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商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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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秀和一块儿来到关东洲时，已经有十三四岁了，俩儿是来投奔她们的哥哥王儒的。到了关东洲后，王儒为她们俩儿在南铁l株　会社请了一位翻译做她们的中文师，同时给她们俩儿起了中文名字。大约三四年之后，她们俩儿就一起在锦阳市班上了学，中学。已经过了上学中学的年龄，只能做班生了。中学读下来后，她们俩儿又一起成了南铁l株　会社的雇员。

王儒在关东洲经商，自个儿有个司，叫丸榭株　会社，是个综合类的有限司，也是南铁l株　会社参股的司。所谓综合类，白了，也就是啥能搛钱就干啥的司。

王儒看好了锦阳市东南临海一片微微有些个起伏的丘陵地带，也能有十几平方里。那块地上长了青草，王儒要在那块地上养马。但那块地上已经有了一个马场，马场的主人叫汪宣和，是汪家铺村的村长，外号大黑子。

那时，大黑子已不年轻，也有五十多岁了，在这沿海地区有名气，因为长得黑，个子大，人送绰号大黑子。大黑子有头脑，胆子大，敢干。啥行当能挣钱，啥行当来钱快，他就干啥行当。当然头儿也是有俩钱儿的。他有点儿瞧不起那些个在锦阳市里街逛的日本人，别看你日本子同老毛子仗赢了，嘚瑟！兜儿里有几个钱？掏出来让咱看看！那些个年，日本人赢了俄人，那神气劲儿就不用了！早就瞄上了东北这块肥肉，那日本人借着这个劲儿就哗哗地往东北这旮哒跑，就是移民啦！得胜的人当然和被败的人要有些个不同。那些个日本人穿着那种用一根绳在俩脚趾上的木板鞋，走起l来趿拉趿拉地响，在那锦阳街上就那么来回逛，显摆！把个大黑子气得是咻咻儿的，可也没招儿。奇怪！你看那日本人穿的那破木头板子鞋，只穿着袜子的脚整个儿露在外面，可不管你啥时看，那袜子都是白的！除了这一样儿，大黑子对那些个日本人是没有能看上眼儿的地方。那一天，有个日本人来了，到了汪家铺，这一趟那一趟地来回看。有人告诉了大黑子，大黑子意识到这日本子是要他们汪家铺的主意。就迎头赶上了那日本人。那日本人看正对面来了脸儿黢黑的中人，土活活地，并没觉得咋的，笑了笑，看着大黑子了一声招呼，嘿！老乡！大黑子一听，怔了一下子，以为是自个儿的村民和自个儿看走了眼，这日本子咋咱中话？就问，你到咱这村上有啥事儿？没啥事儿，就是看看，逛逛。到归齐，这日本人对咱这中话得还是不太地道。那日本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名片，用双递给大黑子，上面印着的全是中字儿。大黑子没念过几年书，但字儿还是认得几个的，看上面印着啥株　会社。这些个年，大黑子知道，是凡叫啥株　会社的，都是些个日本人做买卖的地儿。看了这名片，但还是不知道这日本子到汪家铺到底要干啥。那日本人，不想干啥，就是看看。又问，你们这村子的人富吗？他的意是问，你们村上的人生活得咋样，都有钱吗？大黑子有些个不解。咋，富咋？不富咋？你还敢来抢是咋的？几年以后，大黑子才明白，那日本人可不就是来抢的嘛！大黑子回答，富！富透了！他顺势问那日本人，那你们富吗？你们那啥株　会社给你多少钱？那日本人瞅了瞅大黑子，回答，两千。大黑子听了，又吓了一跳！这犊子挣这么多钱！他以为那日本人的是大洋，其实那日本人的是日本钱，换算起来，可能也没多少。那大黑子是个不服软的人，顿了顿，就，要饭要饭！那日本人一时没明白这要饭是个啥意，有些个莫名其妙地看着大黑子。再琢磨琢磨，有点儿明白大黑子的是个啥意了，不高兴了，就，那我到汪家铺来工作，行吗？大黑子愣了一下子，狡黠地笑了一下子，在那日本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子，，唉呀！咱这旮哒的饭你可吃不了！汪家铺人当然了解这个大黑子了，知道这大黑子胆子大，敢干，但又认为大黑子有的时候彪乎乎的。听了这件事，有的人就摇着头，这大黑子真是大黑子，彪乎乎的！在东北这旮哒的口语中，谁彪乎乎的就是这个人有点儿愣了八症的，二了巴叽的，傻乎乎的，含意还真就不太好解释。

早年，大黑子在汪家铺临近海岸的那一大片草地上建了马场，从蒙古东部草原把蒙古马崽儿买回来，饲养，然后再出，赚钱！他给这马场起名叫锦阳蒙古马养殖场。大黑子的算是，既然做了养马的生意，就不能光搞买卖，还得搞养殖，所谓养殖就是不单养还要殖，就是配种，这样才象样儿。只养不殖，那得少赚多少钱！大黑子把养殖场办成了具有从育出生到成马饲养整个程功能的马场。

那天到汪家铺来的那个日本人是王娟秀哥哥王儒那个株　会社的雇员，是受王儒指派，先行过来考察的，按照大黑子的法儿，就是踩盘子。踩盘子是胡子的行话，就是在行抢之前，先搞搞侦察。侦察过后，那就得采取行动了，也就是开抢了！按，关东洲这块儿，当时按照啥条约，已经就是日本的租借地，实际就是殖民地了，那日本人不是啥是啥吗？还用这么费事儿吗？其实，王儒是看中了大黑子和他那个蒙古马养殖场的那些个饲养员。养马是需要技术的，而这技术并不是短期就能掌握的，而且这技术还要配有非常老到的经验。

王儒看好汪家铺这旮哒的大片草地和那大黑子的蒙古马养殖场是接受了日本关东军的指令。王儒接到的指令的大意是，要在几年，在关东洲境饲养出五万匹zn马，以应zn时之需。

王儒除了明面上的商人分外，还有一个分，他是关东军驻锦阳特务关的负责人，军衔大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