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斩首主帅 阴世师计谋瓦解娘子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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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卫玄招降表舅父充当客访三娘

第章将计就计李秀宁假降蒙蔽卫文升

几乎是与窦迪造访李三娘的同一时间，阴世师派遣的客陈戊厉也现身于村镇官署丘师利和丘行恭的寓处。

所谓“麻雀落田要吃谷、狐狸入屋要偷鸡。”来者的目的却与窦迪不同，他不是为了和平解决娘子军对始平乃至大兴的威胁，而是想从娘子军内部掏开一个洞，然后使其从内往外裂变，最终瓦解娘子军。

具体地，那就是要暗中策反丘师利、丘行恭兄弟，让他们拉走自己的部属，投靠朝廷，并里应外合，寻谋杀李秀宁，消灭娘子军。而这个策反邱氏兄弟、谋杀李秀宁的行动只是阴世师对付娘子军的连环三计中的第一计而已。

阴世师之所以对陈戊厉委以重任，一来是因为陈戊厉能言善辩且能随应变；二来是因为他的父亲与丘师利丘行恭的父亲同朝为官，互相之间又是“最亲密的战友”；三是因为陈戊厉与丘师利丘行恭他们原本就比较熟悉，虽然够不上是什么莫逆之交的关系。

当陈戊厉出现在丘师利的官署面前时，丘师利楞了好一阵子，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知道陈戊厉是个厉害角色，他到此地必定是来者不善。

“怎么？见到兄弟连个招呼都不打啊？难道要某失礼自己径直闯入你府中不成？”陈戊厉率先打破了这有点唐突的气氛。

“请，请，请戊厉兄蔽舍一叙。”丘师利双摊开，身子往右侧转，腰身夸张地向前一躬，右也夸张地从胸前向右横摆过去，做了个“请”的势：“请戊厉兄先行。”

陈戊厉也不客气，径直走向府中客厅，在正堂右面的坐榻上“跪坐”下来。“有果汁解解渴吗？”

陈戊厉并非不懂礼数，更非粗鲁之辈，他表现出这“主人”般的做派，是有意显示“霸气”，在心理上占据“制高点”，为后面的“谈判”立下一个“先声夺人”的姿态。

丘师利立即令随军仆人端来草莓汁和梨汁。

正在此时，丘行恭进来了，他一眼瞥见陈戊厉，先是一愣，回过神来之后，赶忙拱施礼并满脸堆笑地问候道：

“戊厉兄别来无恙啊。你身居朝廷命官，怎有闲暇来到这旮旯来探望我们呀？是来投奔我们义军吗？哈哈，哈哈。”

陈戊厉没有起身，只是微微一笑拱还礼：“哦，贤弟你还真幽默啊！岂有朝廷命官投靠叛军变民之理！”他递过去一个略带轻蔑的眼神，之后继续道：

“不过，为兄此行的确是来谈投靠的，只不过不是某来投靠你们，而是要你们兄弟俩投靠朝廷！”

从陈戊厉出现开始，丘师利就心生纳闷“他来此有何目的呢？”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来招降纳叛的，他知道兹事体大，不可轻率贸然，更不可透露出去，因此命仆人们全数退去，并将房门关上。

他这还不放心，便又起身亲自查验一下屋门是否关严实了，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丘行恭则现出一脸惊愕，嗓音微颤：“这，这，这是何意呀？”

“我们兄弟之间从来都是直言不讳、肝胆相照的。如今两位弟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陈戊厉先来个套近乎，接着就开始一番软中带硬的劝：

“令尊大人邱和邱国公乃是大隋谭国公、左武侯大将军兼稷州刺史，虽然老人家已经仙逝，但你们毕竟是将门之后，岂能与贼寇为伍，委身匪窝？”

“此话差矣！某等乃反暴之军、正义之师，岂能与贼匪相提并论！”丘行恭打断了陈戊厉。

“吾言固然不中听，但忠言逆耳嘛。某是为你俩着想啊！试想，先遑论你们反叛朝廷的行为有违先父之愿，有悖伦常之理、有负大隋之恩，你们确定你们的造反最终能够成功吗？如果失败，不是败者为寇、输者为匪吗？即使退一万步，你们侥幸成功了，暴力夺取了大隋政权，这与匪贼又有何异？你们的名字在历史的记录中，终究是叛臣反贼啊！”陈戊厉果真是嘴尖牙利，咬定他俩不放松！

“我等之所以投身义军，目的就是推翻暴政，推翻当朝的暴政！此乃深得民心之正义事业，如果硬要这是匪贼，某认了，绝不遑让！”丘行恭针尖对麦芒。

“敢问二位造反真正是为了推翻暴政吗？如果当初朝廷随了你们的愿，委以官职，二位会起兵岐州、雍州吗？某敢不会！相反，二位现在必定会站在某这个立场上，平叛剿匪！某的没错吧？”陈戊厉毫不客气地挖了他们的底。

丘师利、丘行恭兄弟俩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因为他们一年前起兵造反的初衷确实是出于对朝廷的不满，这不满是因为他们不慎得罪了某些朝廷官员之后，失去了升迁官职的会。

陈戊厉发觉，这两混混对名誉没有强烈诉求，甚至不太在乎。以他对人性的了解，他深知，通常对名无所求者，不爱虚荣而讲究实利，这实利无非就是权力、钱财和女色。这两货或许是爱权、或许是贪财、或许是好色，亦或者兼而有之。据此，他做出了一个基本判断：这俩货乃是爱权之人。他故此决定从这方面发起猛攻：

“两位贤弟难道不清楚吗？当初朝廷没有授予二位官职，是因为朝内某些人在暗使羁绊，而非朝廷之本意，更非主上之初心。如若你们兄弟回心转意，愿意为大隋效力，某担保二位如愿以偿、得封高位，必在某之上。”

丘师利原本就属于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他保持不动声色的扑克脸，双眼像凝固了一般一转不转地盯着陈戊厉。

其弟丘行恭脸上则闪过一丝喜色，眼睛滴溜的转了两圈，他心想作为正四品下刑部侍郎的陈戊厉未必有什么能耐直接让我们“得封高位”，但他乃是刑部尚书卫文升的学生，他若在卫大将军面前给我们美言几句，那应该还是管用的。

而丘行恭所不知道的是，陈戊厉不久前已经被阴世师暗中收买，成了后者的心腹，所以他还误以为陈老兄是卫大将军派来的，因此换了一种口气道：

“我们并不是那么看重官位，反隋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只是反暴政而已。如果卫大将军能够劝主上杨广顺应民意，铲除暴行，我们甘愿为朝廷效力。”

对自己这种欲盖弥彰的法，就连丘行恭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之嫌。

丘行恭转向丘师利道：“我相信兄长也是这个信念。对吧，阿兄？”

没等丘师利回答，他又接着转向陈戊厉：

“只是，不知道陈侍郎想要我们做什么？”他这次有意以陈戊厉的官职来称呼他。

饺子破皮———露馅了。只用“封官许愿”一个虚招就正中丘行恭的要害。

不过，丘师利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十足的定力，不为陈戊厉所言而动。

“看来得先从丘行恭身上打开缺口，我就不信他丘师利油盐不进。”陈戊厉这么想着，就故作漫不经心的神态，右拂拂左的袖子，再左拂拂右袖子，然后才答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叫你们为难的事情，对你们兄弟俩来，不过是猛张飞吃豆腐———菜一碟而已。事情做好了，慢封官，还必进爵！”

丘行恭咬住诱饵上钩了，反倒自己心急了，他催促：“你老兄就直吧！如果确实是我们能够办到的事情，我们定不推脱！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嘛。”

陈戊厉那永远闪烁着狡黠的双眼转向丘师利，暗示要他表态。而这边丘师利还是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噤若寒蝉，仿佛气息全无，只是两眼钩钩地盯着陈戊厉，演出个聋子见哑巴———不闻不问的“品”。