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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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着，村子里一阵车辙声传来，有人赶着牛车出来了

“嗬起，嗬起，死狗！死远点！”

赶车人一顿鞭子甩下，恶犬们一个个惨叫着跑远、跑没影了。

是那名少女！她真抱着硕大的包袱坐在中年妇女身旁。

“心些，别把包里的酱料翻了。”

“知道了，魏阿婆。”

“到外面了就不要叫阿婆了，依着规矩应该叫我魏妈妈。”

大丫应答着表示知道了。微微抬头，正对上刘永胜看过去的目光，后者对他露出个鼓励的微笑，心里一暖有些不好意思，旋又低下头去。

衣服里的那枚粽子长长的尖角，时刻提醒她，被卖的这天，有人关心过她。想到粽子，自己还从来没吃过一只完整的粽子呢，每年能尝一口，就不错了。

今天，被卖的今天！一个陌生的孩给了自己一只粽子，没人知道，也就没人来抢，自己也不想分出去，大丫悄悄捂了捂衣服里的那只粽子。

坐在颠簸的牛车里，看村口的那名孩在家人的催促下爬上牛车看着她的牛车跟在身后，大丫心中的离别之情消减不少，就当那名孩是为自己来送行的吧。

这一路，魏氏不不时的同大丫着一些大户人家要注意的事项，大丫认真的听着，不时点头应和，表示自己有记住，魏氏见她这般很是满意，嗯，穷苦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般快就走出了离家的悲伤里。

两辆牛车前后进了镇子，又出了镇子，直奔苏提码头去了，过了阵子牛车和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牛车往前行着，转了几个山坳，能看到连这沶河的湖泊了，隔着湖泊两面青山遥遥相对。再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开朗，泱泱江水缓缓流动，江面十分宽阔，隐约能看到江对面。

江边人声鼎沸，码头的场地上，搭了个大大的戏台，台子的两边还搭了看棚，这些自不会是给普通老百姓搭的。

店家，上壶大碗茶来。”刘光宝把牛车赶到临时搭的茶棚前，意示众人下车。

“弟弟，这人可真多呀。”刘娇兴奋的坐到桌子前。

“嗯，是呢，很热闹。”刘永胜回应着并同赵氏也都坐了下来。

“姑娘，这渡口呀，也就一年一次这般热闹，平时也就几户人家住这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就是鱼，渡人去县里或沶河……对了，许多大人物叫沶河是长江呢，嗯，是去长江对面的乌山镇。”

一中年妇女拿了四个碗，放桌上，拎茶壶给满上，边着：

“现在还早，妹子要不来点瓜子、花生之类？”妇人给刘娇科普完后，开口询问赵氏。

“行啊，你端来吧。店家你可真会做买卖。”赵氏笑着放下放好背筐。

“哎哟，哪会做什么买卖，也就靠着亲戚在这码头上，节日里挣几个钱呢。”妇人去桌子后面，端了两盘花生瓜子，笑着走过来。

“大娘，这码头的船，今天什么时候去富阳县里啊？”

前面的牛车走了一会儿了，也不知那位姑娘有没有上船。

“应该是……走了吧？今天有许多人去县里看赛龙舟的呢，唉！也不清楚，镇上刘家人有条船，有钱人家坐他家船去了，我姐姐家可要少挣不少呢。”

希望是已经上船了，那样的父母能进大户家做丫环，也许会更好吧，不然哪天被拉去抵赌债了，更糟糕。刘永胜这般想着慢慢放下心来。

“大丫，快些走了，你看什么？”魏氏在船舱里催促着。

“马上就来，魏妈妈。”大丫朝岸边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走吧，看到又如何呢？大丫进了船舱。

逆水行舟，船家解下绳索，拉起锚，摇起船桨，起航了。

一一一

茶棚里。

刘光宝交管好牛车，走进棚子：“那也比平时强上不少了，也是很不错了。”边边坐下来。

“那是，那是……”妇人笑容满面的还欲再些什么。

“店家，快些上壶茶呀，这天赶个路热死了！”

一旁桌子上来了几个年轻，乒乒乓乓的，边坐下来边抱怨着。

“来了，来了。”妇人赶紧忙碌了起来。

五月榴花照眼明，确是有些暑热了。

“爹爹什么时候开始呀？”刘娇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

“一会儿会擂鼓，鼓声响了，河对面也会擂鼓，到时会过来一艘船只，就会开始斗曲了。”刘光宝对刘娇、刘永胜道。

太阳升得老高了，江边的人也越来越多，的茶棚挤满了人，人声鼎沸，嘈杂得很。

过了许久

“镇长他们来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许多人听到后朝路上看去，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一直到了戏台前才停下

“呀！是要开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着，朝戏台前围了过去。

“咱们也过去吧。”刘光宝付过费用后。

“好的好的，爹爹。”

刘娇掂着脚，透过人群往里看，听刘光宝的话后，拽着赵氏迫不及待的朝戏台那边挤去。

“娘，咱们快走吧。”

“这孩子有那么急吗？要矜持些。”

“知道了知道了，娘！”

四人朝江边戏台靠近了些。

“咚咚咚”鼓声敲响，对江也是响起了鼓声。

戏台上，镇上镇长拿了个扩音筒，高声着开场祝愿词，大意就是希望镇上的村民们衣食无忧之类的话。

跟着镇长身后，一起来的刘诗盼，烦躁的悄悄退出了人群。

“二子，你离我远点，烦死了！”刘诗盼朝没人的山丘上走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的好的，东家。”二子讨好憨笑着往后退了退。

“叫你离远些呢，再远些。”

最好别跟着我。后面这句话知道不可能，倒没出来。

刘诗盼烦的不行，最近事事不顺，原本要带自己去县里看赛龙舟的，结果堂伯伯同爹爹了一通后，竟是不带自己去了！

想到这刘诗盼眼圈又红了，真的很气人！明明是那个刘永胜不对，就算自己有错，可也没得什么好呀。

爹爹是，自己不该从书院跑回来，难道还由着书院罚自己扫地吗？自己可是从未扫过地呢。

更可气的是，家学里，以前还不错的伙伴们，也不知是因为离开了一段时间，还是怎的？一个个疏远了，今天邀他们来，全都有事、陪家人之类的。

刘诗盼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东家，别哭啊，谁欺负你咱们回去告诉老夫人！”

二子一见刘诗盼又哭了，头疼起来，最近东家被欺负得狠了，动不动就掉金豆子。以前多好，家学里，东家是成绩最好的，谁不捧着他呀？！

“才不要！呜呜……，二叔家的诗义哥可是会嘲笑我就会告状呢。”

刘诗盼想象着，被刘诗义嘲笑的模样，摇着头，那样太丢脸了。

“那怎么办？”二子揪揪头发，也没什么办法了。

这时第二遍鼓声又响了，随着“咯咚咚”声响，江边扎着红布的船，在两名船夫的撑杆下，离开岸边，胎里坐了六人，有男有女，穿了簇新的衣服，朝江对岸驶去。而江那边，也是同样的一条船，同样的人数，朝这边驶来。

“每年都这样，没一点新意，跟县里的赛龙舟不能比。”

刘诗盼表示不屑的斜了斜眼，等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揉揉眼睛，是的，是刘永胜！他竟然在这里。

“爹爹，快放我下来！不用举高的，我朝边上走走就能看到了。”

刘永胜被刘光宝举了起来，想挣扎又担心伤到人，不时扭头同刘光宝要求着。

“不能去边上，一会儿乌山镇的人要来斗曲了，那样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刘光宝举着他道。

“那不用举着呀，是听又不用看的，快放我下来！爹爹。”刘永胜挣了挣。

“那好吧。”看他一再坚持，刘光宝把他放了下来。

跟在赵氏身旁的刘娇，撅着嘴，努力寻找空隙朝江面看去。真没意思，什么都看不到，娘自己九岁多，快十岁的人了，不让爹爹抱举，不然看得远的就是自己了呀。

戏台后面

“你们看到那个孩了吗？就是穿着青色长衫，一家四口的那个。”

……

“什么他那个大人没事，镇长是我堂伯伯，一会儿我让家仆把他叫过来。”

……

“他会过来的……”

……

“好，成交！”

戏台后好一会没有声音，平静了。

从角落里面走出一高一矮的两人，正是刘诗盼和二子。

“东家，这样会不会不好？叫镇长知道了，会不会又会受罚呀？”

二子有些忐忑，上次就要罚自己的，看是在书院里，躲过了一劫，再来一次会不会很惨？

“怕什么？还怕我护不住你吗？有什么我担着。”

刘诗盼瞪了他一眼：“没出息。”

江面上

两条对使的船碰面了，却是双方都站了起来，拱拱手又错身而过。

“现在是没事，一会斗过之后可是很险的。”

刘光宝得担心，可看他的样子，双眼冒光，满脸通红，很是兴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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