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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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高材生林故拟定的诉讼状上, 二十一项控诉条条有理有据。警察们给闫明带上手铐，把人拖出会议室。

闫明还在外面挣扎，满嘴咒骂粗鄙不堪的话。

传到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没听到似的, 专心研究手底下的会议资料，仿佛刚才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

他们心里平常，在游戏公司领域中，深蓝确实是国内顶级没错, 可要跟总公司比规模, 相差何止一点半点？

何况研发部只是深蓝底下的一个部门，相当于总公司偌大的后花园中一朵蔫不拉几的油菜花, 压根不起眼。

现在总公司的太上皇戳在前面，随时能把他们当成手心的蚂蚁捏死。这群不知死活的, 前些天还把人家当牛当马的使唤。

想到这事，研发部的员工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好在，林故并没有击报复的想法。他斜倚在墙边目送闫明狼狈的末路。

警局和法院那边, 他早就点好了, 二十一项罪名他哪一条都跑不了。其中还有包括《烈焰》主研发所属权的问题, 闫明从莫黎黎那里夺走的，必须一样不少的还回来。

候外面安静下来，林故欠身而起, 瞬间恢复平常的模样, 不冷不热, 只有看莫黎黎时目光里透出点温和柔情。

“阿黎？”林故叫了声，最后一排的莫黎黎没有答应。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林故的角度往过去，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亮的水汽。

啧，又哭了。林故连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和后背，贴在莫黎黎耳侧温柔的安抚两句，在她圆润的耳垂上轻吻了下。

“别为那种人难过啊，你妆都哭花了。”

她的眼影明显被晕开了些，跟黑眼圈揉在一起，变成委委屈屈的大熊猫。

林故翻出纸巾帮她擦了擦，见其他人还在等待继续开会，目光若有若无的瞟过来。

他不想继续冷场让姐姐难堪，把纸巾塞到莫黎黎手里，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抽走桌上的企划案，端起电脑走到会议室前面。

“抱歉，刚才发生意外耽误大家开会了。下面，请允许我代替莫黎黎姐汇报她的新游戏方案。”林故已经很久不在公开场合正式演讲了。

最开始站到台上，看到下面一双双注视自己的眼睛，他甚至觉得不太适应。

在曾经的记忆中，自己经常做这种事的。毕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各种场合发表讲话心得再正常不过。

到底因为什么契机，导致人生轨迹开始偏离的？林故懒得追忆无聊的往事，把莫黎黎的方案投映出来，仔细认真的给其他人讲解。

“如大家所见，未来阿黎算设计一款恋爱养成游戏，涉及青春、情感、还有治愈。”林故顿了顿，骄傲地向他们宣布，“对了，主角原型是我。”

恋爱的酸臭味弥漫在整个会议室，主任没憋住，代替广大找不到女朋友的单身程序员，“知道你在秀恩爱了，下一个。”

“游戏目前设置到第五个剧情点，主要分为第一章节，初见。第二章节，纠葛。第三章节，拯救。第四章节…欺骗。”林故翻到游戏设定的第四页，冷不防被刺了下。

莫黎黎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赶进程，原来是为了把这里加进去。

真是记仇。林故抿了下唇，往后翻了页，眼睛瞬间亮起来。

“还有第五章节，曙光！”

曙光啊。

隆冬之后，春天也该到了。

部门会议结束，莫黎黎低垂着脑袋飞快的躲进卫生间。

她拧开水龙头，把脸上花了的妆洗干净，凑近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

眼睛没有哭肿，也没有红，只是眼睑下的黑眼圈实在难看。早上走得急，没有带补妆盒。

下午公司年会，她总不能顶着一张素淡的脸去参加吧？作为研发部唯一的女人，素颜出席年会，也太丢人了。

“等下去公关部借一下吧，她们应该有带化妆包。”莫黎黎挫败的叹了口气，深感自己作为职场女性，失败到了极点。

她低下头，仔细搓洗自己的双手。

灼热的温度从后面贴过来。

莫黎黎刚想抬头，一条胳膊约过自己的肩膀压在镜面上，后背骤然烙上熟悉的体温，鼻息嗅到淡淡的烟草味。

莫黎黎慌忙看向周围，紧张的，“这里是女洗手间，你怎么进来的？”

“怕什么？”林故流氓的光明正大，“九楼整层只有你一个女生，不会有人进来的。”

“可是我还在呢，你不应该闯进来。万一…”万一我在上厕所怎么办？

莫黎黎羞恼的赶他走，了好几声，林故都不为所动，还变本加厉的环住她的腰。

林故把人整个揉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莫黎黎的发顶，“恭喜研发案通过，发了奖金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饭啦？”

莫黎黎在他怀里抬起脑袋，看见林故的微微凸起的喉结。

“不请。”之前的气还没消，莫黎黎干脆的拒绝林故，“我生气，还不想跟你吃饭。”

顿了顿，她软着声，“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生气归生气，今天林故确确实实帮了自己。

要没有他，在那种局面下莫黎黎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按照自己的性格，怕是会豁出去跟闫明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我做这些天经地义，你跟我什么谢谢？”林故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浅吻，“真想谢我，以身相许如何？”

什么以身相许啊，他肯定是早就设计好，就等自己这句话呢！莫黎黎气鼓鼓的嘟起嘴，贯彻不理他的真谛。

“不吭声我当你答应啦。”

在姐姐抗议之前，扣住莫黎黎的肩膀，让她转过来，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化妆盒。

莫黎黎惊呼，“你怎么有？！”

“我让郑之岚帮忙买的，他经常送女孩化妆品，知道什么东西适合你。”林故开化妆盒，半哄半吓的，“阿黎不要乱动，我从来没有捣鼓过这些。你要是不配合，年会的时候只能上台唱京剧，或者昆腔了。”

四四方方的化妆盒有A4纸那么大，整个用红木雕刻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木料香气。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三层，粉底遮瑕眼影齐全，光口红就有七八个色号。

林故按照刚才背过的基本化妆步骤，用亮色的粉底给她了层底妆。

他学技巧类东西挺快，尤其在面对莫黎黎时更加心翼翼。底妆涂得虽不算匀称，倒也差强人意。

莫黎黎用刷子匀了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忧愁的皱起眉。

“颜色太亮了，会不会显得很白啊？”

“你本来就不黑，别总把自己刷的像个黄橙橙的橘子。”

莫黎黎工作两点一线，周末几乎不出门，皮肤捂得非常白。

偏偏她上班时为了装成熟，非用点黄脸婆的粉底折腾自己。

林故早都看不下去了，逮住这个机会疯狂吐槽，“还有你的口红，非要弄得那么暗吗？像中毒似的。”

着，他选了樱粉色的腮红，仔仔细细在她脸上刷了层，把黄橘子变成一只可爱的水蜜桃。

莫黎黎知道自己手残，化妆技术糟糕的要命。

即使如此，她也是要面子的！

被还在读书的男生批评，实在太丢人了。

“我就愿意当一只中毒的橘子！”莫黎黎气鼓鼓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吓了一跳。

眼前的十六岁少女是谁？没事不要乱跑，会被身后的怪男生抓走的！

“噗…”林故放下腮红，戳了戳她的脸，顺着莫黎黎的意思，“好吧，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一只中毒的橘子。”

呸呸呸！谁要当橘子？

莫黎黎想要辩解，可话已经出去了，没办法更改。她闷闷的生气，由着林故像玩换装游戏似的，把她当成娃娃扮。

林故选了鲜嫩的樱桃色唇釉，仔细替她涂上一层。看着可爱娇艳的模样，他满意的端详半分钟，拆开莫黎黎挽起来的盘发，替她梳顺头发，从化妆盒底部拿出一个精致巧的发夹。

莫黎黎多看了两眼，发现林故手里的东西，跟他们之前逛街时，五块钱买个那个很相似，区别在于做工明显精致很多。

“好像有件事忘记坦白了，”林故顺着看过去，也想起来那件事，“那天的发夹，其实是我提前跑过去，让店主告诉你五块钱。”

“哼哼。”莫黎黎不悦的哼哼两声。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林故道歉的话的顺溜，显然练习了千百遍。

他帮莫黎黎把头发扎起来，额角别上发夹，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谁家的妹妹啊，这么可爱。”林故眨了眨好看的瑞凤眼，用标准诱哄孩子的语气，“让我亲一口，我就给你买糖吃。”

“不给亲。”莫黎黎盯着镜子看了会，忐忑的转过来，低头揪紧衣角，不安的嗫喏，“我这样不太合适吧？显…”

又是。因为天天遭到嫌弃的林故心塞。

他强迫莫黎黎抬头跟自己对视，盯着她的眼睛，“阿黎，你的样子很漂亮。”

莫黎黎干净乌亮的眼睛凝视他，眨了两下，把天上的星光都比下去了。

“真的非常漂亮，没有不合适的。”林故把化妆盒收起来交给她，捏捏莫黎黎的鼻尖，“这个送给你，以后别糟蹋自己了。长得这么好看，还总藏起来，真是气鬼。”

“哪里气，我真的很普通啊。”莫黎黎在他的注视下，紧张的抱住化妆盒，不安的缩了缩身体，看样子是想变成隐形人，“我这样子穿工作服很奇怪呀。”

林故上下量了她的衣服。深蓝公司的工作服仿正装款式，纯黑西服内搭白色衬衫。衬衫前搭下两条白色的带子，绑成可爱的蝴蝶结。底下是及膝A字裙，露出白皙光滑的腿。

“挺好的啊。”林故把目光落在她腿上，疑惑的问，“哪里不合适？”

莫黎黎悲伤的捂住胸，侧过身不想话。

林故注意到她胸前第二颗扣子跟其它不同，似乎是上次被许哆鱼撑爆，重新找扣子缝上去的。

“阿黎，”林故诚恳地安慰，“不，真的。”

骗子！莫黎黎难过的抱着化妆盒蹲下，“我不想听你话。”

公司年会的流程总是大同异，吃饭，讲话，抽奖。

研发部的众人跟别的部门接触少，坐在一起也没有许多共同语言。于是整个年会期间，他们除了听领导讲话，就是低头吃饭。

莫黎黎没吃两口就饱了，坐在位置上发呆。恍惚中，感觉周围总有人偷偷看自己，大概是今天的妆实在太违和了。

主任绕过来，轻声，“莫黎黎，你跟我过来一下。”

莫黎黎连忙起来，踩着高跟鞋叮叮当当跟他到偏僻处话。

主任简单问过她过年的算，还有未来规划后，简单明了的切入主题，“之前闫明的事你知道，现在一组项目组长的位置空下来，公司意思是让你顶上去，给你分几个人帮忙做新游戏。”

“我、我不行的。”莫黎黎连忙拒绝，“我性格很内向，可能没办法胜任。”

主任不赞同的反驳，“你刚进公司的时候性格内向，可现在不是好多了吗？而且研发部的同事你都熟悉，来回就那么几个，有什么没法胜任的？”

“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莫黎黎觉得混乱，耷拉下脑袋问，“我不想因为人际关系，以私谋权。”

“还以私谋权，一个理科生瞧你文艺的。”主任不给面子嘲笑两句，耿直的，“你要是真的动用林故的关系，能只升为组长吗？怕是得连跳三级，踩在我头上喽！”

莫黎黎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你的工作能力很棒，之前游戏的事情大家都了解，新的企划案又是全票通过。按理，早就该给你升职了。”主任没给莫黎黎机会，斩钉截铁的，“就这样，年后上任，好好干，知道没？”

“我…好的！”还真是赶鸭子上架，可怜莫鸭无奈的应下来。

正要折回去，远远听到周围几个同事议论。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莫黎黎变漂亮了？”

“哪是变漂亮了，简直是脱胎换骨堪比重生啊！”

“你们，我现在追人还来得吗？”

“妄想啥呢？知道前几天在研发部工那个帅哥是谁不？老板的老板盯上的人，你现在动心了？慢慢想着吧！”

莫黎黎停下脚步，一时间非常尴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到位置上。

刚巧这时候公司里大大的老板讲完话，到大家都非常期待的抽奖时间，负责抽奖的秘书抱着箱子到处跑，撞在了莫黎黎身上。

秘书热情的邀请她，“来抽奖吧，运气好的话，能抽到一部新车呢。”

“我运气很差的，肯定连安慰奖都抽不到。”莫黎黎朝她笑笑，顺从的把手伸进纸箱中，摸出来一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