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讨厌啊，魔音穿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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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痛饮从来别有肠，兜兜里面有颗糖。

顾离枫不语，他表情淡淡的，却也没直接拒绝她。实际上顾离枫来不及应下她或拒绝她，几乎在谢荷衣提出邀请的同时间，众人已热情高涨，撺掇起来。

“谢姐的这个提议不错。“

“谢姐弹唱俱佳，顾公子琴技高绝，这要是合作起来，岂不是天籁之音。”

“琴筝和鸣啊。”

林梅阳笑笑，接过众人的话音：“顾公子快答应了大伙吧。”

她知道顾离枫会答应的，夏霏看过去，顾离枫淡淡地应了声“好”，又客气几句，谢荷衣开心地找了卢安，筝的体型偏大，她一个人搬不过来。

在谢荷衣浅笑回眸的瞬间，夏霏捕捉到了她看过来的目光，她雅致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夹带着丝丝得意。

夏霏心情郁闷，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负面情绪的，表演而已，这也不算什么。她在尚阳也看过谢荷衣与顾离枫的合作，况且舞台之上，任何形式的合作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今晚的雅集里，旁人的闲言碎语？所以她介意的是旁人眼中的“郎才女貌”，旁人认为的“她与他更般配”。

始终他们两人是共同圈子，珠联璧合的良伴，谢荷衣一直在用行动提醒着夏霏。

那顾离枫呢？他也这么觉得吗？

夏霏心烦意乱，她错开目光，低头抿了口红酒，平日里她不喜欢喝酒的，今晚却觉得这东西十分醇美。

夏霏没有注意到，同她一起错开目光的，还有身旁的白剑羽。

“你不是让我‘跟着你’？结果你就准备一晚上在这吃吃喝喝？”

白剑羽偏头看着她：“刚才让你跟着我，是带你过去认识一圈，不然你多无聊。”叉了块蛋糕放嘴里，“谁让你去找林梅阳的。”

要不是枫枫的演出开始了，估计她还不回来呢。节目上演了，那还转悠个毛线啊，可不就剩下吃了么。

白剑羽摊：“我看你整晚，只能在这陪我吃吃喝喝了。”

顾离枫按下琴弦，余音终了，他与谢荷衣合奏的曲子夏霏没注意听，周围不断涌出赞美之词，而她只关心，雅集什么时候结束。

谢荷衣依旧保持着弹琴的坐姿，她仰着脸问顾离枫：“这首沧浪吟我们都合作过两三年了，总觉得没点新意，我临时起意想弹唱一支时下流行的歌曲，顾先生给我伴奏一次好不好？”

时下流行的歌曲？弹唱？这两个重点词一出来，立刻勾起了书画家们的热情。对于琴筝，他们算半个外行，古曲子的吸引力哪比得过流行歌曲的兴趣。

白剑羽轻哼一声：“这话的，我家枫枫能拒绝嘛？”

夏霏晃了晃酒杯，红酒快要见底了，她仰头一饮而尽，又拿酒瓶来满上。

白剑羽瞄了她一眼，还自己酒品不好夏姐可是没少喝。

顾离枫冷淡地回道：“我很少听流行歌曲，你的歌，我不一定会弹。”

“非常简单的歌，一共也就四五句循环唱的。”谢荷衣当场哼了一遍曲调，“这歌火遍大街巷了。”她接着，“以顾先生的古琴造诣，弹出来根本没有难度。”

不知谁接了一句：“嚯！左指月啊！”

随后是：“妙音娘子要挑战这么难的歌。”

“头一次听琴筝的，还是妙音娘子唱的”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纷乱声中，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琴馆内的气氛一时达到高潮，比即兴作画时的场面还有热烈。

夏霏低着头，她摇晃杯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掩盖不住的烦躁。她没看到白剑羽远远地对顾离枫打势：白剑羽点了点腕子上的表，那意思是时间来不及了，枫你赶紧应下吧。

顾离枫重新又坐回琴桌前。

他轻点下几串泛音，众人便又安静下来。夏霏抿着红酒，眼睛始终盯着鞋面，她不想去看，却挡不住耳朵能听到。

“左指着月右取红线”谢荷衣高音唱的婉转清扬，都能超越原唱了，人们屏息而听，除了琴筝相合出的悦耳音节，就是她空灵透彻的嗓音。

你是我，无二无别。

她唱完的时候，琴音刚好也停下，谢荷衣慢慢的才停下了筝，琴馆里一片安静，夏霏觉得时间停滞了般，她足足数了三个数，掌声才爆发似的响起。

满场皆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默契完美”的碎碎念。夏霏只觉魔音穿脑。

白剑羽又对季浅月打同样的势，点腕子提醒她时间浪费的太多了。季浅月瞬间反应过来，赶紧上去继续雅集流程。

季浅月夸赞了一番谢顾的表演，又拉着顾离枫即兴作品，因着谢荷衣突然的“加戏”，顾离枫来不及作画，便墨笔一挥，仅写了一副篆字，内容也是十分简短的苏轼的词：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殇。

林梅阳忍不住赞道：“俊秀飘逸，顾公子字如其人，这功力老头子我也自叹不及啊。”

顾离枫礼貌应着：“林老先生谬赞了。”

夏霏在后排，端起第三杯酒，她看不懂顾离枫写的篆字，也听不进去他们的谈话，感觉自己像个窝在角落里无人问津又不讨喜的文盲，忽然有一种想法：这破雅集她不该来。

季浅月郑重的介绍了林梅阳，以及他这大半辈子的代表之作“墨竹”，老爷子笑得开心，年岁大的人多少有些“老顽童”心性，这一番的花式夸赞，令林梅阳十分受用。

因此在顾离枫提出让他现场即兴绘制一副“墨竹图”，捐给慈善义卖时，林梅阳痛快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