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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阑其实感觉得到,自己有些过于疑神疑鬼了。
但杜是闲这个拍子的动作,确实引得他一下就想起了某些不太光明的联想。
李意阑的目光隐晦地从杜是闲的背影上掠过,心里暗暗在想:这个忽然冒出来帮他们解莲子玄机的男子,目的是在于取财,还是没这么简单?
前方一丈来远的路边,有个贩卖木雕的摊,知辛不经意间居然在摆开的物件里发现了一个木鱼。
那木鱼长约两寸、高一寸半,所用的木料应该不怎么样,为遮掩面上便刷了层红漆,偏偏漆面也斑驳,没了包浆的灵韵,器型看起来有些呆笨,可是知辛乍然瞥见它,心头仍然涌出了一阵亲切。
他在衙门呆了有半个月,那些庙里习惯的东西衙门里一概没有,他不可能要求李意阑在衙门里给他造出一间佛堂,只好自己适应环境。
李意阑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衙门里的日子过起来其实和山上一样快,只是眼下睹物追思,牵动了他一些本能的情怀。
相逢即是有缘,知辛越看越觉得那木鱼憨态可掬,心里便决定带走这个木鱼,只是僧人向来五蕴皆空,他的兜里同样空无。
知辛偏头去看李意阑,想要问这个好话的施主化几文钱,可谁知道他一抬眼,正好撞上李意阑去看杜是闲的瞬间。
那是一个看起来意味很深的抬眸。
李意阑的头没侧偏,只是微微低了些,瞳仁朝左上方瞥出去,下眼睑上方露出了一截眼白,神情专注之外,还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凌厉意味。
知辛想起他平时和气的模样,心中忽然震生出惊愕来,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想过,李意阑竟然也是有心机的。
不过没想归没想,事实却是事实,常言道人无完人,李意阑怎么样都是他,不过是自己将他想岔了——知辛回过神来,垂眼合掌,默默地在心中念了声佛号。
他已是六根清净的人,不管李意阑在想什么,杜是闲又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这些汹涌的暗潮都与他无关。
知辛心不在焉地想到,其实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住进衙门里去。
一炷香之后,一行人回到了衙门。
李意阑一路都没什么异常,这会儿回来了,知辛知道他们接下来要继续办案,出于避嫌的原因就在前院跟众人暂别了。
余下的九个人直奔正厅,围在一起开始给快哉门回信。
谜底是杜是闲解的,根据有始有终的原则,信本来也该由他来回,杜是闲倒是没意见,为了尽快了事后满载而归,李意阑让他写他就坐下了,可惜他长得还算人模狗样,字却差得一塌糊涂,江秋萍看不过去,终于挥手让他站到了一边。
接着经过杜是闲的口述、江秋萍的手书,答案很快就写完了。
由于信纸需要下水,在等待他们写信风干的同时,王敬元拿洗脸用的铜盆在火上烤化了一大把蜡烛,剔出灯芯之后,将干透的信纸下到蜡油里浸了一次。
等到挂满蜡油的信纸也干了,李意阑将它卷起来塞进了细竹筒,又用蜡油封住筒口,这才绑到那蛤背上,仍用黑巾将它包起来,递给了王锦官:“嫂子,劳你跑一趟,将它放到沽衣湖里去。”
王锦官接过来之后,转身就出去了。
李意阑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想让吕川跟她一起去,一来是万一有什么危险,吕川武功高强,足以帮衬策应;二来是正好也可以把吕川支开。
不过他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王锦官就不见了,时机已逝,李意阑就将这个念头给消了。
王锦官离开之后,杜是闲很快就站了起来,他笑着道:“大人,话也了、信也回了,公门重地也不是我等草民该久留的地方,你看我是不是该领着赏银……”
着他窃笑地住了嘴,朝下竖起食、中二指,前后摆动着模拟出一副两腿奔走的动作。
这意图不言而喻,他想领钱走人。
李意阑还没来得及与众人商议,他刚在戏楼外的发现是纯属多心还是值得商榷,眼下便只能一人独顶大梁,他用手挡住口鼻干咳了几声,借此给自己拖出了片刻思索的时间。
须臾之后他整理好措辞,这才止住咳:“按道理应该是这样,不过先生的答案我们信服,却不知道快哉门认不认可,大家都知道,过河的途径不止一条,有时候一个问题也不止有一个答案。万一到时候我们与快哉门各执一词,那就不太好了。”
“我看不如这样吧,先生的法子有理有据,我既然觉得可行,五百两现在就归你。但我想请杜先生在这里住几日,善始善终,等快哉门的信递回来了再走也不迟。”
杜是闲没算在这里多留,闻言怔了一下,复又错愕地笑道:“大人真是好客,可是我如果不答应,现在就要走,银子是不是就带不走了?”
“怎么会,”李意阑笑着,“我们这里是官府,又不是土匪窝,银子与你都去留自便。”
寄声用单手撑着下巴,歪七扭八地坐在旁边嗑瓜子,边嗑边在心里诨,心你还是我们英雄寨的人,现今这官府里数你最大,其实这里是土匪窝也没什么错。
杜是闲却不知道李意阑还有一段绿林往事,闻言半信半疑道:“真的?那要是届时答案真的不一样,钱我又已经花光了,要也要不回来,大人不会拉我下牢子吧?”
李意阑一脸真诚:“不会,先生智慧过人,给我的感觉比快哉门的奇人异士更加高明,几天后要是此路不通,先生再替我们想一出就是了。”
杜是闲脑筋一转就反应过来了,主动站起来拱手禀报道:“感谢大人这么看得起我,在下非常乐意为朝廷效劳,我住在东四条友来街七号,如果没有突发的急事,除了下午,早晚都在。”
话音落尽的时候他正好走到装银子的木箱旁边,环顾了一周见没人出身拦阻,就伸手将它抱在了怀中,笑容满面地:“诸位繁忙,我就不多扰,先告辞了。”
李意阑伸手做了“请便”的手势:“张潮,替我送送杜先生。”
张潮木着脸站起来,三两步追到杜是闲身边,跟在人身后出去了。
江秋萍有话想,他很明显感觉得到李意阑对杜是闲的态度产生了变化,差异就出现在出门前后,早上探讨的时候他还挺避讳杜是闲,现在却似乎是想将这人留在衙门里。
根据江秋萍的了解,李意阑不是这么善变的人,那既然不是无缘无故,肯定就有原因,江秋萍想知道,但又怕还没走远的杜是闲听到,于是后脚跟着张潮站起来,走到门边去观望。
在他身后,李意阑仗着听力过人,没多久就起身走到了吕川跟前,压低了声音:“也有个事要劳你去办,杜是闲这个人,你帮我盯住他。”
江秋萍闻言立刻转过身来,却被吕川抢了词儿,吕川不解地耷拉着眉头:“为什么要盯他?他身上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李意阑其实也不太确定,世上爱听戏的人多了去,他对杜是闲在戏楼外的几个拍子耿耿于怀,到底无非只是出于一种虚无缥缈的直觉。
可是这种联想一旦产生就难以忘却,李意阑不知道他大哥是不是也常常这样疑邻盗斧,但杜是闲的动作,确实而清晰地让他想起了崇平社戏案里最后那个变成骷髅的女旦。
据卷宗所载,这“女旦”是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士,临场顶替人唱戏都能瞒过场下的上百位看客,可见在戏曲上的造诣非同一般。
杜是闲在戏上的造诣如何李意阑目前不得而知,但却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李意阑对吕川摇了摇头,接着又去看江秋萍,目光沉如无波的秋水。
“可疑倒不上,只是感觉他出现有些突兀,”接着他提起了戏楼外的发现,完之后继续道,“我们姑且先不去猜杜是闲到底是谁,但是可以做这样一个猜测。”
“钱大人的追查思路,是查探案发前后几天在戏班周围出没的陌生女子,结果一无所获,可是如果顶替女旦上台去唱戏的人,根本就不是女子呢?”
江秋萍脑中“咯噔”一响,像是一炮轰开了某些障碍,他在电光石火间回过味来,双手一拍激动地:“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戏袍宽大,能够遮掩身形,加上乾旦自古就有,只因为那个戏班没用,所以我们全都卯着女子在追查,嗨!真有意思啊这个误区。”
李意阑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又有点不忍,坦诚地:“我了只是感觉,可能你也正在被我带进误区里。”
江秋萍硬邦邦地往椅背上一靠,老气横秋地:“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很闲,瞎查吧。”
“附议,”吕川应着声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李意阑的肩膀,故作轻松地,“那我盯人去了。”
李意阑在王锦官出门的时候已经挣扎完了,决定以后待吕川要一视同仁,当重而不痛的力道沉沉地落在肩头的时候,李意阑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心酸,原来和兄弟并肩作战的日子如此让人怀念。
他释怀地笑了笑,接着将另一只手扬上肩头,也在吕川的臂上回拍了两下:“一切心。”
“诶!”吕川重重地应了一声,粗犷的长相上因为笑容太深,导致高手的气势尽失,看起来显得有点傻。
这时张潮正好送完人回来,听了两耳朵理解不了的话,茫然四顾地问道:“瞎查什么,又要盯谁?你们趁我不在嘀咕什么了?”
寄声吐飞了两片瓜子皮,嘻嘻哈哈地:“不告诉你,我们排挤你。”
张潮理都不理他,抬脚就朝江秋萍那边走去,后者正在冲他招手,脸上俨然写满了一排“过来,我跟你讲”。
吕川跟张潮擦肩时交换了杜是闲的去向,然后大步流星地消失了,江秋萍给张潮开了个窃窃私语课堂,没多久张潮就弄清了来龙去脉。
可他还有一件费解的事,那就是快哉门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张潮分析道:“如果他们是白骨案的涉案人,依照常理推断,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抹去痕迹、大隐于市,让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可现在这情形明显不对,先是火中生莲,后是怪叫的癞蛤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们大吃一惊?叹为观止?然后呢?”
寄声天马行空地想道:“他们可能是想传达出一种,‘看,我的能耐有这么大!你们连我的衣角都摸不着,论等级只配见我的弟癞蛤蟆,所以不要再白费心机了,你们是捉不住我的哈哈哈哈’,六哥,对不对?”
李意阑用一脸“别闹了”的表情揉了下他的头,敷衍地了个“对”,立刻又转头去看江秋萍:“你觉得呢?”
“我觉得,”江秋萍谨慎地,“也只是感觉啊,这更像是两次试探,第一次是试能力,第二次是测诚信。”
“你们看,吕川他在扶江遇到了一个他都不是对手的高手,对方明显有能杀他灭口,但却没有,我以为对方并无恶意,而且火中生莲的本质,和白骨案里大大的怪事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人为的玄虚,我觉得这是试探。”
“再蛤蟆,实话,我们掌着饶临整个城池的兵力,要真想挖出城里的快哉门,下点功夫并不是办不到,我们大可以直接找上门去问,而不是等一只蛤蟆来传递信息。所以我觉得蛤蟆并不重要,重要的可能是我们愿不愿意遵守他们的规则。”
“可是他们测这些做什么呢?”李意阑嘴上发问,可是心里却自有一个模糊的答案。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快哉门和白骨案的关联,肯定就不是他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了,可到底是怎样复杂的关联,他又没有天眼。
江秋萍也答不上来,在这个巨大的谜团下面,他们全都是被蒙住了眼睛,摸着竹竿过河的盲人。
午饭过后,王锦官就回来了,李意阑让张潮仔细描摹了矢服的图样,让吴金亲自骑快马送往省部的都察院,请部堂大人测查这样军资的来历。
吴金走后,江秋萍主动领走了去审问崇平那个戏班的任务,剩下的人则又对着石像生和白骨像无头苍蝇似的研究了半天,因为是外行,到了傍晚每个人都变得头大如斗,收获自然也没有。
吃过晚饭以后,李意阑本来想去牢里一趟,寄声觉得谁去都行,不想让他去,不过这子也会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自己吭声李意阑肯定不把他当人,于是二话不就蹿进了知辛的房门。
知辛正在收拾书桌,被寄声添油加醋地了没两句,叹了口气就起身往隔壁走去,可他还没走到门口,李意阑就从旁边冒了出来,他过来活捉叛徒,顺便借机看一眼心上人。
心上人衣衫齐整,往屋里退了两步让开了门口,眉眼弯弯地:“寄声跟我,让我叫你今晚跟屋里待着睡大觉,哪里都不要去,还我来劝的话你一定会听。虽然我不太信,但是话呢我照了,听不听就在你了。”
李意阑被他温柔和悦的声音和笑意一激,就有种醉酒似的微醺往头上涌,他迈过门槛,表面无奈内心却沉溺地笑着道:“听,不听不是不给大师面子么。”
知辛老实地:“我的面子不重要。”
李意阑面上没有反驳,可是心里却:对于我来,你的一切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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