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渣的反省与救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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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宋恒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摸索着昨晚放在身旁那又脏又臭的校服，摸了好一圈，却是一无所获，睡意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蹭的一声坐了起来，开了老旧的灯，仔仔细细的瞅了一圈，还是没有，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他们学校有规定，不穿校服不准进校门。他记得很清楚，昨天睡觉的时候校服还在。半夜里只有唐来过，看样子是他给拿走了。

唐想干什么？难道是准备剥夺他上学的权利？

宋恒的眼眸很暗，里面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暴风雨。他动作迅速的起了身，在衣柜里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件能穿的衣服。这才想起，昨天唐对家里进行了大扫除，估计是把他的衣服全扔了。

唐真变聪明了，知道釜底抽薪了啊。没有衣服，他总不能光着身子去学校。

“起了吗？”一道温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宋恒吓得踉跄了一下，单薄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颤抖着，似乎不明白，唐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床。

没有得到回应，唐缓缓的推开了门，几步走了进来，瞄了一眼站在衣柜前默不作声的宋恒，声音淡淡的道，“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昨天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喊你起来。现在是夏天了，记得天天洗澡。”他轻笑了一声，接着道，“放心，洗个澡，要不了多少水电费的。”

在透明灵魂的记忆中，宋恒一直是个很节省的人，即便后来成了人人钦羡的大富豪，依然过着十分俭朴的生活。

宋恒还处在震惊中，随着唐的靠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看着青年的眼神依然不出的惧怕和排斥，仿佛唐就是一个可怖的恶魔，会将他带入地狱之中。

“快去洗啊，难不成还要我帮你？”青年上下扫视了孩一眼，戏谑道，“也好。正好看看我们家宋恒发育的怎么样了。”

他着还真就拉住了宋恒的手，把他往浴室里拖，甚至动手去拽孩身上唯一能遮羞的内裤。

“你干什么？！”

等到宋恒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赤条条的状态，他飞快的用手挡住了下身，羞愤的喊道，“你别看！”

“不看怎么帮你洗？”

唐笑了笑，温柔好听的嗓音就像三月的春风一般，让人心旷神怡，为夏日闷热的早添了一丝的凉爽之气。

宋恒睁圆了眼睛，脸上通红一片，是又气又恼。他目光死死的瞪着唐，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出去，我不用你帮！”

“不帮，你自己能洗干净吗？”唐又笑了一声，眨了眨眼，指着宋，道，“那里要是不洗干净的话，可是容易得病的。”

不知羞耻！他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成年，唐不但不避嫌，反而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他那里瞧！就算是大嫂也不行！

被青年一番言语调侃，宋恒脸色又红了几分，像个煮熟的虾子一般，胸口处有股火气，从心底开始蔓延，直冲到了头顶，忍不住怒吼了一声，“给我滚出去！”

吼完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唐大吼大叫。他早就让自己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屈服在唐的暴力下，早忘了，原来他也会发火。

“不帮就不帮，孩子脾气。“唐只是怔了一下，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可以，他的心里还是隐隐的兴奋的。

宋恒凝视着青年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发怒，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他可不想一大清早的就带着一身伤去学校。某些叽叽歪歪的声音简直烦不胜烦。

“进去洗，没有二十分钟不准出来。”命令的声音在少年的耳边响起，他怔愣的按照唐的指示进了浴室，将全身上下认认真真的搓了个遍，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身洗的干干净净的校服置放在盥洗台上。

没有恶臭，没有脏污，有的只是淡淡的清香，就像一件新校服一样。宋恒不知道，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将原来那件校服洗成如今的样子。

他神情恍惚走了出来，精致的面容被热水蒸的绯红绯红的，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使劲的拉了几下身上的衣服，只觉得浑身别扭的厉害。

大概，是习惯了五年如乞丐般的生活，穿的干净了，他反而觉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很多人都，人的骨子里是有贱性的，原来这是真的。

“那里洗干净了吗？”

上一秒还在思考人性，下一秒就被某个人气得火冒三丈。宋恒刚一出来，就看到唐倚着门框，指着他的裤裆处，挑眉问了一个令人羞耻不已的问题。

他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还是有点脾气的，一听唐的话，登时又生气了，直接拉下了裤子，扬了扬头，道，“看见没，干净的很！”

“噗哈哈哈，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用真的给我看的。”一连串清脆的笑声从青年的嘴里发出来，唐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还以为宋恒有多稳重，孩毕竟是孩，拿话稍稍一激就容易做蠢事。

“不行了，快笑死我了，哈哈哈。”

青年越笑越夸张，最后还真笑出了眼泪。宋恒气得眼睛都红了，目光在唐身上顿了顿，冷哼一声，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唐慢慢的收了笑声，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他注视着孩子瘦弱的背影，既心疼又无奈。他想接近宋恒，想竭力弥补他曾经受过的伤害，但宋恒却是坚决的拒绝着他的靠近，他为自己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将他们两人隔在了两个世界，谁也无法和谁亲近。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也许一辈子，他都无法破他们之间的这道屏障。

…………

“别生气了，来吃早饭了。”

唐端着两个盘子，敲了敲宋恒的门。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抿了抿唇，沉默的坐到了餐桌前。

长长的眼睫轻颤着，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了桌子的边缘。宋恒搞不清楚唐想做什么。但总归，不会真的这么好心给他一顿饭吃。

黄鼠狼给鸡拜年，唐给的东西，不能吃！

心中是这样想着，然而，还没看见盘子上的是什么东西，他就被那飘来的香味勾起了强烈的食欲。

宋恒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伸长了脖子。

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一般，晶亮的眼眸死死的黏在唐的手上，青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宋恒第一次发现，唐原来这么喜欢笑。还，笑得这样好看。

清亮的笑声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孩才发现自己竟然做了如此丢脸的事，白皙的脸蛋霎时间羞得通红，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煎蛋，煎饼，粥。”唐将亲手做的早餐一一放在孩面前，停顿了一下，轻声嘱咐道，“多吃点。”

“大嫂，我不用吃早餐，我先上学去了。”纵使嘴里的口水都泛滥成灾了，宋恒却动也没动桌上的食物。

依他看，早餐中八成放了泻药。唐不就是以折磨他，看他出丑为乐？

“不行。”

果然，一听他不愿意吃，这个人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了。宋恒低头冷笑了一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宋恒，你在怕什么？”唐伸手握住了孩粗糙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两下，道，“我过，我以后只会对你好。”

对我好？

对我好就是让我吃你下了药的东西？唐啊唐，你对我可真是好到了极致！

宋恒抽回手，定定的看了对面的人两眼，咬了咬牙，垂头的吃了起来。纵使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没有继续反抗下去。

唯有活在唐制造的地狱之中，一遍遍的体会着彻骨的疼痛，他才能放开了心去憎恨唐，才能心安理得的抛弃这个人。

吃第一口的时候，宋恒的心是忐忑的，但第一口吃完后，他迫不及待的吃了第二口，第三口……明明就是司空见惯的食物，为什么在唐的手里竟变成了这样的珍馐美味？

直到盘子里干干净净了，宋恒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忘了，自己先前计划的“吃一点，然后催吐”的事情。

他不舍得吐。

“怎么样，合胃口吗？”唐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看着空了的盘子，勾唇笑了笑，他已经到了想要的答案。

“今天中午你不要跑回来了。午饭，我自己解决就好。”

俊美的青年边收拾着餐桌，边声音淡淡的对宋恒道。孩的学校离这里并不近，一来一回的得要一个多时候。高中的课程这么紧，他不想耽误了宋恒的学习。

宋恒闻言，手握成拳，咬紧了牙，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昨天中午的事情。不让他回来是为了方便从事某些勾当吧。

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制住怒火，扯了扯唇，回道，“好。”

就让他看看唐还能堕落到何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