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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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顾老夫人接过了帮赵九福相看亲事的责任, 但她也没有凭着自己的喜好答应下来，而是将那些有意的人家梳理了一遍, 这才把自己觉得合适的人选送到了顾行之手中。

顾行之一看，先把其中与二皇子走得分外近的两家撇除在外，倒不是他看不上二皇子, 而是皇帝现在还年轻力壮，早早的上船对赵九福毫无益处。

这么一撇除最后只剩下三户人家，顾老夫人确实是精挑细选了, 但凭着赵九福的出生和地位, 能选择的余地其实并不太大。

别看赵九福名声不错，那模样姑娘家看了也会喜欢, 但实际上真正有意结亲的还是二三流的人家, 大部分顾老夫人先觉得不合适了。

顾行之也没有直接自己拿主意, 而是挑了一个日子找到赵九福, 将自己手中的三个人摊到他们面前，“阿福，你且别忙，过来看一看再。”

赵九福还是慢悠悠的泡了一杯茶端过来, 一般待客的时候他都会用灵泉泡茶, 这样泡出来的茶水即使茶叶一般，味道也清香可口，对身体更是有利。

顾行之原本正忙着，闻到茶香味倒是沉静下来，他细细的品了一口, 忍不住满足的道：“阿福这手泡茶的手艺绝了，同样的茶叶，我就是泡不出这个味道来。”

赵九福就笑着道：“老师喜欢喝的话就经常过来坐坐，也好让弟子能献献殷勤。”

两人就这么坐着喝完了一盏茶，顾行之才忽然笑道：“哎，茶水太好喝，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阿福，你过来我跟你。”

赵九福心中其实也是关心的，这会儿脸颊微微泛红，听话的坐到了顾行之对面不话了。

顾行之瞧着弟子有些害臊的样子，心中倒是乐开了怀，再看赵九福愈发俊秀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可惜，暗道若是那些姑娘姐能见到阿福，平时一个个都会芳心暗许。

只是可惜了，婚姻大事男方的容貌反倒是成了最不被看重的那一点，恐怕有些丈母娘还会觉得长得好看的男人容易花心呢。

相比起许多长辈来，顾行之显然是十分开明的，不然婚姻大事长辈直接做主，能问一句辈的都少，更别提跟他仔细商量了。

“为师将那些家里头不太清明的撇开了，想必你也不想跟那几位皇子走得太近，如今较为合适的就是这三人，各有各的好，但也各有各的不好。”

“第一位李家姑娘是家中嫡幼女，亲爹虽然只是五品，但祖父却是陛下当年的太傅，虽已经退下来多年，但陛下年年都还记得他的生辰。”

“李姐的父亲是李老太傅的幼子，此人我也曾过交道，是个无心官场的，所以这些年才不得寸金，不过李家是清贵之家，也不太在乎这个。”

“李姐本人为师并未见过，倒是听过她才女的名头，李家出来的女子，想必教养这方面定是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顾行之显然对李家还算熟悉，或者当初他与李姐的父亲还算是志趣相投，若不是后来他离开京城多年，勉强还能是有几分交情在。

“另一位是孙家的庶长女，这孙家还是我大嫂的娘家，这位孙姐虽是庶出，但却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平日里也算是被看重。”

“孙家的情况比李家差一些，不过胜在全家人都踏踏实实，虽没有过分出挑的人物，但一辈辈的读书人下来，在朝中还有几分人脉和人情在。”

顾行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了一句：“家中母亲办寿的时候，我还曾见过这位孙姐一眼，品行不知，但样貌却一等一的出色。”

顾行之虽然与家中大嫂不亲近，但也知道孙家女大多形容出色，不然的话当初他大嫂也嫁不进顾家来，这位孙姐虽然是庶出，但容貌却比大嫂更胜一筹。

赵九福点了点头，倒是对孙姐的容貌并无特别大的兴趣。

见他如此，顾行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家弟子是不是至今还未开窍，不然怎么听见美貌的姑娘也并无多少反应呢。

“这第三位姑娘你怕是也曾见过。”顾行之忽然带上了几分兴味。

赵九福疑惑的抬头，就听见顾行之道：“严家的嫡长女，当初你进京赶考的时候同行的那位姑娘，这么来倒是还有几分缘分。”

赵九福也恍然想起当年有过几面之缘的姑娘家，他并不记得这位严姑娘相貌如何，唯一记得的就是她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把对她不敬的下人教训了。

顾行之又继续道：“严家老爷子当年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只可惜死得早，如今严家当家做主的正是严姐的亲父严波，这人你怕也有所耳闻吧。”

赵九福自然听过严波的名头，毕竟就算他再没有能力，也是吏部的右侍郎，不过听到过的传闻都不是啥好事儿就是了。

外界对严波的评价十分不高，倒不是他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而是这人凭着亲爹的庇护坐上了高位，却没有对等的能力，自然就碍着别人的眼。

顾行之见他知道严波的传闻，也没有细细分析此人如何，只是道：“原本这个人选我觉得不大合适，不过严家老夫人亲自上门与母亲游，所以才留了下来。”

在顾行之看来，严波的问题倒是不大，他虽然缺乏能力，但至少官职不低，最重要的是胆子也不大，这样的人或许以后不会有晋升，也惹不出大事情来。

只是另一件事情却让顾行之犹豫：“严姐虽然是嫡长女，但却是原配所出，如今严家另有一儿一女都是继室所出。”

顾行之一个大男人其实并不了解严家的事情，但不妨碍他猜测其中的变故，“严姐从在祖母跟前长大，严老夫人十分疼爱，所以才会为她上门合。”

赵九福并未直接下决定，事实上三位姑娘的条件看起来，似乎严姐才是最好的那一位，但从顾行之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难看出，严姐家世是不错，但将来怕是不得力，毕竟继母与她的关系好不到哪里去，这个从那时候管家的态度就能窥见一二。

“老师，您觉得哪家更合适一些？”赵九福开口问道。

顾行之想了想，还是将李家的拿了出来，道：“李家在京城扎根多年，里里外外的姻亲数不胜数，这位李姐也素来有才名在外，想必也是个好女子。”

赵九福点了点头，又问道：“李姐既然家世人品都这般好，为何反倒是看上我了？”

不是他妄自菲薄，像是李家这种大家族，庶女外嫁的可能性很大，但嫡出的女儿一般都是跟熟悉的几个家族联姻，慢慢的形成一个联姻集团。

顾行之显然没想到这点，下意识的反问道：“你又有什么不好的，李家是求稳，但如今也没有出挑的人物，见你有才敢特意找来也是正常。”

赵九福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老师想必也是知道的，我虽然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但其实却是个世俗之辈，与清贵之家不一定能合拍。”

尤其是这位李姐还有赫赫有名的才气，这样的女子必然是有些傲气的，但赵九福将来能不能符合她的语气，能不能满足她的傲气，就是未知数了。

在顾行之看来，自家弟子是无一处不好，但赵九福却清醒的很，他如今虽然入朝为官了，但实际上赵家就是泥腿子出生，不别的，他用灵泉在院子里头种花种草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还是多种一些菜自己吃，随后才是赏心悦目的花草。

顾行之一听这话，奇怪的道：“这女子嫁进门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道还要你迁就她不成？”

赵九福无奈了，显然他的想法与自家老师的想法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过顾行之也是一，随后问道：“你莫不是更喜欢孙家姑娘，也是，年少慕艾很正常。”

赵九福被他得脸红，抓了一下耳朵才问道：“老师，严家愿意吗？”

顾行之听见这话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赵九福肯定不会选择严家，毕竟严家的情况摆在那儿，好处不多麻烦倒是不少，尤其是没有生母从教导，谁知道这位严姐的性子好不好。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严家自然是乐意的，不然严老夫人怎么会上门。”

他没有出口的是，那位严姐应该也是愿意的，不过犹豫了一下，顾行之还是提醒道：“我曾听闻禄国公府与严家曾经定过亲，定的应该就是严大姐，但一年之前却传出来禄国公府与严二姐定了婚，其中必定有几分道。”

顾行之倒不是觉得被退亲的女子如何，而是表达出严姐在家中怕是不受重视，在他看来，若是疼爱这个女儿，严波肯定是不能答应这种事情。

赵九福的脑海之中却浮现出一道身影，挥之不去，最后还是追问了一句：“那还烦请老师帮我听听，若是严家姐也是愿意的话，我愿上门提亲。”

这话一出口，赵九福反倒是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原本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在听见严姐的名字的时候却开始徘徊不定。

如今出口了，他反倒是安定下来，既然他心中有几分深藏的喜欢，那么何必不争取一下，他要的原本也就是一个妻子，而不是妻族的帮助。

倒是顾行之心中觉得奇怪，暗道莫不是上京赶考的路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然自家弟子怎么会一眼相中了严家。

若是论家世的话，其实李家更胜一筹，娶了李姐等于有了李家的人脉，若论容貌的话，自然是孙姐更加出色，相比起来严姐可不显眼。

不过既然弟子下定了决心，顾行之也没有服他改变主意的意思，毕竟严家真要挑错也挑不出什么来，不过他还得回去问问母亲，这位严姐平日里为人如何，若是为人不行的话，就算弟子喜欢他也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