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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亚诺， 我们谈谈。”

比利亚雷亚尔的比赛之后，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等到里奥的任何信息， 却等到了爵士的这句话——根据克里斯蒂亚诺唯一印象深刻的某个「科普文」科普， 「我们谈谈」是人类社会最令人畏惧的一句台词。

克里斯蒂亚诺挠挠后脑勺， 放下皮球老老实实地跟在爵士身后走了——留下鲁尼等人大声地嘲笑他，并讨论待会儿去吃点什么。

其实克里斯蒂亚诺对爵士想要谈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 毕竟他「曾经」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故事情节了。

——「克里斯蒂亚诺，我们得谈谈。」爵士曾经这样对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当时不知道爵士想谈什么，他一头雾水的点点头， 跟在爵士身后走进了爵士的办公室。

「你想追求自己时候的梦想， 我没办法继续挽留你了——我不想显得那么……我不想让曼联因为我的挽留而显得低声下气。」爵士一开始就这样，「你可以离开， 这是你的权利。但是既然你要离开，你的位置就得有变化。」

讲老实话，克里斯蒂亚诺一开始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时候门德斯就已经知道克里斯蒂亚诺的价值，所以为了让克里斯蒂亚诺好好踢球，门德斯几乎把一切都为他包办了，克里斯蒂亚诺对很多事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当时克里斯蒂亚诺还问爵士， 「可是我现在这个位置就很适合我啊。」

爵士愣了一下， 但是大概很快他也意识到这都是门德斯包办一切的后果。

「我会让你辅助其他人做前场进攻。」爵士。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会儿。

他就算年轻知道的事情少， 现在也该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了——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人员调整， 这是一次更新式的调整。

爵士希望在克里斯蒂亚诺还在这里的时候就把他变得不重要——爵士希望让曼联的其他人都感受到克里斯蒂亚诺不在是什么样子的、希望他们尽早适应没有他的进攻，爵士没有想要报复克里斯蒂亚诺的离开或者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的确应该这么做。

因为来日方长， 眼下鸡毛蒜皮般的利益无法与长远相比——爵士得为曼联的长远负责，他得尽早让全队适应自己解决问题。所以他要把克里斯蒂亚诺边缘化、必须把克里斯蒂亚诺边缘化。

但是当时的克里斯蒂亚诺反应很大，他认为爵士放弃了他。

「我在我现在的位置上完成得很好，没有人、曼联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件事上比我做的更好，爵士，你明知道这个。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你认为我应该老老实实地守着边路、老老实实的做别人的陪衬？」克里斯蒂亚诺情绪激动。

爵士似乎没想到克里斯蒂亚诺会反应这么大，但是也有可能他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会直接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你是个好球员，但是既然你已经很快就要离开曼联了，那我也只能、也必须学会没有你的时候的进攻——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学会。」爵士不想让克里斯蒂亚诺误会什么，所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亲自做了解释，「克里斯蒂亚诺，我知道你认为你是曼联进攻的答案——你也的确是，但是你要走了，我不能让曼联等你离开之后、毫无办法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学要学会自己解决进攻上的难题。他们现在就得学会，不然曼联在未来会失去更多。」

「我们现在这一秒就得成功，爵士，为什么我们要考虑十年之后呢？」克里斯蒂亚诺不明白，「我只要这一年能为曼联做出成绩不就够了吗？我们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我们瞻前顾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当时的克里斯蒂亚诺没有一个清晰的、要和梅西竞争的意识，他当时只是单纯的反对这种生活方式——克里斯蒂亚诺那些年一向都是这样，他现在就要赢，他不想等待。

虽然他年轻，但是他认为自己没有一分钟可以浪费。

爵士对别人从来没有闲心解释，但是克里斯蒂亚诺毕竟是他格外钟爱的那一个，所以他还是多了几句，「克里斯蒂亚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有去细想这句话，他认为那都是人们为自己找的借口——为自己眼下的错误和拖延找的借口，「瞻前顾后就是明天失败的原因。」

爵士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的确格外钟爱克里斯蒂亚诺，但是这不意味着爵士能允许克里斯蒂亚诺在曼联对他顶撞——他也曾厚爱贝克汉姆，但是当贝克汉姆让他失望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留情。

克里斯蒂亚诺刚才已经例外了，现在，他没给他机会第二次例外。

「出去。」爵士冷冰冰地，「滚出去。」

克里斯蒂亚诺吃了一惊——爵士从来没对他过这么重的话，但是当他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之间维持了不短一段时间的冰冷，直到最后费迪南德拉着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吉格斯帮他们了圆场。

——这一次，克里斯蒂亚诺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所以这一次，克里斯蒂亚诺一走进爵士的办公室就主动开口了，“爵士，我知道你可能要为球队的未来做准备了，但是我认为……”

爵士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似乎丝毫不意外克里斯蒂亚诺能料想到这个，“我很高兴你能想到这个，克里斯蒂亚诺，既然你知道我们要为未来做准备了，你还有什么「但是」呢？”

“但是我认为，他们没办法适应我离开。”克里斯蒂亚诺。

爵士的脸色似乎变了一下。

“爵士，我知道，你可能认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我认为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没办法挽回了，”克里斯蒂亚诺，“瞻前顾后会让我们左右为难——我们不如就想好一件事，我们到底想不想得到尽可能多的东西？未来十年的目标和今年一年的成功到底哪个更切合实际？到底哪个更容易达成？如果你认为卫冕欧冠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我接受球队对我的所有安排，但是如果你认为卫冕欧冠还有可能，那么我坚持认为我还应该留在现在的位置上、做我过去这几年里最熟悉的事情。”

克里斯蒂亚诺表达了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意思，只是稍微改变了自己的措辞。

措辞，这是一个克里斯蒂亚诺以前不屑一顾，但是终于在无数次教训和经验中认识到重要性的东西。

爵士皱皱眉，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一言未发。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几次这番辞，他自认为没有太大毛病，所以就算爵士一时没有话，他也没有显得过于紧张。

克里斯蒂亚诺只是等待着。

“你认为欧冠卫冕是可以达成的？”爵士问。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回答了，“当然，我认为这是一个比「未来」更现实的目标，因为它是我们可以操纵的——毕竟冬窗一贯不会有太大的人员变动，细微的变化可以忽略不计。”

爵士迟疑着——他觉得克里斯蒂亚诺的不无道理，他也曾经想过克里斯蒂亚诺作为当今欧洲最好的球员，在拥有他的时候他们可以取得非常了不起的成绩，这在失去克里斯蒂亚诺之后可能变得遥不可及。

但是他同样犹豫，他有一点担心万一今年没有达到他们预想的高度，而阵容上又缺乏「失去克里斯蒂亚诺」的锻炼，那么会不会过于难以接受。

“如果我维持自己的位置，我当然有可能没办法完成那样的「目标」，也有可能耽误「未来」，但是如果我不维持自己的位置——爵士，你非常清楚，那么曼联一定无法完成这个「目标」，当然，也一样有可能在未来无法达成你想要的东西。”克里斯蒂亚诺，“其实我们都清楚，不是吗？爵士，有些人只要离开就无法被替代也难以被超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只是……好好利用他呢？”

爵士目光幽深，他似乎在做最后的权衡。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催促他。

爵士回忆着那场克里斯蒂亚诺后半场才上场的比赛——过了好一会儿。

“克里斯蒂亚诺，记住你跟我过的话。”爵士，“我保留你的位置，但是作为回报，你必须要竭尽所能为曼联赢得罗纳尔多时代最后的辉煌。”

罗纳尔多时代。

爵士从来没用其他人的名字标记过他执教下的曼联，克里斯蒂亚诺能感到爵士的郑重。

“我保证。”克里斯蒂亚诺，“上帝见证一切，我会回报你和曼联——为了你，回报曼联。”

——「为我赢下这场欧冠」。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想起来好几年前，当他「第一次」走上欧冠赛场之前，爵士是如何鼓励他的。

不是为了曼联，而是为了弗格森、为了弗格森的曼联。

作者有话要：　　今天有一个笔试 所以昨天没来得及准备段子

明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