走到门口,之前在村头哭喊的大娘又扑了上来,拦在了他们前面。
在地上撒泼滚:“你们不能进去,穿成这样再把我儿媳妇吓着!”
她没想到地质队的能找到她家里去,一般人丢了东西哪还能找得到啊,丢了就是丢了,认倒霉就行了。
她本来想着地质队的进来找一圈找不到,她半夜让儿子把东西换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
可偏偏那队员朝着她家门口就去了,大娘心里急啊,只能在地上撒泼滚,大声喊叫,给里头的人报个信。
众人早觉得她心里有鬼,又想到大娘的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在人群里了,心中疑虑更甚。
偏偏大娘是个女的,队员他们一群大男人也不能上手把人拽开,一时又陷入了僵局。
村长从后头跟上来了半天,这老女人还是不肯让,气的他抬起手要抽这老娘们,却又没下去,再度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
外头吵吵嚷嚷的乱作一团,里头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呕吐声。
队员们听了这个更想进去,大娘听了却越发拦在那里,死也不肯挪动了。
她:“听!我儿媳妇肯定是有了!你们进去再给我整月了!”
萨楚拉紧呡着嘴,大力一把甩开靳阳的手,向前纵身一扑,趴在了大娘身上。
他们老爷们不能碰,萨楚拉是个女的用没问题吧?
使了浑身的力气,萨楚拉对着大娘又是拖又是爬,生生在门口挪了一个口子出来:“别愣着了,快进去!”
“哎哟闺女你干啥呀!你不是大学生嘛!”
大学生不该是文文静静的嘛,这突然扑上来跟泼妇一样,大娘一脸不可置信的在她耳边喊。
她喊归喊,研究队的人已经鱼贯而入了。
一进院子,伽玛枪的反应就非常明显,队员们跟着指示闯进了正房里,大娘口中的怀孕的儿媳妇正趴在地上吐个不停。
跟前放着一个脸盆接着,大娘的儿子不住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脸关切。
伙子见人进来先是一慌,眼神下意识的扫了一下屋后。
可转而又听到媳妇呕吐的声音,怒从中来:“你们把我媳妇吓着了!”
着伙子站了起来,他身高树大,浑身的腱子肉,是呼盟草原汉子里典型的壮实身材。
伙子指着研究队员们的脸,毫无礼貌可言,骂道:“我媳妇有了,要给我儿子吓没了,我跟你们没完!”
研究队的队长听到消息,正好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听到了这句话,跑进来一把将他推开。
瞪着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的伙子,骂道:“儿个球!”
真想再多揍他几下,握紧了拳头手里一咯,赶紧消了念头。
手里握着几颗抗放药,救人要紧。
研究队的队长踢开跟前那脸盆,按着女子的头给她送了进去。
女子脸色苍白,后背不自觉的一拱还要再吐,队长的手死死按在她的嘴上:“咽下去,把药咽下去。”
隔着这身没见过的衣裳,还带着奇怪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防护服里头传来的声音带着权威性,不容置疑也不容反驳,女子强忍着把药吞进了肚子里。
大娘的儿子见状,一双眼睛气的通红,爬起来就要:“欺负我们没文化吗?村里诊所的了,怀了不能吃药!你们算什么文化人,欺负我们!”
研究队的队长放开手,把女子靠着炕围稳稳靠好,提起枪托,上去就狠狠的砸了伙子一下。
“放你娘的屁,什么儿子!这是放射病的初期症状!”
伙子听不懂什么是放射病,挨了一下后想还手,被众人拽住动弹不得。
村支书想要上前劝劝,好歹别动手啊。
他步子还没向前,队员们从屋里头水缸里拿出了一个湿嗒嗒的东西。
“找到了!”
伙子看见东西被人找了出来,瘫坐在地上,不挣扎了。
村支书脚步顿住,抬手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两边脸都红了,真他娘的丢人。
队员们把源放进了铅盒里收好,靳阳上前将大娘的儿媳妇扛起来背在身上,跑着往村口他们的汽车那里跑。
萨楚拉见靳阳出来,撒开控制着大娘的手,追了上去。
大娘还不知道咋回事,只觉得身上一轻,等她坐起来,靳阳和萨楚拉已经扛着她儿媳妇跑远了。
喘着粗气追了几步,她哪里追的上年轻人,反倒被地质队的从后头给追上了。
萨楚拉一边双手托在女子身上给靳阳减轻重量,一边安慰她:“深呼吸,我们有车,这就送你去医院!”
他俩带着女子去了市里的医院做急救,剩下的队员们把大娘和她儿子带走,隔离观察了几天。
被人把东西真找了出来,村里人自然没了脸,也不好意思再跟地质队的人闹了。
把人带走时,连村支书都没开口。
心判他们个几年才好!
不过最后人倒是没判。
隔离了几天三人身上都或轻或重的有些放射病的症状,而放射病又是不可逆转的。
大娘和她儿子白天的时候都出家门了,就儿媳妇一直待在家里做家务,放射病的症状也最严重。
此时伙子趴在媳妇病床前,医生他以后不可能有儿子了。
伙子听完泪流满面,哭着自己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同村年轻人地质队埋了个宝贝,就起了坏心。
“求求你们不要告我,我家里老娘还得人照顾,媳妇也得靠我…”
伙子抱着刘队长的胳膊,哭诉道。
刘队长长长地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
队里的众人凑了凑身上的钱,给他压在了媳妇的枕头底下。
按理,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应该如释重负,毕竟伙子不告,这件事也就压了下来,可大家谁也没有轻松的感觉。
反而心中沉甸甸的。
靳阳和萨楚拉走在最后头,靳阳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嘟囔道:“我要是先把他们送回村里,就不会有这码子事了。”
刘队长听了感慨:“不是你的错,我要是不去买羊,你也不用去送老乡。”
研究队的队长跟着也要把责任揽过来,刘队长把烂了的眼镜摘了下来,示意大家都别话了。
“这事谁也不怪,等下了大雪不能出任务的时候,咱们挨个轮着去村里给孩子们上上课。起码长大了不能让他们做这种无知的事情。”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来。
“你俩,给你们放个假,报告的事我来弄。”
刘队长扭头对靳阳和萨楚拉。
“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年轻们承受能力太差,咱们这行指不定碰到点什么呢。”
“回去把证办了!”
刘队长是怕靳阳和萨楚拉在这件事上有心理负担,好好的两个年轻人,要是被这么一出闹出点心理阴影,以后能用的队员又少两个。
找矿这种事情,虽然多半靠的的是过硬的技术,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原因是运气。
靳阳有技术,萨楚拉有运气,这俩人以后肯定指不定能找到点什么。
干脆就让他们回去办点能高兴起来的事情,放松一下。
最重要的是,别在他这里给整出个孩子来,不然以后地矿系统开大会,他这张老脸就不能要了。
“老刘手底下的两个年轻人,没证就有孩子啦!”
想想都头大。
回了队里以后,刘队长催着两人第二天两人买了卧铺的车票,亲自开车送去了火车站,让靳阳和萨楚拉年不年,节不节的时候回了家。
回去的几天,靳阳一直凑在老爷子跟前磨,念叨想买金耳环。
倒不是他剥削老靳,实在是靳阳才工作了几个月,又有些大手大脚的没攒下钱。
老靳一个老头儿,每个月的工资就养着自己一个人,他又没啥别的爱好,十块钱够他买半车砖茶劈着玩。
靳阳心想,算借也行啊!
买个金耳环就能跟丈母娘去提亲了,现在手里没有正经东西,他也不好意思这茬啊。
但老头坐在院子里喝着砖茶看报纸,每次都是一句话:“你看我像不像金耳环?”
哼。
听了这话就知道没谱,靳阳拉长脸,背着手蹬上自行车就往丈母娘家跑了。
老爷子是个革.命干部,就觉得孩子们该吃点苦,以后才能有出息。
靳阳时候,老靳就有配车,但一次没让孩子坐过。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这次买金耳环也不算帮衬,但办酒席的钱他倒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自儿子把人家姑娘领回来,老靳连烧卖都不敢吃了,省吃俭用了几个月,才把酒席钱存了个差不离。
要是松口买了金耳环,办酒席的时候喝西北风吧。
跑出去的靳阳不知道这茬,他只以为老靳又憋坏让他吃苦呢,黑着脸就上了新城。
一路闷头猛踩踏板,一个多时后才到了萨楚拉家,发现大门口停着十几辆自行车,一头雾水把车子锁好走了进去。
萨楚拉的额吉正在院子里忙活,抬头看到靳阳走了进来,擦了擦手赶紧招呼:“靳啊!快进屋里去!你和萨楚拉是一个高中的吧?家里来了不少人呢。”
靳阳进了屋子,的确是来了不少人。
床上盘腿坐满了,沙发板凳上也都一个叠一个的挤着,地下乱七八糟的摆满了鞋。
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靳阳蹦跳着走到了边,萨楚拉给他挪了个边儿,靳阳摇摇头决定站着。
脚边的凳子上坐着王建军,算的上他俩的媒人,靳阳笑着和他了招呼。
王建军没有被分到大学里,也不再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萨楚拉没有强迫靳阳坐下,她手舞足蹈,兴奋的和同学们讲述着自己在草原上遇到狼的事。
时不时的还学着狼的声音嗷呜几句,正巧萨楚拉又学了一声,门突然被推开,隔壁王大娘站在了门口:“你们家养狗了?”
屋内众人放声大笑,萨楚拉红了脸,靳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觉得特别可爱。
王大娘没成想推开门有这么多人,被吓了一跳,慌乱中把门关上退了出去,走之前还撂下一句:“咱院子可不能养狗啊!”
王大娘来搅了一下,萨楚拉也不敢狼的事情了,但众人却不放过她。
他们都是一个高中的,有些上了大学,有些没有。
但这个年代高中生也算的上文化人,在场的同学都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
可惜年轻人多半都不喜欢沉闷,当初只想着要找一份稳定轻松的工作,萨楚拉的话仿佛把他们带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亲眼看到了狼一样。
以前听萨楚拉上了呼盟,人们都觉得她疯了,城里舒舒坦坦的不待着,上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
可今天这么一听,呼盟的日子真刺激,不由得心生向往。
于是话头又转向了靳阳,靳阳跟他们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那张脸别一个学校了,就是隔壁学校的也忘不了。
“靳阳!你挖没挖到过好东西?”
靳阳被这么一问有些愣神,好东西哪能挖就挖?就算挖到了也不是他的,得上交呀。
偷偷摸摸藏点好东西,就靳阳扣扣嗖嗖的性格,让他送给媳妇肯定毫不犹豫,要是拿出来给同学们看,那就绝对舍不得了。
刚要实话,他手里没啥值钱的,值钱的早上交了。
但他看见问话的姑娘耳朵上戴着一对黄澄澄的耳环,想着不能给自己的对象露了怯啊,不然萨楚拉在同学们面前丢脸了。
于是靳阳就:“当然啦!我手里好东西多着呢!”
王建军还记着靳阳的那块绿色宝石,听他这么一讲,职业本能犯了。
靳阳是不是贪污了?上次去饭馆,他就大手大脚的。当时没觉得生么,现在想起来就别有一番体会了。
王建军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看向靳阳。
靳阳觉得他眼神奇怪,踹了他一脚:“咋了?”
王建军想拉着兄弟到外头道道,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给兄弟敲敲警钟。
不料那位女同学却抢先一步,问道:“有啥稀罕玩意儿啊?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呀!别光不练!”
靳阳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拍了拍,突然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啊,笑嘻嘻的拿了出来,摆在了众人跟前。
石头不大,上面却赫然是一个虫子的模样,是靳阳不久前在沟里捡的。
竖着看,分前中后,横着看,分左中右。
纹理像一片树叶,众人觉得稀罕,全都涌了上来,你推我搡的挤着瞧。
想要上手摸,又怕把东西给弄坏了,只能试探着问靳阳:“这是个啥呀?”
靳阳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古董值不值钱?”
众人点头,当然值钱啦!
前不久本市郊区村子里有个大娘家里存着个不起眼的铜疙瘩,上头已经全是锈迹了,丢在路上都没人要。
赶上博物馆要办个农具展,就去村里收农民们不要的家伙什,老大娘抱着这个就过来问:“同志,铜罐子收不收?能卖多少钱?”
博物馆的同志们当时就愣在那了,几个后生把大娘围在那里,领队的又吼又叫的,张牙舞爪的跑着回馆里去找馆长了。
大娘抱着铜罐子被人团团围住,还以为怎么着了,心今天她男人下地了,别让这帮子人给抢了。
市里博物馆是正经单位啊,正经单位的人干不出这种事吧?
正经单位的负责任的人来了,直接抱着两万块钱:“大娘,这个我们买了!”
两万块!
什么概念?大娘一家地里刨食,一辈子也见不到两万块。这件事还上了报纸,一时之间城里的人都拿着家里的老物件往博物馆跑。
博物馆还专门做了期展览呢。
想起了这茬,王建军面上看不出喜怒,竖起两根指头:“两千多年前的青铜器,博物馆两万块收的。”
靳阳一指地上的这块石头:“这是化石!是五亿年前的东西!五亿年!”
屋内的同学们一听五亿年就愣住了,掰着手指头算得是几个两万块啊。
在低头看向石头时不由得就心生敬畏,跨越如此漫长的岁月,保留下来的东西一定值钱。
王建军一拍大腿,狠狠的剜了一眼靳阳,手指戳了戳靳阳的胸口,抬腿二话不就走了。
其他同学都艳羡的看向萨楚拉,真的找了个好对象啊,又长的好,又有家底。
萨楚拉坐在床上,看着傻乐的靳阳,不知道该不该戳穿他。
不就是个三叶虫化石嘛。
别的化石还能值些钱,这三叶虫再过几百年也不可能之前。
保留下来的三叶虫实在是太多了,你就往那村里山里走,指不定哪块石头就是三叶虫化石。
放三十几年后,一百块钱能买一对,阿里巴巴还批发呢。
要是个恐龙蛋化石,这几年还值些钱,但等到河南的恐龙蛋化石被发现,世界上的价格也会一落千丈。
可眼下,靳阳明显是把同学们唬住了。
他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给同学们讲起来这次找到的方铅矿。
地址队员随身携带的地质锤,放大镜,无疑成了上课用的捆绑艺术。
起采标本的时候,靳阳就使地质锤比划着敲几下。
萨楚拉也坐在那里听个热闹,靳阳要是不做勘探了,以后也能去当老师嘛。
可听着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拍脑门跳下床,心中惴惴,拽起靳阳就往外走,连声抱歉都来不及和同学们讲。
她突然想起来了,王建军刚刚走的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别的同学也就是听个热闹,可王建军明显当真了,他真的以为靳阳留下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其他人当真也不要紧,王建军是干啥的?
王建军是纪律.委的人,他要是当真了,靳阳可就完了!
源的事还没彻底结束,再闹一出可不行。
靳阳不明所以的跟在萨楚拉身后,看着她严肃的样子不知所措。
咋了这是突然?不想我和女同学话?
“吃醋了?”
靳阳凑过来问。
萨楚拉咬牙切齿的推开他的脑袋,又十分后悔的揪过靳阳的衣领:“跟我走!”
靳阳半弯着腰,笑嘻嘻的嘟囔:“跟着呢啊,赶都赶不走!”
萨楚拉撒开抓着他领口的手,改拉起靳阳,快步朝着王建军家走。
两人走的快,没一会儿就到了纪.委大院,门口有好几个站岗的。
他俩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那人凶巴巴的问:“你们找谁?”
靳阳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研究院地库里那么多值钱的化石都没个保安,咋这个区还有问话的呢?
萨楚拉放开手,软着声音:“我们找王建军,是高中同学。”
站岗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凶巴巴的继续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最近有没有犯错误?找他干什么?”
俗话的好,伸手不笑脸人,这个站岗的是怎么回事?
吃枪药了怎么着?
拉了拉她的袖子:“咱回吧!”
这一声回吧出来,其他的站岗的也围过来了:“你为啥要回?是不是心虚了?不敢回答了?”
萨楚拉拽住要和他们争执的靳阳,继续好声好气的:“我们就是来找王建军玩,我俩地质局的,一直在外头出外勤,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着从口袋里拿出工作证:“同志您看,我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几天还得去呼盟呢。”
站岗的仔细看了看证件,确认无误递还给萨楚拉,:“你等等,我给他个电话。”
“他还有电话?”
靳阳跳了起来,尖着声音问道。
门房给王建军拨通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王建军才接了起来,不知道了什么,反正是走出啦把大门开了。
他俩刚要往进走,站岗的又把他们拦住了,伸出手:“证件留下,待会儿出来的时候给你们。”
新不情不愿的,靳阳把证件掏出来拍在他手里,可真够排场的。
知道是去看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见什么领导人呢。
压下证件后,站岗的斜了一眼靳阳,转而给萨楚拉指了指路,:“二号楼,三楼东户,早点出来啊。”
靳阳扁着嘴,谁稀罕多待。
两人刚走到二号楼,就看见王建军从单元门里出来,冲着他们飞奔而来。
“嗨呀兄弟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
王建军伸手一把抱住靳阳,不住的拍着靳阳的后背道着歉。
他心里十分后悔,咋能不相信靳阳啊。就是在这个岗位待久了,看谁都不是好人的毛病一定要改。
靳阳一头雾水,不理解王建军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们领导电话了,原来那东西遍地都是,嗨呀都是兄弟的错,咋能不信你呢。”
萨楚拉听完松了口气,不用解释了,但转念一想,若靳阳刚才真的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到领导那里,也就完了。
以后得让靳阳管住嘴,不能胡了。
者无心听者有意,就算没什么,以后以讹传讹也得整出点什么来。
“我正要去找你们呢!你俩就来了!”
王建军放开手,拉起靳阳往楼上跑。
萨楚拉跟在后头,这怎么回事儿?
咋还跑开了?
气喘吁吁的上了楼进了屋,屋里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个老式的电话。
靳阳看见眼睛就亮了,王建军现在混的得是什么地位啊,116地质队几十号人才一个电话机,还只有刘队长能。
王建军家里头摆着一个,真是…差距阿…
靳阳抱着胳膊开始在人家屋里量,萨楚拉拽过他,转头问:“怎么回事啊?”
王建军拨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我刚不是给你们领导电话了嘛,你们刘队长叽叽咕咕的了一大堆话,反正很严重的样子,我也听不懂,就是叫你俩回去。”
到一半,电话通了,王建军把电话递给靳阳:“你们聊。”
靳阳走过去拿起话筒往耳朵上一捂,里头清晰的传来了刘队长的声音。
“靳啊!我正还愁怎么联系你俩呢。”
“啊?队长你先不急着随礼,我俩还没办酒席呢。办酒席的时候肯定少不了你。”
靳阳扣扣耳朵,。
“办个屁!俩人赶紧回来!那矿里挖出恐龙化石了!”
刘队长在电话里吼道。
靳阳放下电话,转头看向萨楚拉:“挖…挖出恐龙化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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