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雀门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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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清远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眼前便一阵眩晕，紧接着发生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嘭！”

何处驶来了几匹战马，竟然撞倒了雷清远的车架，连同旁边老丈的包子摊点，都一起掀翻在地，而战马呼啸而过，全然没有在意发生的事端！

“笑笑！”

铁锅里的沸水泼了出来，雷清远的第一反应便是紧紧搂抱住妹，深怕倒下的车架砸到了她！案板上的铜钱撒了一地，哪里还顾得上钱财！

“什么人？！”

“啊！”

一切来得太过迅猛，等雷清远清醒过来后，只见那几匹烈马已经奔上了龙津桥。

周围的百姓也都惊慌失措地躲避着，不断发出了声声尖叫！

可恶！！！

雷清远怒不可遏！惶惶天国，大宋皇城脚下，竟然有如此飞扬跋扈之徒！

好在笑笑在清远的保护下，并没有受到伤害，清远赶紧拍拍惊魂未定的妹。

“笑笑莫怕，哥哥在此！”

汤饼摊子已经七零八落了，锅碗瓢盆洒落了一地，倾倒在地上的炭火，被水浸湿后，嗤嗤地冒着热气

笑笑忽然俯下身子，开始捡拾散落的铜钱。

“哥，钱！”

雷清远赶紧拦住妹，心酸地掉下了眼泪。

好好一个汤饼营生，硬是叫这

唉！

旁边“包子李”家的情况，也是惨不忍睹，雷清远又急忙跑过去救人，这两位老人家可是好人呐！

老丈的胸前湿漉漉的一大片，他已经翻坐了起来，正急忙拉扯着倒在地上的老伴。

“孩他娘，快醒醒！”

雷清远也赶紧搭相助，两个人便将昏迷中的老妪扶了起来。

老妪是被倒塌的摊子砸着了，额头渗出了殷红的鲜血，雷清远迅速扯下一块衣襟，给老妪包扎了起来。

清远指探了探老妇人的鼻息，发现仍有微弱的呼吸，明人还未断气，便急忙让老人平躺在地上。

“老伯，莫要悲伤，大娘只是昏迷了而已，不要晃动她的身体！”

雷清远在大学时，也参与过应急演练，对各种突发的事故，学会了如何进行急救，以及如何恰当地来处置。

过不多时，老妇人果然醒了，她认出了旁边的老丈，人尚在惊恐之中。

既然没有性命之忧，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清远这才向老丈询问，刚才纵马而过的强人，到底是谁？

“唉！”

老丈一声长叹！

“还能是谁？便是辽国的鹰犬！”

“什么？”

雷清远闻言大骇！原来是辽人啊，怪不得如此猖狂！

清远的脑子里马上想起了一段历史

现在是哲宗当政的时候，辽国与宋朝早已结下了“友好”盟约，但这种表面的友好，是以牺牲了宋朝大量的“岁币”，才换来的太平盛世。

北宋自建朝之初，就不断与辽国开战，可是宋朝一直是辽国的下败将，从未在战场上得到过什么便宜，致使辽人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这些辽人每年都会来汴京，名义上是来参加大宋的年节庆典，实际是又来催收岁币来了！”

老丈一脸地愤恨，他眼望着早已消失在远处的辽人，眼睛里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大宋难道就这么纵容着辽国的鹰犬吗？”

雷清远愤愤不平，再怎么着，这里可是大宋的皇都，岂容辽贼横行霸道！

“哥，能忍当忍！赶紧收拾家什要紧！”

老丈的话提醒了尚在愤慨之中的雷清远，他赶紧转身去打理他的汤饼摊子去了。

“笑笑！”

妹又不见了，雷清远顿时心中一急！

只见笑笑从车架的底部钻了出来，她的里紧紧捏着一枚脏兮兮的铜钱。

“哥！”

笑笑站起身来，她的另一只里，依然提着那个钱袋子，脸上让泥水糊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哥，我找来找去只找到了这些”

清远心里一酸，他急忙蹲下身子，怜爱地看着妹。

“笑笑真懂事！钱咱们慢慢找，哥给你洗洗脸！”

用剩下的的清水淘洗了巾，清远将笑笑的脸和洗了个干干净净，又掸去了笑笑身上的泥土，理了理她的头发。

清远发现，笑笑的模样还真好看！

“妹，你真美！哥哥现在拾掇摊子，你在一旁看着，好吗？”

“好！”

笑笑幸福地看着哥哥，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甜美而纯真！

麻利地收拾好了车架和一应厨具，清远将碗筷和其他琐碎全部打包，今天的买卖到此为止，除了被辽人欺辱了一番之外，头一天的生意还不错！

兄妹俩又找遍了四周的旮旮角角，甚至从熄灭的炭灰里，也拨拉了一遍，算是将洒落的铜板尽量找了回来，与原数所差无几了。

“笑笑，咱们走，哥给你买好吃的去！”

雷清远与旁边的老人家又寒暄了几句，老妇人已经恢复了元气，微笑着给清远点头致谢。

大家相约着明天赶早，再来此地摆下摊点营生，雷清远便推上了独轮车，与老丈二人挥告别了。

走上龙津桥，来往的人流依然熙熙攘攘，毫无减退的迹象。

雷清远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接近了晌午，他和笑笑还没有吃过午饭。

“笑笑，饿坏了吧？”

“嗯，哥哥也饿了吧！”

兄妹俩相视一笑，心情又格外地清爽起来，完全抛去了辽人留下的郁闷和不快。

抬头便望见了雄伟的朱雀门，高阔的城门大开着，不断有人出出进进，空气中也似乎飘荡出城里饭食的香气，不由让人对内城心驰神往起来。

雷清远也不例外，沿着御街走进朱雀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城所在，那里的景象必然更加值得期待。

果然，御街两旁的摊点和门楼前售卖着各色的饭食，有卖水饭、熬肉、干脯等吃食的，也有卖羊白肠、炸鱼头、红丝、辣萝卜的。

还有卖盘兔、猪皮肉、野鸭肉、水晶鱼、煎夹子、猪脏之类的禽肉，这些便是“杂嚼”，可以让往来的游人，闻香止步、知味停车。

雷清远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她注意观察着笑笑的表情，发现她被各色的“杂嚼”吸引住了目光。

“笑笑，咱们就吃这个！”

在一家名为“曹家从食”的店门外，雷清远停稳了独轮车，拉着笑笑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